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错被窝上对床+番外——尔曈
尔曈  发于:2011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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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洵和苗若皆是一怔,老爷子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不过那肯定是看错了,人的眼睛怎么会发蓝光,

准是老婆子睡昏了眼。可她就坚持说她没看错,老把铁门主当妖怪看,说他是扫把星。”

难怪老妇人一提起铁雄,就一脸的厌恶,苗若想,如果是自己看见这个场景,何止是厌恶,不是早拿扫把把铁雄撵出

去,就是自己逃之夭夭了。

可听这么说来,铁雄的确栽练《梦魇》。

《梦魇》是属阴的,在这种阳光照不了,人烟稀少的地方练,效果的确会好很多。这大概就是铁雄为什么要住在这么

阴森的地方的原因了。

而后江临洵又问了些铁雄死的时候的事,但那场景太过恐怖,寻常人家哪见过那种景象,自然是躲得远远的了,什么

也没看见。

倒是死之前的一个时辰,铁雄把他门下的一个弟子叫了进去,不知说了些什么,后来连那名弟子也不知所踪了。

蝇头门愤怒至极,立誓要把凶手给碎尸万段。但没有了铁雄,他们也不愿呆在这种地方,便找了其他的客栈住去了。

他们打听到了蝇头门现在住的地方,便向老爷子告了辞,去找蝇头门其他的人了。

蝇头门现在住在云城的另一边,他们到那里时已经近傍晚了。可是还没问到个什么。

毕竟是自家门主的死,也不方便外露,再加上一看是当时骗他们去找什么宝藏的两人,更是冷眼相待,有甚者甚至想

一刀给他们劈过来。

在几个比较冷静的长老口中,他们才稍稍打听到,铁雄死时房间里很乱,他们的视线都在铁雄的尸体上,根本无暇顾

及其他的。后来他们返回去拿铁雄生前的东西,只有几件衣服,连铁雄善用的剑都不翼而飞了。

事情来得蹊跷,《梦魇》已经被盗去了。

“我们去梦罗教坛看看。”江临洵站在客栈门口,说。

“现在?”苗若诧异。

“恩,教坛离云城不远,快马加鞭的赶过去的话,还可以赶在大会第十天回来。”

“为什么不用轻功?”

“如果去都用飞的,身子会吃不消的。如果回来时间急,再用轻功。”

苗若点点头,这事是从梦罗的秘籍开始的,怎么也得去那里看看,也许还能找到其他什么东西。

江临洵也麻利,不过多久便牵来了两匹枣红大马,哼哼的喷着气,马腿上肌肉结实,蹬蹬的点着地。

“这么快就找得到这种良驹?”

“哦,我没告诉你吗?云城是我的管辖之地。”

呃……

苗若青筋暴跳。远远的看见县里对着他们点头哈腰,不禁攥紧了拳头。丫的,原来自己根本就跑不掉他的手掌心!

江临洵也不说话,笑着翻上了马。苗若黑着脸,看着他说,“我要骑你那一匹?”

“为什么?”

“不为什么。”其实是他很喜欢这匹马额前的月亮形的黄毛,既然被人算计了,那怎么的,也可以选一匹自己喜欢的

马来骑吧?

江临洵愣了愣,笑容更深了,“那上来吧。”

啊?

苗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江临洵一把拉上了马,对方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虽然两人骑是慢点,但也不会太耽误

时间。既然猫儿想跟我,那就这样吧。”说完,扬长而去。

苗若怒。他只是想换一匹马骑而已!

离梦罗教教坛的路比苗若想象的远,马快速而有频率的抖动竟让他倦意十足。

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体质,这样也会想睡觉。

他打了个哈欠,朦朦胧胧的闭上了眼。

雨一直不停的下,淅淅沥沥的,好像没完没了。

苗若站在一个边沿长了些青苔的大石门前,上面刻着一种花的形状。坏绕四周,眼前的这个东西的形状像是一个帐篷

,只是是石头做成的,而且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的旁边,站着柳上行,手里拿着一束和石门上一模一样的花。

“师傅,那是什么花?”九岁的苗若歪着脑袋问。

“迷迭香。”柳上行看着石门,目光有些迷离,“它的话语是‘回忆那些不想忘记的东西’。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如

果有朝一日魂归青天时,一定要拿上迷迭香,从她开始用毒时,‘记住’便是她最大的奢望,但她希望死后,至少有

人能记住她。”

“为什么她不能记住事?”

“她的身体在十五年来被毒害得太严重了,除了关于药物的事情外,她基本上都没有记忆的,今天是她的忌日,去年

的今天,她终于放下了一切,不用再拼命的去记住那些折磨她的东西了。”柳上行的眼神却像是自责,一种恨自己没

能阻止她的逝去的自责。

苗若嘟着嘴看着石门的方向,他觉得这人好可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再与她无关了,什么也记不住,什么也不

能拥有。

“里面的那人是谁?”

