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心+番外——二阳从来不三俗
二阳从来不三俗  发于:2012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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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成从小就是孩子王,打起架来也不含糊,附近的小孩子都挺惧他,见他把陆河平收入麾下,自然也没人再去不识相的招惹陆河平了。

陆河平那个时候上初中,但学习不大好,农忙的时候根本没功夫去上课,过了这段时间,再想跟就很困难了,成绩一直吊车尾。

学校的人对这个陌生的转学生也没什么好态度,没了江永成的保护,陆河平上学的时候也会受欺负。

后来江永成出面把欺负过陆河平的人全都拾掇了一顿之后,满脸涂着丢人的紫药水对陆河平说:“你他妈得像个爷们儿一点儿,吃着我给你的粮食,还这么瘦,每天干那么多农活也没见你壮实。”

陆河平垂着头不说话,只是暗暗的下定决心要变强,不让江永成瞧不起。

后来陆河平自己一个人打赢了一场架,还没来得及跟江永成显摆便先被继父揍了一顿,陆河平揉着眼睛去找江永成,江永成倒是笑了,说:“瞧你那熊样儿。”

陆河平啃着馒头忍受着上紫药水带来的刺痛,心里却暖暖的。

有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至少,失掉了亲情,却给他带来了一辈子的追求。──江永成。

被陆河平暗中追了大半辈子的江永成有时候很恍惚,他就这么和童年的好友搞到了一起总觉得很奇怪,可是一看到真实的、不愿意再去隐藏感情的陆河平,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江永成有时候会对陆河平说:“我他妈还是怀念你的弱鸡时代啊,老子说什么你就干什么,鼻涕浪淌、眼泪汪汪的,看见了就让人想欺负。现在呢?收拾你都费劲。”

陆河平不屑的给江永成一胳膊肘,说:“你他妈现在让我干什么我不干是怎么地?妈的昨晚……”

江永成头疼了,索性堵住陆河平的嘴。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哎,人总是会变的,只要肯让他压就行了。

二十四

陆河平做事一向稳、准、狠,虽然来了B市之后收敛了很多,但惹到他的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好果子吃,最近倒霉的就是赵宝明。

孟昭是他老早就看不惯的,却碍于江永成总是没法下手。这次如果没有涉及到他,他肯定连理都不爱理。

陆河平给把事情跟手下交待了下去,抽了根烟,便给曲迎打电话问问何梓铭的情况。

曲迎说何梓铭看起来一切都好,拍戏也顺当,只是孟昭刚来的时候和孟昭发了点小脾气,后来被江永成叫去谈了谈也就看不出什么情绪了。

陆河平对曲迎说:“让他下了戏直接来公司一趟,我也得和他谈谈。”

当天下午何梓铭还没来,陆河平就收到消息说瞿露已经入院,脸上被划的三刀估计以后都拍不了戏了,孩子没有保住,至于还不能生那得住院观察。

手下办事干净利落,这点他是一直放心并且欣赏的,虽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实在不是爷们儿的作风,但谁让那女人惹到了他,还试图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别人。

陆河平接下来再听到就是贾志宏去医院看了瞿露,他那样子看起来很气愤,还把病房的门给踢坏了,据说瞿露是贾志宏的老情人了。

此时在陆河平的心里微微起了些波澜,转眼却平静了。他只是命令手下盯紧了,别再出什么乱子便好。

贾志宏其人,与陆河平是老乡,在D市的时候,各占据了城市的一隅,为非作歹,偏偏两人又不大对付,但也从没发生过火拼或者流血事件。

贾志宏比陆河平早来B市,和陆河平一样依附着几个B市的官员,他们平时称兄道弟,送礼拿好处占便宜的事儿常干。而陆河平结交的那一群恰巧和贾志宏所依靠的不大对付,只是面上过得去。他们曾经在生意上打过两次交道,陆河平觉得贾志宏为人阴险,手段比他还卑鄙些,所以他尽量都在避免和贾志宏有什么接触。

