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缘(绿桃升职记?)上——安迪
安迪  发于:2013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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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大好媒体从业青年竟穿越成家生奴才,连当个丫头都要竞争上岗……怎么办?

嫁的老公是绝色美探花郎,可是他却成了小侯爷心尖尖上的男妾……怎么办?

华丽丽的狗血天雷轮番劈下,绿桃的人生之路螺旋升职,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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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一个伪BG宅斗、真腐女围观团滴狗血故事】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宅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远宁、李珏 ┃ 配角:绿桃(吕陶),以及明代的众人 ┃ 其它: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

第一卷:初到贵境

零零一、穿越成家生小奴

连撑开眼皮都很费力。

全身虚软,还一阵一阵潮热。

觉得自家小身板正躺在硬地上,吕陶带着侥幸,小心翼翼闻了一下四周——嗯,没有福尔马林或者甲醛消毒水气味。轻轻挪动一下手腕,也没有注射针头冰冷的触感。应该不是在医院。

睁开眼之前,吕陶默默自我催眠。

“其实我只是晕了几秒钟,躺在考场的地上。国考而已,这些题不难,我还来得及做完。”

不知不觉,委屈得眼角有点湿漉漉。

——这世道坑爹啊!昨晚写兼职的在线财经专栏稿子,那时候人都好好的,为毛会突然发烧啊?绝不承认这是因为心理压力!不就是参加国考,弄个公务员资格,像吕陶这种响当当名牌哲学学士,生平唯一长项就是考试,做题目肯定比大多数人强悍有木有!

手一撑,想先坐起来再说。

猝然摸到粗糙苎麻纺织品的手感,隐约还有一点点潮乎乎。

吕陶心顿时沉了下去。

不管考场的地板是什么材质,都肯定不会铺这种粗糙手织布。所以——虽然触感就是硬邦邦的水泥地面,人却肯定不是躺在地上。这里应该不是考场。

所以,媒体人吕陶想坚强一点装作若无其事,然后起来继续做考卷,是肯定没戏了。

吕陶默默哀悼一下,满怀悲凉:过去半年准备国考废寝忘食的辛苦,泡汤了。于是乎,明天还是要走进那个光鲜的互联网领头门户公司大厦,在电脑前辛苦编织新闻、专题与标题。什么代表人类获取讯息方向的新媒体,什么财经编辑,跟流水线纺织女工完全零区别有木有!就差申请去洗手间必须领木牌了!

生怕因为发烧变得软弱,吕陶握拳,默默告诫自己:姑娘啊,身为一个哲学学士,在财经频道的工作岗位上,你是木有前途的。你没可能带领财经合作项目,连升任频道副主编之类都完全木有希望。改编新闻,外加到处拉名人开微博,将是你职业价值的全部,会依旧很想去死一死……继续准备明年的国考吧,赚的钱虽然只有现在的五分之三,挡不住加入公务员队伍有安全感啊!

就这样,吕陶为自己打足鸡血,同时毅然不去想在考场晕倒,假如动用了120车之类,是否天价。她准备好从容的微笑,睁眼。

然后,震惊。

泪流满面。

眼前是一个黯淡的房间,左边半旧木格上糊着纸,透进暧昧的光线。最明亮的地方是门口,半掀的棉门帘原来应该是好织锦料子,但是用了太久,曾经闪烁的暗金和五彩锦绣都洇得黑乎乎,不幸地暴露在晃眼的阳光中。墙角暗处叠着几个箱子,朱红油漆剥落的地方,露出些硬杂木纹。

土坑式农家院?

吕陶不敢置信地用力眨眼。

努力四下看,她没有找到农家院必备的旧电视,也没有理当通往洗手间的简陋三合板门,反而在角落看见一个暗色有盖的木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上海亭子间人家才有的马桶?

