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冥说(卷一、二)——公子七爱
公子七爱  发于:2012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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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苏愉又郁闷了——既然这样干嘛不直接让小楼来负责这个事儿?

其实真正该郁闷的是小楼才对!指派给苏愉的工作关他鸟事!搞什么协助工作?

切,冥司里果然都是堆脑子有毛病的变态!

这俩显然忘了他们俩是搭档关系,只知道小楼是房东,苏愉是不付房租的房客……

苏愉已经在这蹲点蹲了两天了,也没见着所谓的目标出现,成天跟一堆死人呆在一块儿,就算他是个鬼也觉得糁的慌,饭都没心情吃了。

事情是这样的,两天前的早晨原本还蒙在破棉被里头睡的不醒人世的苏愉被人强拖起来连起床气都没来的及撒就被被笑地一脸阴险的白司棋指派了任务,即刻行动,反对的机会都没……

而所谓任务——到人间界抓天界在逃通辑犯!

苏愉几欲呕血——天界通缉犯——要不要这么看的起他?这些个无良的是想他刚没死几天尸骨未寒还让他死一次来个彻底是吧?

好在白司棋还算够意思,告诉了他逃犯的藏身之处,只要去那里守着等兔子上门就行了。

而那个藏身窝点就是人间的这家医院。其实苏愉很不理解,一天界的在逃犯干嘛要他这个菜鸟鬼差——不,连鬼差都算不上的死鬼来抓——地府有那么多能人不用,找个百分百坏事儿的他来,可见冥司领导的决策是多少失败!

“喂,”有气无力的唤了声跟小龙女一样高高坐在细电线上晃荡着两条腿的小楼,苏愉有点犯晕,“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蹲着吧?要那谁不来怎么办?咱不能干等啊,难道那兔子就真就会主动上门来?”

小楼悠然地啃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馒头,闻言瞥他一眼,凉凉的道:“我怎么知道?你才是老大,我只是个协助工作的。”言下之意就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负责必要的时候搭把手帮个忙什么的,至于策略啊行动方针那就你自个儿的事儿了。

苏愉苦恼的扯扯头发——这蹲点还真不是人……鬼干的事儿,蹲的都有点晕乎了。

小楼想了想,扔给他一馒头,阴阳怪气的道:“老大,您可别把自个儿给饿死了,否则我会很难办的。”

“你不说我是鬼饿不死的么?”

“啊……我有这么说过么?”小楼也学着他抓头发,“没这档子事儿,你一定是记错了。”好么,原来他这位房东比他还会装傻充愣。

苏愉捏着那块馒头,咽了口唾沫,既而又突然想到某些事,胃里一阵泛酸:“我说,在这里你还吃的下东西?”小楼闻言颇不理解地看着他:“这里怎么了?”

“这里是太平间——”苏愉有些头疼,“周围都是些死人……”小楼歪着脑袋想了想,抠抠下巴作天真状:“太平间怎么了?死人又怎么了?这跟吃不吃的下饭有什么联系么?”

“……”好吧,是没什么联系……

“可你不觉得太平间是个很邪门的地方么?”苏愉幽幽地吐出这一句,小楼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们自己本身就是个最邪门的存在了,还谈别的什么?这里躺着的不过是些没了魂魄的躯壳,死物而已,有什么可怕的?”苏愉想想也是,他自己就是个鬼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堆尸体……嘛……

虽然还是有点糁的荒……

果然突然之间还是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唉。苏愉轻叹了口气,把馒头塞嘴里咬着手里翻开白司棋给的任务对象资料。

这位天界在逃犯因犯天规被俘,被判了刑关在冥司的地狱里,但这哥们儿不服,愣是把地狱的守卫打的半残差点魂飞破散,还打伤了前去阻止的无常司常令史——就那个白司棋,更拽的是这家伙还闹回了天界去,把神冥两界搅得人仰马翻,最后遭两界合作围攻,受重创遁逃到了人间界。

这事儿就发生在一个月前,也因为这个白司棋才会休假养伤,才会因缘际会碰上苏愉。

至于这个无比牛x的哥们儿,叫礼冀,原是个修炼千年的山精,后来得道升天成了小仙,却不知道恪守天规,屡教不改终于酿成大错,自他受创逃逸后便隐匿在人间的这家医院里,隔三差五的出去吸凡人精气疗伤。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是他的窝点,一时半会儿还跑不了,只需在这守着,迟早有他出现的时候。这礼冀也算是造化了,能把神冥两界都搅得不安宁,不过他要是知道冥司派了苏愉这么一个菜鸟来对付他这个“劲敌”会哭的吧……

好在还给他弄了个深浅无人可知的小楼来,起码还可以对上几手。

在太平间蹲点的日子持续过了四天依然不见任何动静,苏愉耐不住了,虽说他现在是鬼魅,但是成天跟堆冷冰冰的死人泡在一块也太不是滋味了,而且什么也不干光等着那兔子来谁受得了?

