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怎么行。”

“日嬷嬷，你先听我说完。”

等他情绪平静点，我才接着开口“当初我和若棋两人相依为命，也没想过把生意触角伸到大陆各国，那时候只想着两个人不为钱财负累，有点小财，开开心心生活就好，可还是天不如人愿，现在说什么都显假了，我那一半拥有权就放到若棋身上吧！你们以半个主人的身份培养他，让他尽快上手管理浮萍楼。以后他和你们平起平坐，都是楼里的主人，若棋，你们以后帮我好好照顾他。”

“主子……”

“你们现在不用叫我主人，我们是生意合伙人。”

日月嬷嬷坚定地道“不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们的主人，请让我们叫你主人吧！若棋小主子，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看样子我如果推脱就显得矫情了。

“那，多谢你们。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大兴与雾国将不久开战，你们无论用什么办法，大兴那边的情报一定要准时送到雾国，叫他们尤其注意大兴的战争动向，所有有关消息整理好定时送到太子府。”

有时候一个准确的情报就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雪拂没想到我到浮萍楼还是为了这回事，眼里浮上暖色，转向他日月嬷嬷，尊贵的气势一览无遗“这是太子府的信物，你们直接找炎儿姑娘。”

“主人，我们一定不辜负所望。”

事情大致谈妥后，我们四个人转到大房喝酒吃饭，日月嬷嬷不愿意跟我们一桌，还是我好说歹说才不介意莫须有的礼节，把酒言欢，喝到正高兴处，门突然被打开，闯进一个人，他呆呆看着我沉吟无语，一声少爷，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但最多的还是欢喜。

“少爷，您怎么来了。”

第七十九章：猛烈的温柔

“少爷，真的是你。”

若棋说完话的第一个反应是扑上来抱住我，“若棋以为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少爷，若棋不是做梦吧？”小鹿一样的大眼睛里弥漫晶莹的泪花，喜极而泣，只是他抱的力道能稍稍松点就好了。

按照以前，他主动投怀送抱，我会痞痞送个奖励吻，或者摸一摸他糯糯像包子一样的小脸。注意到身侧雪拂面无表情的俊脸，我伸出去的手一转改为戳，戳一戳，软软的触感，很舒服，嘴上笑着道“若棋还是这么可爱。”

他脸色马上涨成西红柿，月嬷嬷咳嗽两声，他才从我身爬下来，讪讪笑道“师父。”

“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男大也留不住啊！主人才来，若棋就忘了为师的存在，这以后师父该直接卷铺盖免得碍眼。”

月嬷嬷调侃，日嬷嬷呵呵笑，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有荣与焉，若棋更挂不住，嘴角尴尬扯开弧度，忙赔罪

“都是徒儿不好，惹师父生气。”

“好了，知道你乖巧，添一副碗筷也坐下吃饭吧！听红儿说你胃口不好，师父叫厨房熬了碗清粥，一并给上来。”

旁边的婢女接到吩咐后，赶快出去，门框响了一声，没人注意到，我看到一尾衣裳从门沿处划过消失无踪，我记得这是花容最爱穿的鲤锦布。抬头，是拨云见月，精神奕奕的若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少爷？”

“哦？什么？”

“若棋身体很好，别听他们乱说。”

“恩！你还是要注意，别吹风。”手盖上他的额头，只是低温，我也放下心来。这个时候若棋的清粥也上来了，满桌子好菜，只有若棋面前是孤零零的小碗，他脸顿时成苦瓜色。

“你们都退下，若干人等不得靠近五丈之内。”

月嬷嬷将非相关人等挥退，坐下来后，若棋一刻不忘攥着我的袖子，仿佛怕我跑了一样。雪拂脸色不太好，两人一左一右，我挪一挪，坐到正中的位置。“咳咳，若棋，你可不可以先放手，我要吃饭。”

“少爷，你要吃什么，若棋喂你。”

