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子,短短五年时间,你就见异思迁,真当少爷我死了不成!”李凤宇全然忘了贵公子的优雅风度,迈开大步走
上前。竟敢胆大包天窝在别的男人怀里,成何体统!?
“拦住他!”见状,欧阳雷轩眸光一闪,低喝了声,随即紧抱着乔西,提气轻巧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再度拉远与李
凤宇之间的距离。
门口十来名男子得到命令,自李凤宇身后蜂拥而上,各个肃着脸颜,训练有素地直挺挺站立着,密不透风地挡住了李
家大少爷的去路。
李凤宇不自觉握紧手中白玉扇柄,凤眸一敛,闪过冷冽冰寒。只见他狠狠地扫了圈阻挡在他身前的十来名戏子,沉声
道,“快闪开,否则别怪少爷我下手不知轻重!”
见他们不为所动,依旧横亘在前,李凤宇冷哼了声,抿紧薄唇,便握紧手中白玉扇,手掌翻飞,直击向众人----
十来名男子猛地一惊,没料他会说打就打,纷纷慌乱地捡起地上的木质道具武器,艰难万分地抵挡着白玉扇凌厉快速
的攻击----
霎时白玉扇与木质剑锋间的沉闷撞击声,接连不断地在后台沉闷的空气中响起,不时夹杂着几声痛苦的闷哼声,以及
物品翻倒的尖锐撞击声-----
在用白玉扇敲昏一名男子后,李家大少爷垂眸睨了眼自己的衣裳。
见洁白如雪的长裳上此时正斑斑驳驳地沾染了些许微尘,不觉低咒了声,凤眸冷厉地瞪着黏黏腻腻的两人,低吼出声
,“该死的欧阳雷轩,乔西本就是少爷我的人,若识相,速速将他还来!”
那两人紧紧相拥,久久未曾分开的画面如一把烈火,烧灼着李家大少爷的整副身心,也将他仅有的耐性全部焚烧殆尽
,只见他抿紧优美薄唇,眸中浮上腾腾怒气,清雅淡然的嗓音陡然增添强烈明显的不耐。
得寸进尺的土包子!
少爷他体恤再次见面,他可能会有的些许不适应,特意好心的给了他些缓冲时辰----可都过了这般久了,还不离开那
该死男人的怀抱,难不成身子骨软了稠了,黏在他怀里头了么!
“李凤宇,五年前你已放弃了乔西,自那日开始,他便不再是你的人!”欧阳雷轩安抚地抚触着乔西的背脊,沉声言
道,思及往事,冷冷的声线中夹杂进几许杀气。
当年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乔西早已是彻骨寒尸一具-----李凤宇害乔西如此,如今竟还有脸过来索要?
“是哪个该死的说少爷我不要乔西了?”当年,他特发善心,给乔西缩减到十日的惩戒,十日过后,这土包子明明就
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待在他身旁的,却给他闹失踪!?而且还音讯全无,给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不容易,五年后的今日,两人再度相遇----当然,少爷他完全可以原谅这土包子没有热泪盈眶地扑进怀中,但,他
竟该死的只顾窝在别的男子怀中,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五年前,二话没说,只留下张丑的要死的字条的是谁?不就是他么!”李凤宇捏紧手中的扇柄,毫不客气地踹飞挡
在跟前的人,想逼近两人,奈何跟前又跑来一人拦住,霎时狭长眸子微微眯起,眸中流露出万分危险的厉光。这些人
真想找死么?
“是谁当年说忠心不二,永远服侍少爷他的?是谁说对少爷感恩戴德,永不变心的?乔西,违背忠心,仓惶而逃的---
是你!”李凤宇边横扫接二连三挡在跟前的人,边愤愤不平地控诉五年来的不甘,“少爷我心情正坏着,不想死的别
挡道!”
窝在欧阳雷轩怀中的乔西听到此番话,低垂着的脸颜瞧不见神色,只是抖颤了下身形,脊背明显缩紧------
“李凤宇,别欺人太甚!”欧阳雷轩温柔地摸了摸怀中男子乌黑的发际,低声说了句,“我替你讨回些公道!”便轻
轻推开他,纵身跃至李凤宇跟前。
独自站在原处的清秀男子垂着脸颜,藏于衣袖内的两只手掌,缓缓收拢,握紧成拳------
“帮主!”众人齐唤了声。
“你们退下!”欧阳雷轩冷肃着俊颜,寒冰黑眸睨着同样冷睨着他的李凤宇,“我--欧阳雷轩今日,绝不会让你带走
乔西!”