倒是小楼乐在其中的很,一会儿拿个馒头啃啃,一会儿捧着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书看的入迷,偶尔还换个花样弄包冥府特色小吃什么的来抱着一口一口“叭叽叭叽”“喀喀嗑嗑”咬的苏愉心里头直痒痒——这个小楼!

09.山精礼冀

至于为什么要在太平间守着呢?

按白司棋的话说,太平间平日里进出的人少,礼冀要在这医院一般都会呆太平间里,而且这里阴气最重,对如今非神非鬼的他来说再好不过,二则苏愉小楼毕竟是鬼魅,人鬼有别,如非必要还是别有太多接触的好。

问题是,苏愉郁闷的想,要他白司棋料错了咋办?说不准人礼冀不会来太平间呢?说不准人礼冀早挪窝了呢?那他们这四天岂不是白蹲了?我……我去你妈的!

苏愉在心里把白司棋兼他祖宗上下十八代给骂了个透,完了恨恨的抠着地板生闷气。

……

这天晚上约摸十一点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

其实苏愉压根儿就没感觉,缩在墙角睡的正鼾,小楼一脚把他给踹醒了:“起来——有情况!”“有什么情况啊……”话刚出口嘴巴就给他家房东拿个隔夜馒头塞住了,食指靠在唇上“嘘”了一声。

愤愤的拿开馒头,苏愉倒是很识相的没再吭声,小命要紧。

果然,在只有月光漏进的太平间里出现啦一团暗色的雾气,那雾气逐渐凝成一个人形,那然后拿人形走了几步后顿了顿,似乎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沉声喝道:“谁!”

苏愉察觉到小楼僵了一下,而后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然后小楼没有温度甚至是冰冷的手在他肩上捏了一下,苏愉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很默契的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弄出动静。

“还不肯自己现身?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苏愉就觉有道劲风朝他们所处的位子扫来。

“哇哇——”苏愉顾不得什么了,躲在小楼身后就是一阵丢人的鬼嚎:“为什么他会发现我们在哪儿啊!我们明明什么动静都没发出来啊!”小楼一个转身一手压着苏愉脑袋两人齐齐弯下腰去躲去那一击,不紧不慢地道:“他闻到我们的气味了。”

“我靠!”苏愉躲避的当儿还不忘卖嘴:“白老鬼怎么也没告诉我这家伙有旺财的本事儿!?”

“……”小楼有种冲动想把他踹到礼冀那里去送死。

苏愉又在哇哇乱叫:“怎么办?白老鬼只让我们等他出现,可没说他出现了该怎么办啊啊啊——”

“你丢不丢人!”小楼一把拽住他衣领子提拎着就往门外掠去:“我有办法!”

“你不说你只是我助理不管事儿的么?”“都这时候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小楼真恨不得掐死他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嘴巴这么讨人厌,聒噪啊!

苏愉被小楼勒的半死,两人闪出太平间的门,苏愉一个不稳被甩到对面的门板上——“嗷——”为什么做只鬼还要受这种罪?苏愉心里在滴血。

容不得他多作考虑,前面小楼已经往走廊拐角处快速冲去:“快!去楼顶!”

“搞什么……”苏愉拔腿狂奔追上,身后的礼冀的影子已经罩上他了……虽然地上没苏愉的影子但那种实实在在存在的压迫感……苏愉惨嚎:“不公平!他会飞啊——”

小楼脚下一顿差点一时没稳住摔倒:真是个白痴啊!“他会飞难道我们就不会了?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这话刚说完尾音还没散呢人就没影了,苏愉啐道:“呸!没义气的家伙,跑这么快……”脚上也没敢停下来,一个劲地跑,这边厢小楼使灵力倏忽闪地老快,一回头却发现苏愉那个白痴没跟上来,暗道一声:“坏了!”接着就听远远的苏愉的惨叫声:“问题是我不会飞!救命啊啊啊啊啊——”

要不是这人是自己搭档,冥主要他顾着他,小楼才懒得理他死活,小楼只得调头,下了几层楼后就撞上慌不择路的苏愉,他身后的礼冀狞笑着险些就要把他给生吞了。

“废材!走啊——”又是一手拽住他的衣领子快速往顶楼冲去。

苏愉很想要求停下来换个姿势不然这么下去他不被礼冀当点心吃掉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不过他想要真这么做,估计小楼一个火大干脆就把他这碍事儿的给解决了,省得他还得分心来顾着他。

苏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应该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可当他的脚终于再次踩在实地上的时候他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妈!”苏愉拍着胸脯怪叫,末了瞪着隔着这边三四米远的礼冀对小楼道:“接下来怎么办?”“我已经安排好了。”小楼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口气,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他逃不掉了。”

“空口说白话……您拿点儿真格的出来成么?你这样让我很难信服你知道不?”苏愉这个不知好歹的总是在不该废的时候废话,小楼头疼地想干脆废了他让他当一个真正的废材得了。

对面的礼冀面目狰狞地狂笑:“哈哈哈——今天还没吃饱刚好就有两个点心送上门来了!”苏愉凑近小楼,用隔着十米都听的见的音量说着悄悄话:“我说,之前我还以为礼冀是个帅哥呢,没想到居然长的这么猥琐!

