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他补课中津也不说话,下车的时候因为是一个楼层,修一直低着头走在中津后面,突然看见前面的人脚停下了,无意识的也就停下了,抬头,看到中津嘲讽的微笑,绕道走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和优等生哥哥一起来的呢”忍不住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没见过的高年级,校服穿的很怪异,领口开得很大,长相有些凶恶……有点熟悉,再一想,和昨晚楼上看到的人身材差不多,应该是一个人吧。
白天刻意的寻找中津的身影,看到了,身边还是那个高年级,问泽轩认不认识,泽轩说,高年级的不良啊,我上次说的就是他了,最近经常和你弟弟一起,打架闹事是家常便饭,听说还抢过低年级的钱,按说咱们这种学校应该没这种人,但他是个例外了……“这种人也没被开除吗?”
“家里在学校有些关系,反正都高三了,熬过去拿个毕业证”
“开始怕弟弟学坏了?”泽轩搂着修说,
“和那种人一起,有些担心”
“那就叫他不要嘛,你一定没说过吧,中津还是蛮听你话的”
泽轩这么说让修的心奇怪的跳了一下,好像和中津之间的事被知道了一样,中津听自己话吗?也许吧,但是听话的前提是希望得到回应的话,那还是算了,修对中津万一学坏有些在意,但如果要搭上自己防止他学坏的话,修没想过。
晚上的时候在意的听着,这次是快一点的时候,中津的房门开了,修开门出去装成要进洗手间的样子,中津没变化,还是在锁门,然后直接下楼,和修想的不一样,只好问,“你去哪?”中津停下来,回头看修,“第一句”
修奇怪的瞪他,
“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去哪”修只是这样问。
“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
“一个人?”
“嗯”
“撒谎”
中津还是面无表情,“知道了还问,虚伪”
他还是轻易就把自己激怒了,中津看修没说话,转身要走,
修说,“你要走的话我就告诉周叔叔和我妈”
中津笑了,“随便你”
说完就走了,应该不是修的错觉,中津关门的声音毫不忌讳,很大……
还是没睡好,但这次没睡迟,吃早餐的时候看中津,还是很正常,明明早上5点才回来,他精神还真好,修在心里骂。
吃饭的时候周叔叔突然说,中津,你跑去哪里?没等到回答,就见周叔叔一把将中津从座位上拉起来,拖到旁边,“身上的酒味我都闻到了,说,你昨晚去哪了?”
修回过神,站起了身,妈妈在旁边劝,“老周,你好好说”
“说话!问你去哪了”
中津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叔叔,什么话也没说。
啪的一声,是周叔叔给了中津一耳光,“这一巴掌是打你问你话不回答”,说完又给了中津一耳光,“这一下是打你半夜出去”妈妈在旁边拉周叔叔也没来得及拦下第二个耳光,“打又解决不了问题……老周你好好说……”中津的脸是红着的,但是他连摸都没摸,妈妈冲修说,你和中津去上学吧,周叔叔声音传来,“他不说清楚哪都别走” “放学回来再说,别耽误了上学”
“不行!”……
妈妈和周叔叔的话乱七八糟,修最不确定的是自己到底上不上学去,中津的脸被打的这么红怎么去学校啊?而且自己和中津去实在是不可能……
中津说话了,是一句,“我不想上学了”
周叔叔听了,像是要挣脱妈妈的阻拦去打中津,“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不上学想干嘛?!”
“我和我妈说了,过几天搬她那去……”
“又是你妈!!你的监护权在我这,你妈他管不着”
周叔叔的情绪很激动,妈妈只是一个劲的劝,老周,你别激动,好好说好好说……
修第一次迟到了,其实他也不想上学,但是妈妈叫他去,周叔叔生气之余就打电话给中津的妈妈让她立马过来,修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中津真的就要和他妈妈住吗?这么说来自己有点放松了,每天关注着他什么时候偷偷出门什么时候回来实在是吃不消,对了,周叔叔怎么知道中津昨晚不在呢?……中津不会以为是我告的状吧?修这么一想就有点郁闷,转念安慰自己,没事,误会就误会吧,他自己都说随便我了……
中午回去的时候就看不到中津了,妈妈说,中津搬走了,和他妈妈住……看周叔叔,抽了好多烟,妈妈偷偷问修,你知道中津夜里跑出去的事吗?修怔了一下,摇摇头,妈妈叹气,好像这样都大半个月了,你叔叔不久前听公司的职员说好像在夜店见过中津,还没当回事,昨晚听到门响,起来不知怎么就发现中津不在,你和他房间这么近,一点也没发现?修摇摇头,原来中津这样都这么久了,去的是夜店……修莫名的有点安心,周叔叔职员去的夜店,他还一直想象着中津会不会其他更可怕的地方……
中津不上学,问修的人很多,原来中津也挺有人气的,虽然脾气很差性格冷漠。泽轩说你才知道啊,喜欢他的女生也很多呢……的确还有不认识的女生害羞的来问自己,这样的话,就和喜欢自己的女生交往吧,心里这样想着,又突然发现这话自己还真没资格说……
修晚上正在学习,中津突然回来了,说是有些东西没拿走。修努力在房间里认真学习,却怎么也静不下心……门被敲了两下就打开了,是中津,递给修一袋子东西,“还你的”修一看,竟然是良田的信,
“不是丢了吗”
“没有”
“那你?”