凤眸瞬间阴鸷,周身散发出浓浓怒气,裹着白裳的欣长身形点足跃起,身轻如燕,直直攻向看不顺眼的高大男子。
该死的,将土包子说的像他家的!
“哼,土包子的卖身契还在少爷我手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多加言辞么?”冷嗤了声,李凤宇身形一闪,躲开软
剑的剑尖。
伴随着白玉扇与软剑激烈的碰撞声,同样高挺,同样傲然气势的两人转眼间,你来我往地已交手了将近几十回合,除
了衣裳上多多少少沾染上的灰尘,两人武艺平分秋色,不相上下,皆未落下伤痕。
抽空瞄了眼一直背对着他,执拗地不肯转身相见的那抹欣瘦身形,李凤宇心中突生烦躁,手下攻势渐渐增添了几分凌
厉迫人。土包子,真想抹杀我的存在不成?五年未见,他就不曾想过我么?
难不成他真的----移情别恋?
当心版上印上这么四个字时,李家大少爷是彻彻底底怔愣在当场,脑中募得腾出‘这般打下去也不是法子’的念头,
随即直击向欧阳雷轩心口的白玉扇子,霎时一阵犹豫,停顿了下来----
本可用击向欧阳雷轩心口的白玉扇子搁开的软剑没了阻力,收势不住,快而急速地刺向李凤宇的心口---
第七十五章奸夫淫妇
李凤宇这般作为有何心思?
欧阳雷轩紧蹙剑眉,翻动手腕,稍稍偏离心口,收势不住的剑尖直刺进李凤宇的肩头,顿时红艳渗出,染上雪白的长
裳,看来甚是触目惊心!
“啊,土包子,好疼!”李凤宇倾城绝俊的脸颜上霎时抹上一层浓厚的疼痛难当,只见他单手捂住肩头,踉跄地倒退
了一大步,清雅嗓音一扫淡然,暗沉着低喊了声,盈满难以言喻的悲凉。
这人在搞什么鬼?明明他们都看得分明,主子收住攻势,只挑了他肩上的一点儿肉,最多见点儿血而已-----难不成想
陷害主子不成!?
正当众人绷紧身形,蓄势待发时,一旁一直闷不吭声整理戏装的云叔抬眼环视了下眼前的情形,不觉蹙起眉头,眉心
的一点黑痣硬生生被夹进褶皱中,“帮主,这些戏服做工精细,都是上品,弄坏了着实可惜。若是可以,接下去请和
平解决此事!”
原来这人----
剑眉拧成深深的褶皱,欧阳雷轩总算明白李凤宇要耍苦肉计的把戏,不屑地冷哼了声,听进了云叔的话,随后熟练地
将软剑收于腰腹间,说了句,“你们先下去吧!”众人闻言,纷纷得令退了出去。
喧闹许久的后台再度回归平静,除了整理戏服的云叔,就只剩李凤宇,乔西,欧阳雷轩三人。
他----受伤了?
一直静止不动的欣瘦男子终于缓缓转过身,一瞬不动地睨着不远处五年如一日的绝俊容颜,清秀脸颜上淡然平静,“
看来你都没变!”
清润嗓音不再似当年的平板生硬,因长年下来的练习唱腔,多了丝柔软清雅,也添了许淡漠平稳。
“喂,土包子,还杵着作何?还不快过来扶着少爷我!”眸中浮现得逞笑意,李凤宇懒懒抬高修长手掌,毫不客气地
要求乔西过来服侍。
淡眸扫了眼那只修长白皙如昔的手掌,乔西转而面向欧阳雷轩,轻声问道,“雷轩,将创伤膏拿给我吧!”
再怎么说,他是在‘玄天’受的伤,以防麻烦,有必要给他包好伤口!
见伸出去的手,久久没人扶住,李家大少爷的脸霎时瞬息万变,最终忍不住低吼了声,“乔西!”
