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Boss——夜枫翼樱
夜枫翼樱  发于:2012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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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夕吾瞪圆着染上泪滴撒上蒙蒙不清的黑眸,朝着乌黑天空大吼着,惊慌的嘶喊,不断重覆同样的话。

他异样的举动让路人将他当成疯子,一个个闪得比什么都快,异样的眼光不断在他身上探索。

若不是这场来得突然的大雨,也许那些人还会有一丝侧隐之心去安慰他,可是这些都只是也许,并不是一定,所以他的反常举动,惹得众人躲藏的同时,频频注目着。

☆☆☆☆

逃了,他逃走了!

望着那扇若隐若现,微微开启的门扇,黄仲凯收起那副刻意伪装的冷漠邪肆,从逃跑的速度听来,他知道安夕吾跑远了。

“终于逃开了……”他盯着那扇门,喃喃自语。

该怎么解释这种心情,刻意让他瞧见、让他知道自己的性向,让他看见自己和男人上床,这些不过是想逼走他,也想藉此让自己对他彻底死心。

“逃了也好……这样就好了……”不知是在说给谁听,他不断重覆相同的字句,双眼失神得看着远处,说在看其实根本什么也没入他的眼。

刚才身下抱着的男人早已离开,不过是一夜情而已,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在乎的是另一名男子,他的上司,他的Boss,霸气又顽强的男人。

心动的对象若是异性,也许他就不会这么痛苦迷惘了,想逃、想躲,可是就像生了根似的,紧紧缠绕在心上。

好难……想忘记、想逃开对那人的在乎,好难,真的好难。

他就像一只傻楞楞的飞蛾,明知前方的明亮火焰等着他入网,将它烧之殆尽,它仍然奋不顾身向前方的火光扑过去,最后任由火焰毁灭自己,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尸体都见不到。

探着、望着,明知人已经跑远,仍期待那道身影下一刻出现。

好傻,怎么可能,那道足以将他打入冷宫、打入深渊的鄙夷眼神,只消一眼,即看得清楚明白。

他果然讨厌同性恋。

虽然他也不是同性恋,只是刚好对安夕吾这名男人产生了在意的心情,想得到他的观注的傻男人而已。

“夕吾……”低哑得似落泪喃语,在宾馆房间回响起。

这道低喃似绝望、似幻灭的压抑住即将纷涌而出的泪水,但男人紧含着痛楚,不让泪水落下,若不是男人有泪不轻弹,泪水早已隐忍不住流下,可这般压抑的悲伤呜音、痛苦的神情,更是令人心酸难受。

8

乱无规则的雨丝,滴滴落在肩上,周围的人们纷纷奔走着,急于躲避这场骤忽而下的大雨。

跑累了,奔累了,安夕吾停下不稳的脚步,慢慢在雨中步着,不像旁边来来去去,赶场的人们慌乱奔驰。

雨水打散他的火气,洗涤心底的疼痛,安夕吾仰头,眯着眼任雨水与泪水一同落下,遮去他今晚失态的反常。

同一个夜晚,不同地点,却有两个人痛苦,一个任眼泪与适时而下的雨水一同狂流;一个却紧含着唇瓣,即便咬破唇瓣,流了满口血丝,也不让泪水沾流而下。

不同地点的两个男人都承受着痛楚,明明一如以往的夜晚,只有他们痛苦洒满身,咸湿的泪,眼中蒙泷酸涩,在今夜里,谁惹伤心泪?是他?亦或是他?