心怦怦跳得厉害,嘴里干干的,有些发苦。

吕陶甚至不敢抬起来看一眼自己的手。

——天花板上没有电灯,哪怕是老白炽灯泡也没有,只糊着斑驳的白纸。裂开的小缝隙里,看得见里面木梁,完全不存在走过电线的痕迹。

门边没有电灯开关。任何角落都没有电源插座。

除了那几个旧箱子,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木质小茶桌一张,上面倒扣着两只茶碗。一个像是草编小罐子的圆乎乎玩意,露出茶壶把手——显然,这是代替暖水壶功能的的古老做法。

……

咬一下舌尖,吕陶命令自己不许尖叫,竭力思考。

这里应该不是新几内亚之类没有电的原始地方,所有动用器具都是中式。那个曾经是奢侈品、现在已经没法看的棉门帘上的牡丹纹样,强势地验证了这一点。

难道……是穿越了?

对自己念叨着“存在即合理”,吕陶咬牙努力。

抬手。

又是猝不及防的一哆嗦:稚嫩的小手,骨节都还没有长开,但并不粉嘟嘟滑溜溜,指甲缝有零星油污,显然,这个身体是要干活的。翻过来看掌心,有凌乱的细小划痕。也许是做饭之类家务造成的。只能说也许,因为吕陶父母工伤去得早,但好歹有抚恤金助学金奖学金以及求学贷款,她曾经做过的最重体力劳动,也就是在学校图书馆扫地勤工俭学,或者超市搬货。

恍惚中,窗外炸响一个宏亮的哭声,是个稚嫩小正太:“娘,我饿……”

自从知道了此刻身体也是小孩子,吕陶没觉得这哭闹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只认真考虑:这口音有点像上海嘉兴一带的方言,却不很一样。

奇怪的是,她出生在内蒙乌海市,出差时根本听不懂上海客户的方言交谈,为什么现在却完全能理解?

一个在门户网站工作的编辑,就算她做的是财经频道,也绝对了解大部分穿越常识。于是吕陶很快替自己找了一个答案:这个身体原来的记忆。

窗外传来慈爱的声音:“阿贵莫哭,娘这就给你热菜粥。”

门帘一晃,有个妇人伸脑袋进来探看。她穿着青棉布夹袄,暗灰色半旧里衣。头发简单盘在脑后,插一根发暗的银钗。脸色明显是生活带来的疲倦。

幼齿正太阿贵响亮地继续大哭:“我不吃粥!我要吃鸡蛋羹!引弟不给我做饭,呜……”

妇人叹气:“你姐姐病重,起得来就好了。要不是……唉!”

阿贵抖着声音:“娘,饿……”

哭得可真有劲儿。怪吵的。

吕陶抬头轻掩耳朵,想避开这嘈杂。

小动作立刻被看见了,妇人皱着眉开口:“引弟,醒了?那还不起来帮娘烧火……弟弟哭了也不管,还只顾躺着,你这妮子,真是来要我债的!”

吕陶一哆嗦,顿时觉得眼前天雷阵阵,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开始泪奔——天啊,神马“引弟”,这是人叫的名字嘛!木有女权啊!

腹诽着想起床,却头昏眼花浑身无力,晃一晃,又躺下了。

当娘的愣住,眼神露出慈爱,拐过手肘抹眼泪:“还起不来?……引弟乖,还有一付药,娘这就给你煎。”

吕陶风中凌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茫然点头。

看着“娘”掀帘子出去,醒来就一直绷紧的心弦不由松了些,吕陶重新陷入昏睡。

再次睁开眼,天色已经入夜。

房间里只有昏暗的灯光,勉强只够起夜的那种。

饿。

唯一清晰而强烈的感觉,就是饿。

吕陶咕哝一句“娘,有甚吃食剩一口”,然后,被听见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这发音,正是下午听见的类上海口音。

这个身体遗留的本能?或许。

耳边有压低的叹息,“娘”答应着,悉悉索索放东西起身:“菜粥还有些。算你有口福,许婶子送了面饼来……”

油灯光那边,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笑道:“夏姐姐也真是,跟我还外道什么?亏得引丫头是个命大的,这不,才迷瞪两天,就知道饿了。”

