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心傲+番外——歌川风眠
歌川风眠  发于:2013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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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阵阵的黄昏,哥哥把日记交到小小的文载信手里,“十八岁之后再打开。”

哥哥拍拍文载信的头,这样交待完后,转身离开,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即使知道哥哥的死并不简单,即使无法容忍父亲的沉默,即使很想去看哥哥留下来的日记,文载信还是忍到了十八岁。

终于看了日记,也终于上了警校,离开了家。

努力冰封自己的心,努力让自己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是有一个人,却那么耀眼,耀眼得刺痛文载信的眼。

具容夏!

没有具容夏的人生,会是怎样的呢?独自走路,独自吃饭,独自看书,独自思索,也许会是更冷静的人生吧?冷静得像一部精良的机器,做事准确,不差分毫。成功的给哥哥报了仇,或许死于非命,或许被警方通缉然后浪迹天涯……其实怎样都没有关系,只要报仇!

脑海里只有“报仇”两个字的人生,却在具容夏的影响下渐渐改变了。

这个会走路的发光体,竟然真的能纠缠自己十年之久!一般人不是都该被冷若冰霜的自己吓得走开吗?果然是发光体,光能转换成热量嘛,所以再冷也不怕,还是一个劲的跟着自己。

我们……真的很像啊,都是死脑筋!

幸好我还活着,幸好我还可以这样感受你。

紧紧拥抱着具容夏,文载信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一定要活着,即使报了仇,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这样趴着,还真是不舒服啊,腰好痛。

我们这样,算拥抱吗?啊,就算是吧!死里逃生的人,都会比较感性?想感谢生命,想找个东西好好抱一下。

桀骜是这样想的吗?还是……真的是想抱抱我?

啊,不管了,不管了!总之,桀骜现在抱着我,这样就够了。

具容夏闭上眼睛,幸福的微笑着。

脑海里蓦地就闪过和桀骜初相识时候的情景。

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可是具容夏啊,人见人爱的具容夏!

“请你吃糖。”具容夏递给文载信一个棒棒糖。

文载信看了具容夏一眼,又扭回头,双手很酷的揣在兜里。

“人家给你东西,你就要笑着接受。你妈妈没教过你吗?”

“我爸只教过我不要拿陌生人的东西,还有……我,没有妈妈。”

“你也没有妈妈啊?我也没有。不过没关系,我家有很多女佣,她们都很亲切,她们都是我的妈妈。”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啊,妈妈不是只该有一个吗?还有,我们很熟吗?你怎么话这么多?”

“给你幸福的女人,世界上只有三个,妈妈、妻子和女儿。我还没有妻子和女儿,所以她们给我幸福,都是我妈妈。”具容夏一脸认真的答道。

文载信沉思一会儿,“虽然是怪理论,但是好像又很有道理。”

具容夏骄傲的扬起脸,“就是说嘛,具容夏名言啊!将来可是要收录进《大韩民国名人语录》的!”

“你叫具容夏?”

“嗯,具容夏。我知道就是转校生文载信,老师叫我带你去八年级三班的教室。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

“具容夏——”文载信轻轻的呼唤,将具容夏拉回现实。

具容夏微笑着,看着文载信的眼睛,“在!”

“我不会死的,要努力活到一百岁。所以你也一定要长命百岁。”

具容夏愣了一下,然后绽放开灿烂的微笑,“好——”

11.

“今天——你这混小子上哪里去了?”具公馆内,具父叫住了转着圈飞舞的具容夏。

“上哪儿?就像平时那样嘛。难不成抓贼去了?”具容夏转过身,站在原地答道,方才生动的笑还凝在脸上。

“过来。”具父鲜有的一脸严肃。

“老爸是气我很晚回家吗?那我明天早点回来。”具容夏赶紧跑到父亲身边,卖乖的给具父捏肩捶背。

“不用了,既然你有这份孝心,从现在开始,就暂时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啊?老爸你开玩笑的吧?”具容夏惊呼起来,然后又嬉皮笑脸的凑到具父面前,“老爹你也变幽默了嘛。”

“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你都做了什么,仔细反省一下吧。”具父站了起来。

反抗真正发飙了的老爹,具容夏小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哭——撕心裂肺的痛哭,然后老爹就会来安慰自己,什么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再大一些,有了男孩子的自尊,就没办法再用这一招了,只能束手就擒。

“你以为你做得很干净吗?叫经手的人都缄默不语,我就不知道你把文载信送到我们医院去医治?你再掺和他的事,早晚得出事!”

“我们是办案啊!他受伤了,当然要救他。”

“他是因公负伤吗?那你怎么没有向局里报告?”

“爸!你监视我?”

