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衬 第二部 平衡木 下——小竖谷阳
小竖谷阳  发于:2011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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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间屋子,又是不习惯的床辅,可是只要是李加的地方,哪怕只给他一张行军床也觉得高兴。

江江与爸爸挤在一张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时疑心门没关严一时又担心窗户安全,来来回回折腾几趟,每次回

到床边都看到父亲那紧闭的双眼,平稳呼吸一副入睡的样子,便稍稍觉得放心。

有江江在的关系,他们不可能在一间屋子里就寝,隔壁睡着自己最喜欢的人,真想把他抢过来,哪怕什么都不做,只

搂抱在一起就已足够温暖。

佩林脱下外衣,坐在床边两肘支腿,双掌中露出的眼睛盯着墙壁看。同一时间墙壁的另一面,李加枕着手臂,与江江

背靠着背侧身而卧。微睁的眼眸,视线始终盯着墙上某一点,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对方”。

索妮雅力证自己的清白,建议佩林不要再带松松去那个地方,理由是松松一回来便病倒了,虽然那是母子两个串通好

的装病游戏。索妮雅掩示住自己的担忧,柏力已经好久没和她联系了,她的命运似乎一直都被老天放在天秤上衡量,

每一次离幸福都很近,每一次又总是差之毫厘,没有男人无所谓,却不能失去儿子。

“我去看你爸,他又在抱怨你好久没去看他。”

索妮雅笑“我上周才去过,好了以后第一个见的就是他。”

佩林轻咳“那你要好好将养才行,不要让他担心。等我这次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索妮雅微怔,然后徐徐点了点头。隐约觉得佩林是想要割舍什么,她现在听不得别人提离婚两个字,哪怕是家佣里私

下闲聊说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话题,也会被她冷着面孔打断“你们没有事情做了吗?围在这里议论是非短长?”

“佩林,我最近很累,再说吧!”索妮雅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你和李加,怎么样了?”虽然谈起情敌两人都有些

尴尬,夫妻之间却难得的倾心交流。

“索妮雅,你是不是遇到问题了?”

索妮雅苦笑,想诉苦又觉得无从可诉,只好摇头。

佩林说“让柏力放心吧,没什么事的,我没有再找他麻烦。”

索妮雅笑得更牵强了。既然没有麻烦,那他最近都在忙什么?

夫妻两个一起逛了金店,佩林没有告诉她自己为什么总要往这里跑,只是挑了个托架。做过最后加工,那个礼物终于

可以送给那个人了。

佩林答应李加晚上十一点到,并没有到,有叮嘱李加不要等他。轻轻敲打门扉时,李加依然披着衣服在看午夜场,“

没有故意等你,锅里煲着汤水,要不要喝?”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一个人等他,哪怕再偏远的城市,哪怕再疲惫的身体,也觉得舒服,在异乡找到故乡的归属感

,不为城市而定,只为这个男人就在这里。一年多之前,他还是沉闷的喝着雪蛤炖白粥空自腹议的抑郁男人,而今就

已游到幸福的彼岸,所以“我不累。”

李加摸着佩林憔悴的容颜“你不要这么辛苦。”

“你也这么辛苦过。”

如果这是八点档言情剧,佩林会恶寒得起一身鸡皮,如果这是自己的罗曼史,佩林就会陶醉说再多情话也不觉得酸。

李加悄悄摸着他的脸,听到屋里有响动“我去看看江江。”丢下佩林折身而回。良久不见出来,佩林悄悄的摸过去,

李加正轻轻拍着江江的后背,孩子的呼吸平稳着发出轻轻的类似猫科动物才会有的呼声。

屋子里的气息顿时变得暖昧,男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温热而又潮湿,李加另外一只手搭在佩林的手背后,李加没有回