看来。这就是许婶子。

昏暗的光线中,许婶子微抿着嘴角,脸孔显得比“娘”光泽嫩滑很多,耳畔还颤悠悠坠着两朵粉绒花,挺年轻。头上银簪子看不清纹样花式。袖口窄窄的,挺方便做事的款式,外罩半新的无袖长褂,料子似乎很不错,有暗沉沉的丝质光泽,领口袖口还有细碎的绣花锁边。

娘很快端一个海碗进来,利索地推过小炕桌,放下碗,同时塞半块温乎的面饼在吕陶手里。

转头抹抹眼泪,忍不住又是叹气:“在村里,女孩子不是送人做童养媳,就是跟我当年一样趁小卖出来,谁家舍得这闲钱,给丫头片子吃药?也就是托冬妹妹的福,竟然跟药房讨了几包药来,生生拉回这条小命。”

许婶子依旧低头做手里的针线,随口应道:“夏姐姐可别忘记,在李家,我们这些有年纪的奴才,捞不着管事的差使,可远远没有小丫头们金贵。”

娘郁闷:“谁说不是呢!可引弟这张脸不出挑,也说不上机灵,也就剩个勤谨了。几位小爷小姐快分院子了,本来指望挑到哪里做几年使唤小丫头,多几个月钱,家里也不至于这么紧巴巴……唉。谁承想这节骨眼上,得了天花!这还有什么指望?”

听到这里,吕陶心里一抽。

——这个悲催的小引弟,隐约记得才六七岁,就要烦恼就业问题了?

玩人不是这么玩的!——人家穿越,不是娘娘、公主,就是王爷家的福晋,再不济也是个姨太太,地位是低了点,起码可以安生做米虫,为毛吕陶偏命苦,穿越成了疑似家生子奴才,而且,还杯具地病倒在就业机会开始招手的门槛上?

看来许婶子不太赞同娘的论点,淡淡道:“我找福大娘打听过了,挑丫头的正日子是这月十六,今天才初九。引丫头好好将养,也许成。”

娘鸡冻起来,立刻应和,连客气都忘记了,语调染了些小兴奋:“想当年我是外头买进来的,这府里两眼一抹黑,要不是冬妹妹提携,这把骨头还不知道埋在哪里呢!……这次,果真能成?”

许婶子轻轻叹息:“夏姐姐,我们做丫头就在一起,又一同配人留在李家,跟骨肉也差不多了。我冬枝就算说话没分量,终归还要去求人,到底不至于空口白牙哄姐姐的。再说,我家这小红丫头虽然小几岁,长大了一样要进府当差的,我还指望引弟照应她些。”

娘立刻跟着说:“不是夏姐姐夸口,冬妹妹这话说得着实在理!引弟手指头笨,没法抬举到针线房巧宗儿,心地实诚那是没得说的!不管她出息得什么样子,但凡有一点能耐,照顾……”

许婶子已经开口阻断她的滔滔不绝,只柔声:“既然引丫头没事,我就先回去——小红还睡着呢。”

娘一迭连声答应着,忙忙乱乱拿油灯送人出去。

外面上了木头门栓,脚步声才转回来。

虽然粥不太新鲜,面饼更是吕陶向来不喜欢的糖馅儿,但饥肠辘辘时哪顾得这许多?风卷残云后,吕陶对着光溜溜的碗底发呆。

娘进来收走碗筷炕桌,才关门坐上来,继续补手里一件衣服,问:“丫头,还饿不饿?”

语气淡淡的。透出不需要装饰就无比温馨的关切意味。

很久没有被这样问过了。

吕陶眼睛又湿热了,看着娘肯定不到四十岁,却衰疲不堪的面孔努力微笑,低声答:“娘,我饱得很。”

娘欣慰一笑,给床尾的睡着的小正太掖掖被子角,手头不停缝着,小声念叨:“要不是冬枝妹妹善心,总惦记当年那点情分,总记挂一同在二太太房里伺候,我们家哪里吃得起糖饼……要是你爹回来,真该好好报答报答。”

——搜索记忆,嗯,不太记得爹的样子。

犹豫片刻,小小声问:“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娘语气苦涩了不少:“跟着二老爷走海路是好差使啊,要不是你许四伯帮忙求,哪轮的着你爹?……这一走都三年了……”

原来,两家男人都出海做生意了。

吕陶发懵:中国的传统好像是禁海,什么年代有大规模的海上贸易?需要航行好几年的海路,那就应该不是日本或者东南亚,难道……跑到印度去了?可怜一个上学念哲学、上班从事财经的孩子,突然要从零碎讯息中弄明白历史的,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啊!

