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作贼心虚的东张西望,赶紧把衣服放平放整,不敢再看那衬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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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易这几天的日子很难过,他不只要忍受浑身酸痛,还要忍受巨大的还钱压力,他打给所有可能的朋友借钱,但回答
一律都是’没钱’,或是只有几万元,但都显得很为难不想借。
这世道,大家都晓得借钱容易要钱难,谁愿意无缘无故借他那麽大笔钱?
苏易不是没想过要打给他家人,老爸和老弟,可三千万实在太多了,他们家很平凡,他怕他父亲知道後会直接心脏病
发送医院。
短短几天他就瘦了一圈,不但如此,苏易还变得神经希希,现在走在路上的时候还要夹著尾巴做人,只要在路上有人
看他超过三秒,他都觉得一定自己GAY片男主角的DVD被拿出去卖了。
苏易从小除了在女朋友方面,几乎一帆风顺,现在遇到这种事,他觉得世界末日来了,连班都不想去上,屁股痛得要
死也不敢去看医生,开始窝在床上像条死虫,想赖到最後一刻再和高利贷借钱。
乾脆割脕算了…他自暴自弃的想。
三天後死虫一样的他,终於接到公司经理的电话:
“苏易啊!你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但是才三天工作都堆得要和山一样高,什麽时候才回来上班啊?”
苏易维维诺诺,经理打电话给他还不是因为他好用,总把杂事推给他,可他现在命都不保了,那一个月七万的薪水也
不想要了,哪有心情想上班?
“你再不来,我手上的大案子就要给别人了。”
大案子?苏易一听,双眼发亮,整个人有了精神:”经理,这案子值多少啊?”
“这不好说,上面没给指示我们也不能知道,不过啊──几百万是跑不掉的。”
几百万!
苏易好开心,他从棉被里爬出来对著电话说:”经理我现在就去上班!”
他到了公司,经理把一份文件交给他说:
“诺,你自己看一下吧,平常你表现得好,特地留给你的,下礼拜开始启动。别休假了明天就回来吧。”
苏易顿时觉得自己转运了,连平常向恶鬼一样的经理看起来都成了观世音菩萨,他立刻点头说是。
不过苏易屁股还痛著,根本坐不了办公室的椅子,他还是请假回家翻了翻文件,他预估这份案子可以赚四百万,自己
若是抽成,顶多抽15%,六十万,还是远远不够还钱啊!
苏易又烦恼了起来,这时候电视里突然听到:
“大乐透连三摃,彩迷力拚上看七千万的头彩奖金,买气大热,各处彩卷行可见人潮排队,今晚八点公布头彩得主…
”
对啊!苏易灵机一动!彩票,大乐透!他怎麽没想到呢!?
苏易立刻跑去彩票店,一口气花了三十万买了一堆数字组合,豪迈的连老板都对他侧目。平常他总是脚踏实地做人,
不买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连五十块都舍不得花,但他现在需要钱!很大一笔钱!
苏易看了自己好不容易存的300万一下就少了30万,心痛得不得了,可非常时期没有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他整个下午都窝在床上对著彩卷祈祷:”你们要争气点啊!一定要中头彩让我还掉三千万啊!”
对奖日就是当天晚上八点,他战战兢兢,在家里紧张盯著电视,看著数字一个个跑出来──
“25、12、13、14、31、42”,特别号”29”,播报员兴奋的说:”这次的数字非常特别,’12、13、14三连号,没
有连庄号,你中了头彩吗?请赶快打给北市银行…”
苏易拼命的对著号码,这张纸上找了了25、12、42却没有另外四个号码,另外一张纸上有13、31、14却没有25’、12
、42和29….
