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张擎回到屋里换衣洗手，秦书成跟着窝在他脖颈里蹭。突然听到孔雀窝里一下子炸开了。秦书成一个箭步窜出去，只见柳小邱正在孔雀窝里追孔雀，揪住一只非要拔毛。

秦书成跨过栅栏把他提出来，他还大喊：“张叔，秦叔打我！”张擎出来一看，小邱手里抓着一根长长孔雀羽毛，芳竹跟在旁边，举着小手也拼命喊：“我也要！我也要！”。

张擎气得赶上去拍了小邱屁股一下，小邱挤着眼大号起来。芳竹也跟着哭起来。张擎头痛不已。孩子是魔鬼啊！

正乱着，人报：“公子，城里玉端斋的李老板来了。”张擎赶忙丢下这两个惹祸精到前边去了。

这里秦书成虎着脸说：“我画一个圈，不准出圈！出圈就打你！不准哭，哭也打你！”小邱抽噎着不敢哭了。张擎也没顾上说秦书成教育孩子简单粗暴，就匆匆前去。

前厅，李老板一身灰色锦缎暗花袍子，微胖，微微欠了身，笑容堆了满脸。张擎请他坐下待茶，说道：“李老板久等了。先喝点茶歇歇。”

李老板笑道：“没有久等没有久等，不知道张公子想转卖什么样的玩器？”张擎吩咐亲兵把自己屋里一个大箱子抬来。不一会两个亲兵就太过一个大大的木箱子。

张擎站起身，打开木箱道：“就是这些。”

李老板也跟过来看一看，抽了口冷气，说道：“这些都是上等的珍宝哇！您要卖多少钱？”

张擎道：“你看看能值多少钱？”

李老板说：“准确的数目我得一件一件看过才能估价，而且我自己是没有能力都买下来的，还得找找其他同行和城里的官家富户们，看看有谁买。这样，您先收着，改天我找了人再来看吧。”

张擎点头，李老板告辞而去。

张擎出了厅，刚要回后园，又有人报：“公子，南水盏少爷派人来给您送东西来了。”张擎说：“是谁来了？伙计？”亲兵说不认识，那几个伙计都来过，这个很年轻，却不认识。

张擎命叫来人进来，一看，隐约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72.夜袭

张擎看着立在面前的这个人，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一身灰色的布衣，腰间系着一根布带子，整个人显得很干净，笑得眼睛弯弯地看着自己说：“公子，还认识我么？”张擎蹙眉想啊想，脑子里“叮”的一声：“想起来了，你是乔飞！”

年轻人点头说道：“没想到您还记得，乔飞谢您救拔之恩！”说着收敛起笑容扑地便跪。张擎连忙弯腰扶起他，拉他回后园。

乔飞一边走一边给张擎讲他这几年的经历。

原来当日他被送到小盏那里，小盏拿他当亲兄弟看待。乔飞本就是个有志气的，不想以男子之身侍奉男人，所以才拼命找机会跑的，在小饭店里当个伙计也比锦衣玉食的被男人当玩物的好，因此发奋地努力干活。

店里众人看他这样漂亮，但是好学勤快，也都喜欢他，所以乔飞不多久就学会了手艺。后来听说老板把南馆卖了，还趁着去采买材料的机会偷偷回去看了。

谁知以前看门的一个老仆还在那里看门，房子已经卖给一家商铺。那老头认识他，说是前些天他家乡有人来找他，没找到只好走了。

乔飞一听，忽然想到小时候有个本家叔叔很疼他，但是叔叔很穷，他被卖的时候叔叔万分不舍但是也没办法。后来乔飞一直没机会出门，时间长了想回去的念头也就淡了。现在叔叔能来找他，他的心又暖起来了。回到南水对小盏说想回去找叔叔。小盏一口答应，给了他三十两银子，说他若在家乡过的好可以不用回来，要是想回来这里是欢迎的。结果因为乔飞去的久了，张擎回来小盏也忘了跟他交代了。

乔飞回到家乡，找到了叔叔，叔侄两开始相依为命。后来乔飞见家乡也没什么能过活的，就带着叔叔又回来了。现在乔飞仍然在店里，当了师傅呢。叔侄俩在城里租的房子，小日子过的也很平静。

