李加涨红着脸羞愧,他明明已经到了极限还是会有这样的反应,既不解又不安“别闹了,我也累得要死,只想睡觉。
”
佩林捧着李加的脸亲了又亲,李加试探着问“有没有晚上的飞机?” 佩林眯着眼睛看他“怎么?有什么事?”李加坐
在佩林膝上,不好意思的挠头“也没有什么,只是想回家看看。”佩林盯着他看,李加笑笑,两人一时无语。
佩林深深吸了口气“你真是有规律的家伙啊,周五晚上走周一晚上回来。”既像报怨又像吃醋的表情,李加不由自主
的抬手摸他的脸“江江在家我不放心。”
“我不是不想让你回去,我是怕你辛苦。”
李加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辛苦。”
佩林向上抖动膝盖,李加立刻吼吼着惊叫,下方传来的不适感经不起这种恶作剧似的调戏。
对上李加控诉的眼神,佩林在他嘴上亲一口“你不辛苦我辛苦,我想你想得好辛苦。”说完佩林便将李加抱到室内,
合身压将过去,李加惊叫着躲避,无奈被压得死死的,佩林耸动下身逼问“走不走?”调笑意味十足,两手在他腋下
不停的抓痒痒,李加哈哈笑着告饶,佩林贴着他耳根呼气“信不信我干到你起不来床?”
李加眯着眼睛看他“你啊,有心无力。”
“是吗?信不信我有别的办法。”
李加无耐只得告饶,并且保证不吵着回家才算罢休。
佩林无厘头的取闹“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李加没想到佩林这么难缠,几乎要脱口而出“他重要。”
在张嘴的瞬间改成“都重要,都重要。”
佩林心满意足的亲他,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男孩,李加这一周的归程到底是被阻隔了。
索妮雅手指缠在电话线上撒娇“爸爸~”隔着信号线就可以看到父亲头上盘旋着爱的小天使,用魔棒写出“有求必应”
四个字。索父当然喜欢女儿撒娇,可是每次女儿用这种甜到过份的声音叫他的时候,总是会甩给他各式各样的麻烦,
索父无可奈何的应答“又怎么了啊?”
索妮雅嘟嘴“没怎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我想你了嘛!”
“少来了,先说吧,要做什么?”
“我购置了部车子。”
“嗯。”
“签的是我的名字。”
“噢。”
“爸爸。”索妮雅掐腰,假装发嗔。
索父笑“那又怎样呢?别说是孝敬给老爸的。”
“爸爸~”
“好好,要我干什么吧?是不是缺什么东西?需要我来配?”
“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有一个木材加工的工厂啊?”
索父回忆了一下,他是有这么个小公司,照顾老朋友的面子入的股份,专门做红木家具加工,一年下来的赢利还不够
茶钱的,索妮雅怎么惦记上那里?“是有这样一个工厂。”
“太好了,我的车,走那边的帐好不好?”
“为什么?佩林不给你买?”索父的声音已经变得严厉。
“也不是了。”
“那是什么?”
“我不是已经有好几辆了嘛,不太想让他知道这个。”索父只沉默了一会就压低声音,咬着牙叫女儿的名字“索妮雅
。”
“爸爸~”
“你疯了?”
“爸爸,我是你女儿,你怎么这样说我?”
“你是我的女儿,你要干什么我还不知道?”
索发妮雅向来是大方的,以前的几任外遇,都多多少少在她这里得到过好处,也正因为有利益的牵扯,所以他们的感
情发醇得快冷却得也快,不过就是一时激情。如今又要给姘头花销,还要走他的帐目,索父真的是无奈至极,若是被
女婿知道,他这张老脸真是有够臊的。
“爸爸,你想多了,就是送给朋友的礼物,哎呀,你到底同不同意嘛?”索妮雅祭出杀手锏,将无赖精神进行到底,
索父不得不投降。“噢,爸爸我太爱你了!”听到女儿的欢呼,索父的脸上也浮起笑意“你这孩子,就这个时候最爱
我是不是?”“才不是呢,爸爸我一直都很爱你。”
索父由衷的叹气“索妮雅呀,你知道吗?爸爸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总是为你操心,总是担心你走弯路,看着你一步
步走来,爸爸的心情啊。爸爸希望你幸福!”
索妮雅一时无语。
“好了,我不说你了,是不是要去看你婆婆?”
“是的。”索妮雅喃喃回答。
那个小宅子她并不想去,可是还要打扮得光鲜靓丽,那里都住着佩林父亲的老同事老朋友,也难怪他父亲不愿意搬离
,他们的脸面就是他的脸面,活在别人的艳羡与好朋友的真心恭维中,就算是虚荣的成就感,也得意的享受着。
索妮雅带着体面的丈夫与儿子,坐着爆发户才会开的加长版一行浩浩荡荡的出发,索妮雅撇嘴“这车一年用不到几回
,每次都是去你家。”佩林瞄了她一眼,索妮雅躲开视线攻击,从冰箱里拿出饮料给儿子“松松,见到奶奶说什么啊
?”
