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了一会，东想起得赶紧回去给奶奶道歉。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打趣马良田，“良田，我发现你最喜欢说我妈说了，你一定最听你妈妈的话，小兰肯定喜欢你这点！” “啊？你不是连小兰是哪个都不清楚吗……你怎么知道小兰喜欢？……”“哈哈……你信了……”意识到被东耍了，良田喊，“东，明天我再收拾你！”

“东想不想和爸爸一起去找妈妈？”“东最喜欢姥姥还是妈妈”“等你考第一了妈妈给你买城市孩子玩的变形金刚，小学一毕业妈妈就带你去大城市好不好？”“东是奶奶的宝贝，永远也不离开奶奶。”“东……”睡梦中，只是不停的重复这些话，说的人是妈妈，是奶奶，甚至还有淡淡记忆的爸爸，为什么没有爷爷，爷爷明明比爸爸去世的晚，爷爷总是好脾气的笑，对东很好。“东，醒醒，求你了，快醒醒吧。”被人呼唤着，睁开了眼睛，不是在做梦吧，是妈妈。妈妈把东紧紧地搂在怀里，呜呜的哭着。妈妈身上是好闻的味道，看看周围，都是白色，是医院吧。

“为什么我在医院？我怎么了？”东努力的回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昨天？昨天做了什么？昨晚，对了，和良田见面了，然后回家要给奶奶道歉，奶奶呢？奶奶……奶奶不在，字条上说去医院了，高老师留的吧？……医生说奶奶很严重这里治不了已经转院了，离镇40公里的县城，坐良田爸爸的车……奶奶，奶奶，只是一直想着奶奶……没有记忆了，头还很疼，当时焦急的心情与满心的恐惧冲击着自己，奶奶死了吗？因为自己惹奶奶生气，所以奶奶死了？这样想着头就疼得不行，眼泪也出来了，双手抓着头发，“好疼，好疼”头乱晃着，妈妈吓坏了，“东，你没事吧，医生医生！……”来了好几个人，一双有力的手抓紧东，“平静下来，平静下来……”边说着就感觉被扎了一下，“医生！不要再让我儿子睡了！不要！不能……”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东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妈妈，好像都明白了。眼泪一直在流，鼻子很酸很酸也没有出声哭，咬着嘴唇哆嗦着，头还在疼，不像刚刚那样疼得差点死掉，但还是疼。妈妈一边擦着东的眼泪一边哭，“不要再吓我了，东，不要再昏睡不醒了，妈妈求求你，不要再……”

妈妈一直呜咽着，东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问妈妈，“奶奶呢？”“……奶奶……遵照习惯火化了，和你爷爷、爸爸在一起……”“为什么不等我！！”听到回答，东以为流干的眼泪再次溢出，愤怒的瞪着母亲。“你昏睡了十天啊，一边是奶奶的事一边是你，老家的亲戚来了一些，一直不见你醒，等不及了就……”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躺了十天，是自己的错，全部都是自己的错。好久好久，只说了句，“想去看看奶奶……”

知道是自己把奶奶气的心脏病突发，奶奶是被自己害死的……奶奶果然是个骗子，还说是为了吓唬妈妈才假装心脏病，明明已经严重到要做手术的地步，为什么不告诉我？因为我只是个小孩子吗？怕我担心？做手术的话奶奶就能活更久了吧？手术要多少钱？家里有没有？把房子卖了就有吧？没有的话就问妈妈要，妈妈身边的这个叔叔一定有钱，他的车子就够手术费吧……奶奶也不好，什么也不告诉自己，说她很难受啊，难受到不能对她吼，我一定会闭上嘴的，一定会听话的……

妈妈一直摸着我的头，“哭出来就好了，别憋着，什么都可以给妈妈说……”哭不出来了，泪流干了。想说我明白为什么昏睡的时候没有梦到爷爷了，爷爷去接奶奶了，爷爷一定讨厌自己所以不来见他，奶奶来见过自己的吧，这样期待着，奶奶能原谅自己吗？原谅自己气奶奶发病，原谅自己不听奶奶话和妈妈走了，不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回答这些……

第二章

住的地方很大，听良田说他爸爸讲大城市的房子都是按平米算的，这个房子至少也几十平米了吧，问妈妈，妈妈笑了，“傻儿子，这里有200多平米，你的房间就在楼上，你周叔叔请人设计，还给你买了很多男孩子喜欢的东西，走，妈妈带你去看……”都是东没见过的，墙壁是淡淡的蓝色，还贴着人的照片，妈妈比东还高兴，拉着他看这看那。