没有!没有头奖贰奖,甚至参奖肆奖都没有…只有两张和三个号码对上,值了几千块,和他想像的七千万差之甚远。
苏易简直失了魂,坐在沙发上看他那一堆形同废纸如山高的彩票,忽然──’碰’!一声巨响,一大堆穿著黑衣服的
男人冲进来,门口的锁那里破了一个大洞,门垮在那几乎快烂了一半。
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如入自家门,踏踏地板或直接坐在沙发上。
苏易回过神来,赶紧拿起旁边的棒球棍,窝在沙发角落说:”你、你们要干嘛!?”
带头的那个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有些年纪,他不屑的环视了苏易的小公寓一圈,问旁边比他矮一些的人:”这
就是那个老男人?”
那人看了看苏易,脸上表情有些疑惑。
苏易长了胡子,这几天又睡不好,刚刚花了30万全进了水沟,加上穿了一件薄汗杉小短裤当作睡衣,可怜希希,像个
流浪汉看起来狼狈不堪。
那人小声的说:”看起来应该是…”
“带他走!”
“啊啊啊!你们是谁啊?”苏易不断挣扎,慌乱中他好像打到什麽东西,结果刀疤男愤怒的赏了他一巴掌,还踹了他
肚子一下!
“别给你脸不长脸!”
苏易痛得肚子里的东西都要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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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捂住嘴从三楼拖到一楼,站在黑色轿车旁黑衣人要推他上车,苏易抵死不从,睁大眼睛望著路上的人发出求救信
号。
因为一大堆黑衣人围著他,一看就是凶勇斗狠的黑道份子,尽管才晚上八点多,路过的人怕惹事,都当作没看到走过
去。
苏易心冷了下,挣扎中找到空隙大骂: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麽?还有没有王法啊?”
刀疤男见苏易这麽不识好歹,怒的又踢了苏易後腿跟,把他踹倒在地上,然後对著旁边的小弟说:
“快点!把车牌遮住,别引来条子。”
接著他们打开後车厢拿出绳子,把苏易手弯到身後绑住,然後撕破他的汗衫塞到他嘴里,把苏易丢进去。
‘啪’的一车厢盖上,黑暗笼罩而来,任苏易怎麽从喉咙发出呻吟都没人理。
车子开始缓缓发动,苏易心急得用脚踢著车厢的板子,突然前座的人用力煞车!他立刻撞得头昏眼花。
他听到有人骂咧咧的说:
“再吵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
哪来的鲨鱼啊...?苏易不甘愿的发出’嗯嗯’两声,只能在後车厢乾著急,身子在绒毛的板子上磨的发痒发疼。然後
他感觉车子开始高速行驶,左弯右拐的,好像在上山坡,苏易不断在後车相撞得东倒西歪,晃得头都晕的时候,车子
终於停了下来。
後车盖一打开,就有人拿著一把手电筒罩著他的脸,亮得让苏易眼睛不适应光亮的流下眼泪。
他蜷著身子,气弱的呜呜两声。
拿手电筒的男人捏住苏易的脸,滑了一下,惊讶这落魄老男人的手感还不错。
“就是他吗?”