柳上行轻轻勾起嘴角,但面色却无比悲凉,“一个故友,为我而死……”

马匹一震,苗若从梦中醒来,自己应该睡了很久了,连天开始泛着亮了。

他直起身子,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形似帐篷的庞然大物,上面布满了青苔和蜘蛛网。正中间有一扇陈旧的石门,刻

着的花样也显模糊。

但苗若仍能分得清,那是迷迭香,一如八年前一样。

身后,江临洵的声音响起,“教坛到了……”

24 毒蝎子

苗若跳下了马,静静的伫立。

这里竟然真的就是梦罗教教坛……

当年他和柳上行出了逍遥庄,途径这里,师傅便要来这里看看。对那时,他并没有什么记忆,只是知道师傅拿出来了

个《梦魇》,于是,他把到这里的事自动脑补成了和以往一样是顺手牵羊来着,可是,事情远远不止他想的那么简单

江临洵在石门上敲敲打打的,试图把它打开,可是徒劳无功,这扇厚厚的石门怎么也不肯合作,任江临洵怎么闹腾,

都纹丝不动。

“你试试手指顺着花的图案移动。”苗若轻声说,他隐约记得师傅是这么做的。

江临洵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担忧,但也没说什么,开始顺着图案滑动。这看似无规则的花案,竟然是一气呵成

,没有断裂的,当江临洵的手指停留在最后一处时,一阵轰鸣响起,也许是久年不曾打开,他们觉得似乎地都在抖动

,顶上霎时惊起飞鸟一片。

不得不说,梦罗教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暗。

通过一条幽静的小径便到了大堂,这里比起是在山洞里,更像是个开阔的平地,大堂则是其中的一个亭子罢了,一个

偌大的圆形场地,周围立着高大的石柱,但透过石柱并不能看到石壁,而是一大片草地,但常年没有人打理,已经是

烟草丛生。大堂的顶上镂空,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照射进来,轻柔的打在堂中的荒草中。

一切都那么的安谧。与其说是恶名昭彰的梦罗教总坛,不如说是世外桃源。

“这里竟是毒蝎子炼药的地方?”江临洵显然也很惊愕,他从没到过这里,对于眼前所见,冲击更为强烈。

这实在与江湖上的传闻太不一样了。

梦罗教作为一个毒药圣库,是让人畏惧的地方。传闻经过那扇石门,里面是幽暗一片,窄窄的小径周围是湿漉漉的石

壁,没人知道上面流着的液体是什么,蜘蛛蜈蚣在上面安家,处处弥漫着血腥味和腐尸的恶臭。在梦罗教坛里没有阳

光,沿途只有微弱的几盏油灯闪闪烁烁。这里是嗜人的地方,空气中漂浮的气味也能致人死地。

没人敢来,即使是在梦罗灭迹后的六年时间里,也只有柳上行和苗若来过。

苗若慢慢的走向大堂的另一端,那是这里唯一可以看见一面石壁,上面刻着一张壁画,现在已经不完全了,但还是能

看得出画的是一个女子,轻纱遮面,身材窈窕,胸前两块锁骨之间纹着一只红色的蝎子。她坐在壁画下的这张石椅上

,别过头看向远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苗若嘘着眼,看着那个红色的蝎子出了神。

那是他们还没有出山的时候,他和肴锌天又玩翻了脸。肴锌天还在小河的下游哭,他一个人花着张脸,气鼓鼓的回了

小茅屋。

远远的就看见师傅消瘦的身影,柳上行的身子一直不好,他说是天生气虚,睡觉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而要了他的命,

苗若常常很小心的在夜里去试探他的鼻息,因为他躺在那里,就像是死了一样,连呼吸必要的起伏都没有。每当清晨

柳上行睁开眼时,苗若都会大大的松一口气,师傅又平安的过了一天了。

柳上行本来也不喜欢练武,但这病,大夫说有了内力能让他活得久一点,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上山,和其他的几

个人跟着一个世外高人学武,但他只学了轻功和内功心法。

师傅又在咳了,苗若刚想跑过去便看见一个女子扶住了师傅。

女子一身黑衣,脸上蒙着一层轻纱,看不清样子。她和师傅说了几句,苗若没听见,但师傅下一刻便抽出了自己的手

,背对着她,说,“梦罗,你走吧,你知道,你来看我你会病得更重的。”

“我没病……”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但却很冰冷。

“走吧……”柳上行没有再做什么纠缠,“我不想看见你……”

女子驻足不动,好一阵子才挥袖决绝而去。从她的方向看不见柳上行的表情,但苗若看见了,师傅的脸上满是怜惜和

不忍,以及……愧疚。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他没有问,在见到这一幕时,他没有跑上前去,而是

默默的往回走,去下游找肴锌天去了。

但却清楚的记得,她的胸前有一只红色的蝎子。

苗若轻轻扶上了壁画,指尖在画上摩擦,“呐……你和师傅,在上面过得还好吗……”