中津没回答,要走,修叫住他,“你和你妈妈住?”
没回答,应该就是了。
“学校还去吗?今天有好多人问我你的事”
“不去”
“那你现在做什么?”
“这和你无关吧”
“……不是因为我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中津笑,“因为你什么?因为你搬走还是因为你不上学?”
修想说全部,但看到中津轻蔑的眼神,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回答的很心虚,心虚的原因自己也不想深究。
中津笑了,还是那种嘴在笑脸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的笑容,如此近的距离,修才发现中津没有带绿色的隐形,黑色的眼珠使得目光更加锐利,修被他盯的很不舒服。
“你是说我因为你所以这样吗?……不用担心,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上学是迟早的,搬出去也是”
他干脆的撇清反而让修觉得和他有关,如果是因为自己拒绝的话,想到这,修问,“你之前不是好好的上学了吗?”
“一时罢了”
“现在为什么不行了?”
中津的嘴好像动了一下,“因为你是乖孩子所以觉得别人都该和你一样喜欢上学,喜欢过正常的人生?我怎样和你没关系吧”
“和你真的说不下去,我只是怕你变坏罢了,你爱怎样随便你”
说完修就主动站在门口,暗示中津可以走了……这人直到临走都带着修无法喜欢的笑容……
在中津不去上学的第二个星期,问的人几乎没了,琳琳虽然总是抱怨中津连电话也不回但也慢慢不提了,而且她应该发现修一点都不想管中津怎样吧……
修偶尔会想那人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理不清思绪就也不管了,妈妈偶尔在饭桌上提到中津也没人回应,周叔叔的表情明显很差……修突然有种想法,这样下去的话中津应该再不会出现在这个家了吧,连名字都是,这样想着,修也无法解释他现在的心情到底算什么……
某天在曾经和中津一起去过的电玩店外看里面时,赫然发现曾和中津一起的那个高年级不良就在里面玩,修进去,拍拍正玩的高兴的那人,“打扰了,我是中津的哥哥,你最近和中津一起吗?”对方奇怪的看着修,好像反应过来他是谁了,“没”修有点遗憾,道了一声谢就要走,到门口时突然被叫住了,还是那个高年级,“你要找他吗?”修点头,“我带你去吧”。一起的还有两个人,这几个人都没自己高大,但身材都比较魁梧,而且形象看起来就是流氓样,想着中津一直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修心里很不舒服。
四个人走在繁华的街上,“你好久没见他了?”高年级问,
“嗯,从开始不上学那会儿吧”
“你要找他不会打电话吗?”