“小李说是,他认人不会错。”
拿手电筒的男人,拉开苏易的腿,把他的身上唯一遮蔽的裤子扒开,用手电筒照著,检查有没有武器。
内裤下的东西一览无遗。
苏易腿一被拉开就想到极乐那晚,害怕的不断退缩,最後身子抵到後车板。拿手电筒的男人见苏易这麽害怕,更想玩
他,查看没有危险物品後,故意慢慢的把苏易的裤子拉开到最大,然後忽然手一松,裤子上的橡皮圈立刻’啪’的打
在苏易的肚子上。
虽不痛,但屈辱味甚重。
几十双眼睛看著,苏易脑冲血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男人’哼’的一声,拽著苏易的脚踝,把他拉出来,对著刀疤男说:
“少爷在靶房,你一个人进去,其他人留在这。”
苏易一被拉下车,就看见眼前好大一栋别墅,用透明玻璃装饰而成。外面的花园,每一颗树都被修剪成特别的图案,
用各种颜色的灯照出炫丽色彩。从外头看向别墅,里面就像一个精致的珠宝盒,水晶灯闪著光芒。
苏易的眼球一下就被吸引住了,但是刀疤男拖著苏易,没有从大门进屋子,反而绕到後面一个远处的黑色小房子走去
。
相比美丽如天堂的别墅,那黑房子简直像地狱。
远远的,苏易就听到巨大的、像是放烟花,又像是他三天前听过枪的声音,不断的’碰、碰、碰’,从远处的黑房子
传来,他没有穿鞋,脚在地上被石头磨的破皮流血,又听到这种恐怖的声音,脚软得到只能被拖著走,口里’呜呜’
叫。
刀疤男听到这麽多下枪声,愣是习惯打打杀杀的他都有些战栗,虚张声势对苏易凶狠的说:”给我继续走!”脚步虽
不敢放慢,但不自觉得都虚了许多。
等到了靶房前,那枪响更加清晰,门口有更多人黑衣人看守,见到被绑的苏易和刀疤男也只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其中只有一个男人人穿著白色Polo杉,身材有些微胖,他的鬓发斑白,看起来五十几岁,手放在背後目不转睛看著靶
房的情况,显然是在场的头,刀疤男在他身旁低著头,也不敢说话。
苏易也顺著透明玻璃往里头看,看到那个拿著枪的少爷──季伦──他一看见季伦脚就软得跪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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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季伦戴著大耳罩在射靶房,熟练的装弹夹、举枪、瞄准、扣板机,他正在熟悉手里刚拿到的新货,Beretta M92F
,轻合金所制成的枪身,双排式弹匣设计,增加了子弹的装填数量,一连连续十五声响,发发中红色的靶心,那里从
红色被打出一大块透明,可从远远看去,全部的子弹都集中打成一粒完整小洞。
季伦满意的笑了,不是因为这把枪手感好,也不是因为他技术越发精益。
而是那洞就像那天他上的老男人的屁股,就像那靶子的红心,小的那样紧──他感觉自己下面有些骚动,为了平抚,
他举枪继续射击。
就在枪声停顿的时候,在外头的刀疤男驾著苏易,恭敬的弯腰,对身材为胖的中年人说:
“李爷,人已经带到。”
李爷转过头来,抿著嘴看著苏易,突然把他口中的汗衫抽出来,用力赏了他一巴掌:
“说!1505那婊子在哪?”
苏易被打得措手不及跌在地上,天旋地转的只能大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啊!苏易快要疯了,这些黑道不但精神压力,向他要三千万,还老是动手动脚,让不让人
活啊?
“不知道你三天前干麻救他?”
苏易拼命摇头,早知道会闹出这麽多事,打死他也不会去帮著个忙啊!
李爷不动声色的看了刀疤男一眼,後者领会,抓住苏易的头往布满石子的地上压,拿出瑞士刀指著苏易的眼睛,凶恶
的问:
“到底说不说!?”
苏易闭上眼睛,男儿泪流到石头上。
靶房内的季伦再次停下一个段落时,他的心腹张超看到外面情况,认出苏易那个老男人。张超跟在季伦身边已久,摸
透了季伦的喜好,知道季伦可能还对苏易感兴趣,便上前说:”少爷,外面…”
季伦把大耳罩拿掉,看向窗外──除了他故意忽略不理的李爷,还有头被压在地上的男人,他可怜的模样看起来有些
熟悉。
甫一打开靶房门,季伦顿时成为目光焦点,刀疤男也不得不停下动作。
旁边李爷的小弟立刻送上茶水杯。
季伦看了那人一眼,李爷对著那想邀功的小弟大骂:”拿什麽纸杯!?还不拿罐装矿泉水来?”