不想哭的,但眼角的水滴控制不住,滴滴落下,任凭大雨淋漓,也洗不去心底的苦痛,安夕吾静静地任雨水打湿脸蛋,模样中的狼狈更是看清黄仲凯和男人上床那一幕,对他的冲击造成多大的影响。

“黄仲凯……”安夕吾低喃着,含在嘴里无意间吐出那男人的名,虽然他自己没发现,但周围的人们却见着他的狼狈,见着他眼里的痛,虽然……没有人上前理会安慰,各自闪避这场急骤而下的大雨。

不知何时起,习惯了那人对自己的骚扰,他总是撩拨着他身上每一处,牵引他情欲升然,惹到他真的快生气,一声的“Yes,Boss!”,轻而易举打散他的怒火。

不是不生气,但对方那一脸笑盈的脸面此不自觉让他忍下冲口而出的怒火,至今仍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如此。

道不清黄仲凯对自己影响力有多深,看不明他戏弄骚扰自己的举动。

若自己真的厌恶他的碰触,大可将他Free掉,不就是一个好办法,不仅不会见到那张脸,更不会再任凭他,言不由衷的臣服自己。

那么简单的一个举动,但黄仲凯那令人心服的商业才能与手腕却无法让他轻易Free他,也因而一遍遍接受他骚扰自己、捉弄自己。

但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称呼Boss的口吻不过是一道讽刺,就像由高处往下俯瞰自己卑微弱小的命运,企图征服自己仅有的尊严,粉碎他、毁去那所剩无几的底线。

“骗子,黄仲凯你这骗子!”

藉口!

其实他也许明白了黄仲凯这男人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思绪,他总是逃避着。

这道急欲遮掩的底线若被除去,赤裸裸展示在黄仲凯面前的他,还剩下什么,难道卑微的岂求他。

求他放过自己,还是拥紧自己给予温柔。

“不,我不要!要我求你,不如一刀杀了我比较快,我绝对……绝对不会卑微的岂求,那我……不再是我了,我绝不会臣服于你,绝对!”

雨水淋湿他双颊,但也冷却企图求取他人的心思,安夕吾不禁感谢这场大雨,与其说来得巧,不如说来得好,在他茫然痛苦之时,让他对自己和黄仲凯之间做了一个定位点。

明天,他仍然是安夕吾,也许……是时候了!

像是下定重大决心,安夕吾恢复一贯的清冷,任是雨水打湿衣襟,狼狈的有如落水狗也动摇不去的耀眼霸气,这就是安夕吾的处世之道。

明天……该怎么面对他呢。

他需要好好的想想,补足精神去应付那个人。

9

总裁办公室。

邪肆的声音、缠斗着、生气大吼的声音,勾绕着这间装饰简单但又另人感觉高贵的高层办公室,一如往常的画面,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昨日的影像就像是一场梦。

他们各自逃避着昨天发生过的事。

黄仲凯仍然是个喜欢骚扰着自己上司却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类似于戏弄的心态恶作剧,就像逗弄着孩娃的态度,只不过不是对待小孩的那种摸摸头、抱抱他、亲亲他额头的景象,而是成年男子骚扰女子那种带有色情意味的画面。

“混蛋,放手,你这家伙在做什么啊,戏弄我这一个大男人有趣吗?”不管他怎么使劲用力想扳开,对方都像一根推不动的立柱,他更加光火。

难不成自己真的这么没用吗?

“有趣啊!”可以整得他哇哇叫,怎么不有趣?他喜欢看那张冷淡的脸上在他面前展现不同的表情,至少看起来不会显得严肃,这也是他喜欢捉弄他的原因。

“快点放手!”已经隐隐约约开始发怒的倾向。

可能也查觉对方真的快发火,黄仲凯深思的望了他反抗着的画面,心底轻轻一叹,像以往一样的口头禅说着,“Yes,Boss!”松开手,离他数步之远。

恢复一贯的笑容,一副没什么事的模样,笔直的视线望着他的上司。

“去,帮我找黄小姐过来。”

安夕吾知道自己再不推开他,不知道会发什么事情。

“快点去找黄小姐过来。”他重覆一次,其实也是希望藉此赶他离开。

黄仲凯定睛看了看他,“Boss,您找黄小姐有什么事吗?”