松松把饮料垫在脸颊降温,乖巧的答“奶奶,我想你了,我和奶奶最好了。”佩林噗的笑出声,索妮雅也笑“你小时
候也这样?”佩林摇头,松松靠过来,“其实我和妈妈最好了。”见父亲看他,松松坐过去爬上佩林的膝盖“爸爸,
我和你最要好。”佩林仰头哈哈大笑。
索妮雅帮儿子拉了拉衣裳下摆,又将他抹了一点点摩丝的额发整理到一边,虽然显得有点油头粉面,还是最漂亮的男
生“松松啊,到了那里,不要再和李奶奶家的尤利打架好不好?”
上一次松松和人家孩子打架,搞得两夫妻去道歉,对方偏偏是看着佩林长大的,并没拿他们的背景当回事,教训起来
一套又一套,索妮雅既难为情又不好发飚,很是郁闷,只好劝告着儿子不要再惹事生非。松松答应得痛快,到了地点
一下车便撒了欢的和尤利滚到沙子堆上。
“我们那边都没有这么多沙子,你们太幸福了。”
尤利得意的仰起脸“那是,我们家装修嘛,你用那个小碗把它装起来,我们现在要做饭了,我去摘两个花瓣当拼盘…
…”
看到儿子傻呵呵的笑,挽回袖子有模有样的玩过家家,脏脏的手蹭在衣襟上,索妮雅笑得开心。佩林妈站在阳台上吸
气“哎呀,多脏啊,索妮雅你也不管管?”索妮雅回头“没事,妈,让他多接触大自然有好处。”
佩林妈目瞪口呆的看着儿媳,他们的教育方式再不同,也不会放羊般管理孩子,可是儿媳向来占有主动话语权,又是
权威,难得聚在一起高兴,佩林妈张了张嘴把几欲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回头看到正往桌上摆放礼物的儿子,佩林妈心中一动“我今天见到李加了,拎着盒保健品,可能是来看他妈的。”
儿子的背影顿了一下,噢了一声,然后直起身,低声对母亲说“那我去看看他。”
佩林妈惊讶的张大了嘴,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心口,“佩林啊~”名字还没喊全,儿子便已经消失在门口。
第四十一章
佩林妈也是今天才知道,李加自年前就一直在这座城市,本以为他是象往年一样过节时才来探亲,于是惊讶之余不免
担心,儿子与李加有没有再见过?看到儿子忙碌的背影,疑问不由脱口而出,本来是试探,唐突出口后见儿子瞬间消
失在门后,不免一阵心悸,深怕儿媳会看到他的行踪,紧张的事回头,偏巧索妮雅也自阳台转回身“妈,我爸说了一
定要让你尝尝这个的。”
佩林妈手里拿着包装罐,正是索父特意交待过的补品“你薛阿姨自己熬的固元膏很好,比外面的还要滋补,记得给你
婆婆带过去。”
那个女人带来的东西,索妮雅并不想接受,可是父亲特意交待过,又巴巴的派了人送来,当然不能丢出去,又刚刚拜
托他办事情,只好不情不愿的答应。“这是我爸找了营养师专门配的。”
佩林妈同情的看向儿媳,无论是风韵犹存的潜在后母还是心不在身上的丈夫,没有一样让她省心。
索妮雅扫视一圈“佩林呢?”
“噢,我让他去买东西了。”佩林妈连忙替儿子做掩护,生怕可怜的儿媳再受半点刺激。佩林与李加之间的事是不可
告人的,也是不可言喻的,佩林妈相当然的以为索妮雅全不知情。
楼下的李老太一边掏出手绢擦下巴,笑咪咪的看着松松含叼“小孩子哪里那么容易记仇,看,现在又好得像一个人似
的。”
孩子吵闹欢笑的声音充斥在耳边,院子的另外一端,佩林站在李加的小屋外。
自从李加去了常夏,楼下的住宅就沦为仓库,虽然床和家具都在,地上却摆放着废弃的自行车轮胎和杂七杂八的工具
,空间里弥漫着各种气息混杂后才有的霉味。
不是温暖的气候,开着门窗不过是在通风散味而已,李加背靠着窗,两手反支在窗台上,视线自左向右一一打量,每
一样都是他所熟悉的,每一样又带着陌生的疏离感。
佩林从窗外探过身轻轻的在李加脖颈上呵气,李加抬手摸了摸脖颈,回身,不期然看到佩林,惊喜交加,笑出了声,
“怎么是你?”佩林单手搂着李加的脖了,自他身后看过来,这里他并不陌生“你在做什么?”李加侧着脸看向佩林
。
“啊,是佩林,好久没见到你了。”李加妈自厨房拐进来,两手戴着黄色的胶皮手套,佩林条件反射的将胳膊自李加
肩上拿下来,笑着寒喧“是阿姨啊,您身体好吗?”
“不行喽,一天比一天老了,记性也越来越差。”李加妈左右转身找着东西“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李加憋着笑看佩林与母亲闲聊,在佩林离开后给他发了条信息“吓到了吗?”
