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学家在异世——丸子不起早
丸子不起早  发于:2013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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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星球上出现过伟大的雕塑家?不,林耳否定这个答案,反而,他想到自己来到这之前在亚马逊雨林里看到的石像,以及自己石化的过程。不是很明显了吗?这些野兽都是被神秘的魔力变成这个样子的。而且都是在它们还活生生的时候。

林耳跌跌撞撞地从石像群里冲出来,却撞上一具凉凉的身体,他跌坐地上,失神说到:“放过我,不要杀我。”

“你怎么乱跑到这里来了?”哈比收回自己的长尾和翅膀,双足着地,将男人抱起,退出石像洞穴。

“那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林耳惊魂未定。

“石像。”

“我是说他们怎么来的?”林耳几乎是吼出来,然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冲动。

显然哈比并不打算装神秘,耸耸肩,说:“我们家族每个人都有这能力啊,将人变成雕像。只要开了天眼就能做到。”哈比把林耳放到地上,头一次放轻动作,以安慰受到惊吓的小东西。

有人在身边林耳胆子大了起来。

“快吃。”拎着林耳的后领,哈比指着地上的一只小动物命令。林耳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动物尸体,脸上爬起愤怒的红晕,“你以为我是你们未开化的野兽啊!”他吼。

哈比狐疑地看着他,问:“地球人不吃生肉?”

“没煮过的怎么吃。”

于是,哈比阴沉着脸,背着他默默啃掉了那只给林耳当晚餐的动物。林耳偷偷看着他光滑结实的宽阔后背,想到这蛇妖竟然为了自己大半夜出去打猎,心里有点高兴,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呀……

蛇男很大方地让出了自己的一半大床,理由是怕自己的食物半夜给别人偷走。林耳也不客气,在蛇男身边至少不用喂蚊子,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大包,林耳安慰自己好歹遇到了“熟人”,在这里就不算举目无亲了。

5.妖怪是另类的存在

林耳睁开眼,一个硕大的脑袋跟他距离仅有0.01米。他确定自己甚至能数出来对方圆溜溜的眼睛里有几道放射线。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没有头发,只有两只骨碌碌的蓝色大眼睛,长长的耳朵垂到肩膀上,兔斯基的身材,柔弱无骨,没有手指脚趾。最诡异的是头顶上硕大的蓝色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好像有意识般时开始放。

“呔,你是何方妖怪,速速报上名来。”看对方身高才到自己腰部,林耳胆子肥起来。

看过蛇男这种生物,其他的妖魔鬼怪好像都是小菜一碟。试问谁有蛇男那么逆天的本事啊。左右望了下,蛇男却不在旁边了。难怪身上暖和了不少,蛇男天生偏凉的体质,半夜还把他搂得死紧,林耳无端想起了暖炉这玩意。

“嘎嘎,地球人新娘。我是哈比的宠物深蓝。”深蓝头顶的花伴随着他的机械嗓音颤动着。

林耳听到他跟蛇男的一伙的,想起蛇男外表恐怖内心柔软的闷骚个性,估计深蓝也不坏。手就不老实得抓住蓝比头顶上的花茎,对着蓝色花朵上下其手。引来深蓝的抗议:“不要乱摸人家的嘴巴。”果然,说话的时候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奇妙的话配着蓝比的嗓音,让林耳叹为观止。

“你们星球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啊……”他叹气。

“地球人才最奇怪,竟然还要穿衣服。”听到他低低的叹息,深蓝不屑地看着他,“还随便骚扰人家。”林耳侧目,他哪里知道那是说话的地方啊,还不知死活地摸来摸去,要是在地球,大概早就被人揍了。

林耳脸红了,顾左右而言他,“蛇男呢?”