他的话语很轻,可是在安夕吾听起来,却有质疑的口吻存在。

“没什么,你别管这些。”顿了一会,提高音调续道:“你有什么资格询问我,难道我一个总裁做什么事情还需要一一向你报告不可,是不是?”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简单一句话,不过短短六个字,他不知道黄仲凯在听闻这几个字时,身子一僵,脸色不自然的白了几分,更是紧咬着下唇,咬得几欲滴出血丝来。

很大的冲击啊,明明已经习惯他对自己的残忍,仍是克制不住感到心膛被腕开来的感觉。

这样一个残忍的人,为什么学不会放弃,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任他伤害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让他的恶言恶语刺伤。

傻的是谁,是他?还是自己?

受伤害的,只有自己吧,对他而言,自己在不在都没有任何关系,简直像个小丑一样,总是拿着一颗破碎的心去贴他的狠毒言语,除了说自己学不乖,能怪谁。

到目前为止,有哪一次是好言好语的,只有自己一次次的对他低头,再怎样也不能违背,稍稍发白的唇瓣缓缓吐出:“Yes,Boss!”

头低了下来,眼底原本明亮的眸子变得幽暗,转身像在逃离什么一般,离去。

他的背影望进安夕吾眼里,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胸口倏地揪紧,感觉心底酸酸涩涩的。

这样就好了……

就像昨晚一遍遍告诫自己一样,他们的相处,这样就可以了。

看着那道离去背影,他垂下头发遮去那道闪亮的眸子。

10

傍晚时分,早上像逃跑般的黄仲凯喝得满身醉意又回到安夕吾办公室里,刚打开门,安夕吾就闻到一股非常浓厚的酒臭味,面上标示着厌恶的脸,正欲开口念他一顿,黄夕吾已经来到他眼前,倏地将他一把自椅子上扯起。

“嘿嘿,安夕吾……”口吐着臭气熏天的酒气味,黄仲凯眼神迷漓,嘿个两声,倏地吻上那眼前红嫩欲滴的唇瓣,舌瓣正要探进去,安夕吾咬住他舌头,趁他吃痛之馀跳开,顺手打他一巴掌,挣脱他的怀抱,像一只受惊的猫咪弓起背脊瞪着眼前的男人,摆出防备姿态。

“啪”一声,黄仲凯眼神逐渐清晰起来,焦点慢慢聚集,终于看清眼前的人,笑了一声,并且打了一声嗝。“呵呵。”

似乎对他的防备感觉有趣,向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你在干什么。”眼神狠瞪他一眼,“早上不是要你去请黄小姐过来,你竟跑去喝酒,你究竟在干什么。”

黄小姐,谁啊!黄仲凯楞了一下,显然还没自酒醉中清醒,脑中想了半分钟才想出此人。

“找她作什么……找她和你上床,是吗?”

“是又怎么样!怎么,忠狗也会反抗主人了!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嗤了一声,“我和女人上床又如何,你管得着吗?”

从刚刚到现在,一次又一次听他骂自己是狗,黄仲凯怒了,“我管不着吗?”

狗!他当自己是狗吗?连人都称不上啊!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这种地位吗?

“哈,你有什么资格管。”安夕吾根本是以刺激他为乐,愈说愈过火。

又是这一句,有什么资格。听到这一句,醉意都没了,人也变得清醒。

拜他所赐,原本喝得醉醺醺的脑子,只因为这么一句话而瞬间清醒,是他逼的!

“……你……可真会惹火我,你一定不知道……惹怒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才敢一而再的挑衅吧!”

