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千影继续缠上来,这个时候可计较不得那许多。而且千飏的症状很明显是被下了很严重的催情药。
“走开——”虽然语气仍然强硬,声音却低缓了许多。
千影扑上去紧紧搂住千飏的腰,“大哥!这个时候没有别人在,我帮你好不好?”那边有假山,从小他就喜欢躲在假山里躲过五哥六哥和其他兄弟的欺负。
千飏狠狠挣扎着,拎了千影的后襟要将他扯掉,然而拎起来之后,眼眸对视的刹那,凶恶的拉扯却变成了紧致的拥抱。
凉凉的身体,很舒服。温润的唇,很甘甜。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不要辜负了……”
“没有人在,没有人知道,没关系的……”
“我爱你,很爱很爱……”
虔诚地亲吻着千飏额头,鼻子,下巴,再轻咬他的唇。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取悦的技巧却轻车熟路,哪里敏感哪里快乐,知道得清清楚楚。伸手去解千飏的上衣手指被一把抓住,往身下探去,隔着丝缎布料轻轻摩挲,蛰伏的兽彻底苏醒,盲目而凶狠地寻找着发泄的出口,它需要安抚。
隔着布料或轻或重地揉着,千飏发出舒服又难耐的哼哼。千影将头埋在千飏的胸前,贪婪地嗅着畅想多年的味道,汗味和血腥味混合成战士壮烈的味道。
只是这个地方太不安全,虽然这梦寐以求的事情已经让他意乱情迷,却无法完全放开,不能让人察觉到。这感情是危险的,渴求太久,这执着纾解起来也是饮鸩止渴的濒死快感。
轻舔着致密的胸膛,嘲笑着自己的痴狂和幼稚,千飏轻咛了一声,眉宇间凝着微微的痛苦。千影舔舐的地方,正是当日他自己刺入的那一刀。虽然已经愈合了,却留下极为难看的疤痕。千飏的身上大小伤疤无数,却只有这一道,鲜明而狰狞。
千影一愣之下,已经被千飏反身压了下来。眼前严肃的天神,已经完全魔化为欲望,一个霸道的吻,淡淡的腥甜流入口腔。
只是现在千飏完全不知道要怎样做,迷乱着急中欲望找不到正确的途径,越发的霸道凶狠,在千影蜜色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紫红的印记。
35.洞房花烛(下)
虽然家教森严导致千飏对龙阳之事也只是大概知道那是男人和男人的感情,但是具体要怎样做他完全是个生手。
千影凑上去缠绵地亲吻着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腾出手掀开了千飏的下摆,鲜红的吉服在暗夜中宛如干枯的鲜血,眼睛刺得生疼——千飏啊千飏,你还要我痛多少次,才能是我的……
微微叹息一声,抚慰着滚烫,思索着是不是要趁这个机会一举攻城,但是风险实在太大,他赌不起,仅仅是一次告白,要挽回印象就被揍了差不多两个月,这要真成事了,他不掐死自己才有鬼……
千飏越是心急火燎深陷欲望,他反而愈发清醒,认认真真地紧拥着火热的躯体,泪水真真切切地趟过。今晚,他是真实地想要放纵一回——何其不甘啊,为何你们的婚礼得到诸天神佛的祝福,我却要一个人下地狱——既然要下地狱,那就索性做得更绝一些,反正末了千飏横竖也不会放过自己……
灼热的岩浆终于喷发出来,湿润了千影的掌心。然而千飏的神智一片空白,神色有些愤怒,又有些茫然。略微缓了一会儿,居然又有了勃发的迹象,千飏再度成为失控的兽。
梅开二度的第二次发作威力十分惊人,尤其是如果第一次不能的话——为的就是对付十分难缠的狠角。千影的肌肤上被咬得狠的地方都有些破皮了,然而千飏的身体却全然不得纾解,找不到途径的他愈发暴躁。
两具躯体贴合在一起,炽热的双手剥开衣物探了进去,少年如玉般紧致的肌肤微凉的触感带来一丝清明和慰藉,千飏紧贴了上去将人一把翻了过来,炽热坚硬的欲望贴着千影的臀缝或急或缓地凭本能摩挲着。皮肤被磨得刺痛不已。
只是千影的身子早已经无法生出任何愉悦的反应,千飏错乱的缠绵与不容分说的夺取终于让他害怕起来,被禁锢的身子不住颤抖,他忍不住想要尖叫,但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嘶嘶哈哈的抽气声。
那种逆天的痛楚他真的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了,无声苦笑一下,看来后面是不能用了,怎么办,真要这样放弃从此说恭喜么……
可是,为这来去匆匆的野合他将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怎么能甘心!怎能被这愚蠢的记忆控制住,今日,他要让同样的诸天神佛看着,痛又怎样!苦又怎样!这姻缘是他的!什么代价都是后话,这一刻,这个男人是他的!在炽热的岩浆中他们的骨血融为一体,天为媒地为证,他们才是真正的在一起了他们才是!
