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彦墨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嘴唇微微哆嗦着,多少个日日夜夜,五年前的相遇相知相爱,到最后的相恨相杀再相离。
面具男盯着彦墨的神情在狂躁暴虐过后,忽然变得茫然起来,那一瞬间内心忽然狠狠的疼了一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而对方看他的神情也让他觉得莫名,那种眼神太炙热太猛烈,在不可置信过后,更多的是忧伤与思念,他认识他吗?
两双目光隔了五年后再次相对,只是他对他已经形同陌路,他的深情、他的痛苦,在他看来却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犹记得那一日他满手是血,颤抖着扶上自己苍白的脸庞,满眼痛苦之色,他说墨儿爱上你实在太苦太痛,我怕了也累了,所以我决定放手,只愿我们今生再也不想见。
说罢他扭头上了战马,抛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下他们的孩子。
“阿睿。”一张口声音颤抖的厉害,彦墨牢牢的抓住来人的手臂,颤抖着道,“阿睿,你……”
唔,那面具男忽然狠狠掐住了彦墨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邪肆的目光在他身上放肆的打量着,“模样长得还不错,你就是被送来的美人?”
要吐出的话被打断,彦墨神志被这么一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现在是怜惜,而对方是魔教教主,他身负重任要救出被魔教关押的武林同门,怎么能迷失了自我呢。
彦墨挤出一个艳丽的笑容来,“是,我是秦尚馆的头牌,有幸被李坛主看重送来了这儿。”
对方握住自己胳膊和下巴的手是那么的冰凉,彦墨心惊不已,这么说龙麒睿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他为何会走火入魔?
彦墨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一日他吐了很多血,之后在经受了自己的背叛与双亲逝去的打击后,托着那沉重的棺木远离中原。
莫非是那一次导致了他走火入魔?彦墨想着心里痛苦不已,面上却一派镇定云淡风轻。
那双深沉的眸子在彦墨身上又扫了一圈后,随即对方放开了他,而此时那些魔教的人已经跪了一地,垂着头,毕恭毕敬的样子。
面具男看也不看那些人,拉着彦墨的手,霸道的道,“你和我走。”
随即又指着那些落下的美人对自己的属下说道,“这些人你们随便挑选,本尊全赏给你们了。”
“多谢教主。”
彦墨被拉着离开了,那些魔教的人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抱住自己心仪的美人开始亲热,徐放拍了拍蒋阁老的肩膀,打趣道,“老李啊,咱们谁也别争了,这美人如今归了教主了,咱们再去选个新的玩玩吧。”
蒋阁老看着彦墨消失的身影满脸担忧,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被那魔教教主拉走了,这可怎生是好,万一那魔教教主起了色心,轻薄他家门主,越想越郁闷,蒋阁老盯着那消失的背影几乎是望眼欲穿。
徐放见对方根本就没听他说话,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摇摇头也不管他了,自顾自的冲进了那狂欢的场地。
那些被弄来的美人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和魔教的人在地上行乐,样子淫靡、放荡至极。好好的花园,成了偷欢享乐的场地。
第八十一章:相拥而眠
“以后不许弹琴。”被拉进了东园,正兀自忐忑难安之时,那魔教教主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彦墨怔了怔,不明所以,以前阿睿最喜欢听他弹琴啊。
也许是彦墨的疑惑之色太深,那魔教教主顺口道,“不知为何,我一听到琴声就头疼。”
彦墨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垂下头恭敬的道,“是,教主。”
面具男又看了彦墨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怜惜。”
“这名字太女气了。”面具男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这两个字。
彦墨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被魔教教主选上了,本来是打算混在那些人里,等到阴月祭的时候动手救人,如今却被拉到了东园,就在魔教教主眼皮手底下,要他如何行动。
而且这人明明就是龙麒睿,这更让他难受,五年前他与他作对,是为了北域,五年后难不成他们又要成为敌对之势?
“你以前见过我吗?”面具男疑惑地问道。
彦墨闻此摇摇头,“奴婢卑贱,怎么可能见过教主呢。”
面具男脸上的神色将信将疑,彦墨却紧张的手心直冒汗,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是阿睿。
许久,面具男轻笑了一声,一把将彦墨拉进了自己怀里,“你似乎很怕我?”
面具男将彦墨那反常的表情当成了害怕,彦墨正愁无法应对此人,听见他这样说,便趁势做出害怕的样子,小声道,“奴……奴婢……”
“不要怕。”面具男将彦墨拥进了怀里,“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不会将你怎样的。”
说罢面具男展开手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道,“给本尊更衣。”
“更衣?”彦墨吓了一大跳,此情此景容不得他不去想入非非,他是送给魔教教主的礼物,而此刻有亲自被教主选中,人家更是要他宽衣,这一宽衣,离待寝也就不远了。
面具男手臂展开了半天,却不见对方有所动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彦墨所幸一咬牙,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他们孩子也生了,还怕这个,彦墨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落在了面具男眼中,面具男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彦墨伺候对方宽衣后,面具男大大咧咧的躺在了床上,随手拉了被子盖上,目光落在彦墨身上,冲彦墨招招手,“还不过来。”
彦墨和衣走了过去。
面具男戏谑的一笑,“怎么不打算上床?”