“主人每天早上都要去散步。大概要飞到爪哇岛才回来吧。嘿嘿,地球新娘你的名字呢?”明明只看到对方眼睛转了转,林耳却觉得小东西分外不怀好意?还有,他什么时候有了地球新娘这种诡异的称呼啊,他明明是根正苗红的大男人好吗。

“我叫林耳。双木林,耳朵的耳。告诉我,你为什么叫我地球新娘?”他要不要再拿颗糖拐答案呢。

“嘿嘿,这是秘密。老主人说了,总有一天我们主人的伴侣会从地球那边嫁过来。因为老主人的伴侣也是地球人呢。”深蓝完全没发现,自己一边说着保密一边把秘密说出来了。林耳看着深蓝的“嘴”,百思不得其解,这种莫名其妙的大脑回路果然不是地球人。

林耳听到有另一个地球人也曾经倒霉地掉到这个星球,不禁惺惺相惜。是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在这遍布飞禽走兽的非人类星球存活啊!

“那个地球人呢?”他在这里一晚上,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影。

“老主人的伴侣死掉了,呜呜。被东山岛那个老坏蛋吃掉了,老主人就是为了给他报仇,才受了重伤死了。可怜的主人,从小没了爹娘呜呜。”说着说着,水蓝色的眼泪从深蓝圆润的眼角一滴滴蹦出来,晶莹又美丽。

“你在欺负深蓝,嗯?”阴森森的声音,滑腻阴凉的手,脖子被人掐住,林耳感觉对方稍一用力自己脖子就能断了。

“主人主人,他没欺负我。”深蓝哭得起劲,才发现哈比把林耳的掐得翻白眼还不让人伸冤,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等林耳呛了一阵,回过神来,发现深蓝那眼泪说停就停比开关还灵。哈比僵着脸,内心尴尬,嘴里却恶声恶气,“当玩具就看清自己身份,不然马上吃掉你。”

林耳红着脸,既有咳嗽过的缘故,更是因为,蛇男依旧坦荡荡的下半身。老天,人家光得起,他的眼睛却要长针眼了啊。林耳愤怒,“是你眼睛长在脑袋上没看清楚好吗!死妖怪。”

看着林耳酡红的脸颊,泛着水色的眼眸,哈比无端心软了,头一扭,假装看着别处,手却实实在在地指向不远处,林耳顺着他的手臂,看到一片桌布大的叶子,上面散落着一堆奇形怪状的果实,红的黄的,紫的绿的,大小形状不一。不像是一处找来的。

难道这是,他一大早给自己找吃的去了……神色复杂地看着哈比别扭的侧脸,林耳偷偷翘起了嘴角。“谢谢啊。你是个好人。”他整理着地上的果子,对那个还在假装路人的背影大声说到。

“随手捡的东西,谁有那无聊心思一大早给你找吃的。”哈比瞪着他,“妖怪是什么?”

“咦?妖怪啊,就是很强悍很有能力的人,在地球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也不敢亵渎他。”林耳头一次发现自己编谎话的能力这么强,他怎么敢说,妖怪在我们那人人喊打啊。什么黑风妖、白骨精、虎大王,那都是孙悟空金箍棒下的牺牲品。

“连地球人都知道我很强么?”哈比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那黑黑瘦瘦的笑脸带着某种狡猾令人怀疑。哈比心下提醒自己,看来以后要低调点,不然让那老龙笑话我乱显摆了。

“嘿嘿。”林耳艰难地憋着笑,嘴角的笑容却是藏也藏不住。

哈比随意地坐在他对面,格外认真地看着他。地球人,就是这样吗?瘦瘦小小没吃饱饭的样子。上上下下看不出出挑的地方,力气、速度、攻击性都很差,在乌托邦,这样的人别说是出了这个洞,就是深蓝都能将他撂倒。听爸爸说地球人在地球还是主宰般的存在,奇怪啊,这么弱的人类,却霸占了一整个星球吗?