头,只扭过脖子看他,就就这样握着手,两人黑暗中四目相对。

李加以前在佩林问他“儿子重要还是我重要时,”会毫不犹豫的在心里确定当然是江江重要,而如何佩林不问也不说

,李加却觉得他是可以抛弃一切跟佩林走,包括责任包括儿子包括家庭包括人生。钱佩林是生命中所有的重心,只要

他在便看不见任何人。他到现在才知道。

江江最近睡得不好,每到夜半就会惊出一身冷汗。自很久之前的那件事之后,李加一直和儿子睡一个房间。这次从医

院出来,为了方便照顾,也没再移动,父子一张床,江江就算被梦魇住了没有醒,李加也被惊动了。

最初的几天还以为只是偶尔睡得不好,持续了半个月后江江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白天不住的打嗑睡夜晚睡眠时间短

且不稳,去医院看过也查不出所以然,后来听从母亲的建议,在江江的枕头底下放上一把剪子,状况倒是有所好转。

只是儿子每天都皱成川字眉,李加又忍不住提心吊胆起来。听说自杀过的人都会有抑郁症的症状,很担心儿子的心理

健康,李加三天两头往医院奔。

佩林贴心的送来药枕,他告诉李加今天非常忙,只有五分钟见面时间,两人热吻了二分钟,佩林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

李加的事脸颊,两人相互凝望了五分钟。然后清晨的街道,便剩下孤零零一个男人怀里抱着白色枕头,望着远去的尾

灯傻傻发笑。

第五十三章

索父最近精神不是很好,身体也很虚弱,老年人每到换季时必会反复一番,他一心扑在女儿身上,最近又总是有不好

的传闻钻进老人家耳朵里,对于索妮雅来说是有一点棘手。

柏力告诉索妮雅,他好像爱上苗可了。柏力说这些的时候十分旁徨,犹豫着而又不确定,他很无辜的抬头看向索妮雅

,希望在她那里得到求助,否定的肯定的无论哪种答案他都需要一种支撑。

苗可给他钱,苗可顶着压力和他在一起,苗可每一样都很优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苗可有那么多优点?索妮雅忧郁的

看着他,她可以告诉柏力别忘了苗可以前是怎么算计他的,别忘了苗可是怎样捧着另一拨女演员打压与他传绯闻的情

人的,别忘了苗可是怎么说服他父亲变相对他施加阻碍的。

如果是当年,索妮雅可以一鼓作气,拍死这段恋情,哪怕做一个招人恨被朋友埋怨的女人。可是最近她总是有一种心

有余力不足的感觉,柏力不是佩林,她总是调动不起全身的动力。虽然不值得她全情投入,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斗

得过苗可,总要试上一试才行,就算是坏女人由她来扮演也无所谓。

索妮雅就是在这种矛盾状态下向佩林要钱的,柏力对苗可的摇摆不定一如他当初爱上自己时的反复无常。前后矛盾着

,又退缩又想试探,索妮雅需要给他动力。佩林哭笑不得,女人啊总是喜欢自作聪明。

佩林半是调侃半是认真“你手上也是有钱的,你的钱呢?还告诉你爸爸看好钱呢!自己的私房钱都看不好,买公债、

炒股票,还有那么几处房产,若不是前几天听经纪说你脱手了几套,还真的不会留意。索妮雅你好好想想,这个男人

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做?”

索妮雅凝视着自己的手指,粉色指甲圆润得根本就不需要再修剪,手中把玩着修甲刀,索妮雅挑起眼角斜睇佩林,半

是无力半是慵懒“佩林,我已经陷进去了,我出不来了。”

开玩笑的口气,说的也是事实,佩林不在这边的这里日子,她过得很艰难,外面风言风语逼得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佩林,求求你。”

佩林无力的答应给索妮雅自由“过这段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我的身家你要分一半的,还愁

没钱吗?”