“真的要脱?”彦墨有些吃不准。
“嗯,当然是真的。”
“我……”彦墨心里一发狠,干脆三两下就拨了自己的衣衫,内衫还挂在身上,而那面具男盯着自己的目光更显得火辣。
这内衫脱还是不脱,正在彦墨犹豫不定时,面具男轻笑一声,“我是让你陪我睡觉又不做别的,如果你喜欢裸睡,全脱光了我也不介意。”
这人着实可恶,彦墨心里狠狠咬牙,不过自己原来是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啊,彦墨暗恨自己想法太过于邪恶。
彦墨正和自己较劲的时候,面具男手一拉将彦墨拉进了自己怀里,那股淡淡的清香,让面具男又瞬间的失神。
这种味道很熟悉,但是他却想不起来了。
面具男甩甩头,将那烦人的思绪赶开,对彦墨和颜悦色道,“你不用紧张,我这人身体长年冰寒,夜里睡觉时也必须要有人陪着,否则会冷的睡不着。”
也不知自己为何要与这个叫怜惜的男宠讲这么多,明明是个陌生人,可是自己就是莫名的觉得亲近。
面具男的手冰冷冰冷的,彦墨心里明白,想起这几年的别离,如今龙麒睿成了这样,让他心里很难受。
彦墨挨着面具男躺下,对方一个侧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在彦墨询问的眼神下,面具男淡淡道,“这样抱着睡比较暖和。”
感情是将自己当抱枕了,彦墨也没什么好抱怨的,鼻尖是龙麒睿的味道,让他很是安心,两人相拥着,就这样渐渐沉入了梦乡。
“阿睿,阿睿。”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隐约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召唤着他,他茫然的四下看,却找不到那个人,面前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悲哀的叫他,“阿睿。”
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很疼很疼,疼的他浑身直冒冷汗,尤其心脏的地方,仿佛千万根银针扎了进去,疼的令人无法忍受。
“阿睿,阿睿对不起。”
“不要……不要说了,你闭嘴闭嘴。”
“对不起,对不起。”
“闭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闭嘴。”
彦墨是被龙麒睿的梦话惊醒的,睡梦中的龙麒睿似乎梦到了什么表情极为痛苦,额头冷汗不断,嘴里一直喃喃自言。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彦墨被这几个字扎的心底一疼,胸口仿佛堵了块石头,难受的厉害,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
“阿睿。”彦墨心里低低地叫道,伸出手来轻轻擦拭着龙麒睿额头的汗水,一只手搬开了龙麒睿紧紧攥住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阿睿,是我让你这么痛苦吗?如此真的很抱歉,阿睿既然忘记了,为什么不彻底一点呢?
彦墨的手指扶开龙麒睿紧蹙的眉头,这样似乎就能将他的噩梦赶走,手心传来的力量让龙麒睿渐渐放松下来,噩梦渐渐远离,龙麒睿沉沉睡去,这一觉是他五年来睡的最沉的一次,醒来时太阳已经悬挂在正空了。
而昨夜陪伴他的人已不知去向,一股淡淡的不舍萦绕在心头,面具男从床榻上撑起身体,穿了鞋子,想要问问怜惜去了哪里。
眼前红衣衣衫,连月那个死妖孽像是没了骨头似地趴在了他的身上,娇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有了新欢忘旧爱。”
面具男面无表情的推开连月的手,“你来干什么?”
“那个怜惜你没查查他的身份吗?”连月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松开了缠着面具男的手一本正色道,“眼下非常时刻,那些送来的人一定要慎重些才好啊。”
“我试探过,他没有武功,而且他的确是出自秦淮秦尚馆。”面具男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他人呢?”这一大早的居然不见了怜惜,面具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连月。
“我让人将他先暂时关起来。”连月漫不经心道。
“为什么?”面具男神色淡漠地问道。
“试探试探他。”连月诡异一笑。
彦墨被带回了西园,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记得自己得罪了魔教教主,昨晚上他们只相处了一夜,难道自己这么快就失宠了?