“那个，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可不顾我反对，若棋还是大鱼大肉夹到我碗里面“少爷，是不是宫里的人侍候不好，一点肉都没长，夫人如果看到又该伤心，若棋真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若棋坐在我左边，一十八盘菜，他能够得着的，全部一个不落夹到我碗里，月嬷嬷一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唏嘘样。

八锦鲤鱼，袖珍鸡，大爪鸭舌，阳春香卷，我对着一碗美味佳肴不知如何下口。在宫里吃多了好东西，我其实更想吃点清淡菜，想着这一碗大滋大补的菜，若棋还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就头疼。

一双筷子从右边伸过来，金针玉笋夹到我碗里“南儿，多吃点。”我眼睛一亮，忙夹起来吃，香甜清爽，不错不错，夹起面前的红豆八宝作为回礼，雪拂一脸温柔地看着我，若棋眼睛明亮，也是一瞬不瞬盯着我手里的东西，我左右不是，转而夹进自己的嘴里。声音不清不楚“你们也吃，哈哈，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浮萍楼什么不好，厨艺一定好。”

雪拂默默吃完他面前的蒜炒白菜，一举一动高贵优雅，和平时无两样，我却有种心虚的感觉。而若棋呢！嘴巴撑地鼓鼓的，直把他面前的袖珍鸡撒气，我抽一抽嘴角，苦哈哈地吃着碗里的东西，月嬷嬷给我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日嬷嬷也是一脸高深莫测。

吃过一轮后，见气氛缓和点，我才问道“风家跟你联系过？”

若棋心虚点点头，而又快速说道“若棋没有背叛少爷，是二少爷主动找若棋，他说，他说任何时候你都是风家一份子，做你该做的事，风家会支持你。”这小家伙还记恨我以前怪罪他通风报信的事啊！

不知道风沐雨有没有将我借尸还魂的事告诉风夫人，看样子风沐雨已经知道我雾国皇子的身份，我消失拒婚，肯定让风家很难做，风沐雨堂堂大兴将军，能说出这份话已经仁至义尽，我又如何会连累他。

想一想，我还是开口问道“我离开大兴后，朝廷有没有为难风家？”

从怀中掏出一封东西递给我“这是二少爷的信，听二少爷说，皇上还要借助军队的力量，暂时还不敢动风家，皇上把少爷您的失踪全部归罪雾国皇帝强行掳掠，作为借口，二少爷说可能不久大兴会对雾国出兵，他说少爷可以借助机会掌握兵权，以待来日认祖归宗。”

沐雨信上大致这个意思，是认祖归宗还是谋朝篡位都不过一个意思。和雪拂对看一眼“皇兄，你觉如何？”他沉吟片刻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件事交给皇兄！你在宫内稳住雪昊，别让他看出异常。”

恩！虽然雪昊不让我接触政事，但我只能尽力，让雪拂有一稳定的后方。

“对了，若棋，把玉佩给我。”

若棋从脖子里拿出红线，解开，玉佩滑落，递给我，他恋恋不舍的样子，我笑话他“不愿意给啊？以后送你个更珍贵的。”

“少爷，这是你第一次送给若棋的东西，若棋……”他声音越说越小，脸上红扑扑的非常可爱，原来这个原因。

我轻笑道“好吧！一物易一物，绝不让若棋吃亏。”

他耿耿地摆手“少爷，若棋不是这个意思。”

我笑容更深了“以后，若棋就是浮萍楼里的主子了，若棋还不高兴？”摸出第一令牌，见牌如见人，递给若棋，他突然慌张，一手把令牌挥开“少爷，你是不是想离开若棋。若棋做错了什么，你说，若棋一定改。”

“若棋乱说什么呢！若棋一直是个好孩子，少爷不过分身乏术，不能经常出宫，希望若棋能帮忙管好楼里的事物，还是说，若棋不愿意？”

“我，我愿意。”