张擎听了，很为他高兴。他最恨的是把男人变成男不男女不女的，乔飞有志气他真心地欣慰。

乔飞看见那些孔雀，很是惊奇。张擎笑道：“走的时候捎两只带给小盏，拿去给秀儿玩。”

第二天乔飞带着些海产和一雌一雄两只孔雀走了。

张擎开始建鸭棚。这里靠近海边，最怕的就是风暴，所以孵房师傅建议全部用砖砌。

于是半山坡上圈起一个大大的场地。最西是八间大房子，比普通房子的墙要厚，窗子小而多，房顶和靠近地面的墙上都有通风口。这样大风暴来时，就能把鸭子全部关进屋里，而不用担心窗户也被吹烂了，但是空气还能流通。

院子是沿坡向下的缓缓坡度，能把雨水都流出去。

北侧是看鸭人住的房子，是三间瓦房。

一个月后，温暖的阳光下，张擎叉腰站在鸭场看着新起的房子，满怀着希望。

“公子，玉端斋李老板带人来找您。”

张擎依依不舍离开鸭场，回到帅府，李老板带着人来了。见了张擎点头哈腰地说：“公子，这是卖掉的那几件玩器的银子，两万两银票。别的太贵重，没人买的起，以后慢慢再找买主吧。”

张擎接过来，抽出一千两递给李老板，说：“以后请李老板多多帮助。”

李老板立刻笑道：“哪里敢收您的银子，咱们都靠大帅保着平安呐！”说什么也不要，张擎硬塞到他怀里，他才收了。

晚饭时，秦书成一身泥水的回来。张擎很奇怪：“如今都不打仗了，还这样辛苦练兵吗？”秦书成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没战事懈怠了，等真用时就后悔也来不及了。”说着就去洗澡。

亲兵把饭菜端上来，两个人吃饭。秦书成问道：“孩子们都哪去了？”张擎嘴里塞着饭含糊道：“保姆看着呢，让他们一起吃，你就别吃了！”秦书成点头，深有同感。

吃完饭漱了口，张擎起身就走，秦书成拉住道：“哪里去？这样忙？”张擎道：“别拉我，鸭子还没喂呢！”说着就挣脱要走。

秦书成一把把他拉进怀里抱住笑道：“鸭子每天都喂，可我几天没喂你还记得吗？”

张擎翻个白眼：“我见天那么忙，哪有精力干那件事？也就是你，练兵这样累还有那个闲心，跟个种马似的！”

秦书成笑不可抑：“你见过种马？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种马，你就知道我往日是多么温柔了。”说着不由分说把张擎抱到床上开扒。张擎这些日子干活很攒了把子力气，奋力抵抗。

秦书成笑了：“还真有劲了啊？敢跟你家将军角力了？”说着把张擎手臂一弯一压，就把他面朝下压在床上。

张擎大喊道：“我真没喂鸭子呢，晚了就来不及了。天快黑了！”

秦书成把他翻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掉他的衣服，压上去。

等天完全黑了，张擎才从狂风暴雨中清醒，有气无力地让秦书成把亲兵叫来。亲兵来了站在窗外听张擎吩咐，让多打几个灯笼，尽量照的亮些，再把自己准备好的菜切碎和碎米末拌在一起，看所有鸭子都吃饱了，再关紧鸭棚。亲兵一一记下，自去忙碌。

张擎这才让秦书成抱着进了浴室洗浴。边洗边说：“那几件玩器卖了两万两银子，明日就找工匠备料吧。”秦书成一边啃一边哼了一声，洗了洗就又抱着张擎开始蹭。张擎没力气做了，更没力气反抗。唉，实力啊实力，不是说说就有的。

翌日，张擎正在喂小鸭，顾田来了，带了一车西瓜，说是沙地上种的，很甜，给小少爷留着吃。张擎笑道：“嗯，这个瓜皮倒能留着喂鸭子。只是西瓜怎么存放呢？这一车得吃到什么时候呀，会不会坏了？”

顾田说：“用沙子埋起来放在窖里就行，能存不少时间呢。”

