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又拖又推得带到直达电梯，到了十五楼，这幢公寓也算不错，只是比不上徐拓海那幢，毕竟是有四户人家同住一层。

苏涵竟然还像孩子般，将钥匙压在门口的花盆下。

“我很小就想这么做了，很有趣！可惜爸……呃！徐拓海不同意。”苏涵说着。

“他本来就是你爸！”

许琢承认自己是很小气，很记仇，这样不好，他会尽量把这些缺点改掉，为了苏涵，为了他自己。许琢这么一说，苏涵倒是微微有些惊讶，然后又轻松地笑起来，像是放下一个大包袱，笑得很灿烂，许琢别开脸，怕被闪到了眼睛。

房子并不算大，厅堂、卧室、书房，还有间像是被隔出来的房间，门紧紧关着。装修不错，反正就这装修十万跑不了。

“你哪里来的钱？”许琢为了许流萍曾经仔细研究过S市的房价，那是一个高！光买车倒还好说，苏涵又是买车又是买房还搞那么好的装修，那是要多大一笔钱，许琢当然疑惑。

“除了车其实都不能算是我的！”苏涵用自信的目光环视大厅，俨然此地的主人，“这个房子是公司先借给我，十年之后才能是我的，而且这十年我得做出些成就，要不他们还得收回！”

“这样啊！只是套房子，以后可以慢慢买，这样你不就是被公司套牢了嘛？”

苏涵笑着说：“是啊，现在公司可精明了，千方百计要把你留下来为他们拼命。你好好干，要什么都有，不好好干，瞬间什么都会没有。不过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不想再等十年。”

许琢点点头，他也相信苏涵有这个能力，那也好省得存钱了，而且这几天同居下来，许琢也发觉，苏涵存不下钱。

“现在这房子是小了些，好在以后我们能再换间大的！”苏涵已经替他安排好了以后，许琢不禁笑了，长期住在晏子青家总是不好意思，倒是住在苏涵这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可是这里只有一间卧室！”许琢终于发觉了某个很重要的问题。

“一间就够了！”苏涵又神秘地笑了笑，他手快脚快，一把将许琢抱住，紧紧拥着，不肯放开，“许琢！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许琢静静听着。

“自从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不正常，那时我也明白你对我没有什么想法，所以我想应该放手，可哪有那么简单，越是想压制越是……，结果还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当时你说我是在羞辱你，我真害怕你会因此恨我，除了离开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得吗？我很想你！本来强迫自己只要不见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但下了飞机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我找你找得很辛苦，知道你和那个叫晏子青的家伙在一起，我就气疯了，那天我看到你，就想着，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谁也不能分享！反正我会跟着你，不能再让你离开我。”

许琢笨手笨脚的回抱住苏涵，轻声回答：“我明白，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有时候糊里糊涂，很多事搞不明白，以前也对你太过苛责，我其实知道就算你母亲做错了什么，也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脾气太差了！”

许琢压不住想道歉的冲动。

“嗯！”苏涵淡淡回了句。

许琢只当他对那些往事还在介怀，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以前不明不白的时候，许琢都不能坦荡的和苏涵窝在一张床上，现在更是不敢，哪怕想想都会胆怯，生怕亵渎了什么，所以最后他还是独自睡在沙发上。

许琢找了个时间把留在晏子青那的东西搬走，还请晏子青吃饭，主要也是感谢他多年来的帮助，晏子青向他要了苏涵那的电话，两人天南海北聊着，算是小聚。

两个人既然住在一起，许琢就想要对苏涵好点，他以前很多事都没有做好，这次无论如何他想做到最好，要让他喜欢的人感到快乐，让苏涵快乐。只是他不明白，怎样对一个人才算好，许琢想来想去也就平时多做些，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几乎全让许琢包了，尽量让苏涵不会为小事烦恼，以前母亲也是这么做的。

左手骨折虽有不便，好在苏涵勤快的陪许琢去换药检查，慢慢也就好多了，许琢完全忘记要去检查脑震荡的事，之后想起来，自觉没事，也就懒得再去等待检查。

又要过节了，苏涵回家和父亲一起。许琢当然不会回去，也不能反对苏涵回去。

别人团聚过年，许琢去了母亲的墓地，喝着酒，比起母亲刚去世时，倒是没那么悲伤，苏涵临走时担忧不舍的眼神，嘱咐许琢要当心手，晏子青也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一起过年，现在就算没有母亲，他也有人关心着，人生似乎也没有那么绝望，虽然还是没有目标，可是前途好像看得到了。

回去的路上，许琢突然想到，现在刚过春节，苏涵已经和他在一起快四个月了，这假未免放的早了些，而且，大学一般不是四年，苏涵好像只读了三年吧，越想疑问越多。

以前，两人虽然楼上楼下的住着，但许琢真不能算是了解苏涵，现在即然是打算在一起，当然应该多了解下，这些事还是很重要的，需要关心关心。

Chapter 33

苏涵是悄悄回来的，早上许琢一睁眼，发觉那个总是关着的房间门被打开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琢好奇地打量着这间房，看不出这房间还挺大，苏涵正在用一台配了很多奇奇怪怪东西的电脑，有个即像钢琴键盘又像输入键盘的东西，好像是叫做手卷钢琴，方便在电脑上作曲和编辑用的，那架徐拓海买得雅马哈，现在摆在靠窗位置，早晨第一屡阳光就能照到，米白色的琴键上光之精灵似在起舞。