挣扎着腾出一只手摸索着握住千飏的要害,往自己的后庭处指引,这假山石洞里北风呼呼的穿堂而过,而现在肯定满院子的人都在找千飏,必须速战速决。
千飏终于找到出口,如攻城战一般凶狠地挤了进去,由千影这个新手草草开发过的地方根本无法很好地容纳。只是轻微的裂帛之声已经完全被他忽略不计,进入的时候身子明显一僵,千影一口咬住了手腕,任凭千飏施为纵横,他只当不知。
迷糊中,想起了许许多多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大哥送给自己小义,他说这小马驹长得跟咱家小七一样精神,将来两人都是大英雄,大哥送自己长枪,他说这是跟他的长枪一个炉子出的,就跟他们哥俩一样,逃课被抓包后被毫不留情地责罚,只是无论何时,他一定会在不远处看着守着,从不离开,在别的哥哥姨娘那里受了委屈,他会带自己出去跑马散心,那时候,真是天底下最为幸福的人,被全京城的神话捧在手心里宠着,可是,可是为何会发生后来的事,为何那一次,他终究是没有来,一瞬间,心从天上摔了下来……
紧咬着手臂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心脏都快被憋得爆炸,眼泪碎落在黑暗中毫无知觉。身后如狼似虎的抽插一下一下将他的灵魂顶出体外神游太虚。
都说人在临死前会以极快的速度浏览过自己的一生,因为到了奈何桥上,就不得不抛弃了,想来,自己应该是块死了吧,千飏啊千飏,就是前世吃了你的骨头拆了你的筋,也不用这样恨我吧,做这么狠,不捅死我就不爽是吧,算了,让你捅死好了,让你看看,终究是我更爱你一些,你那娇滴滴的舞阳公主,肯定不能做到这样……
只是可恨日夜苦学,报复未能施展其一,一点都帮不到你,就得提前归位了。回头望乡台上,一定要仔细看看你是为我这一夜的大胆愤怒,还是为我的死去而伤怀。
一定要在三生石上仔细看看,我们的名字到底隔了多远,然后喝孟婆汤的时候,少喝一口……
千影迷迷糊糊地从碧落上的月老想到了黄泉里的孟婆,其实也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只不过极致的痛楚拉扯得他暂时性灵魂出窍。
千飏一退出来,他失去支撑点身子疲软地挂在假山上,眼前的山石出现无数飞舞的幻象。
千飏一通恶狠狠地发泄,终于解了药性缓和了过来,失神地靠在假山岩壁上,暂时不知道自己是谁。
北风吹过,有些冷,怀里的身子一动不动,千飏眯着眼睛,渐渐回想起了前因后果,也顾不上这凌乱的场面有多诡异,当下扯过他的头发捧着少年无力的头颅就着昏黄的光仔细辨认,这轮廓,怎么那么像千影……
试探着轻唤了一声:“小七?”那人不理他,身子软趴趴地挂在假山上。难道不是,但是这样貌……莫不是那什么破药还有迷幻的作用?