索妮雅等不及,咬着牙挑起眉甚至带着几分凌厉说要把家里的古董先卖几件,佩林一时堵气,口诉几份清单“你已经

为他买过车买过房了还投资了,对吧?那么好,索妮雅我来告诉你,你的车他开过两次怎么就不再开了?你看看XX女

星现在开的是什么车?招摇过市,我不用看八卦杂志都知道。你说是谁送的?那处房子他早就转手卖了。这都是钱,

你还要供他多少?他讨好老婆的手段在你身上使出几分?你就为了一个男人几句花言巧语要把自己全部搭上?”

索妮雅无力的看向佩林“我知道,他之前和我说过的。”

她想告诉佩林柏力不是用这些去套现,而是苗可容不下她送的任何一样摆在眼前。可是佩林会信吗?就算信了,对她

目前的状态,又会说什么?来自丈夫的同情她真的不想要,索妮雅现在既不需要任何人给建议,也不想听任何来批评

,她只要快速的得到支援。

索妮雅与佩林争辩得越来越大声,几乎又要发飚,佩林自身后搂住她“索妮雅别这样,你最近太容易冲动。冷静~你

再找个人。”

“再找一个?”索妮雅红了眼睛,反手给佩林一巴掌“我找谁啊?”声嘶力竭的吼,佩林并不放手,任索妮雅在自己

双臂紧锢中挣扎。

索妮雅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佩林陪她蹲下身,一边轻摸她的头发一边安慰。

“佩林,我是个笑话。”

“我知道,我知道。”佩林人不在这边,消息还是不断的。名媛出轨,这绯闻的背后操作者当然是苗可,柏力的老婆

当然怎么会舍得损伤柏力一分形象,所以被冷嘲热讽的唯有索妮雅。

佩林也让人找以前的女明星出来大爆柏力是怎样怎样的人,镜头前一通乱侃,苗可自然气得脸色发黑。这些本应该是

索妮雅做的,他一个大男人参与到这些是是非非中当然不合适,可是看索妮雅激动得四处乱撞,一副毫无头绪的样子

,又不得不出言指点暗示“你不是喜欢看她脸色铁青的样子吗?”纵容索妮雅如同对自己喜爱的女儿,毫无底线可言

索妮雅是个不上道的,有点痴病,又是个温室中养成的娇花,只会耍小姐脾气,不会玩手段,其实是不知道自己到底

想要什么,只会折磨自己。

索妮雅觉得呼吸不畅,两手抓挠着喉部。

“你别这样”佩林眼中含泪,连抱带拖将她扶到阳台上透气,入眼景色是按自己意愿打理的庭院,索妮雅情绪渐渐平

复“佩林,我寂寞,我寂寞啊!没有人爱我!”

佩林忽然理解索妮雅当时抱住他的头痛哭时的心情,夫妻十年,就算有名无实也早已连成经脉了,佩林一下下摸她的

头发,“索妮雅啊索妮雅,不是那样的!”

佩林还记得他摸到索妮雅床上的时候,“索妮雅,或许我喜欢女人呢。”索妮雅痛苦的抱住了的头“佩林别这样,放

过你自己,我看你折磨自己心疼。”佩林无力的靠在她身上,手搭在脸上,这些年过得算什么。放了过去放下吧,他

恨,什么都恨,打击柏力画圈子让他跳,欠自己钱,被众多债主堵上门,索妮雅求他他也不放手,非要置他于死地不

可。“他侮辱我。”“没有,没有,不是的,佩林,你想太多了。”可是唯有放下才能幸福,李加与索妮雅都宽容大

度的待他,他决定放下过去,忘记仇恨,弥合与李加的关系。忘记当然难,但是于索妮雅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所以“

索妮雅你也放过自己吧!”索妮雅摇头苦笑“我是发泄型的,我吼过就好了,你知道的的。”佩林陪着她笑。

“佩林,这些年我对你的好,就算是块石头也被捂热了,我不求你还给我十分之一,求求你带我出去吧,我迷路了,

找不到我自己。”像是撒娇又像是陈诉,或者只是需要一个安慰的拥抱。

佩林半蹲下身怜悯的看着她,这段时间李加分散了他大部分的精力,根本就没有时间来考察索妮雅的状态。

“佩林,当初,如果我做变性手术,是一个男的,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索妮雅扭头看向他,佩林觉得后背发麻“怎么可能?索妮雅你不要做傻事。”