“没有。夏仁秀今天突然打电话来,问你在哪里。”具父皱起眉,“上楼在自己房间好好反省,现在我还可以想想办法。”

“爸,你知道夏仁秀在做的事?”具容夏试探着问。

“不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我们只是生意人。”

具父说完,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被几个老妈子团团围住,具容夏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囚犯——啊,本来就是囚犯嘛,嘟起小嘴,磨磨蹭蹭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具容夏的房间,一切应有尽有,可是再宽敞、东西再多,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嘟嘟嘟——”拨打电话都是这样的忙音。

可恶,老爸竟然屏蔽了我的手机!

电脑当然也不能上网了。

具容夏用力的关了电脑——真是一肚子的气!

现在怎么办呢?刚才把桀骜送到家里的一处房产去了,只有大物和自己才知道。一时半会儿倒是不用担心桀骜被发现,家里房产多还是有好处的嘛。

但是——

大物应该会去照顾桀骜的吧?她细心到爱瞎操心的地步,肯定会去照顾桀骜的。

啊,还是不行,大物毕竟是女孩,怎么能照顾好桀骜呢?

烦躁的在房里踱来踱去,啊啊啊——真是头痛啊!我可是具容夏啊,竟然只能在这里像个娘们儿一样走来走去。

一定要出去!

夜已深了,具容夏决定冒险从窗户爬出去。

电视里不是都拿床单做绳索爬下去的吗?真是可恶啊,我房间为什么在三楼,床单不够长。

具容夏盯着床单研究了很久,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

咚!咚!

石子击打窗玻璃的声音。

三楼,一般的小孩恶作剧可没有这等水准。

具容夏探头朝窗外看——

楼下花丛里有手机的光亮左右晃动。

是桀骜!

具容夏喜不自胜。

文载信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具容夏听不清楚。

下来——文载信用手机照着脸,具容夏终于从唇形读出来他的话。

太高了——具容夏尽量做到最夸张的口型。

我会接住你——文载信“说”完,小心翼翼的移动到具容夏窗户下方,站起来,张开双臂。

不管三楼有多高,也不管跳下去有多危险,桀骜说会接住自己就一定会接住,桀骜从来没食言过。

对桀骜的话无条件相信,具容夏翻身上了窗台,再纵身一扑——

“啪!”

稳稳的落在文载信怀里,文载信后退几步,倒进了草丛。

“伤口,伤口没问题吧?”

文载信低着头,沉声答道,“没问题。”

然后抬起头,炫耀似的说道,”稳稳的接住你了吧?”

“嗯,桀骜出马,还有什么不能搞定!”具容夏捧起文载信的脸,笑嘻嘻的凝视了好一会儿,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文载信从兜里拿起钳子,“我把你家的警报系统剪断了。”

“啊,真是个疯子,我老爸会发疯的,你竟然剪断了他引以为傲的系统。快走,即使剪断了,地下室的电脑系统2分钟之内也会察觉出异常,然后报警的。”

风风火火的翻墙出去,二人在渺无人烟的街巷上奔跑着。

“哈哈——”具容夏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大笑不止,“比哪一次出警都刺激。”

“跑不动了吗?我背你。”文载信伸出手

“你这个病号背着我,还不如我自己走路快呢。好了,我们继续跑吧。”具容夏握住了文载信伸过来的手。

文载信笑了笑,握紧了具容夏的手。

在冬夜的街道上狂奔,寒风刮在脸上,手心却沁出了汗。

心,下一秒比上一秒更火热。

12.

软软的床、暖暖的被子、身边有桀骜,真是——

幸福啊!

心情好到想大叫!

“桀骜!”

“嗯?”背对着具容夏的文载信,翻过身来,看着具容夏。

“桀骜!”

“干什么?”

“桀骜!”

文载信把被子拉到具容夏头顶,“你叫上瘾了吗?睡觉!”

具容夏把被子拉下来,眼睛在黑暗中亮亮的,“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在我旁边,总觉得现在像做梦。”

“啪!”

桀骜拍了一下具容夏的额头,“痛吗?痛吧!所以你不是在做梦。快睡觉!”

“你会一直睡在我旁边吧?不会走吧?”

“不走,不走。我就在你旁边。”文载信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你小子是三岁小孩吗?要不要我握着你的手睡觉啊?”

“要!”具容夏开心的回答道,然后在被窝里找到文载信的手,紧紧握住。

文载信瞪着具容夏,“你……还真的……好了,好了,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吧?”

“嗯,晚安!”具容夏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这家伙,开玩笑的话都不懂吗?竟然真的握住我的手睡着了!