妈妈说周叔叔现在就在办东的户口，以后东就是城里人，开学了就去上学，妈妈还说初一是新学期是过渡期所以东不用紧张，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一切都会吗？”东想，妈妈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东不像妈妈这么高兴，没有了奶奶，没有了良田，没有熟悉的老师和同学，自己来到这是为什么，这样就能得到幸福吗？对了，自己是为了和妈妈一起所以在这，在这里东只有妈妈，可妈妈还有周叔叔，如果妈不要东了，该怎么办，回去找良田吧，良田的妈妈说想要自己这样的儿子，所以应该是能接纳东的，可怎么回去呢……“妈妈，如果你不要我了就把我送回小镇好吗？我想住在良田家，良田的妈妈”话没说完，妈妈就哭了，紧紧抱住东，“别说这种傻话，妈妈就是东最亲的人，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感受着妈妈温暖的怀抱，东没有说话。

去了很多地方，妈妈说这是增长见识……周叔叔说过段时间让妈妈带东去外地旅游，妈妈说，“老周好小气，带我们母子去国外玩嘛？！”周叔叔像哄小孩子似的答应妈妈……妈妈已经和周叔叔结婚了，妈妈说周叔叔以后就是自己的爸爸，会像亲爸爸一样对他好……东把这些都写进了给良田的信，他想告诉良田自己所有的事，东还懊悔临走的时候没有要良田家的电话号码，这样就可以直接和良田打电话了……

妈妈知道东在给小镇的好友马良田写信，一个高高大大的小孩，东昏睡在医院的时候天天来，临走的时候东还专门去和他道别。

妈妈原以为东就和对面的小海要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走了一个多月儿子就有了新的好友，非常要好的朋友……集合了自己和那个人所有的优点，看着这样的儿子，爱怜地摸着他的头，想到那个人……临死前还在说你要走就把东留给我父母，求你了求你了……对自己不停地说着，用最后的力气……对东的父亲只有亲情，从小到大都作为哥哥，养父养母却要自己嫁给他……他的死……自己有错，再次遇到周东……如果不是自己一定要离婚，他是不会专门来找自己的吧，那个男人，只要我说一句想待在大城市还不准备回去，就只会沉默着、说好，你在外要小心，不用担心我们……如果不是要离婚……“妈妈，写好了，地址怎么写？”儿子在叫，“写好了啊，信封上写……”过去的事不愿再想了，多想只是徒增烦恼，我能做的只是照顾好儿子，再也不分开了，一定可以的……齐秀在心里默念。

小学、初中、高中部一一俱全，几乎全部直升的贵族式学校。老周花钱托关系才把儿子送进来，手续都办好了。“紧张吗？小修！”妈妈的口气很俏皮，重音放在了“小修”上。

办户口的时候给东改了名字，是齐秀提的，老周明白其中的缘故。老周全名周东，单字一个东。齐修东出生的时候取名字，丈夫家起的是：齐修，是在小镇供电局工作了一辈子的养父取的，希望这孩子将来做个有修养的人，齐秀也觉得不土，蛮好听，但出于对丈夫一家的恨，没有表态，是丈夫看出妻子的不快，讨好似的说：“爸，妈，我和小妹商量孩子叫齐东。”——是自己初恋男人的名字，周东——上高中时同学哥哥的朋友，丈夫一家人都知道这事。内心怀着报仇一般的想法：你们逼我嫁！好！就算是你老齐家的孙子我也要给他取我喜欢男人的名字！孩子没出生前就故意说过孩子将来要叫齐东这种话，挑衅着，丈夫没吭声……这次竟然当着养父养母的面说了，齐秀莫名的尴尬。养父养母的脸色变了，自己只得说：“就按爸的意思叫齐修。”没回答……好一会儿，养父说了句：“叫齐修东吧！”……当天晚上，之前一直无微不至照顾齐秀的养母回去了，走之前还隐约听到丈夫和养母在门口争执，“你窝不窝囊！还由着她……谁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我们家的孙子……”“妈，你小声点，名字而已……爸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她委屈……”

那天，没人知道齐秀哭了，为那句丈夫说自己委屈的话，这个人其实都知道，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说，能把她护在身后就护着，对她的坏心眼也忍着……只不过……是哥哥，只能是哥哥啊，如果一直只是自己的哥哥该多好……

对改名字东开始很抵触，从小奶奶爷爷就东啊东啊的叫他，习惯了不说，改了名字爷爷奶奶爸爸都不知道，他们不会把我忘了吧？……这么一想，东就很害怕，妈妈安慰说不会不会，爷爷一开始就给你取的齐修，奶奶和爸爸也喜欢这名字，改了爷爷奶奶他们会更高兴，“真的吗？” “真的！”有了妈妈的保证，东也就同意了。

齐秀觉得这样做自己内心就会好过一些，对那些逝去的人自己也有很多很多错误。

放心吧，爸，妈，哥哥，我会好好照顾修，为老齐家，也为了感谢你们这些年的容忍……想到这齐秀有些难过，养父养母的确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但是没有他们自己的人生也开始不了…… 恨过，可是等他们一个个离开后，回想起来的，几乎都是好，还有难以言状的愧疚……