娘已经调整过来,揉揉眼角,不再提远行的男人,只絮絮叨叨:“娘没用,只能浆洗房干粗活。你许婶子比我聪明漂亮,男人也嫁得好,许家出了个姨娘,她在三小姐房里可是说一不二。唉,人好命不好,两个儿子都养不住,现在膝下只有小红。赶明儿你要是选进府里,出息了,记得好好孝顺许婶子……”

吕陶嗯嗯啊啊答应着,努力整理所有得到的讯息:

二十六岁的优秀职业女青年吕陶考场晕倒,穿越成了七岁的小家生奴才李引弟。

综合目前的讯息,原来的引弟应该死于天花。作为一个家生子,引弟将被送去争取一个丫头的职位,来帮助家里贴补些收入。

年代……嗯,不清楚。

“我不想跟娘一样,做丫头、嫁奴才,然后为李家继续贡献新奴隶人口。”默默握拳,吕陶心里对自己说,“但,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活下去。”

零零二、原来当丫头也是一种成就

垂花门是内院和外院的分界线,一堆婆子虎视眈眈守着——莫说男人止步,连不是在内院当差的媳妇婆子都不可以没事进去。

当娘的只好松开紧握着女儿的手,满眼的期盼中,还有一丝不舍。想到亲自送这么小的女孩儿去做人奴才,怎么可能不心疼?只能抱着万一的希望,哽咽着叮嘱今天已经说了一千遍的话:“要是见到二太太身边的陪嫁奶娘金嬷嬷,就磕头说你是夏花的闺女……当年,娘还是金嬷嬷教出来的丫头。”

吕陶暗暗叹气。

——这可是就业机会诶!

就算那位二房的金嬷嬷是您的老上级,但是现在是求人家赏女儿一个饭碗,怎么也该早早儿上门去求吧?没钱送红包,起码也该做十双八双鞋底,以表诚意啊!

这几天躺着养病,吕陶尽量抓紧时间整理李引弟姑娘的记忆,同时还被灌输了满耳朵的唠叨。

吕陶终于认识到了,出生为家生奴才,并不能算有了工作和生计:如果没有在李家找到固定或临时职位,别说一分钱没有,那可是连饭也不管的。失业的奴隶们集体住在李家院子后面的九曲巷,那个奴隶聚居区的卫生状态……呃,今天早晨出门,一排排便桶的气味荡漾在棚户区,那叫一个汹涌!

吕陶差点被臭气冲击得摔个跟头。

没本事又不想住贫民窟,也不是没有选择的,可以申请去庄院种地。不拥有土地、失去人身自由的种田人,不就是农奴嘛……听说,“打发到庄院地里干活”可是惩罚犯事奴隶的终极大招,奴才秧子们即使失业,也只忙着钻营,绝对不往这方面考虑。

原来在古代,也一样需要打破头竞争职位!

娘自说自话的零碎唠叨里,透露着温情和关切。吕陶不是不被感动,却心底暗暗翻白眼——当年的夏花丫头啊,混成这样,啧啧。

正母女拉手说的热闹,耳边炸响一声怒叱:“这边站好队!规矩点!”

被拦在门外的娘舍不得就扭身回去,正跟好些妇人一同扒着门框往里面张望。

这时候,院子中间已经站着一位浑身绸缎的妇人,淡淡打量着候选的小姑娘们,她的举止竭力显示从容和规矩。这种“规矩”,本身就透着傲慢——能够穿出这种妆扮的,肯定是管事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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