张擎点头，起身从屋里拿了些贝壳做的项链和头饰，笑道：“拿给香儿玩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鸭子下了蛋给你们送去。”顾田笑着收下。

正在说话，鸭子炸了窝。张擎转身一看又是小邱这个惹祸精，芳竹跟在他屁股后头也捣乱，赶紧把他们提溜出来，小邱把嘴撅得能栓头驴。

过了两天，鸭子都挪到了鸭场，派了专人看着，张擎才轻松些。琢磨把小邱和芳竹都送回南水，让秀儿帮着看一下，还有老邱和柳清辉呢。自己这里实在太忙了，再让孩子一混，简直累的直不起腰了。

刚有这么个想法，柳清辉就来了，还带来一个熟人—霍飞鹏。张擎久不见他，也挺高兴。

唯一不高兴的人当然是秦大将军了。要是张擎不在这里，估计柳清辉是绝对不敢来的，霍飞鹏也是怕秦书成怕的要死。当初秦书成到京后就找到他，说是敢泄露张擎的背景身份就要他的命，所以他就算心怀叵测也不敢虎口拔牙。

如今霍飞鹏和张擎一别经年，还真是十分想念，趁着到南方巡视生意的时候，特意到临海来看望张擎，还带来许多礼品。张擎都收下了。霍飞鹏很高兴，看到秦书成虎着脸，连忙把笑容掩去。

霍飞鹏把红离的信交给张擎。张擎看了，甚是欣慰，嘱咐霍飞鹏好好对待红离，不要赶走他。

霍飞鹏见张擎黑了些就笑道：“公子如今忙什么呢？看去十分劳累。要注意身体呀！”

张擎道：“我养鸭子呢。你要不要到跟我到鸭场看看？”霍飞鹏欣然前往。

看到张擎的鸭场，他跟惊奇，公子竟然干这些又脏又累的粗活，真是不可思议。这样漂亮文雅的人就应该锦衣玉食，风花雪月地被宠着，然后在床上……赶紧甩甩头，自己这是瞎想什么呢？还是自己的命要紧！

然后霍飞鹏指着那广大的一片废弃荒地道：“这片地荒着倒可惜。”

张擎也说道：“嗯，我正想着能不能种桃树呢？可惜我找不到那么多的桃树苗。”

霍飞鹏立即接道：“公子不用担心，这个包给我了。这几天就给您办成。”张擎笑着道谢。

正往回走，人报：“公子，不得了，下蛋了！您快去看看吧！”

张擎笑骂：“你个没嘴的，谁下蛋了？也不说清楚！”

那兵也笑了，回道：“是孔雀下蛋了。下了五个呢。好大。”说着给张擎比划。

三人立刻向府里走。回到后园一看，果然是孔雀生了几个蛋，赶紧命人拿出来。派人拿到孵房看看能不能不能孵出来。

下午派去的人回来了，说是不敢孵，还请公子别想办法吧。这样珍贵的禽鸟，孵房没孵化过，万一不成，就糟蹋了。张擎有点苦恼，只好先放在一边。

柳清辉要和霍飞鹏回临海，张擎说：“把两个孩子都带回去吧，我这里太忙，顾不上，让秀儿给我看着芳竹。”柳清辉应了，带着两个孩子和保姆走了。霍飞鹏一再说过几日就回来，张擎笑笑挥挥手。

夜里在床上，张擎半睁着眼对秦书成说：“孵房的师傅说，鸭子长的快成了，可以放到滩涂上了。我决定明天就放，这样鸭子吃鱼蟹什么的，就长的快，还省粮食。还有啊，再给我派几个人，专门放鸭。干脆成立个后勤养殖部，我把大部分获利都上交，补贴军饷，如何？”

秦书成一边在他身上耕耘，见他嘴唇嫣红，星眼半眯，还喋喋不休，就加大了力度，小张被刺激得挺翘着吐出透明玉液，张擎这才顾不上说话了，话音淹没在喘息呻吟中。半宿风流！

下半夜，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张擎钻在秦书成怀里睡的正香，忽然门板被大力拍响。有声音叫道：“大帅，不好了，鸭场被袭！”