两个魔教的侍从催促道,“走快些。”彦墨只得快步跟上。
“嗯……哦……好舒服。”在经过一间屋子的时候,里面传出了这奇怪的低吟声,那声音时而压抑,时而高昂,彦墨不是没经历过情事,自然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带他来这儿的两个侍从互相看了一眼,眼底全是暖昧不明的神采,彦墨看得清楚,心知一定没好事,但眼下也只能暂时忍耐。
“进去吧。”一个侍从推了彦墨一下,“咱们左护法可不喜欢有人接近教主,你犯了他的大忌,所以自己个自求多福吧。”
彦墨被推得一个踉跄,跌进了屋里,然后门被快速的合上。
屋里正堂的地上两个人正肢体纠缠在一起,不,与其说是纠缠,不如说其中一人是被迫的,那人正是被送进来的衡秋水。
衡秋水此刻四肢被红色的布绑的死紧死紧,双腿被分开到最大程度,嘴里还赌着一块布,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咬的有抓的,尤其双腿内侧的伤痕最为多。
此刻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正卖力的运动着,那衡秋水仰着脖子满脸愤恨的瞪着压在他身上的人,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穿着天青色衣衫,除了发丝有些凌乱,衣衫完整的穿在身上。男子死死按住衡秋水的双腿,将自己的欲望挺进到最深处。嘴里笑道,“宝贝,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越这样看我,我就越是觉得兴奋。”
衡秋水骂不出来,眼神更加凶狠。
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彦墨进来一样,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这场活春宫彦墨只是冷眼瞧着,心里的杀意慢慢腾升而起,却又按捺住了。
这些魔教的人简直太可恶。
那压在衡秋水身上的男子,抓住衡秋水的腰猛烈的动了几下,然后一切都安静了,男子将自己衣服整理好,转过身来对着彦墨微微一笑。
彦墨一怔,这男子倒是生了副好相貌,眉眼若寒月,犀利中又有几分温柔,那深沉的眸子看过来似乎带了几分温柔、几分迷离,嘴角噙着风流尔雅的笑意,颇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如果他刚刚没有做出那么下流的事情的话。
第八十二章:试探
男子一挥手将自己的外衫丢在了衡秋水身上,将他裸露在外的身体遮盖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对着彦墨扬起唇角,“你就是昨夜被教主宠幸了的那个怜惜。”
彦墨上前来乖顺的道,“是,奴婢正是怜惜。”彦墨故意让自己面露惊慌,声音也是怯怯的,要不要再抖上那么几下呢?
还是算了吧,这样做似乎是过了。
而且这个男人武功应该不低,彦墨不敢用内力去探,但是却能感觉出来。
“抬起头来。”男子的声音响起,彦墨依言照做,男子单手捏着他的下巴,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他,赞叹道,“模样还行。这皮肤倒是水灵啊。”
男子说着伸手摸上了彦墨的脸,手指沿着彦墨的脸一点点下滑,“嗯,光泽手感都甚好。”
彦墨吃不准这男人要干嘛,只能以沉默来代替自己的不安。
“不知身上的皮肤有没有脸上的这么好呢。”男子说罢。手指忽然毫无征兆的滑进了彦墨的衣襟,彦墨身体一僵,那男子一笑,“你的身体居然这么敏感啊,真是个尤物。”
彦墨忍着内心的不适应,心里盘算着如果对方有过激的举动,他就直接动手杀了他,然后冲进魔教领域去救出清儿,他还没有伟大到可以为了那些人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儿子,人都有自私的时候,他也不列外。
男子并不知道彦墨起了杀他的心,依然自顾自的手指继续往下游移,而此时被绑在地上的衡秋水不知怎么的将嘴里的破布吐了出来大骂道,“余落之,你个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的混蛋,王八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仅你还有你全家,我衡秋水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余落之?彦墨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明白了,这人乃是魔教阴鬼道门主,绰号鬼手余落之。此人易容下毒暗杀都是一绝,最绝的是他的轻功,难怪刚才他会摸自己的脸,原来刚刚是在试探,彦墨心里瞬间了然,他会被送来这里,不是因为得罪了左护法,而是对方要试探他,如果自己一个忍耐不住,就会露出马脚。
彦墨并不担心自己的易容会被发现,因为他脸上的易容是用了万年天蚕丝,这东西是很稀薄,覆在人脸上也不会被察觉,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即使易容高手也不会发现。
那余落之被这么一骂,微微有些分心,手从彦墨衣襟里拿了出来,扭头对着衡秋水微微一笑,“小水儿,何必这么较真呢,大家都是男人么,玩玩而已,至于成这样么,诅咒我全家。”
“你个王八蛋。”衡秋水被他这句话气的不清,张嘴要骂却骂不出别的词来,这样一激,气血上涌,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头一歪人昏死了过去。
余落之哎呀叫了一声,一跺脚赶紧去检查衡秋水的身体,“这么经不起玩笑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余落之嘴里抱怨着,手上动作不停,没几下就让晕死过去的衡秋水醒了过来。
“知道我叫他过来干嘛吗?”余落之抱着醒过来的衡秋水,手指着乖顺的站在原的脸色发白的彦墨道。
衡秋水冷哼一声,“你这么下流无耻的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错了,这一次你想岔了。”余落之嬉笑一声,又很不正经的在衡秋水脸上亲了一口,随即道,“他的皮肤很好,我要将它剥下来做一面鼓送给你,你说好不好,我的小水儿。”衡秋水听到这儿脸色顿时惨白一片,恶狠狠的瞪着余落之怒道,“你这个变态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