黄仲凯语调很轻,但一句一字里的口吻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浑身颤抖。

原本大声喝斥他的安夕吾不自觉倒退一小步,感觉口中发乾,咽了一口口水,但忽然想到自己年纪比他大竟被吓成这副得德性,实在可笑,正想开口骂他几句,眼神与那双平常温柔此刻却异样冰寒到无温度的锐利黑眸对上,想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脚跟后退几步。

“站……站住……别过来……”

“我会听你的吗?”似挑衅似随性说出口,男人笑得很恶意,“呵……”那副害怕的神情让男人看得开心。

他一看见他倒退,黄仲凯偏生和他作对般,又上前一步,他再退、他又跟上,两人像是同步调一样,一个退、一个进,谁也不让谁。

直到安夕吾背脊碰上墙才发觉已无路可退,手心冒的冷汗更多,全身畏惧感几乎扩到大淹没他的意志,令他动弹不得,只得以声音喝止他。

“别、别过来……我说真的……你再前进……我、我就叫人来抓你。”

恐惧使他的声音显现出胆怯的颤意,只希望自己的威胁奏效。

可他一定没有将黄仲凯的个性抓一个准,黄仲凯楞了一下,眉峰拢起,森幽的眸光深不可测,安夕吾无法得知他的想法。

“好啊!有胆你就叫啊!”厉眸狠狠一扫,摆明不受威胁,全力上下散布着一股危险气息,步步逼近。

慑人的压迫感,低沉温和却步步逼人的刺耳言语,令安夕吾怕得忍不住夺门而出,若非他凭着一股输人不输阵的微弱气势止住自己脚步,早已飞奔而去。

像是查觉他欲逃跑的举动,黄仲凯伸手将他紧紧掘住压在墙上,“想叫就叫人啊。”似讽刺毫不在乎被人撞见,黄仲凯微笑道。

漫不经心的抬起一指指腹,在他唇上延着唇纹一一划过,此举若非仅凭藉着那仅剩的一丝理智,早已不顾一切,将他压倒在地,上了他、撕裂他一切。

“我……”拥有高傲自尊的安夕吾怎可能真的叫人进来,又不是不要面子、不顾公司名誉了,他只是嘴上说说,根本不敢动作。

“在给你一次机会,快叫!”黄仲凯放低声音,稍稍弯了一些俯身靠近他耳畔柔柔道。“快啊!”

见他迟迟不喊,仅是以愤怒的眼神狠狠瞪着自己,恨不得将他碎万段、砍他个十段、八段也不足够。

“不敢吗?原来你的大胆只在口头上逞强,事实上根本不敢动作的懦夫吗?哈哈哈!”讥笑一番后,他猛地大笑。

他笑得猖獗,笑得狂妄,像将以往假装的温柔怀象完全释放出来,不再惟弱忍受着对方心软。

他不敢叫人,除了自尊高外,是不忍害他没了工作,顾虑着自己么,哈,他嗤哼一声,在心里马上反驳这想法,笑自己自大。

别傻了,自己究竟还期待什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真可卑,从头至尾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安夕吾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在意一个人,让自己丧失男人自尊,不惜毁灭方与自己,背后为的不过是见鬼的要对方给予一丝希望。

伤害对方也等同在伤害自己,伤他的同时也在自己心底拉开二倍的速度毁灭自己,直至沉进深渊,再也无法重见光明。

11

“你究竟想作什么!”虽然害怕对方,安夕吾勉强要自己压下恐惧,逼自己开口。

“想作什么?”在他一问下,黄仲凯重覆他的话,似乎连自己想干什么都摸不着头绪。

“你到底想从我这边得到什么?钱?地位?权力?”

“我要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吗?那些我才不放在眼里,我要的是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将他当成什么,为了地位还是权力,别开玩笑了,这些根本不是他要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懂!”不知是逃避他的话题还是真的不知道,安夕吾摇摇头。

“不清楚,你真的不懂吗?我要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嘎!”压紧他的力道加重,愤怒的口气已经快达爆发边缘。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一发火,安夕吾抖着身子,双眼转来转去,不敢理直气壮的回答他,声音微弱不少,显然是在逃避,这点黄仲凯也看出来了。

“我要你!我要你!听见没有。”扯住他的肩膀,黄仲凯对他怒吼,不肯给他逃避的机会,硬生生拉开那以往刻意压抑的感情对他剖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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