张擎睡梦中惊醒，衣服都没穿就要冲出去。秦书成一把拉住，给他穿上衣服，两人胡乱收拾一下冲了出去。秦书成边系腰带，边大步走向前厅，难道是海盗重来？

73.猪王

秦书成奔到前厅，命擂起聚将鼓。鼓声顿时震天响起，满营惊闻。亲兵卫队是最近的，所以先到。秦书成带着五百卫队先行赶往鸭场，吩咐下去后到的各营整备待命。那边是海盗登陆最多的地方，不敢懈怠，一旦前方传信，大军就立刻过去。

蒙蒙细雨中，秦书成带人赶到鸭场，发现只有两个后勤军士守着，本来这里夜里也只留了三人，一人报信，就剩两人看着。

那两人见大帅到了，立即上来报道：“大帅，除了仓库被袭，其他都无损失。只是我等并未看清敌人，只见到一个巨大影子越墙而去。因为人少，是以先去报大帅得知。”

秦书成率先走进鸭场，随身卫兵多有手里打着灯笼的，把院中照的雪亮。

查看院中一片狼藉，栅栏被踏的碎裂。再看仓库，粮食菜蔬被扔的到处都是，粮囤木箱也全成碎片。又看那处墙垣，有一道宽阔的泥印。

秦书成本想带兵追击，突然灵机闪现：这地上虽然泥泞不堪，满是脚印，却根本就不是人的脚印！这是山中野兽来袭！

既然是野兽，也会危及附近村民，所以仍然派出一队士兵提着灯笼，敲起铜锣，向附近村子的村民报警。

这里张擎扶着一个亲兵气喘吁吁地才跑过来。

秦书成笑道：“没事了，可能是野兽。”说着解下外袍裹住张擎。

见他早已手软脚软像是要倒下了，才想起昨夜需索过度，他还没恢复就赶过来，连忙下令撤回，明日再说。

这里卫队回撤，秦书成拦腰抱起张擎也回去。

张擎昨夜本就累的骨头都要散架，刚才又被惊吓了一回，连奔带跑地过来，气都快喘不过来了，现在真是没了力气，也顾不上羞赧了，窝在秦书成怀里任他抱回去。

卫兵们见惯不怪，原路撤回。

回到帅府，说明情况，令各营解散，秦书成抱着张擎自回后园卧室。

看张擎身上沾了不少泥，笑了起来。

想是夜黑路滑，摔了几跤。把他抱到浴室，解衣入水。

张擎站不住，秦书成就抱在怀里略洗了洗，擦干了抱回床上。

张擎担心道：“别是什么大的野兽啊？要是老虎豹子什么的，那可麻烦了。”

秦书成笑道：“只要不是海盗，就不用担心。几头野兽还奈何得了你家相公我？”

张擎啐他一口。

秦书成又道：“只要你把相公伺候好了，管保你万无一失。”说着用硬硬的棒子顶顶张擎。

张擎一把抓住，折了一下。

秦书成叫道：“哎呀，坏了你相公的宝物，你可就守了活寡了！”

张擎不理他，翻身过去闭眼睡觉。

秦书成从背后抱住他，一边蹭一边顶，昨夜桃源留玉露，甚是湿滑。

张擎已经困得无力睁眼，任窗外细雨潇潇，窗内水声潺潺。习惯了，随他去吧，睡觉！

第二天副将来报：“发现一头巨大野猪，逃往西山去了。有村民报说已咬伤一人，人们都叫那野猪作猪王。”

秦书成令：“派一小队去射杀它罢。”

张擎正在他身后，拉拉他衣袖：“别杀，活捉吧。”

副将站在一旁笑道：“公子，那野猪有五六百斤，全身硬鬃，口具獠牙。射杀都不易，何况活捉？”

张擎有点丧气，他本来有个好想法的。

秦书成看他无精打采，拉住他手坐下，命那副将：“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办法活捉那猪，小心别伤了人。”副将领命退下。

秦书成又劝张擎：“别不开心，我一定给你活捉了它来玩！”

张擎笑道：“呸！我要个野兽玩什么？我有用！”

秦书成笑着亲了一下，说：“你要星星我也给你摘了来，别说一头野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