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随爱而安 下——植树
植树  发于:2011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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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已经十点了。苏杏华揉着还有些酸痛的脖子,恼恨德福下手太重。不过他也是听命于苏舜青罢了。想到下车是苏

舜青的样子,苏杏华有些兴灾乐祸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只是可怜了苏逸之,为了庄凡真性情了一把,结果却落

得跟亡命天涯似的。苏杏华替苏逸之感到婉惜。

红罗端着红漆托盘走进房里。苏杏华嗅到饭菜的香气,食欲又被调动起来。一碗鸡汤,一盘小炒鱼。苏杏华一口气把

鸡汤喝了一半,才提起筷子吃饭。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德福又把吴大夫请来了,难不成二爷又病了?”红罗把克力架的铁罐收拾到一边,捡起自己的

绣活边绣边说。

“可能吧。”苏杏华漠不关心的说。

“少爷一起回来了吗?要不要也帮他送点吃的去?”

“没有。”

“他留在泽县了?”

“可能是。”苏杏华也不确定。她突然有些羡慕苏逸之,说离开就离开了,不必在这沉闷的家里去履行无聊的婚约,

也不必看到那些丑恶的嘴脸。

“庄公子找到了没?”

“嗯。”苏杏华凝着眉敷衍的应了一声,吃下了半碗饭:“我饱了。”

红罗动手收拾桌上的剩饭残羹,苏杏华倒在床上和衣卧下。

阳光透过窗缝照到房里,苏杏华眨开眼看着地上的那缕阳光。光线里照出空气里的灰尘漫天飞舞。还只道这屋子有多

干净,原来也有那么多看不见的灰。苏杏华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红罗推开屋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她床跟前低声唤:“小

姐。”

“什么事?”苏杏华懒洋洋的问。

“你醒了啊。”红罗的声音起了变化,语速也快了起来:“我早上听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什么大事?”苏杏华侧身对着墙壁,一副可听可不听的样子。红罗总是一惊一乍,厨房谁家的狗生了十个狗崽都是

大事。

“听说少爷正在被通缉呢。”红罗惊惶的说。

“什么?”苏杏华翻身坐起来,吃惊的看着红罗:“怎么回事?”

“我刚才去替您端早餐,听厨房里的老蔡说的。说是外头巡捕房都贴了告示,说少爷勾结土匪绑架小姐,讹诈苏家的

钱财。”

“他?”苏杏华瞠目结舌,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我也出去打听了一下,街上现在挺热闹的,都在说这件事。”

“他……他,不会吧……”苏杏华想到这段时间刚对苏逸之有所改观。为了救她,他还被那些土匪削了根手指。

对啊,他若是跟土匪勾结,那些人何必去断他一根手指头,随便那里划一刀出点血也够吓人。手指,这代价也太大了

。而且,他若是老老实实做了苏家的姑爷,苏家的钱财他予取予求, 何必来勾结什么土匪。

假的,一定是假的。

苏杏华起身往外走。红罗忙跟在后边。经过苏舜青的屋子,她本不打算进去,一想到苏逸之的事,她忍不住迈了进去

。苏舜青的精神很差,吃药都是德福搀他起来,一点点喂给他吃的吃的。看见苏杏华进来,苏舜青有些吃惊,眼光还

是亮了亮,坐直身子:“杏华。”

“我问你,逸之的事是怎么回事?”

苏舜青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猜她必定听说了些什么。他摁着胸口轻轻咳嗽了几声:“这些事,你不用管。”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逸之是清白的,还是被你们陷害了,你跟我说清楚。”

苏舜青合上泛青的眼皮,低声:“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他是清白的是不是?”苏杏华本就认定苏逸之是清白的,看到苏舜青这副样子,更不做二想。想来逸之必定是忤逆

了苏舜青的意思,被苏舜青整了。亏得她把他当了十九年好人,却不知道他原来杀人不见血。碧莺就是个好例子,母

亲想必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的。

“你真够狠啊,算计了一个又一个。亏得逸之在这家里最尊敬你,口口声声喊你二爸,你下手不带半分迟疑……,你

真狠!”苏杏华轻轻的颤栗着。

苏舜青不吭声。

“大小姐……”

站在一边伺侯苏舜青吃药的德福觉得她话说得不妥,忍不住喊了一声。苏杏华狠狠的瞪了德福一眼跺着脚离开苏舜青

的房间。

大街上的主要路口都贴着通缉苏逸之的告示,还画了他的画像。那画像画得很是滑稽。苏逸之本来长得相貌堂堂,也

不知是怕太过美化他还是怎么着,把他的眼睛画成三角眼,眼角微微下垂,嘴角也是下垂的,一副奸狡模样。他当初

削尖了脑袋想当苏家的养子的时候,大约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落个如此下场吧。苏杏华看着他的画像止不住冷笑。

苏逸之幽幽醒转过来,看到天花板上深深浅浅都是青苔的痕迹。这里想必就是牢房吧,苏逸之嗅着空气里避无可避的

浓郁霉气皱起眉头。眉头上的皮肉因为这一皱被扯的有些疼。他又试着移动了一下身体,全身都疼起来,像烧着无数

的火,每一处都燎得皮肉苦不堪言。手还能动,脚也能动。还好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只要不是手断脚断,那就