索妮雅笑,“你别怕,如果十几年前我有这个勇气,当时想到这个主意就好了,你一定会爱上我的。”索妮雅眼珠上

滑过一层光彩,很快便消失得我影无踪,佩林躲避着她的视线。

“可惜,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再去尝试了。”

佩林总觉得现在的索妮雅是灰色的,无论化多么艳丽的妆,总像胧着一层灰色的雾气。仿佛一伸手碰触,便会消失不

见,佩林双臂用力,将她揽进怀里抱紧“索妮雅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自己。”

“索妮雅,你还有我,我爱你啊。”

“当然,你是爱我的。”索妮雅苦笑,如果说以前不知道,现在已经太清楚不过了,那种爱哪里是爱情啊。

“你已经是我的一部分,如果有人伤害你,我不会要他好看。”听到佩林的承诺,索妮雅无力的点头,把脸埋在佩林

手臂,转过身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佩林也回抱着她,这个女人在最难的时候一直在自己身边,荣辱与共。这么些年,

哪怕只是名份的妻子,只是儿子的母亲,也终究有着深厚的感情。

她从来就不是姐姐,却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支撑着他的精神。

索妮雅漠然的看着室内的摆设,仿佛看到柏力笑盈盈的脸。“佩林你知道吗?爱有多么美好,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觉

得自己是在爱着。”

楼下回廊柱子后面,家佣捂住松松的眼睛“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躲在这里,小孩子不要看大人亲热噢。”

松松微微侧过一边脸,露出一只眼睛在指缝中好奇的看,爸爸和妈妈如同王子与公主,抱坐在落地阳台上。他们之间

的那种气场,与吵架时完全不同,是真的好。松松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爱情是这种表达方式,并不像许阿姨和唐叔叔

相互递飞眼,也不像芭芭拉的父母,一定要亲口喂对方吃东西才行。

索亚松小小年纪眨着眼睛,爸爸妈妈原来是这么相爱的。

新老公司的事情很多,老股东们又到了一年一度决议的时候,索父身体状况近来很糟糕,一切都由佩林来操持。佩林

耽搁了几天便等不及了,解决掉迫在眉睫的几件便急赶着回到常夏。

和李加在一起的时光总会觉得温馨而又缓慢,一抬头却发现时间好快,一天便这样过去了。李加最近在学习一种叫提

拉米苏的糕点,做法简单意义非凡,正适合他们的关系。常夏这座城市风景宜人就是采购起来不是很方便,李加特意

托了周大志置办来马萨拉酒和手指饼干。

李加系着围裙沾了一身面粉的样子,让江江心里很是不舒服。“爸,男人嘛,如果在家里围着厨房转总是不太好的。

李加擦了下额角的汗水“谁让你和我都是男人呢。”

江江咬着手指想办法,不得不承认,父亲无论是做蛋花汤还是烤蛋塔都很好吃,可是一想到是为那个男人特意准备的

,他就生出从中破坏的冲动。

江江无耐至极,看着佩林对端出来的糕点大加赞赏,忽然想起有一招可以克敌,嘿嘿笑着递切刀给佩林“钱伯伯,你

来。”佩林微眯着眼睛假笑,忍不住牙疼,江江这孩子怎么越看越阴险呢?

佩林知道江江看不上他,可那是李加的儿子,总不能将他甩到外太空去,于是尽量无视,依然找各式各样的借口到这

边来报到。

江江每次听到门铃响都第一个跑过去开门,他受不了,父亲开门后和佩林相互傻笑的样子。今天真是凑巧,李加刚刚

下楼,佩林就来了,江江挡在门口“我爸没在,你又来做什么?”无视佩林递过来的礼物,江江斜着眼睛双手抱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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