那么,他从没机会见过面的小爸爸是不是也这个样子,脆弱的身体,无辜的眼神,没攻击性。最让哈比疑惑不解的是,为什么爸爸对小爸感情那么深,要说爸爸在乌托邦可是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后面不知道多少雌性跟在后面巴望呢,一个地球人却轻松把一群彪悍雌兽打败了。

一个红色果子忽然被塞到嘴巴里,哈比下意识地咬住,直接吞了下去,林耳看着他喉咙凸起又平坦,表面淡定,心中凌乱——妖怪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我不饿。”哈比吞下去,不悦地瞪着他,昨天吃了那么大一只猛虎,三个月都用不着进食了。

林耳满脸通红,他只是看哈比眼神胶着在自己身上发呆的样子很好玩,才忍不住塞了一个果过去,这种抽风的无意识的行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而且才跟这妖怪处了一晚上,怎么就看他越来越顺眼呢,夏木林明明提醒过自己不要把谁都当好人看的。

因为随意相信人栽的跟头好像也不少了呢,半路上借钱给陌生人结果自己钱包手机挨偷没办法找人求救,只好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家,被夏木林骂了好久;帮人写了一整篇报告结果获奖了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要送迷路的小孩回家结果被质疑是人贩子……

“妖怪,你在想什么?”林耳好奇一只蛇妖为什么要对着他发呆,难道今天他要性命不保了?

“哈比?莫南。”

“诶?”林耳反应不过来。

“我名字。笨。”哈比看着自己玩具呆头呆脑的样子,真想像昨夜那样,啃上去吸两口血,早上出去吃的那只小动物的血,酸酸的怎么都没自家玩具的好喝。不过,当他的眼睛扫到林耳伤痕未愈的嘴唇,微弱的同情制止了他的想法。

林耳看到他垂涎的眼神,心里一阵阴风吹过,手一抖就把吃了几口的果子弄掉了。

“你在怕什么?又不会现在就把你吃掉。”哈比看不起他胆小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不会吃我?”林耳小心翼翼地征询,接着看到蛇男蠕动的唇,不满地说到:“不够肥。”怎么听都是,肉不够多所以要养肥起来再吃掉的意思,林耳默默起身,走到哈比面前,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说:“你还是现在就把我吃掉吧。早死早超生。”

听着那沮丧的、无力的声音,看着眼前这人明明很害怕还瑟瑟发抖的样子,哈比困惑了,自己也没说马上就要吃掉他啊。

迟迟没感应到对方的动静,林耳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你怎么不吃?”

哈比失笑,这是在责怪他没有下口么,那要不要咬上一口满足他呢。不过,哈比还是放弃了,“没胃口。”胡编了一句话。但是林耳听到他轻佻的谎言,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心却像被人插了刀子。

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一只41码的大脚飞起,深蓝只看到一道虚影,气势汹汹的脚尖已经踢中主人哈比的胸口,哈比莫名其妙,然后两人看着突然发狂的林耳撒开丫子猛跑。一时间都忘了去追。

哈比和深蓝面面相觑,对方的眼神里都写着:他怎么了?

发狠的小兽还真是不能小看啊,哈比无奈地揉着自己的胸口,好吧其实比起跟野兽打架时山崩地裂的力度,这一脚还算很轻,地球人体力太差了点。但是,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呢,好像他哈比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6.蚂蚁们的饕餮盛宴

【封闭的思绪震开裂缝,燃烧的花朵,升空,消失在空中】

“刚刚是地球人跑过去了吗?”因为植物们的口耳相传,现在几乎每一块漂浮大陆的动植物都知道了地球人的存在,但是西西里岛的植物们虽然近水楼台,却因为夜黑风高之故,没有机会一睹真容。

趁着太阳出来,大家纷纷苏醒过来沐浴第一缕阳光,没想到才一睁开眼就看见一道影子跑了过去。

“绝对是地球人,看看那身奇怪的皮(植物们不认识衣服这玩意,以为跟树皮是一样的),我肯定错不了,想当年我看着哈比的小爸爸也是穿了这么一身古怪的皮。”巴特利亚树年轮都比这些小辈多几十圈,故而颇有倚老卖老的资本,不过显然他从来没关心过衣服是不是皮的问题。

“巴闲爷爷,地球人是什么样的啊?会不会很凶、很坏。”年纪较小的小九对于外来生物总是有奇怪的恐惧。

巴闲趁着晨风梳理自己已经有点稀疏的叶子,故意吊人胃口,“这个嘛……”

“说嘛说嘛。”小九催促他。

“其实是好人啦,哈比的小爸爸当年很善良的,还经常帮助我们。可比那些五大三粗,整天把我们踩来踩去的野蛮动物可爱多了。”巴闲见终于有了机会当一回八卦的先锋,语气里都带着得意。