还有机会。苏逸之微闭上眼睛,打算蓄足力气再来好好的想想办法。

“醒了?”身边有个人阴恻恻的说。

苏逸之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到墙角坐着个体型壮硕的汉子。苏逸之不得不爬起来,想跟这位牢友打声招呼。废  尽力

气爬了很久,牢友坐在旁边冷眼看着,没有一点帮把手的意思。苏逸之好容易扶着墙坐好,闭着眼睛等身上的那阵痛

过去了,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打量他的牢友。

标准的北方人的长相,浓眉大眼,身型魁梧。苏逸之轻轻的咝了一声,这张脸,不甚熟悉,明明就是在哪里见过的,

一时之间记忆阻塞着,让他回忆不起来。

“怎么?不记得了?”牢友看着他迷茫的神情冷笑起来:“苏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啊?”

那人举起手,苏逸之看清他手里拿着他那左手那只银质的小指指套。眼睛蓦然瞪大,怔忡的看着那人的脸。

“想起来了吧。”牢友嘿嘿笑道:“苏少爷,看来你我注定缘份匪浅。”

“赵当家的……”

“呵呵,苏少爷还喊我一声赵当家的,我还真不敢当啊。”坐在角落里的赵阳站起来,走到苏逸之跟前,蹲下身子神

情阴戾的看着他。

苏逸之咳嗽了两声:“赵当家的本来就是当家的,有什么不敢当的?”

赵阳拎着苏逸之的头发笑了笑:“你见过有哪个当家的是坐在牢里,天天吃着猪狗食,天天被人挂起来刑讯的吗?这

些,都拜苏少爷所赐啊。”

赵阳的手一沉苏逸之的头被重重的磕到地上。苏逸之痛得眼冒金星,几乎昏死过去。赵阳把他的头提起来,皱着脸轻

轻啧舌:“哎哟?又流血了。”粗黑的大手摁到苏逸之的额头上,手掌重重的在他额头上粗糙的揉砺。苏逸之疼得浑

身直打寒噤,开口讨饶:“赵当家的被抓,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当时削掉苏少爷手指的时候,你可没开口讨过饶啊,苏少爷这是怎么了?”赵阳嘿嘿笑着,拎着苏逸之的头又猛的

往下一磕。这赵阳认定了他被抓跟苏逸之有关,苏逸之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好汉不吃眼前亏,苏逸之反正也是被磕

得脑痛欲裂,索性翻了个白眼倒在地上装死。赵阳拎起他的脑袋,看他双眼紧闭,嘴唇都是灰白灰白的,轻轻嘁了一

声,把苏逸之扔在地上,站起身又狠踹了一脚。

听到他走回到他先前坐在那个位置坐下了,苏逸之才轻轻的放松了肩膀。嘴里满嘴都是咸腥味,刚才那一脚,真是不

轻。

罗睿泡了一杯茶,坐在茶水间里稍适休息。老钱和老余都在办公室,两杆烟枪加上老钱的大嗓门,让人很受不了。也

只有借着泡茶的时候过来透透气。

唐冬文也端着杯子进来。罗睿好几天没跟他照面,发现他又瘦了不少。本来就尖的下巴更尖,精神看上去也不太好,

病怏怏的,让人忍不住替他担心是不是会随时晕倒。

唐冬文抬眼看了罗睿一眼,撇着嘴唇挤出调侃的笑意:“好久不见。”

“呃,嗯。”罗睿防备的看了唐冬文一眼。以他的性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冷不丁的射一根冷箭。虽然没什么恶意

,总是让人不舒服。

“没有周嘉树的庇护,在老余那里混得如何?”唐冬文果不其然的开始说不中听的话。

罗睿喝了口茶水:“过得去。”

“嗯,也是。没有周嘉树还有老秦在保驾护航。”唐冬文讥诮的笑了笑,走到咖啡罐跟前,拿了一条速溶三合一的咖

啡,漫不经心的说:“老秦不知道能撑多久,你要小心了。”

罗睿厌恶的横了他一眼。那封匿名信的事,在报社里闹的沸沸扬扬。看热闹的兴灾乐祸的,以讹传讹,事情闹的很不

可开交。空穴来风,未必无音,于是报社的领导决定放秦彦明一段时间的假,美其名曰:让他去国外探亲,看望常年

在外的爱人。

别人兴灾乐祸一下也就算了,秦彦明之于唐冬文,看上去也交情匪浅的样子,想不到也这样。罗睿看着他略显凉薄的

嘴唇,有些突出的颧骨,冷笑了一声。都说这种长相的人其实很薄情,看来果然如此。他将朋友和床伴分得地么清楚

,好像秦彦明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样子。

“秦总编人那么好,不会有事的了。不过是些无耻小人玩的伎俩,肯定会查清楚的。”罗睿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替秦彦