乔西置若罔闻,只是拿着欧阳雷轩给的药膏左右仔细瞅了下,淡声问道,“这药管用么?”
欧阳雷轩扫了眼不远处气得脸色发青的李家大少爷,再度看了眼神色自若的乔西,犹豫了下,低声道,“你---真能坦
然面对?”
“不能!但---”声线明显抖了几下,乔西隐藏在平静下的情绪稍稍龟裂,开始剧烈起伏不定。
深吸了口气,乔西竭力再度将所有心思都归隐在平静淡然下,朝眸中夹杂着明显忧心的温柔男子清浅一笑,下定决心
般凌然说道,“但迟早要面对那些过往,雷轩,这次,我不想再逃避,想一一面对,然后一一释然,然后---再敞开心
扉珍惜眼前人!”
“乔西!”心潮浮动,欧阳雷轩怜惜地将他揽入怀中。
乔西啊,你可知晓,五年来,我有几次故意错开你们碰面的机会,有几次暗自担忧那人的到来----但日防夜防,这天
下归成一圈,终究还是会走到两两相碰的境地!
“乔西!”李家大少爷的怒吼声再度响起,生生破坏了往常清雅淡然的好听嗓子,只见他眉眼紧蹙,狠狠地瞪着再度
搂在一块儿的两人,全身叫嚣着冲天怒气,捂着伤口作势欲冲过来,奈何身前碍于身前挡着的几名男子,只能立在原
地气得差点儿跳脚。
若是再任性些,真不想让你过去碰那人。若是再独断些,真想就此将你藏匿怀中,不再让他人窥视-----
“你--过去吧!”轻轻推开怀中男子,欧阳雷轩艰涩地启唇说道。他始终无法太过苛求那颗玲珑剔透的纯净心,绕了
一大圈,最终还是绕回起初的原点---选择相信乔西的心。
“乔大爷,您可终于舍得过来了!”嘲弄地撇撇薄唇,李家大少爷睨着跟前依旧身着淡红裙裳的男子,修长匀称的体
态婷婷站立,既有女子的风姿,又不失男子的郎朗之气。
五年下来,这土包子倒真是变了许多,素雅淡然,风姿无限-----哼,怪不得欧阳雷轩哈这土包子哈得要死的样子!
“难看!不伦不类,谁叫你要打扮成这副德行的?”心中陡然不悦,刻薄的话语自然而然溢出优美唇瓣。
思及,五年来,能够天天目睹乔西天翻地覆变化的人不是他,一颗心似混在沙中搅和,刺刺的痛,不间歇的疼。
乔西淡眸轻扫了眼李凤宇,没多话,好似他的话再恶毒也无关他的痛痒,只是端过一旁的凳子,按着李凤宇的肩头坐
了下来。
长指轻巧地拨开白裳的衣襟,见肩上已让血渍染满一片的伤口,乔西不觉稍稍敛起眸子,在上头撒了些药粉,随后掏
出怀中淡绿色的手帕,按压在上头,思索了片刻后,转身看向欧阳雷轩,“包扎的纱布还有么?”
欧阳雷轩见乔西面貌平静,眼底亦是坦然稳定,一颗紧揪着的心稍稍落回原地。
随后,他拿来一叠纱布,交于乔西手中,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十足的模样,直瞧得一旁的李家大少爷银牙咬得‘嘣嘣
’作响。
好一对奸夫淫妇,真当少爷他死了么?
“乔西,等一下就随我回李府!”
蹙眉看着绑好的肩头,在目光触及白裳上红成一片的污渍,眸间浮上浓厚的厌恶。
“他不会跟你回去!”欧阳雷轩冷声言道,瞬间绷紧高大身形。
“关你何事!”优美薄唇抿起嘲弄,李凤宇拢好衣襟,狭长眸子直勾勾地睨着乔西,见他一脸淡然无波的神色,心中
霎时怒意横生,眉眼一弯,低笑了声,“莫不是你还在怪少爷我当年捉弄你的事吧?”
欣长身形微微一震,好似思及不甚愉悦的事,乔西淡然平静的清秀脸颜开始堆聚淡淡的哀伤。若不是他的任性,爹---
或许就不会因此----他的一意孤行,不仅害了自己,更是害了爹!
