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卷一、二 穿越)——花信风
花信风  发于:2012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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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穿成一废时候的太子,没有旧主记忆,不知历史细节,身边强敌环伺,换芯的胤礽进退无据,只能小心隐忍谨慎求生。为活命计,还得收拾旧任留下的烂摊子。

但是,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太子是个BL男!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清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胤礽(沈季)┃配角:康熙和他的儿子们,康熙朝的诸王大臣们┃其它:清穿

卷一:安身

引子

星期一,早晨,八点,十字路口

几个简单的时间地点词语凑在一起,再不用加任何一个形容词,就足够在随便一个成年人的面前拼出一副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

但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偏偏沈季却能够坐在车子里悠闲地看报纸,一边还颇有闲心的伸手夹了个盛记的香菇油菜包送进嘴里,也亏得他乘坐的奔驰贴了暗色的窗纸,不然光光人行道旁重重走过的大小白领们嫉妒艳羡的目光都够他受了。

毕竟,经过了一个放松的周末,却不得不在这样的早晨匆匆起床为资本家们卖命,本来就窝了一肚子气,再看到这样一个明明年纪差不多的,却能够这样悠闲惬意生活的人,实在是心气难平!

当然,沈季他有这样惬意的本钱。虽然出身贫苦山村,但是他却靠着天资和勤奋考上了帝都的B大,在远不是后来的大学扩招可以比的八十年代成为了名至实归的天之骄子,然后又在分配回到家乡后果断的选择了顶头上司的女儿作了妻子,然后在岳家的帮助下,再加上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以现在还不到四十的年纪,便爬上了正厅级官员的位置,说是一等一的青年俊彦也不为过。

最妙的是,他和妻子的结合虽然是出于纯粹的政治利益,但是妻子把这个小家经营得也还不错。现在的他,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都可谓是春风得意。

这样的人生,让他怎能不惬意?

当然,如果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他就更满意了!

“嗡——”

旁边的红灯已经开始了最后几秒钟的倒计时,就在这个时候,沈季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稍稍皱了下眉,沈季放下手中的报纸,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才按下接听键,沉声道:“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焦急:“沈书记,大事不好了!”

沈季看了眼前座纹丝不动的司机,目光依旧停留在膝盖上报纸的美女广告上,有些不耐的道:“什么事大事不好了?”

“张远被双规了!”

“你说什么?”沈季靠着汽车坐垫的腰陡然直起来,不敢置信的侧头看了眼手机,复又把手机凑到耳边,“你刚刚说什么?”

“张远被双规了。我刚收到的消息,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沈季的脸色凝重下来,“你确定?”

“确定!我是刚刚接到张远老婆打过来的电话,说是昨天下午三点半左右被带走的。”

“……还有没有别人?”

“……不知道。我刚刚打电话给陈嵇,没人接,他家里也没人。罗凤手机关机,联系不上。杨擎从前天起就不见了,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那边的语气越来越急促,说道后边,几乎已经快得听不清了。

“你现在哪里?”沈季沉声问。

“我现在桃园新村这边。书记,现在怎么办?”

“你先等着。”

合上手机,“小曹,转道去桃园新村。”

“可是,您上午十点有个会议要开。”出乎沈季的意料,他一向沉默是金的司机居然出言驳了他的命令。

沈季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加强语气道:“会议的事我自有主张,现在,桃园新村!”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发白,却一声不吭的加大了油门。

“你——”沈季身子探向驾驶座,“你反了?我说去桃园新村!”

“对不起,书记。”司机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手却稳稳的握着方向盘,“您今天必须去纪委大楼。”

沈季脸色一变,嘴唇哆嗦了几下,却又马上笑了出来,“曹强,你行啊!这么多年,我哪里亏待你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嗯?”

曹强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但是脚下却已经踩上了油门。

眼看着再往前不到五分钟就是省纪委大楼,沈季眼睛一眯,脑中忽然闪过刚考上省重点初中的儿子,还有自从自己进了C市就主动退职做了家庭主妇的妻子,其实她还是不错的。这么想着,沈季淡淡一笑,猛地起身前探,大力抓向方向盘。

次日,C市委书记沈季同志上班途中因公殉职的消息出现在C市的《南方早报》上,一起的还有他的彩色证件照一张,旁边还有沈季同志历年以来所担任过的职务,以及他在这些职位上所取得的成就。照片下边还有市委同志给写的沈季的简介,上面高度地赞扬了沈季副书记同志在上班途中犹不忘工作的精神,并且深情回忆了沈季同志在日常工作中的忘我表现,最后深切的表达了市委同志们对党和人民失去这么一位优秀党员干部的悲痛。

01.穿成废太子

沈季没想到自己还有醒过来的机会。

虽然在车子撞上来的时候,他确实在心头高兴了片刻,因为上班途中身亡怎么也得算是因公殉职,这样的话家里人就不用担心了。可是真到了那一刻,他才知道,他还是想活着。

蝼蚁尚且贪生,好死总不如赖活。

所以,能够再次睁开眼睛,沈季是真的从内心里感谢上天。老天待自己毕竟是不薄的,那样严重的车祸都能让自己活过来,所以,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然而,很快,沈季就发现自己错了。

老天爷确实让他活过来了,但却不是在他自己的身体上活过来!