桀骜睁开眼睛,凝视着熟睡的具容夏。

从没这样仔细的看看他——文载信贴到具容夏脸上。

睡着了都在笑,真不愧是具容夏啊,鼻翼微微噏动着——文载信伸出手,轻轻蹭了一下具容夏的鼻头。

睡得真是像猪一样沉!

就是这个会把玩笑都当真的家伙,陪了自己十年啊。

伤口一定裂开了,起来重新包扎一下吧。

文载信轻轻的起身,试图松开被具容夏握住的手。

“桀骜。”

这家伙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文载信扭头再看看具容夏——依然笑眯眯的闭着眼。

“桀骜。”

真是的,这家伙醒着的时候没叫够,在梦里还要叫吗?

真不愧是具容夏!

文载信静静坐在床沿上,想看看这小子睡梦中还会有什么惊人表现。

“桀骜,我喜欢你。”具容夏轻轻的说着。

啊?竟然又在说这种话了。

文载信稍微吃了一惊,但脸上笑意更甚。

平时没办法好好回应你,现在反正你睡着了。

文载信微笑着凑到具容夏脸上,揉揉睡梦中婴儿般的脸颊,“我只说一遍哦,我也喜欢你。”

“嗯……”具容夏动了动——

喂,这就是和睡得死沉的家伙说话的报应吗?

死小子,竟然把唇贴上来了。

遇见你,就是我的报应吧?对父亲不尊重,对同学冷冰冰,所以上天才把你派到我身边来的?

文载信将自己的唇和具容夏主动贴上来的唇紧紧重合,然后缓缓松开被具容夏紧握的手,进了浴室。

文载信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触上唇——

这是吻吗?初吻。

姑且算是吧。

和十年好友意外的唇吻,心情倒是不好不坏。

或许……开心的成分更多?

文载信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来回抚摸着——对具容夏那小子来说,一定只是成百上千个吻中的一个吧?

心里竟然有一丝怒火?是对具容夏身边的那些女人吗?

啊!真是疯了!会去找那小子就已经疯了,竟然还把他带了出来,睡一觉起来一定不仅是崭新的一天,更是麻烦连连的一天!

文载信检查了裂开的伤口,换了绷带,把换下来的绷带卷成一团,装进晚饭时的方便面盒子里,才扔进了垃圾箱。

那小子看见被血染红的绷带,一定又要瞎操心了。

将一切处理干净,文载信才上了床,盖好自己,给具容夏掖掖被角,重新握住具容夏的手。

闭上眼睛,睡意竟然很快袭来——有多久没有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一定是被身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小子传染瞌睡虫了吧?

文载信的胡思乱想,没有持续太久,就进入了梦乡。

13.

飘着阴冷小雨的清晨,凉意又添一分。

桀骜坐在餐桌边,等着具容夏说的早餐。

这小子竟然能在清晨起床,并将自己按到餐桌上,说要做美味的早餐,真是人间罕见的景致。

比这景致更罕见的,是具容夏在厨房里的手舞足蹈。

文载信坐在正对厨房的位置,看着具容夏开心的转圈。

“具容夏自制三明治和煎蛋。”具容夏端着早餐出来了。

三明治就是两片面包中间夹了莴苣,很简单,冰箱里也只有这几样东西了。煎蛋倒是符合具容夏一贯的华丽风格,煎成了很可爱的心形。

虽然是很简易的早餐,文载信还是吃惊的盯着早餐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你竟然会做饭,真是奇迹”,然后指着心形的煎蛋,“这个,怎么做的?”

“我可是具容夏啊。”具容夏骄傲的扬起脸,又说起了自己的名言,“那个煎蛋,有模具的。”

“我昨晚就想问了,这里怎么什么都有,连煎蛋模具都有!”

“狡兔三窟,听说过没?”具容夏眨眨眼,双手拿起三明治,咬下一大口。

“今天……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都跟着你出来了,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我想好了,我们这几天就把年假拿来用了,你那里攒了好几年的份了吧?然后趁着休假,好好的查查夏仁秀。现在呢,先吃早餐,然后把大物叫来,跟她商量商量,人多好办事嘛。”

“你想得倒是周全,昨晚一躺下就睡了,又直到刚才才起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想的这些啊?”文载信呢不禁腹诽道。

“我可是具容夏啊,脑袋一转,一切搞定!”

昂头说着这番话的具容夏,唇上油油的、泛着水光,嘴角沾上了面包屑——

文载信伸出手,擦掉了具容夏嘴边的面包屑。

具容夏愣住了。

文载信也愣了片刻,然后赶紧缩回手,“吃饭讲话不利于消化,乖乖吃饭。”

“不是你开始问我话的吗?你今天很奇怪啊,桀骜。”莫名其妙的被桀骜训斥,具容夏闷闷戳煎蛋发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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