江临洵静静站在他身后,表情温柔,目光如水。

他环视周围,不能不说,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没有市井的喧嚣,没有朝廷的针锋相对,没有困住去处的高墙厚壁,更

没有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息。

时间在这里仿佛也停下了匆匆的脚步,悠闲缓慢的滑动。温和的阳光伴随着雨后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弥漫在周围。

江临洵深深的呼了口气,如果真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应该也很不错。

他转过头,再次审视壁画上的女人。仿佛透过的时空和时间的隔阂,他看见一个美艳的女子慵懒的倚在石椅上,纤细

的手撑着头,眼神迷离而又空洞的看着远方。她的身旁,一边倒立着娇艳却毒辣的罂粟花,一边放着清丽的紫蓝色迷

迭香。

她的脚下臣服着一大片身着红色袍子的教众,双手伏前,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她高高的俯视而过,不露一丝情绪。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没人能透过那双眼睛看进她的心。

据说毒蝎子在自己身上试练的毒使她不得不放弃情爱,每动一次情,五脏六腑便要伤得重一分。

还有人说,毒蝎子身体有一种蛊,是靠吞噬人的记忆存活的。这个蛊是她的师傅为了让她不动情爱保命而种下的,于

是她记不住除了药物之外的事情,与其说梦罗教是她在掌管,不如说是几个长老在维持,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每

一天都沉浸在炼药之中,没人知道她到底在炼制什么,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重复,一次次的在自己身上试验,又

一次次的失望。

她的师傅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她总是念叨着一个人名字,好像唯恐忘记了似的,口中的血伴随着每一次念叨而往外流

,但竟是是什么名字,却没人知道。

江临洵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女子,外界对她的传闻太多了,多到无法辨别出真假的成分,也无法辨认出真正的她来。

只有在这样的坏境里,才会觉得,这也许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有爱的人,有烦恼的事,有害怕的东西。

连梦罗,她的本名。

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所有人的记忆中,只有一个面容溃烂,心如蛇蝎的女人——毒蝎子。

“洵,你说,犯了错的人死后能幸福吗?”苗若问,声音很轻很飘渺。

江临洵的目光落在了壁画前清瘦的身影上,那么小的一个人,抱在怀里都怕一不注意就给挤坏了的人,此刻的背影显

得那么无助落寞。

他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但不知道那个小小的肩膀承担了什么。

江临洵从他身后环住他,以最轻最柔的力度拥他入怀,“相信我,他们会很好的……”

苗若微低着头,挡住了他倔强得不让泪掉下来的红眼眶,许久才重重的点点头,“嗯……”

他又想起了柳上行,那个如父亲般的人。

苗若是孤儿,从他记事起就跟着柳上行,那个人总是咳着,却总在他面前强忍着。当苗若不小心看见他咳嗽时,他总

会微笑着说别担心,被口水呛着了。

他不知道墙上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但他记得,她见过师傅的那天的晚上,柳上行站在屋后的桃花林,叹了好久的气。

“你觉得,师傅爱她吗?”苗若有些犹豫的问。

江临洵微微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刚想开口,又被苗若打断了,“不爱是吧?”

“也不能说不爱……”

“只是不是男女之爱。”苗若再次打断他的话,“师傅爱的不是她……”

“师傅对她很在意,很关心,但那不是爱。”苗若抬起头,看着连梦罗斑驳的身影道,“我想我不该在这里说这些的

,她应该也知道的,师傅是愧疚和怜惜。”

一开始,他也认为师傅和连梦罗是有感情的,可是他想起了十四岁那年,小河畔边,师傅告诉他世上有个人会让他放

弃整个江湖时的表情。

不一样,和他看见连梦罗时的不一样。那个时候苗若还不懂,但现在他知道师傅说那话时,心里想的,才是他爱的人

“师傅爱的,不是她……”并且,现在苗若知道那人是谁了……

25 阴谋

苗若没有想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江临洵也不多问,抱了他一会儿,便放开了手。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有抑制《梦魇》的方法。”江临洵宠溺的在他头上揉了揉,轻笑着

走在前面。

毒蝎子是很小心的人,既然有了《梦魇》,那必定有克制它的方法,而这个教坛只有柳上行他们进来过,而带走的也

只有《梦魇》,那抑制它的东西还留在这里,现在,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

梦罗教的教坛比外观看起来更为的庞大,也许整座山都是教坛的一部分,走在其中,根本看不见周围的石壁,幽幽的

小径,高大的树木,深绿的蒿草……

他们就好像生在一片森林之中,路上时不时会有几座用石块砌成的简陋的屋子,应该是教徒的房间,但现在已经没有

人了,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半点人的气息,蜘蛛网已经占领了顶板,地面上散落着些日用品,应该是老鼠之类的东

西碰下来的。

苗若站在窗口上望了望,总觉得这地方神奇得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造出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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