陆河平在此之前并不知道瞿露和贾志宏有这层关系,这次伤了他的人,后果可能不会太好,现在做决断还太早,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何梓铭敲门进来的时候,陆河平正坐在他的皮转椅上闭眼想事情,也没招呼他,他就只好那么站着。

下午的夕照太阳正正好好晒了进来,在陆河平的脸上形成了好看的光晕,眼角的皱纹凝结了那么久的岁月印痕此刻并没有得到舒展,反而显得更加纠结似的。

今天的陆河平比第一次见,气势上似乎弱了很多,今天再看还夹杂着些许疲惫和乏累。

混了大半辈子的人到了中年,就该享享清福和家庭的温暖才是最美好的,可陆河平却还一刻不停的在追逐,不知疲惫。

此时陆河平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了出来,笑着跟何梓铭打了招呼让他坐下,转眼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又恢复了精神。

陆河平十指交握在一起放在红松木的办公桌上,问:“拍完了?”

“嗯。”何梓铭点头答。

“顺利吗?”

“还行。”

“老江跟你说什么了吗?”

“就谈了谈,也没说什么。”何梓铭倒是没提及江永成跟他道歉这档子事儿,毕竟过去的总是要过去,提了就好像会有种抱怨的情绪在里面。

“哦。”陆河平松开了手,转而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欣慰一笑,冲何梓铭招招手,道:“来,梓铭,帮我捏捏肩膀,昨晚累死了。”

何梓铭顺从的过去了,脑子里却在想陆河平今天为什么会找他过来,曲迎只说是谈谈,所以他来的一路上心里都很忐忑。

如果问及他和孟昭的事情,会不会被瞧不起?又或者跟他说和江导的喜事,那他又该怎么自处?毕竟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一件接一件令他应接不暇。

直到酸痛的筋骨被揉捏直到变得舒展,陆河平才说:“你和孟昭那点子事儿我也知道了,其实倒也没什么。”

何梓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微松了一口气,陆河平指挥到:“脖子那儿使点劲儿。”

“哦。”何梓铭应着,便顺着脖颈捏到肩膀,又从肩膀捏了回来,给陆河平舒服得直哼哼。

“人真是老了,以前操着铁锹和搞把把人从山角追到山顶,狂揍一顿之后都没觉得这么累,现在稍微动动,就浑身酸痛。”

“哪里的话啊。”何梓铭揶揄道。

“老了就得顺命,想要的就得不择手段的得到,得到了,也相守不了多久就该入土了,但总归不会后悔。而年轻人多好,还能混当几年,看看谁才是最合适自己的,找找寻寻的都很正常。”陆河平从桌边拿了烟,夹在手里,倒也不点,继续说,“其实我也后悔,当时混出点名堂就该来B市,把老江抢过来,管他什么王景荣和孟昭。也怪我那时候想得太多,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说完又叹了口气,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何梓铭从桌面电脑的荧幕反光看见陆河平的表情,从嘴里滑出一句:“陆哥,我……”

陆河平笑笑,问何梓铭:“喜欢孟昭吗?”

何梓铭没想到陆河平会问的这么直白,一时间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喜欢?没有吧。不喜欢?又觉得总有些异样的情感,尤其是那一次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说不出来?”

“嗯。”

“不喜欢就干脆放下,年轻人,总会看错人。其实孟昭用我们那边的话来说就是‘虎’,做事儿愣呵呵的就是不考虑后果。”

何梓铭却无意隐瞒什么,垂着头道:“那次也不怪孟哥,这种事儿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然后手上的力道跟着也轻了些。

陆河平扭头看了一眼何梓铭,又用手指敲击着桌子,道:“我知道了。喜欢的话就去追,不喜欢的话就干脆放下,没什么大不了。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哥给你介绍几个。”

“……陆哥,可别。”何梓铭赶紧摇摇手。

陆河平借势转了转肩膀,果然舒服了很多,笑道:“哈哈,看你那样儿吧,行了行了,咱不说了。你打电话给丁羽超,叫他到咱楼下的饭店等我,今晚一起在外面吃。”