光秃秃的脑门,长长的辫子,还有典型的清朝人穿的马褂——这一切表明,他,沈季,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共和国官员,现在成了三百年前的一个古人!

而且,这个古人的身份,还是刚刚被废的前皇太子爱新觉罗?胤礽。

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沈季的中国历史结束在明朝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的那一刻,之后的清朝民国历史,他从来都是囫囵吞枣的看了时间地点人物然后应付历史老师罢了。

他这次之所以能够在短短十几日之内就猜出自己所处的时间和附身人物,说起来还是拜最近几年流行的辫子戏所赐。毕竟,把关系一国根本的储君立了废,废了再立,然后立了又废这样亘古未见的事情,上下两千年还真就康熙爷这位千古一帝干了这么一回!

所以,即使是对清朝历史抗拒如沈季,也不能免俗的知道了这一历史事件。而除了这一事件之外,沈季再知道的就是康熙的继任者雍正满天下发自白书的傻事了。

而后面这一故事,除了证明雍正的情商实在不怎么够用外,更标明了沈季目前所处身体的未来之黑暗。

沈季穿过来的时候,正是康熙在布尔哈苏台行宫当众宣布废胤礽皇太子之位的时候。此时的胤礽还没有经历后来的“废了再立、立了又废”风波,心脏还不够强大,一听老爷子要废自己就慌了神,心情激荡之下昏倒了。再醒过来,就成了满头雾水的沈季了。

从醒过来开始,沈季就一言不发,只是小心观察着周围人等的言行举止,从布尔哈苏台行宫一路到北京,整整十二天的功夫,沈季摸清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所处环境,也终于接受了自己从此以后就要在这个到处都是光脑门和长辫子的时空里生活的现实。

从今以后,他就是爱新觉罗?胤礽了。(为了行文方便,往下如无特别原因,沈季就用胤礽代替了。)

“爷,”帘子一动,胤礽的贴身太监何柱儿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用膳吧,这些都是太子妃……福晋亲手做的,您好歹用点儿吧。”

胤礽现在被单独拘执在上驷院里,康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用毡子给他围了个小帐篷,很有些画地为牢的意思,又划拨了皇长子胤禔和皇四子胤禛共同看守,杜绝了一切其他势力明探暗访的可能。

即便如此,胤礽现在仍不敢随便开口,毕竟他还是摸不准本尊的性格,也拿不准本尊对身边人的态度,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淡淡的点了点头,“放下吧!”

虽然对于胤礽来说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但是这三个字对何柱儿来说却无啻于纶音佛旨,要知道,自从九月四日在布尔哈苏台行宫昏倒之后,眼前这个二爷就再也没开过口了。

快手快脚的把食盒里的碗碟餐盘一一摆出来,又跑到外边舀了水服侍着胤礽净了手,何柱儿一路脚下几乎都是带着风的,“爷,福晋他们都还好,圣上昨天还问起您来了呢!想来过不久您就出来了……”

“现在外边怎么样?”胤礽微微扬着头,看似一副傲慢的样子,实则在不着痕迹的打量何柱儿的神色。

何柱儿脸上的兴奋迅速消散,低着头给胤礽布汤,“圣上,圣上准备明日前往太庙告祭。”

胤礽假装没看见何柱儿悄悄偷觑过来的眼神,神情自若的道:“知道了。”

何柱儿胆战心惊地看着胤礽冷静的表情,发现这个主子他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既然接受了现实并决定用这个身份生活下去,胤礽开始思索改变现状乃至未来的办法。

作为刚刚被废的太子,虽然身份说出去有够尴尬,但是这个身份对于现在的胤礽来说却未尝不是一种保护,一种缓冲。至少,他有充足的时间武装自己准备自己,不会出现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就被迫推到台上从而露馅的情况。

现在是一废太子的时候,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过不了多久康熙就会又把他推到台前,而在这个时间空挡里,他必须抓紧时间尽可能多的获取与本尊相关的一切,以便在不久的未来活下去。

不过,在那之前,胤礽觉得,他最好还是先把他“自己”的那一堆弟弟们的名字记下来。要知道,康熙儿子多可是出了名的。

“何柱儿!”

“爷!”正提着收拾好的食盒准备离去的何柱儿条件反射的弓腰,在胤礽面前完美的展现了一下他铮亮的脑门儿,和后边的辫子。

胤礽隐忍的闭上眼睛,却又在片刻之后强迫自己睁开了眼——既然决定在这个时空生活下去了,他就得尽快接受这里的风俗和审美,至少不要对后者表现出太大的异议——定定的看着眼前依稀可抵二十五瓦灯泡的脑门,胤礽以一种平静非常的语气道:“我要见大哥和四弟,我有话要和他们说!”