感觉到两人摩擦在一起的下身一片温热的湿滑粘腻,隐隐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味道熟悉又陌生。
千影在短暂的昏迷之后慢慢苏醒过来,并不十分清楚身边之人是谁,只是喃喃地唤了一句:“大哥……”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刚才那些淫靡沉沦的画面翻涌上来,千飏脸色难看之极,像被烫伤一般立刻摔开手,胃里翻江倒海活似戏剧里孙猴子进了老妖的肚子。
千影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身子顺势就沉入千飏的怀里,脑袋上的冷汗蹭得吉服湿答答的,千飏立刻将他的身子搂了起来略微检查了一下,当下摸出了随身常备以防万一的一个小锦囊,取了一颗温润的丹药硬塞进千影嘴里帮他顺了下去,一手扯了散乱的衣袍掩盖住光裸的下身。尔后轻吹了口哨,一个黑影立刻出现在眼前。经过特殊药物开发过的影子,隔着老远也能召唤过来。
“清场。”千飏冷然道。这个突发情况可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是。”
问过外面的基本情况之后脱下吉服兜头盖住千影,一把扛在肩上朝书房的方向掠去。肩上的身子异样的沉,寒鸦的声音叫得人心头发慌。
太子行踪不明,很有可能还潜伏在暗处,把人放在清藤苑过于危险且不方便对付突发情况。若是百里明睿再给千影下点什么东西或者使出什么手段,事情就好看了!
千飏将人小心地放在软榻上,脱掉他的靴子,“锵”一声轻响,匕首从靴子里滑了出来。千飏一愣,捡起匕首抬手摸了摸千影汗湿的脑袋,小孩子心眼儿这么多,怎么就不见半点聪明……刚要起身去打水,发现千影紧紧揪着他的衣角不撒手,十根指头血迹斑斑。他微微用力一挣,千影手臂的肌肉便下意识发紧。
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千飏抽出匕首,左手紧紧握住刀刃,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半晌,才放下刀刃又坐了回来,随意在伤口上撒了些金疮药,对着外间唤道:“素儿,命人抬桶水进来。”
暖阁里灯火通明,千飏坐在榻边看着软榻上重伤昏迷的千影默然不语。千影破碎地躺在软榻上,原本席间见到的红润脸色现在又变得苍白,嘴唇倒是肿得很是艳红间微微发紫,眉目间凝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哀伤。白日里盛开的骄阳,一个失足便雨打风吹去了。
好一会儿,才大刀阔斧地扯开黑袍,黑袍底下的伤到底让千飏惊骇了,那袍子早被他扯得凌乱不堪衣不蔽体,可以看到皮肤上斑斑点点的紫红瘀伤,胸口和手指也在山石上磨得血肉模糊,伤处最严重的自然是那个隐私的地方,血迹已经蜿蜒到了脚踝,双腿不自然地分开,穴口可怜兮兮地微张着无法闭合。
他并没有陷入完全的昏迷状态,然而这样昏昏沉沉地熬着却更是磨人,所有感官都沉默,只有痛是真实的存在着。隐约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醒来好了……
千飏用着前所未有的耐心仔细地清理着这些伤口,就像他自己从前还是小兵时紧急处理断骨那样冷静、沉默,有一种异样的耐心和执着,仿佛是跟自己较劲一般。
然而即使是冰蚕丝帕子,一沾到伤口千影就无意识地哼哼,也不顾伤口立刻蜷了身子小声呜咽。倒是极像小时候被屈打了之后躲在一边咬着唇想哭不敢哭的模样,那时候的千飏也是个半大的孩子,没耐性的时候就直接以暴制暴。
千影在他手上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无论是挨打还是疗伤从来不敢造次,即使抗议也是来自本能的微末动作。但是用温水清洗已经凝固的伤口,要泡上好一会儿,千影被搂在怀里一直轻轻地抽搐着。
这一次,千飏也没有再用白绫绑住他,只是一遍一遍抚摸着伤痕较少的脊背让他安静下来,然后再埋头继续工作,轻车熟路地给他上药。