跑了老远,林耳才回过神来,对着陌生的草地发呆。他把自己的身体摊开呈大字躺在草地上,清晨的阳光温和地抚摸着他的眉眼,草丛里未蒸发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衬衣和裤子。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悲欢,五官好像都各自松散着,凝不成一个有力的表情,如同被胶卷定格的画面。

紧闭的双眼,平静的表面,覆盖的却是汹涌的思潮。两个空间的记忆交错碰撞,如同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幕里绽放又碎裂。认识过的一张张脸如同花朵升空,湮灭,纷繁复杂,辨不清真伪。

忽而他看到父母带着他去买雪糕,母亲永远长不大的脸总是笑眯眯地;忽而又想起夏木林大冬天凌晨给他买退烧药,照顾了他一夜早上起来自己却发起高烧的画面,然而另一张脸又强势插入,妖异性感的脸,飞舞的银蛇发丝,如同魔鬼盯着猎物,那是哈比。

不过一天一夜,他的生活跨过楚河汉界,来到这个蛮荒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跟他同样构造的人。昨日看到蛇男与猛虎搏斗的场景,他已然承受不住。森森白骨告诉他,这个世界,最直接的规则就是力量。胜者为王,败则为寇。这里的动物强大而陌生,在力量主导下有着令人心寒的残酷。

他不是这里食物链的任何一环,他只是个感情丰富的异类。他不怕动物的血腥残酷,不怕有朝一日可能被作为食物吃掉的危险。他怕,无情。

感情这东西,当你还拥有的时候你是不会感觉到它有多珍贵。当你有一天站在陌生的大陆上,环顾是以生存为主要任务的奇怪生物,他们不懂你的哭,你的笑,你的任何一种情绪。也许他们会对你微笑,对你礼貌,但是他们永远也了解不了你。简单来说,在这个世界太寂寞了。

林耳的嘴角终于动了动,自嘲起来。明明是你太看重人类的七情六欲,反倒怪人家动物思维太单一,果然人最容易庸人自扰。反正已经来到这里又走不掉,也只好随遇而安。

想起自己跑出来对蛇男发的那一通脾气,林耳失笑,将恐惧和失望发泄在别人身上,他还是第一次做,不过感觉倒是轻松多了。哈比没把他当场抓住吃了,可见哈比对他应该极为纵容。虽然看到哈比搏斗与进食的凶残场面,但是哈比对他,除了恶作剧和说狠话,好像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自己把他当场洪水猛兽,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是哈比虎视眈眈的眼神,又让林耳提高了警惕,在这里,他不敢掉以轻心。

等到林耳睁开眼,吓了一大跳。就在他发呆,晒着太阳的时候,他没听到附近窸窸窣窣的动静,一群红蚂蚁悄悄出现在他的四方,将他团团围住了。他从来没见过到自己小腿那么高的蚂蚁。弯弯的触角,尖尖的头颅,灵活的复眼,它们昂首挺胸,两只前足有力地挥舞着,圆润的腹部下四只脚快速地移动,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蚂蚁们还在窃窃私语,不过眼睛始终没有脱离对他的监控。个头最大的那只似乎是首领,由他先开始:

谁发现了猎物?

是我,我发现了猎物,用我的触角和前足。蚂蚁滴叮说。

谁把他杀死?

我,我们几个进攻,用我们的利齿和利足战斗。一群蚂蚁呼应。

忽然有蚂蚁提出异议,这是地球人,快抓回去献给娘娘。首领点头,娘娘生辰确实需要贺礼,于是他抬起一只前足,命令手下的兵蚁:拿下地球人。

林耳不是不想走,但是阳光下蚂蚁的前足如同锋利的小刀,它们的眼神就像沙场上的士兵,带着嗜血的光芒,林耳并不知道贸然行动是什么后果,他记得有些蚂蚁身上有麻痹人的毒液。因而双方对峙,他不敢轻举妄动,蚂蚁们的对方让他好笑又担心,他身无寸铁,面对几百只红色大蚂蚁的围困,能冲的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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