第三章：女孩单恋之一——因为有你

刚到这个班的时候看到周围熟悉的脸孔就觉得无聊，就算有几个生面孔也没引起多少兴趣。小学起就一直上莘华，因为是直升的关系，新生不多，这样升到初中一下子就来几个的还是第一次见，要自我介绍吧，肯定要，就来的那几个不知道名字的自我介绍下好了……他们说班主任是李月，瘦瘦的男老师，教语文的吧？……要是假期再长点多好！

女孩名叫崔水水，父亲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母亲是大学的音乐老师，典型的莘华生，从小学开始就在这上学，老爸说再过两年送自己出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国，可爸妈朋友的孩子几乎都去了，自己也要去的吧，说实话国外有什么好呢，去洛杉矶的爷爷家，只是觉得好高好壮的外国人很多……超市比家附近的要大，街道更干净……再没什么了吧，说给爸妈，还笑话我傻，说什么因为我们给你在国内提供的是最好的条件所以你觉得没多大区别，傻孩子……什么嘛，不同意！我才不傻，我知道的很多，我知道自己家里条件好要感谢爸爸妈妈，要珍惜，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幸运……之类的，不了解这些的才傻，你看我周围的……那个，就知道拿游戏机玩……这个长那么胖还天天要车接送……讨厌的杰西卡又炫耀自己的背包有多贵了……崔水水内心对这些自己看不惯的同学充满了不屑，暗自又增加了更多的优越感，至少我更聪明些！

瘦高的班主任说了一些就让新来的做自我介绍，一共5个。其中一个自己很眼熟，想起来了！小区里见过，老和他爸妈购物拎一堆东西回家，他家也离自己家不远。

“大家好，我叫齐修，希望以后能和同学们好好相处。”班里想起掌声。邻座的琳琳小声对自己说：“哇，这个叫齐修的男生真帅！” “哈？”故意发出惊异的声音，内心暗笑琳琳真是花痴，花痴就是形容喜欢美男子的吧，表姐也是，老说韩国这男星帅那男星漂亮，也是大花痴一个……不是吧，台上这个帅吗，没发现，倒是明显比旁边那几个好看，比一般人要白，五官嘛，挑不出毛病……琳琳标准也没那么高嘛，水水想。

座位随机，单人单桌的，没有同桌。邻桌的一边男生一边女生，和自己较为亲近的琳琳坐在旁边的旁边那列，还是后方，哇，是自己太前了吧，第二排，不喜欢呢，和老师说下换座位吧。

快放学的时候有男生小声叫自己的名字，转头，是……？……齐修……他涨红了脸，“高琳琳说要你放学等她。”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回头就觉得好笑，琳琳还真幸运呢，和自己觉得帅的人邻桌……叫齐修的男生脸好红，是因为和自己说话？紧张崔水水心里得意。（真是很自信的小姑娘啊，完全不考虑男生只是因为被同桌怂恿着上课说话才紧张得不行……）

从琳琳那听了齐修的很多事，小镇长大，爸爸和爷爷奶奶都去世了，现在和妈妈、妈妈的再婚对象住一起……原来那不是他爸爸啊，崔水水想着，又觉得那男生老实的犯傻，怎么什么都说啊，再一想一定是琳琳不停的问，逼着人家什么都讲。唉……琳琳怎么一点也不尊重别人的隐私呐。

“这些事他都给你讲呢？这算个人隐私吧？”琳琳很得意，“我问的，反正慢慢就都知道了，我爸还认识齐修现在的继父呢，是广告公司的合伙人，没准你爸也认识……对了，你见过齐修的妈妈吗？特漂亮。”崔水水点点头，“在小区见过”琳琳神秘的对水水说，“齐修他妈是第三者哦，要不是他妈人家也不会离婚，听我爸说齐修继父，周叔叔以前的老婆住在城郊的别墅里，还有个儿子呢！常年在国外，像不像电视剧？？喂，你说齐修的亲爸会不会就是周叔叔？”听琳琳这么一问，水水吓了一跳，琳琳说的越来越戏剧化了，大概看到水水的吃惊样，琳琳继续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个不是我说的哦，是无意中听我爸妈聊天感觉的……好像齐修他妈还没和他爸爸结婚前就认识周叔叔了，所以啊，没准齐修就是周叔叔的亲儿子！我一进去我爸妈就立马不说了，问他们还装傻，肯定有玄机……”琳琳讲的和电视剧里那些曲折的情节差不多，小说看多了吧，对了，琳琳看书看得的确很多……“你没问齐修本人吧？”“这不能问啊，”琳琳几乎跳起来，“我也不会问的！齐修说奶奶对他最好，如果这事是真的，他奶奶肯定不会对他那么好吧，说明要么不是真的，齐修就是他爸爸的孩子……要么这件事是真的，他奶奶不知道。他奶奶都不知道，齐修肯定更不知道，我怎么敢问？！”水水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琳琳虽然性格疯疯的，但看书多想象力也丰富，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肤浅，还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