手指挤进去的瞬间,后穴狠狠地收缩了一下,死死夹着不松开。要死,他居然这个时候心猿意马了!只是上次是还能麻痹自己说什么医者父母心,然而这次,男人是否快乐实在太过明显,根本骗不了自己。
“嗯……”千影有点恢复了意识,抬头看见千飏抱着自己正在上药,肿痛的地方正在被什么东西进进出出,清凉的感觉慢慢平息着火烧的痛楚,想到之前的交合,脸上绯红一片,自己未免太过胆大,居然真的就趁虚而入了……
心中不免浮上一抹苦涩。为何总要我伤得这么狠的时候,你才会心痛,一个人的生命,到底能受几次伤仍然屹立不倒……
不过幸好,你还会心痛,你这倒长城啊,总算让我打出一个缺口了吧……
“好好睡,有什么事都等明天早上再说。”千飏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见他醒了准备把他放到软榻上让他自己睡。千影察觉到之后,虽然知道不是时候,不过却又鬼使神差地出声道:“大哥……你陪陪小七好么……”
没准一到天亮,即将面对的万钧雷霆就将劈得他渣都不剩,现在能捞多少温情的幻影有多少是多少。
“……好吧……你睡吧,什么事都等天亮了再讲。”
“哥,你的手怎么了?”千影突然看见千飏掌心的嫣红,心中“突”地一跳,紧张地挣扎着想将双手从被子里抽出双手,被千飏用力一紧,便挣不动了。
“别闹,这不是我的血,是你的——小七,对不起……”千飏低着头在他耳边轻声道,脸上满是疲惫。
36.每个人的生活
千影睡着之后,素儿端着参汤掀了帘子进来,见千飏抱着七少轻轻拍着,脸上有些疲倦,低声道:“大少爷,不要紧么,你的伤……”七少又受伤了么?好在大少对七少总算还是关心,又看到从前那兄友弟恭的样子了。听小武说这半年来两人可不闹得跟仇家似的没得一天安生日子。想到那日在廊下见到七少,心下忍不住有些微微怅然。
“无事,小伤而已。公主如何了?”千飏动了动受伤的手掌岔开话题,他给自己用的是军中常备的那种金疮药,止血愈合速度奇快,不过感觉跟揉了粗盐粒儿差不多。
“公主无恙——奴婢是说您背上才好些,您先把七少放下,奴婢给您处理一下……”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次暗杀了,月前第一次暗杀时背上挨了一刀之后,便一直在忙碌也没有好好养伤,前几日看着的时候还狰狞得吓人。
“不必,我无碍,你下去吧。”千飏不想多谈,周身的疲累被他主动忽视掉。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从前是没有关心自己的时间,现在是没有关心自己的意义,将来,估计是没有这份能力和心情了吧……
这份罪孽,至此再也推脱不掉……
“刚才奴婢在路上遇到小王爷,虽然被奴婢打发了,不过看来他仍然怀疑,另外,太子殿下……”
“那个俘虏如何?”轻轻拍了拍千影,抬手用帕子擦掉他额上的冷汗。这样子若是被地下的小夫人看见了,不知有多心疼。
“正在审,不过对方阻止如此严密,估计审不出什么。”
“你下去吧。”千飏昂头将脑袋靠在软榻的靠背上,紧闭的眼眸下面浮现一些青黑色。
“那奴婢再去盛碗参汤,大少也别亏了自己,许多事情可都还等着您拿主意呢……”素儿无奈,只得退下,千飏有的许多怪毛病,她一个做丫鬟的怎么好说,伺候好他的身体是正经,毕竟是家族的正牌继承人,将来那许多担子,可都得压在他的肩上。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一个人的幸福背后,也总会堆积许多其他人的不幸,无辜而无奈。
被抓住的那人被用尽了酷刑仍然不吐露半个字,因为大穴被封下巴脱臼,想自杀也不能。野兽一般的哀号不能换来同样野兽的暗卫一丝一毫的怜悯。
其次比较倒霉的则是百里钧遥,同秦朗吵了一架之后自认高手的他在院子里快乐且畅通无阻地翻飞摸索。秦朗说这好歹是千府的院子你小子不要乱来,百里钧遥很是不屑,他十三岁就开始在禁宫内外翻墙无阻了,还以为这厮就算面上看着猥琐又无耻,起码胆量还是有的,没想到这么没种,于是也不再同他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