结果一瓶还没开过的Evian矿泉水,在季伦的面前被打开,他才终於接手喝下去。
季伦从来不喝已经开封的饮品,和他父亲一样小心。
季伦一出靶房的时候,就认出被绑得像粽子、头半边被压在地上是他三天前操的老男人。苏易看不到季伦,但知道周
围突然安静得不正常,就晓得大恶魔出来了,他更加瑟瑟发抖,恨不得自己被压进地底去。
季伦没想到才刚想起他,人就立刻跑了出来。顿时觉得好笑,便微笑的对著李爷说:
“李叔抓他来干什麽?”
但这微笑对李爷来说却有孑然不同的涵义,谁不晓得季伦和他老爸都一个样,笑意越浓,手段越狠。
李爷回答:”季少爷,我听到消息是这人放了1505,虽然1505是我推荐到极乐,但让1505偷走越南佬那批货的消息…
真的不是我策划的!我李乔绝不会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对洪帮和季三爷忠心耿耿。我听说是这叫苏易的男人放
他走的,所以特定把他抓来给你请罪。”
苏易差点昏倒,原来他救的那个1505的男妓不但让他赔了三千万,更偷了洪帮的机密,他发誓以後绝对不能好心,会
害死自己。
季伦又喝了一口水,微笑看著发抖的苏易,却没说话。
李乔心里冒著寒,季伦的父亲,洪帮第十代当家,排行第三,道上人都称他一声季三爷。谁都知道季三爷只有一个儿
子季伦,看重却不溺宠,他想把这次和越南佬交易的事放在他儿子手上,算是给他成年的一个考验。
季伦这人虽才二十一岁,却从小就看著这黑吃黑的环境下长大,加上季三爷的儿子能有多单纯,打死他也不信。
李乔在帮里的势力渐渐势微,他有意讨好下任的当家季伦,可现在搞出这种乌龙事情…他当初派去当眼线的1505,不
但逃跑还传出偷了季伦要和越南佬交易的资料,怎能叫他不气?
拍马屁拍到马腿,李乔把对1505的怨气,发泄的踢在苏易的身体上!
苏易’啊’的一声被踢翻,露出几个小时前被刀疤男打出淤青的地方。
季伦眼眯了起来,举起手,表示暂停。
“李叔,你不会以为带他来,事情就解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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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乔恨恨瞪了苏易一眼。
“当然,我会带他到刑堂公审,给大家一个交代。”
刑、刑堂?苏易脸都绿了,大叫:“不、不要!”
立刻又被刀疤男狠狠往地上压。
季伦嘴唇抿了起来。
李叔当然知道季伦不可能就此满意,又说:
“我会另外送上个比1505更好的男妓,还有西区的…”
季伦摇头:
“不如李叔把东区的那快地皮交上,如何?越南佬那批货多少钱你知道,我要这块地皮不过份吧?”
李乔冷汗留下,越南佬的货不便宜,但那是军火生意,我东区那块地多少人看著,做得是白道,得花多少钱打通关系
,现在这季伦一句话就拿了去?
这季伦虽称他一声叔,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方才还把他略在外头,自己一个人在靶房玩得不亦乐乎。李乔心里逐
渐不满,但嘴上还是虚伪的讲:
“那是应该的…”
季伦又说:”男妓就别送了,取而代之,我要他──”季伦指著压在苏易身上的刀疤男”一条手臂。”
所有人都愣住,不明白季伦为何无缘无故要一个男人的手臂,只有跟著季伦多年的张超才晓得,季伦最讨厌别人动他
的东西,他对苏易这老男人还没腻,刀疤男竟然就在他面前打他。
不过他也疑惑,季伦从不会表面上表现出,驳了别人面子,通常都私底下叫人办事,现在竟然忍不住说了出来,可见
季伦心情有多不爽...张超不禁对著地上的苏易多看两眼。
刀疤男手放开苏易,吓得都跌在地上。打死他可能都不晓得,害他要落一只手臂的人竟然是旁边落魄没用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