“李凤宇,若你不想死在我剑下的话,别再提及当年!”
当年若不是乔西阻止,他定会冲去跟这该死的男人一决高下,哪怕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深沉的伤痛,果真不是一言两语便可烟消云散!
乔西捂着生疼得紧的心口,压抑在心口的痛在这男子的只言片语下,一下子冲脱牢笼,往事浮现眼前,然后一切都历
历在目,恍若昨日----
“当年是我一意孤行害了自己,也害了爹,但爹的命是你救的,我的痴也是我自己傻。我不恨你的绝情,也不怪你的
恶意捉弄。但只求自此往后,别再纠缠于我-----李凤宇,你走吧!”
低低言语的话犹如叹息般溢出淡红薄唇,乔西径自转过欣瘦身躯,不再看跟前俊逸绝伦如昔的男子。
霍地站起欣长身形,李凤宇眉眼含怒,不悦地冷声言道,“何为一意孤行害了自己,还害了你爹?少爷我只捉弄你,
跟你爹有何关联?那时你沾惹了我的身子,天知道当时我就想一把掐死你,没掐死你是奇迹,但少爷我真是舍不得就
此弄没了你。打算一月的惩戒也缩成了十日,那十日之后本打算就此饶过你------乔西啊乔西,少爷我向来有仇必报
,别人待我一分不好,我必还他十分恶劣。对你,少爷我已是用了此生最大的恩德待你---但你呢?你给少爷我的是什
么,一张纸,歪七扭八的,写了四个鬼字的纸条,从此销声匿迹-----你的忠心,你的感恩,简直狗屁不通-----但,
为何五年来,我还是始终舍不下你!乔西,我李凤宇今生遇见你这么个土包子,可真是在自讨苦吃!”
“你--可曾真心爱过我?”听着李凤宇摸不着边际的长篇话语,乔西突然间想起从未问过他这么句话,想着的同时,
竟已脱口而出。
欧阳雷轩高大的身形一晃,睨向乔西的眼神多了丝痛楚。
终归到底,李凤宇若没有亲对他道明,他---还是不能真正死心么?
“爱?”绝俊脸颜露出丝淡薄的疑惑,随即刻薄地撇撇薄唇,“那是何种玩意儿,好玩么?乔西,少爷虽不爱你,但
实实在在很重视你,五年不曾忘怀于你!这还不够让你忠心不二,陪侍在身么?”
他竟还在执着,真是个傻子!
但,为何少爷他偏偏就狠心不下,舍不得这傻子呢?
心上再度刻上道刻骨铭心的伤痕,却奇迹般地将所有肆意嚣张的悲凉情绪一一烙上枷锁------
原来这些年一直羁绊着他的便是这句话,心绪豁然开朗,乔西恢复平静,淡然一笑,“你走吧!”
自此往后,不论过往如何,他俩是彻底两清了!
一旁的欧阳雷轩见乔西淡然无波的模样,忽然间竟有些感激起李凤宇的无心无情。只是听李凤宇方才杂乱无章的话,
这期间听来好似他并不知晓乔西爹的事,而且话中,他也未提及过要害死乔西------这到底是怎地一回事?
“土包子,你长着耳朵是作何用的!”
枉费少爷他浪费口舌讲了平生最多最感性的话,到最后怎还是绕到原点。
现下知晓这土包子身边有男人,少爷他不折手段也要将他带回李府,坚锢在身侧,就算打晕他也在所不惜----只要思
及土包子横陈在其他男子怀中,媚意横生,少爷他心底就好似起了把无名火,烧灼得难受,片刻都无法忍耐!
“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玄天’名气大,拗不过官府的再三纠缠吧!”冷嗤了声,李凤宇倒剪着双手,
懒懒地掀动唇瓣。
第七十六章使计逼回乔西
顷刻间,后台氛围凝滞不动----只见李凤宇双手环胸,勾唇讪笑,修长手掌间白玉扇子把玩得畅意无比。乔西紧紧握
起袖中拳头,澄澈眸子定定地睨着李凤宇,清秀脸颜淡然宁静。欧阳雷轩则冷肃下俊颜,抬手按住腰腹。就连一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