“早上的时候！”苏涵简单说明。

“你在干什么，作曲吗？这就是你现在的工作？”许琢问。

“这么容易就让你猜到了，真不甘心，你用过这个？”苏涵冲许琢招手让他进来，许琢这才走进去，好奇的在手卷钢琴上按着，似乎很有趣。苏涵搂住他的腰问。

“没，公司代做过一些乐谱，专门聘请过两个钢琴教师来用这个，挺有意思！”许琢想起什么，睁大眼睛说，“你真的在搞作曲？”

“嗯……让我想想！不要，还是让你慢慢猜好！谁叫你以前都不问！”谁叫你不关心我，我就不告诉你，苏涵这种孩子气的表现，让许琢差点笑出来，这家伙。

“这些机器很娇贵，而且我工作的时间须要绝对静音，所以这里没让你进来！”苏涵抱歉地说。

许琢只是笑笑，很体谅地说：“工作嘛，很正常！”

“真信任我啊，万一其实我在这藏了些什么呢？或者我在这做坏事呢？”苏涵坏笑着。

许琢一副不可能的样子，摇摇头，苏涵都已经说了在这个房间是为了工作，他没有理由去怀疑，这样做也没意义。

苏涵还在笑，那笑容下却藏了些若有所思。

“来！”苏涵突然神秘兮兮的把许琢拉到书房，那里有另一台电脑，让他看。

“绘图板！”许琢惊喜地叫出声，绘图板上学时就想买了，苦于实再太贵，而且要搭配台好电脑，买新电脑又是笔开销，“你什么时候买的？昨天还没！”

看着许琢爱不释地反复抚摸着，好像怕这是梦境，一放手就没有了。苏涵脸上满是宠爱的笑意，打开电脑，按着许琢的肩膀让他坐下，说：“别问了，反正现在买东西都很方便，最主要的是，以后这台电脑就是你的了。”

“我的，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傻瓜！”苏涵笑，他低下头环住许琢，“你难道不喜欢，这个压感笔很灵敏，能感应到用力的轻重，画出深浅不一的线条，就跟手绘一样，试试吧！”

许琢兴奋地拿起压感笔，寥寥几笔就在电脑上画了个人像，陌生的。

苏涵哼了声说：“我还当你会画我呢！”

许琢低下头，脸有点红，略带歉意地说：“以后吧，以后有机会，还是帮你塑个头像或者画幅油画吧！”

“真的？乖！”苏涵在许琢脸上亲了一口。

“你真是！”许琢跳起来，拼命擦着自己的脸，又惊又羞、手足无措的样子，又让苏涵笑得阳光灿烂。

许琢尴尬不已，赶忙找个话题问：“对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当徐拓海几年没见你，总要多留你几天的。”

苏涵的表情顿时垮掉一半，说：“他还气我！把他丢下，独自去外面读书。”

许琢觉得这是个机会，正好可以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苏涵，你只读了三年吧，大学不是一般都四年的吗？”

苏涵有一瞬间诧异，但他掩饰的很好，许琢并未发觉，苏涵马上回答道：“啊，修完学分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四年的。”

许琢点头，他读得是美术学院，正规大学里的事他并不了解，他是知道要修学分，或许苏涵提前读完了也说不定，他接着问：“以前我寄过一封明信片给你，可被退回来了，你读的不是那个有名的大学吗？”许琢把地址报了下。

“你寄过明信片给我？那个地址是学校地址，他们不转交的！学校那么多人，他们哪知道是哪级哪班哪个啊，你又没写年级班级！不退回来才怪。”好像很有道理，许琢也信了。

“那以前你带回来的那个韩野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苏涵沉默了很长时间，再开口是不冷不淡的，答道：“他……！离开……去了别的地方，他要离开我总不能阻止吧！”

“你有喜欢过他吧！”这次心里泛酸，许琢感觉到了。

苏涵认真地答道：“说真的，曾经迷惑过，或许我有些喜欢他吧，他也应该是喜欢我的。只他既然没有说明就离开了，那我们也就完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家就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你不生气吧！”

反正已经断了，许琢就算吃味，也确实不须要太在意。倒是苏涵的诚实，让许琢感到安心，再也没有怀疑他前面所说的话有假。

气氛平静又和谐，好一会苏涵才拍拍许琢的肩膀说道：“今天要去公司和同事们聚一聚，你出去吗？”

许琢摇头说：“我没什么地方好去的，就是后天和同事们约好去晏子青的酒吧玩一会。你去玩吧，要给你留门吗？”