“爷!”何柱儿满脸激动。

爷终于振作起来了吗?

02.决定改变

其实,现在就去招惹大阿哥和四阿哥,已经是有些冒险了。

然而胤礽也没有办法,他现在一个人单独关押着,固然防范了别人的刺探,却也阻断了他获取消息的渠道。

回京的路上还好说,毕竟是马车,偶尔还能从旁边军士侍卫的言语中获取一些有用的消息。到了这里,却是一整天都被这毡蓬围着,除了送饭来的何柱儿,连个蚊子都见不着一个。安全倒是暂时安全了,可是将来出去了还不得露马脚!

所以,胤礽决定冒险出击。

毕竟,他现在刚刚被废,大受刺激之下心性总会有一些变化不是吗?尤其是有了之前的铺垫,相信只要不是太过分,都不会有人异议的。

“爷,大爷和四爷来了。”何柱儿细细的声音传进来了。

“进来吧。”胤礽从椅子上站起来。

帘子掀起,首先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首先映入眼帘的照例是这些天来惯见的铮亮脑门,胤礽习惯成麻木的目光下移,一张还算英俊的脸,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原本应该更年轻的,只是他颔下早早的蓄起了短短的胡须,所以老成了。

想来这应该就是大阿哥胤禔了。根据记忆里不多的辫子戏提示,胤礽记得这位应该再过不久就会被圈禁直到老死。不过,以他现在的地位,虽然有曾经的历史可以依靠,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毕竟属于还没发生的事情,而未来,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对现在的胤禔,他还是小心一点好了。

所以,胤礽态度还算谦恭的点了点头,“大哥!”

其实胤礽应该行礼的,毕竟他现在是废太子,而对方可是位列郡王之尊,但是胤礽对这三百年前的满族礼节实在一窍不通,也就假装忽视了。

好在胤禔也不计较,他现如今眉梢眼角到处都是志得意满的味道,俨然一副居高训下的样子:“二阿哥今天的气色可好多了。”

“多亏了大哥一路照拂。”

“还有皇阿玛的洪福庇佑。”门帘再动,二十来岁的,目前还只是多罗贝勒的胤禛走了进来,面瘫似的脸,却说着肉麻无比的话,惊得胤礽脸上的肉好一阵暴跳。

该说不愧是在九龙夺嫡中成为最后大赢家的雍正皇帝吗?

不过胤礽也不是吃素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技能经过共和国官场几十年的磨砺,虽然还不能说入室,升堂却已经是肯定的了。

胤礽的目光在目前的多罗贝勒皇四子胤禛的脸上阴阴扫过,尽量在忽略那光秃秃的脑门的反光效果后记下这个他未来头号政敌的面部特征,再开口时语音已经带上了哽塞,“皇阿玛,我实在……”

抽气两声,胤礽“实在”后面编不下去了,然而想起康熙安在自己身上的罪名,虽然别的不太了解也可以不管,但是弑父这一项是无论如何都要辩驳的,不然也不用等康熙放他出来了,直接在这里一头撞死就是了。

所以,语气一变,胤礽一脸诚挚的望向目前还没有后来那么老练的胤禛,“四弟,”又转向胤禔,“大哥,皇阿玛若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请大哥和四弟万万代我向皇阿玛说明!胤礽感激不尽!”

平心而论,胤礽的姿态够低了,但是,胤禔显然并不满意。而且,他要的也不是胤礽的低姿态。他们三十多年的对立,也早就不是一个低姿态可以化解的了。所以,虽然享受胤礽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的样子,胤禔并没有忘记自己原来的意思。在看够了胤礽恳求拜托的样子后,胤禔才懒洋洋的摩挲着颔下的短须道:“二阿哥有话,按理说我们作为弟兄,自然是应该帮忙传递的。可是皇阿玛当日曾严令不准在他面前提及此事,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呢。”

放心,其实我从来就不曾指望你。胤礽在心头回了胤禔一句,这才把目光转向胤禛,身子微微前倾一下,“拜托大哥和四弟了。”

虽然临走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显然那两人到底还是把他的话传递上去了。不到一天的功夫,胤礽这里的饮食居住水平立即上升了一个档次。

当然,不是说他之前吃得不好,毕竟自从进了紫禁城,他的饮食基本上全是他的大小老婆们做好了然后送过来的。而她们做的,只有比宫里膳房做得更精细的。但是,毕竟皇帝的限制在那里,作为一个罪人,吃得再精细,也比不上一摞大盘子铺开而带来的档次。

而档次的升高,也就意味着地位升高。很快,胤礽在上驷院的生活好过了许多。而且,康熙还大度的批了他和毓庆宫人见面的特权。

于是,被康熙好心办坏事的胤礽麻烦来了。

在听到了康熙的特权敕令后胤礽就知道糟糕。

虽然经过了十多天的缓冲期,他现在对清朝的生活适应程度还算良好,但是也仅止于适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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