明辩白。

唐冬文耸着眉看了他一眼,轻轻搅动刚刚冲好的咖啡,嘬了一口,眉头不屑的皱起来:“嗯,很有可能。秦总编长袖

善舞,什么事情都能摆得平,这回的事,恐怕也只是小打小闹的一下,过去就过去了。”

罗睿看着唐冬文越来越反感。听他说话的语气对秦彦明颇有微词,既然这样,他又跟他亲亲我我的是什么意思?唐冬

文看着罗睿皱起的眉头,不以为然。罗睿看他在茶水间里慢慢的搅着咖啡,没有要立即离开的意思,自己起身端起茶

杯离开茶水间,不想再跟他共处一室。

在报社的走廊上慢慢的踱步,罗睿一想到办公室里缥渺的烟味就头痛。周嘉树知道他这一点,几乎不在他面前抽烟,

偶尔能嗅到他嘴里的烟草味也是淡淡的,不讨厌。

八一

罗睿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周嘉树的短信。他不太喜欢发短信,尤其是上班的时候那么忙,一般不跟罗睿通报他的

行踪。罗睿轻轻的吹了口气走到办公室附近,远远的又听到老钱的大嗓门在那里高谈阔论。

老钱说:“主任你也在这位置上待了那么久了,轮也得轮到你了。”

“不干。”余主任悠悠然的说:“这们节骨眼上上位,那是典型的是去当炮灰的。人家背地里肯定议论那匿名信是我

写的了。我没什么野心了,坐到这们位置差不多到头了。再有两、三年就退休的,还去掺和那事做什么。”

“你想太多了。”老钱打着火机,又点了根烟:“老秦虽然处事圆滑,其实树敌不少。报社的老一辈喜欢他的人不多

,但是主任您的口啤不错。”

“老家伙们还能挺我多久啊,我今天上去,他们明天就下台。我不照样被人戳脊梁骨。”老余还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

口气。老钱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不上去,那估计周嘉树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周嘉树,也难。现在只是个副主编,还没扶正。而且他还声明自己是同性恋,老家伙们虽然一个个说要走进新时代

,有些东西照样接受不来。再说,周嘉树还是秦彦明一手提起来的。”

“周嘉树上回就差点扶正了,结果惹了点事出来,被老秦压下去了。”老钱正说着,突然压低嗓子:“你说老秦这事

,跟周嘉树有没有关系?”

“什么关系?”

“周嘉树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整个报社都看得出来,老秦这几年顺风顺水,周嘉树功不可没。上回去秦城监狱采访

,那难搞得落马高官,他都能搞得定。以他的才华又怎么可能甘心情愿一直屈居人下?”

“这东西……”老余未置可否。人际方面的事,本来就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人后到底是什么样。

他们闲谈告一段落,罗睿才走进办公室。余主任看了他一眼:“这么久才回来?”

罗睿笑了笑:“顺便去上了个厕所。”

余主任顺手把一份文件扔给他:“这个,你看看。这两天没什么重要的事,赶紧抽空多学习学习。”

罗睿就知道是些政策方面的东西,打开看,是前段时间召开的人大会议的一些议案和讨论之类的东西。罗睿顿时两眼

发花。老钱笑了笑:“做我们这部门,就得多了解些政策文件方面的东西。要不然,报纸上出笑话了,那事就可大可

小了。”

罗睿点点头耐着性子,拿了只笔,一边看一边勾重点。

老钱看着没事,跟老余请了个假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老余看 了一眼时间,离下班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点点头,

放他出行。

老钱一走,老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起来做自己的事。他的办公室看不到罗睿的位置,罗睿放下手里枯燥的文件

,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余不说话了,老钱不在,别的同事出去了没回来。办公室一下子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罗睿喝了口水,翻看网页

休息休息被紧张的脑子。论坛里总是有杂七杂八的八卦,罗睿看着看着突然想起刚才老钱和老余的谈话。他们竟然会

怀疑匿名信有可能出自周嘉树之手。周嘉树不见得就是什么君子,但也不会这么卑鄙。又不是没有实力去争取,何需

做出这种无耻行径。刚才老钱也说了,秦彦明能做到今天这们位置,有一半周嘉树的功劳。他又何苦去拆他的台,对

自己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罗睿拧着眉,很恼恨这些人背后八卦人家的人。各人都有各人的前尘往事。何必一定要把

那些都已经过去的事翻出来。翻出来也就罢了,还要在上面踩踏几脚。秦彦明做到今天也不容易,这样子在背后被人

糟蹋,要是知道了,肯定心里很难过。

罗睿叹了口气,看着电脑上的时间,离下班还有一小时。他忍不住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秦彦明的号码。

秦彦明听到他的声音没有吃惊,呵呵笑道:“这个时侯来电话,我猜就是你。”

“为什么?”

“各人自扫门前雪。只有你这种初出茅庐的,才不知道轻重,不懂得趋吉避凶。”秦彦明没有一丝颓丧的意思。罗睿

笑了笑:“我相信你肯定没事的。那些在背后捣鬼的人不会得逞的。”

秦彦明爽朗的笑了几声:“我闲得没事,在家做饭,下午要不要跟嘉树一起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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