“等我回来！”苏涵偷了个吻，才站直身体，转身出去。

许琢送苏涵到门口，然后又回去适应绘图板，安静的等苏涵回来。他不知道，苏涵确实是去和同事聚会，但却只有一个“同事”。

也就过了三个多小时，许琢听到开门声，从房间里探出头，竟然是苏涵在那换拖鞋，他不禁说，“回来了，好快啊！”

苏涵笑得神秘，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新买的手机，递给许琢说：“这个给你。”

“又给我？老拿你的东西不太好！”许琢拒绝。

“买都买了，再说……”苏涵低下头，全完一副青春少年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感觉到，我想对你好一点，家里的事我做不了，所以只能送你些东西。”

许琢顾时有了种，原来苏涵送他这个送他那个是想对他好的表现，一下子心里填满了甜蜜的感觉。

手机许琢最后收下了，不收就像辜负苏涵一片心似的，这手机上除了苏涵和晏子青的号码，基本没有其它号码。

到了和同事聚会的日子，平时看不出，那些同事很会闹，晏子青也好客，一帮人玩到很晚，也不尽兴，大有通宵达旦的意思，许琢拿出手机想看看几点，却见上面有五六个未接电话，是苏涵的，许琢挤出酒吧，找个僻静地方回电，打了几次没人接，还有一次被苏涵拒接。许琢不禁起疑，怕他出什么事，回去向晏子青打招呼后，许琢便往回赶，破天荒的他招了出租。

Chapter 34

这是种直觉，许琢就是觉得苏涵出事了。一路催着司机加速，司机无辜地说：“你当我是舒马赫，开的梅塞德斯，这马路是赛车场啊！有红灯、摄像头的好吧！要是警察同志敬个礼，我大半天得白干！”说得许琢也觉得自己紧张过分了，只是打不通电话而已，许琢不禁笑起来。

心急火燎地赶回家，开门一看许琢的心就沉下去——没人！许琢不安在心中扩张蔓延开，这么晚苏涵会上哪去？再打电话，已经关机。

许琢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仔细想苏涵没说过今天要出去，那应该是他走后有人打电话来，如果不是打得手机，座机电话会有显示！

许琢马上去翻电话，在他出门后二小时有个号打过来，许琢反打回去，苍天保佑，有人接。

许琢劈头盖脸的就问有没有见到苏涵，那人好像也很吃惊反问苏涵难道还没回来？得到确定答案后，那人也有点担心，老实交待了他是苏涵的同事，他们约苏涵去K歌，唱到一半苏涵就不见了，他还以为苏涵已经回去。

许琢心中的不安又升腾起来，问出娱乐中心的地址后，立即赶过去，在娱乐中心门外，许琢眼尖就见到两个人在街上推推搡搡，其中一个就是苏涵，许琢忙跑过去，把苏涵拉过来。他像是喝多了，脚步虚浮，但又有些不太像，他看到许琢时眼神瞬间又很清明。

和苏涵推来推去的是个男人，许琢竟然还认得寻家伙，他第一次去晏子青的酒吧时，就是这个男人对他毛手毛脚，被他打了顿。“你要干嘛？”许琢即刻摆出防御姿态。

“是你！怎么？他是你的男朋友？我还当你是直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

许琢只是护住苏涵，并不回话，那男人要是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保证会不客气。

男人眼睛转了转，表示投降，说：“你是晏子青的朋友，颜嗣威我不能得罪，我放手，你眼光真不错，要是我有这么个男朋友，我也不出去偷吃！不过你得看看好，别再让他落单，在这种地方，他下次可没那么好运气了。”

男人走之前竟然还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苏涵，貌似很可惜。

苏涵几乎是挂在许琢身上，一副无力的样子。

“快，回家，回家！”苏涵努力说出这几个字，就再也不想开口。

许琢也没多问，见男人走远，确实安全了，便招辆车，把苏涵带回去。他暗暗感谢老天，好在那位同事打家里电话邀请苏涵，要是他直接打苏涵的手机，这次就坏了。

在车上苏涵就显得很难受，他呼出的热气里没有多浓的酒味，反而带着另外一种很奇怪的气息，让许琢感到紧张。

等到把苏涵架回家，刚关上门，许琢还来不及松口气，苏涵猛使力把他压在门上，他的身体离许琢越来越近，近到许琢能感觉得苏涵那勃发的欲望。没喝酒，许琢反而觉得自己有些醉，他明白了，苏涵身上那种奇怪的气息是情欲。

“他给你吃了些什么吗？”许琢问。

苏涵点点头，吐出一个字“药！”。

苏涵不知还在克制什么，两人之间只差一点点，苏涵就是没亲下来。

许琢脸红了，在这种时候更进一步，可能就不能回头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所以苏涵才那么克制吧。

苏涵忽然一把抱住许琢，苏涵的身体滚烫，无意识得在许琢身上磨蹭着，忍耐着药性他非常不好受，却迟迟不敢逾矩，许琢很感激苏涵对他的尊重，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许琢心中那种亵渎感也被只是帮助苏涵的想法压过了。他主动去吻苏涵，只是轻轻地触碰，很快便离开，苏涵像是终于受到许可，不再压抑，两人立即混乱地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