”白老鬼也不给配张照片,起先我还以为他是嫉妒人家生的比他帅,现在看来他的做法真是对啊——这神不神妖不妖的家伙也长得忒他妈污染眼球了,简直是奸污了我的视觉啊!”

没想这小楼居然也有心情开玩笑,附和道:“就是,以后找老白要张他的照片贴你门上吧,可以僻恶鬼的,不过听说礼冀长的不赖,现在却搞成这样——可见这坏事实在是做不得,否则天遣毁容了多亏?”

礼冀噌地就冒火了:“你们这两个臭小子!”

其实苏愉之前想的没错,礼冀的脸原来不是这样,后来被冥神两界合攻才被打伤了脸,现在好好的一张脸毁了变的狰狞可怖。

从某方面来讲冥司的鬼差要跟神斗绝对是自寻死路——特别是苏愉这种蚂蚁类型,小楼怎么也搞不明白冥主怎就把他留在冥司了。

但苏愉这人你说他霉吧偏偏他又屡屡碰上狗屎运——比如跟小楼这个号称冥司最强战斗力的能人成了搭档——所以这个“踩到狗屎的笨蛋”命大,只要有小楼在他绝计是死不了了。

礼冀狞笑一声,手上的指甲瞬间冒的老长,在月色下冒着寒光,猛地就抓向苏愉,苏愉忙往小楼身后躲,大叫:“你个混蛋就会挑软的柿子捏!有本事你捏这位啊——”

小楼真的很想一掌把苏愉给拍开,但眼下这情况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礼冀的长爪子已经逼到他的额前,那指甲跟匕首一样锋利,小楼往后一仰堪堪避开,额前的发丝被削下几缕,身后的苏愉还在不知死活地叫嚣:“你来啊来啊!”

我靠!小楼发现自己目前最想弄死的倒不是眼前这个山精——“敢情不是你对付他!”小楼扯着苏愉的衣领子掠出几米之外,靠在天台边沿的围栏上。

“怎么办?”

小楼不答他,只是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什么,然后念道:“盾!”

礼冀朝他们冲了过来,可正当苏愉绝望地闭上眼喃喃念着“死了死了”的时候,突然听见“轰——”地一声巨响,睁开右眼时见礼冀狼狈的倒在地上,他的周围是一圈亮白色的光盾,就像一道透明的围墙。

小楼半蹲着,右手撑在地上,口中喃喃年念着什么,然后那些光盾开始越来越亮,光盾中央的礼冀已经不再有动作。

苏愉这下子放心了,想不到小楼这看起来病死鬼样的小鬼还蛮强的嘛。

“呵呵——”礼冀沙哑的笑声。

苏愉愣了下:这礼冀神经抽了,都这会儿了还笑!

礼冀却越发笑地猖狂:“雕虫小技——!”

此时小楼口中念咒的速度越发的加快,额前的发已经被不断泌出的汗水浸湿。

“怎么回事?”苏愉见小楼的嘴角溢出的血丝慌了神。

脸色惨白的少年没有回答。

双方这样又僵持了五分钟左右,礼冀所处的位置爆开一团巨大的光团,光芒四散,四周的光盾顿时撤去,苏愉和小楼被震地齐齐撞在围栏上。

小楼单手扶住围栏稳住身形,偏头想看看苏愉的情况,心口却一阵纠痛,喉头腥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苏愉却没什么大碍,只是撞地狠了些,身上骨头疼的很。

见小楼伤的这么重苏愉慌了手脚:“喂喂——你没事吧?为什么你是个鬼还有血这玩意儿吐出来……”

小楼拿袖口抹抹嘴瞪着苏愉:“要不我给你一刀试试?”

“……你你你没事吧?”

“别废话了!我们斗不过他,快闪!”“问题是往哪儿闪啊大哥!”苏愉哭丧着脸,他们现在是在二十三楼顶啊!

小楼当机立断:“跳下去!”

“什么?!!”

礼冀已经一脸阴笑着迈着一字步过来了,不及多作废话,一手拽住苏愉,两人一齐翻身跳下:“你能给我记着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么?摔不死!”

“我才死没多久啊啊啊——”苏愉紧闭双眼不敢看:“你叫我怎么适应!?!?”

小楼无语问苍天了,长叹一声,道:“你抓紧了——”

“啊?啊啊啊啊——”苏愉真是够丢人了,一大老爷们儿跟个妞儿似的动不动就尖叫……

10.倒霉苏愉

……

“到了……喂!?……”小楼黑着脸看着像只树獭一样紧紧挂在他身上比他高了一个头的苏愉:“你至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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