“……我怕他不接”
也不完全是,自己根本没想过打电话,这次也是一个意外,不是想找中津,只是刚好碰到了他的朋友,所以想着问问看,至少知道一下中津一般待在哪里。
“你们关系还真差”高年级这么说,
虽然听着不舒服,但修没反驳,
“难怪你要告状,”说完,就挨了一拳,修直接被打倒了,还被踢了一脚,
“做了那种事还敢找中津,你找死啊,”修才意识到被从繁华的酒吧街带到这种僻静角落的原因,想挣扎着起身,结果被踢得起不来,只听到旁边人说,
“喂,中津呢?” “早打电话了,快到了吧”
说话的人说完,又给了修一脚,“这段时间就由我们伺候你”
这样被踢下去修绝对再也起不来了,挣扎着和打自己的人拉开距离起身,看清了周围的形势,其中一个戴帽子的上来打自己的时候很好的挡下来了,“看起来挺文弱的,还有两下子嘛,一起上”三个人一起的话先开始还没有完全处于劣势,直到其中一个给了修肚子一拳,身体立马软了倒下来……有人捏着自己的脸,“你把他钱先掏出来”话说完,就有人翻自己的口袋,修完全没有力气挣扎,况且,还被人踩着,“咦,才带了这么一点,好学生就是穷,你弟可富多了”说完就打了自己脸一拳,修的另一半脸与地面狠狠的接触了一下,“哎,还是打脸好玩”高年级那个把自己的下巴抬起来,旁边的人说,“仔细看,这小子好漂亮” “老四你是同性恋啊,真变态……男人漂亮有屁用” “那是你长得丑吧,哈哈”
“你们在干嘛!”好像是中津的声音,但看不到,高年级把抓自己下巴的手放开,“你慢死了,替你收拾他呢”中津的声音像是在颤抖,“谁让你动他的”话说完,高年级就被打倒在地,中津在狠狠的踢他,被踢的人只能一边躲一边求饶,“你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旁边的两个立马松开修,跑到中津面前,“你发什么疯,还不是为你……”说话的那个立马狠狠的挨了中津一拳,倒在地上,另外一个上前打中津也被很好的打回去,中津的样子很凶恶,而且打得很厉害,完全是另一个人,三个人一起上的时候也没有处于劣势,中津将其中一个从肩部一脚踹倒,那姿势让修看得发愣……回过神,三个都灰溜溜的跑了,听到其中一个叫嚣,“你给我等着”
中津快步走到修的面前,“你没事吧”
修点头,浑身都有些疼, “能走吗?”中津一边问,一边搀他,两人沉默的走向街口,打上一辆车,中津说了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地名,修问,“去哪?”
“我住的地方”
“送我回家就好”
“你这样怎么回去?……那里很方便”
中津带修来的地方是一座二十几层的公寓,中津住在18楼,一进门中津就让修坐在凳子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
乖乖的脱了,只剩内衣,中津看得很认真,“就是有些红,内脏有没有损伤不知道,你换了衣服我陪你去医院”
修说,“不用了,没那么严重”
“你要是死在我家比较麻烦”
这个人……明明刚刚看起来很关心自己,现在说话却这么刻薄,修平白无故的挨了打,心里其实很火,而且那些打自己的,完全一副因为他惹了中津的样子,对了,说什么告状,中津告诉这几个人是自己告的状?
“他们说是我告的状”
中津听了,眉头皱了一下,紧接着就笑着反问,“不是吗?”
果然,他在记仇,虽然不是他指使的,可一定是抱怨很多,所以这帮人才对自己出手,“不是,我懒都懒得理你才不会告状!”
中津笑了,还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突然狠狠的抓住修背心的肩带,“你连那几个货色都打不过,还敢对我这种态度!”中津的脸很近,之前他凶狠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还有更早之前,他强吻自己那次……修不由自主的害怕。
中津的脸没移开,瞪了他几秒,“你少用这种表情,你以为我还会对你做什么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脏”
脸上一定很脏,之前被那样打过……路上的时候把粘上的脏东西才从脸上剥掉,修一下子很委屈……你以为我这样是谁害的,讨厌死了,心里委屈却连喊都不敢喊出来……害怕这个人,很害怕……
中津没有理修,进卧室拿了内衣,内裤,没递给修,而是把这些扔进了一个房间,“滚进这里洗澡”他这样说。
浴室很温暖,水温也很合适,但修还是浑身冰冷……那就是之前口口声声喜欢自己的人吗?跟无所谓的人抱怨自己,嫌自己脏,骂自己,连换洗的衣服都不屑亲手递来……明明没有告状,也没有做错事,却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想着想着修就哭了,很丢人,现在哭也很丢人,即使认识到这点,泪还是忍不住……
门开了,修才意识到自己没锁门,是中津,手里拿着大张的浴巾,修赶忙用水洗脸,手捂着脸像是在擦……好一会,觉得中津走了,才松手,却见他还在,用还带着鼻音的声音冲那人喊,“你出去呀!”
中津没动,修不知如何是好,想出浴缸又不可能,只见中津把浴巾往边上台子上一扔,走近修,“你走开、走开……”修喊。
看不懂中津的表情,不是厌恶也不是轻蔑,甚至不凶……
中津穿着新换的那身衣服直接进了浴缸,一下子有水溢出去,修惊恐的睁大眼睛,他的腿像是跪在浴缸里,面对着修,两只手开始扶在浴缸边上,等他确定了姿势,就用两只手抓着修的胳膊,动作不重,但是修害怕。
中津应该是觉察了修的表情,苦笑了一下,
“你就这么怕我吗”
修没有说话,他现在的样子并不让人害怕,可修知道这个人不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