“以后什么不懂的，一定多问你师父。还记得在大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是说烧坏脑子醒后不记得事情，我把那算作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我对你说过，我不要没用的人，以后你算是楼里半个主子，跟着你师父，要多学多看。学好了本事，还愁我身边没有你一席之地吗。”

若棋攥紧我袖子，紧张道“少爷，你是不是要回宫了？”

“恩！乖，好好听你师父的话，有空，我还会来看你。”

我这么说后，若棋脸色才好看点，但还是很不舍，掰开他紧攥的手，我心里不是滋味。

离开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太子府，进入房间后，我才把我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皇兄，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等他回答，手忙脚乱解他的衣服，之前换衣服，雪拂都背对着我，只看到他倒三角的身材，被迷得晕晕乎乎，竟忘了这一茬，后来发现他手冷得不正常，才让我不安生。

宫里他和张太医的一番话，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身体，但我这十几年积病，不可能一时半会好得了，他不一样，他一身武艺，身体素质素来不错，挨马致远一刀，会严重到几个月卧床不起？红尘每次探病没见到人，只得到传话，说雪拂一直在好转。现在看来也可能是雪拂为了我安心，授意的结果。

我最担心的是，马致远不仅行刺，还下毒“皇兄，你觉不觉得冷？”

手挡住我，把衣服整理好，他摇头，我忙急道“可是我觉得冷。”一顿后，我呐呐说道“你现在手脚冰凉，以前你不是这样。”

他没有反应，沁着一丝淡淡的笑容，难道我怀疑错了？神情严肃，我很认真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皇兄，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他苦笑一声，摸摸我的头，一挣，挣脱开，我不是小孩子，他不用把我当做什么都不懂。“你，中毒了是不是？”

“南儿，你忘了，拂玄替我挡过一刀，如果刀上有毒，中毒的会是两个人。拂玄。”对虚暗处喊一声，倏地，黑衣黑裤打扮的拂玄出现在我们面前。

雪昊的衣服被我弄得乱七八糟，想到拂玄刚才一直在暗中看着我强行脱雪拂衣服，老脸通红。

“拂玄，把你的手给南儿。”

拂玄没反对，二话不出伸出手，但他冰冷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不平静，他的感受，我现在可顾及不了，摸上他手掌，练武之人惯有的粗糙，但手掌有力，温度源源不断传递过来，才碰到，他马上抽出来，脸更冷更沉。

雪拂对他点点头“你先下去。”

转身，他迫不及待地消失，切，不就是碰一下么，又不会怀孕。

“南儿，如何？”

“是很正常，那你……”

对我微微一笑，他摸摸我的头，这次我没有挣开他“其实皇兄伤势早在两个月前痊愈，手脚冰冷是皇兄正练的一门武功走火入魔所致。”

“严不严重？有没有哪受伤？”

“没……”按住我乱摸的手，他气息一岔，无奈笑道“南儿还是改不了毛糙的性子。”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心下哼哼，却是笑得分外甜“皇弟关心皇兄天经地义，我也是因为担心皇兄啊！皇兄你还没回答。”

“已经好了，只是这武功与别的不同，大功告成之前身体会一直冷冰冰，南儿不用担心。”

“但我还是不放心……”

说着就去扯雪拂的裤子，马致远那一剑深入腹部，刚才掀开上衣看不到，那该是在肚脐以下，嘭的一声，行梁上突然掉下东西，我们凝目看去是木屑，转而看上面，空荡荡的没有人，但深深被抓掉了一块。

雪拂眼神一黯，反被动为主动，突然搂住我旋转至床上“南儿不是要看吗？皇兄随你，不过……”

心脏一缩，慌乱道“不过什么？”

雪拂笑意更深，探手摸上我的腰带，随着他的旋转，外衫滑落，等我回过神时，衣服鞋袜脱尽，两个人滚进被子里面。

“不过，南儿要陪皇兄休息一会。”