饭正吃到一半,陆河平手机倒是响了,看是个陌生的号,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接了起来,那边先是一句客气的问好后,便换了个人,而换得这个人正是贾志宏。

贾志宏最会摆谱了,一个简单的电话都要别人帮忙打。

陆河平皱着眉出了他们吃饭的包房,寻了处安静的地方边抽烟边打电话。

贾志宏开始便摆了低姿态,这让陆河平稍有不安。

贾志宏说:“其实瞿露的脸花就花了,以前整容的时候不也是划了好几刀嘛。孩子掉了就掉了,现在她是想借着孩子进门,我还得谢谢你帮了我这个忙。”

陆河平一直笑着敷衍着,心想着贾志宏果然比他心狠,便道:“贾总,你瞧你这话说得我多惭愧。”

“其实我也没寻思瞿露他会这么傻的去惹你,但是老陆,咱们都是旧识了,对我有什么意见咱们可以敞开了谈谈。”

陆河平打着哈哈笑着说:“你也说既然都是旧识了,我的处事为人你也知道。我真没想到她是你的人,要是知道我就直接找你了不是?所以你就多多海涵,她的医药费什么的你也不用操心了。”

“呵,你当我是在乎那点儿钱?”

“嗯?”

“过几天的拍卖会,东区的那片地我是势在必得的。”贾志宏终于说出了这个电话的目的。

陆河平皱着眉,也没含糊:“你是想拿一个在你眼里微不足道的孩子来换一块地?”

“呵呵,是啊。”

“那就各凭本事吧。”陆河平说完便想要挂电话。

那边却说:“下回让你手下办事儿的时候别报名号,免得影响你声誉。”

“声誉是什么鬼东西?能吃还是能喝?我陆河平老早就没了所谓的声誉,我做过的事儿,自个儿都会担着。”

那边传来了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和贾志宏诡异的笑,陆河平没理会,还是挂了电话。

东区的地,他从来就没看上过眼,上风向的供热锅炉一到冬天就会发威,地势又凹,要是地基不垫得高一点,只要一到雨季就会汪水,绝对不是盖房子建小区的最佳选择。但是现在的经济状况,无论从哪里盖房子都能赚到钱,再说这么大一块空地起价并不高,谁能不争。

陆河平有些疲惫的揉揉额角,此时丁羽超正好从包间里出来找他,看见陆河平皱着眉头,便问:“哥,你怎么了?”

陆河平摇摇头,拉着丁羽超的胳膊回了包间。

现在有很多事出了自己的意料,一想起来就烦的要死,自己果然已经过了多管闲事的年纪啊。

忙完了这段,或许该出去走走,正好江永成那时候也拍完了戏,能叫上他就最好了。

二十五

孟昭在晚上得知事情办妥后回了趟父母家,刚敲开门便被迎面飞来的遥控器砸到脑门上,生生的疼着。

父亲年纪这么大了,暴戾的脾气丝毫没改,孟昭早就已经习惯了,要不是姐姐一直在父母身边起调和的作用,他可能几年都不会回家。

孟昭上高中的时候,父母是想要他去学医的,可孟昭骨子里从他们那里遗传来的艺术细胞再加叛逆心理让他进了电影学院就不再回头,不混出个名堂是连父母都不想认的。

近几年他的花边新闻多了,父母三不五时的打电话来骂他,他脸皮厚自然也不往心里去。这次的事情闹大了,连婚讯和孩子都传出来了,就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脾气暴躁的父母了。

父母德高望重,但圈子里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孟昭怕说出来只会给家人乱添些麻烦,就连这次回家,都是绕了好几条路,接连摆脱了两辆疑似狗仔队的车才敢停在门口。