佩林看了一眼回过去四个字“我想口勿你。”
“我也是,”
“我脱下你的衣服,”只看了几个字,李加便觉得脸红心跳,眼睛乱瞟,连忙徐徐吐出一口气,身上厚重的外套压得
他无法顺畅呼吸,连忙用手背贴着脸颊降温。
江江很生气,他爸竟然连着两周回来,在他眼前晃过的任何生物都令他狂躁,准备拿大宝撒气“你赖在我们家了?”
大保晃着脚看电视,见江江站到面前,便闪过他半趴在沙发上看屏幕“你挡到我了。”
江江重重的将果盘放在桌子上,双臂打开将屏幕遮得严实,大保皱眉“我这不是在陪你吗?我买的樱桃好吃吗?”
江江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声不响的跑到厕所,卖力的搓洗抹布,又是蹭磁砖又是擦地板,围裙前襟溅满了水渍,愤
慨的做清洁。有人入侵领地,就算是关系再好的大保,也难免不自在,随处可见的头发,还有四处乱丢的书本,都让
他不爽。
江江第N次从厕所里跑出来,拿着大保的毛巾问他“这是手巾还是抹布?”时,大保也禁不住生气“江江,你是不是在
找茬。”
“我没有。”
“你没有?”大保自沙发上站起来,冲江江瞪眼睛“天天看我用它擦脸,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觉得你非常有必要改掉这个不良习惯,你每次用洗完脸以后的水投它,拧拧就挂绳上,也不说
在清水里摆摆,我都说多少次了,那多脏啊,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呢?能洗干净手巾吗?所以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正
式的提出来告诉你,让你有更深刻的认识,我这是为你好,怎么能是找茬呢?”
江江极力将眼睛睁得更大,拿出实心实意的诚恳语气
大保几乎要被他气得翻白眼 “你,你,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我不在你家住了。”大保气乎乎的回卧室收拾行李,干
净的埋汰的衣服一股脑的都装在塑料袋里,往身后一背,然后咣的踹开门走到客厅收拾自己的课本和书包。
“嘿,我家门招你惹你了,把门踢坏了,你拿什么赔?”江江双手抱臂挑着眉毛气他。
“你个小肚鸡肠的吝啬鬼,你是没屁目艮的膍貅啊?只进不出,你就算计去吧,没有你不算计的,难怪你……"大保把
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下去,如果他敢说出来“难怪你爸都受不了你离家出走。”那么江江非和他绝交不可。
“谁吝啬了?在我们家又吃又住的,就你买那些破水果够水钱电钱还是洗澡洗衣服的钱?我跟你算计过吗?还说我计
较?你连裤衩都不洗,还好意思说我嫌你脏,这张脸真够大的。”
大保瞪着他胸脯一起一伏的生闷气,他说不过江江,他用行动抗议,大保走到门口忽然又折回来同,将塑料袋里的衣
服一件件往外拿“我不走,你不是想气跑我吗?我偏不走,我得替李叔看着你,李叔特别交待过我要好好看着你。”
大保郑重其事的一再强调,“想得美,以为我走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自律性都没有,天天砍游戏砍到后半
夜,没有我监督你能玩通宵。学个屁习,习学你吧?”大保两脚架在台几上,张着嘴入神的继续看少年侦探科南。
江江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可理智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大保并没有做什么,确实是他在无理取闹无缘无故的在发飚
。越是冷静的想便越后悔,想要赔理道歉又碍于面子不好开口,只得默不做声的炸炒烹炸搞出一桌颇算丰盛的晚餐。
自己坐在桌边拿筷子敲碗也不叫人,就那么僵持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大保可怜他,自动自觉的走过来,给他夹菜盛
饭,又是安慰又是哄的,江江才笑逐言开的和他一起去砍游戏。
两个孩子刚刚合好,于是厮杀了整整一夜。李加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一屋子狼籍,沙发上又是裤子又是T恤的,毛子皮混
杂在毛子中,混乱的撒了一沙发,桌子上除了面包塑料袋、香肠外皮、桔子皮、苹果核之外竟然还有啤酒罐,炸茄子
盒混着羊肉串,地上还掉了两块酱牛肉,大惊之下,李加闭不拢嘴。
江江蓬着头自厨房出来,和他爸打了个照面,举手说声“哟,你回来了。”算是打招呼,然后就匆匆忙忙的抱着两碗
面条跑进屋去砍游戏。
倒是大保,看到李加时吓得从椅子跳起来,红着脸解释“李叔,那个,我们学校校庆,连休三天,今天是放假。”
李加扫视着屋里,从窗帘看到江江的书架,噢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李加气得混身发抖,连解几回扣子才将衬衣脱下
,换了居家服,穿了扫帚里里外外一通打扫。
大保是个有眼力见的,一见情形不好,行李也不拿,夹着书本小声劝江江“别惹你爸啊,我先回家了。”一遛烟消失
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