“哦！就这样？”说不来什么，不是高兴，竟是失望。

雪拂睡外面，翻个身，背对着我，他磁性带着华丽音线的声音慢慢地说“恩！皇兄出征后三年五载，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南儿。南儿……”下面断了句后，我以为你不再说话时，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会不会想皇兄？”他音线萧索，使我心情也变得低沉。

手伸出来搂住他的腰，我闷闷地道“你已经打算自荐出兵？”前面没有传来声音，良久后胸膛振动，从后背传到我的心口。

“我们已经不能再等，再过半个月南儿就要行弱冠礼，之后，皇兄怕雪昊容不下南儿，况且我……”

“皇兄你怎么啦？”

“没事。”

搂紧雪拂，鼻子靠进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麋香味，我考虑要不要将雪昊要立我为后事情告诉他。此刻气氛温馨迤逦，张张嘴，又把话咽回去。

“皇兄。”

“恩？”

手的力道加紧，我迟疑着，咬咬牙，直接把心里的话问出口“你真的要和刘海将军的女儿结婚吗？”

没感觉到他的任何反应，我心情更沉入谷底。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不管是作为太子还是以后当上皇帝，三宫六院，嫔妃成群都是注定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

他翻过身，我们俩面对着面，在他无所遁形的视线下，我越发窘迫，慌乱收起自己邪恶的心思，我掩饰地开口“皇兄，靠联姻手段得到力量，以后外戚势大，会不会得不偿失？”

单单这个原因不是理由，坐上皇位后，掌握生杀与夺权，外不外戚都是做皇上的一句话，我承认我说这一番话动机不纯，也瞧不起自己的自私，但我就是想看看想听听雪拂会怎么说。

“南儿，不管是皇兄还是你，将来都要结婚生子，传承血脉。”他脸色一整，摆出说教的口气，我心更加沉。他略一停顿“而且，皇兄喜欢她。”

脑袋被敲了一铁锤，嗡嗡嗡地响，雪拂从没有说过他喜欢什么人，甚至什么东西，这次，他说了，当着我的面说，他说他喜欢刘海的女儿刘萝裳，我本来以为，他是喜欢我的，可是他喜欢的是刘萝裳。

愣愣地忘记了反应，我突然疯了般抓住他的领子，像寻求安慰的小孩子，知道父母出了车祸，可是想有人告诉自己，他们还活着，能给我答案的人是雪拂，我拉着他对峙，一遍遍重复相同的话。

“不，你只是利用她罢了，是不是？你只是需要刘海将军的兵权，你并不喜欢他，你不能喜欢她。你只是利用……”

他面色平静，薄凉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倒影在他眼睛里的自己非常可笑，我一遍一遍地重复，寻求安慰的话，越显地空洞苍白，是啊！他爱她也娶她，而她也能帮助他实现大业，这不是两全其美。何止，她还能帮他生孩子，可这些哪样是我能做到的？

顿时心灰意懒，可是想想我又很不甘心，凭什么招惹了我后，他雪拂还可以心平气和地结婚生子，以前骨子里的高傲横冲直撞，想都没想在他惊愕的视线中掰过他的脸，粗鲁地吻上他的檀唇。

一开始，用力过猛，门牙撞到一起，疼到我发颤，忍着泪腺涌上的雾气，从激动到平静，我开始轻柔地舔，先是在他唇上辗转，伸出舌头，一遍又一遍地描摹，欲图打开他的牙齿，雪拂按在我背部的手一顿，慢慢地搂住我，加深吻。

第八十章：告白

一下子，雪拂变被动为主动，把我按在床框上，一只手握住我的后脑勺，辗转反侧，舌头准确无误直接伸进来，我也不甘示弱，开始反扑，你来我往，火辣辣的法式湿吻持续了多久我计算不了，脑袋塞满浆糊，晕乎乎的，只有一个信号一直在亮红灯“不能被雪拂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