孟昭揉着额头走进客厅,没照镜子也能知道这里明天肯定会淤青一片,因为拍戏剪得寸头额头上面没了遮挡,肯定会令这淤青无处遁形,估计得上很厚的粉才能遮住。

客厅里面摆着的那架古旧钢琴还是蒙着他考大学那年买的白色蕾丝罩单,以前和母亲坐在钢琴前面,听她弹唱古老民谣的时光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而现在,在孟昭眼里这个家就一直冷冷清清的,父亲冰冷冷的态度更是令他有些呼吸困难。

“哼,你还好意思回来?”父亲骂道。

孟昭没往心里去,反而笑着跟父母问好,一屁股坐在了沙发旁边的藤椅上。

只见父亲又要举起拐杖,还好被母亲拦住,孟昭这才抚了抚胸口,低声对大姐孟琳说:“看来最近爸妈身体都还好啊。”

大姐孟琳皱皱眉,没说话,只听父亲拐杖触地,便去了书房,母亲责备的看了孟昭一眼,也跟着父亲去了,这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

孟琳这时才说:“其实爸前几天住院来的,大夫说得做心脏搭桥手术,专家都找好了,他又不干了,我们也劝不住,打了几天针就回家了。”

孟昭问:“那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爸不让说的。”

孟昭胸口一紧,干脆闭嘴了。

孟琳又说:“今天看早报,你这照片那么大就摆封面上了,老爸又犯了病,非要打电话骂你一顿,你过来之前,我们是刚从医院回来。”

孟昭从包里掏出烟来,此时母亲却从书房走了出来,孟昭起身扶她坐下,才去点了火,一时间客厅里烟雾缭绕。

母亲咳嗽了两声,孟昭还是把烟熄了,只听她说:“孟昭啊,赶紧找个女朋友定下来吧,这么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孟昭被口中的吐沫给呛了一口,尴尬的咳了两声,对母亲说:“妈,你看你说的,我这儿忙。”

“我们早就不让你干这戏子的工作,你却偏偏爱干;让你结婚,你也要跟我们对着干。你看看和你传闲话的那些个女人都是什么样子,浓妆艳抹的一点儿都不庄重。”

孟昭撇撇嘴,玩着自己手里的烟盒,继续听母亲罗嗦:“我们都年纪大了,想抱孙子还得求着你。哼,还有我们前几天才知道,你现在拍那电影是个什么同性恋片,你说你恶不恶心?以后哪个好女孩还敢嫁给你?”

孟昭在心说我还上过男人的,别提拍片了。可这哪敢说出口,要是说了,估计他妈当场就得抽过去。

“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对你袖手旁观。咱们隔壁吴教授家的女儿今年声乐系毕业,你有空见见,就你那娱乐圈的女人你少碰。”

孟昭想到以后要跟一个每天早上起床都需要吊嗓子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赶紧摇头说:“妈,你要不换个吧,就没有什么胸大无脑不用我操心的女人?”

虽然明知道儿子这是开玩笑,可当妈的见他松了口,马上便说:“对街刘老师家的女儿,前年从美国回来的,打扮倒是挺时髦,虽然我和你爸不大喜欢那么招摇的,可是你要愿意,我也去帮你说说。”

这叫病急乱投医,孟昭从家里出来已经被吴教授、刘老师、金厂长……的各式各样的女儿轰炸的言语不能。

孟昭叼着烟笑笑,想:总有一天也该结婚的吧……

可想着想着,眼前却浮起了何梓铭的脸庞。而且那日迷乱的他叫的实在好听。

现在自己办的丢人事儿也算妥当解决了,那淫邪的心思一起,他两腿间就马上有了异常。此刻他恨不得开车去鹭江把何梓铭扯出来丢在车上一顿猛干实干,让他今天假公济私的扁得他胸口现在还有一处青紫呢。

心动不如行动,孟昭转念便掏出手机给何梓铭打电话,没想到何梓铭接的倒是挺快,谁想那边是一阵阵搓麻将的声音,何梓铭没说话,却听见了陆河平的大嗓门:“谁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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