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移到御书房的时候那里只有几个人，场面却让人觉得混乱。

霓云霰走到在软塌上的霓凌霄身边，看着他父皇眼中的焦点忽近忽远，心中焦急。

“父皇……”声音里带了些许的颤音，靠着软塌，平复了一下太过激烈的担心。霓云霰转过身，看着底下的人——霓云烟，青鸢，凤琦以及还有两个他不认识的大臣。

“父皇是怎么了？”现在大概只有这里看到了整个过程的人能告诉他了吧，身后软塌上的父皇明显是眼神快失去焦距了。

“九弟，父皇刚才在和各位大人议事，然后突然脸色变得很苍白，接着……”霓云烟像是在找形容词一般，皱了眉。

“小殿下……陛下，陛下周围就出现了黑色的雾，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是消失后陛下就……”凤琦接着霓云烟的话说。

霓云霰在听到是黑色的雾的时候，不知道是放心了，还是更担心了。毕竟那个黑色的雾在他这几年看来就知道了，那时他父皇控制的能力。总比对于未知的东西要好。但是那个懂得这个雾的人现在却是晕睡了过去，而且，力量如果不能控制那也是能伤害人的东西。

“父皇的情况不要告诉任何人！另外的事就由你们自己来想办法。”霓云霰转过身搂住霓凌霄的身体，然后侧过头看着霓云烟：“五哥，接下来就靠你了。”然后就瞬移消失在了软塌上。

“这……这是……”一个臣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什么事儿啊~~陛下突然的病症已经让他们极为担忧了，特别是在别的国家的国王都还在这个国家的时候。而他们的小殿下在出现后，由先前的担忧的样子变得威严起来（霓云霰是不会让任何人觉得自己弱小的，特别是在无法依靠自己的父皇的时候），问了一些话就带着北焱国的陛下消失在了房间里。

“让医师们不用来了，父皇现在在云霄殿。”霓云烟知道他的九弟一定是看到过那个黑色的雾，那个雾绝对不简单。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他看到了里面的金芒，像是能吞噬一切，“陛下只是最近的事务太过繁重，身体不支，需要休息几日。当然谁都不能去打扰，不然……齐大人，林大人明白么？”霓云烟绿宝石般的眼中的光极为锐利，让底下的两位大臣都打了一个寒战，纷纷点头。

“你们两个可以下去了，要好好表现啊……”霓云烟恢复了平时冷漠的样子看着那两个人退出房间。

“青鸢侍卫长，最近宫里的警卫要加强。凤琦陈相，其他国王看来只有我们来处理了。另外的事……罗杲总管应该可以应付”只希望父皇不要昏迷太久……不然，纸包不住火啊。

“是。”青鸢应声到，这个太子想必可以处理好，这几年来他们都看到了这个少年的成长。

“也只有这样了，希望不要惹出太多事才好。”那张温和的脸上经常不经意地带着的笑意也消去了，蹙了眉。这样的陛下他们还真是没有见过，从那么久以前就跟着陛下开始。

回到烟栾殿，霓云烟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的事还真是多。络清还在床上躺着，那些在皇子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还有最近宫中的传闻，这些都让人不得不在意。

第67章：传闻、现象

皇帝生病的事传得速度就不用说了，那些妃子一个个想去探望，但是都被罗杲挡在了门外。

云霄殿外……

“陛下吩咐了，谁都不能进。”罗杲平时总是带着善意的脸上满是坚决，他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人而犹豫……虽然——

“天啊！这些人难道就不能不要来搅和了么~~~”罗杲心里是在这样呐喊的。

“谁都不能进？！”一个穿着白色绣着大朵牡丹一样的花的妃子，几乎是叫喊道，“那么九皇子呢！他怎么就可以进去？”

“小殿下本来就住在云霄殿内，而且是陛下应允的。”真是，你能和小殿下比么~~根本没得比啊~~~

“你……”这个妃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莲香妃打断了话。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脸上带着善解人意的笑，莲香妃柔和地说道。前几天，也是在这里，她明白了很多事情。如今却无法回头了……

既然连这个几乎被默认为的后宫之首都那么说了，那些人也就只好怏怏地回去了。最近他们甚至连见他们的陛下一眼都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虽然以前就很难见到。

霓云烟在终于和那些国王周旋好后已经快要虚脱了，这几天没有络清的帮助一切都是他在处理，所以本来就劳累的身体更是疲劳了。但是……

霓云烟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下来了，他还要部署一下——御花园的事。最近那些传言弄得很多人恐慌着，大概是被压制下去了还是怎么了，反正还没有完全传开来就是了。他听说，从大概几天前开始，御花园晚上会出现灰色和黑色的蝴蝶——在蝴蝶出现时，可以听到明显的痛苦的呻吟声、求救声；以及痛苦不甘的充满怨毒的吼叫、嘶喊。

虽然只是短暂的，在夜最深的时候出现，但是第二天就会发现少了几个侍女或者侍卫。都是不起眼的人，平时妃子或者贵族处死几个也是正常的。但是多次以后却让人不得不注意了，特别是，在那些人失踪后的晚上，有更多的蝴蝶以及更惨烈让人觉得恐惧的声音。

能让霓云烟想到那些蝴蝶的，就是他九弟的侍从那时的比试了，在御书房他说的话。好像那些蝴蝶对人的灵魂有着作用，或许在今天观察后他该去云霄殿找找他的九弟。

夜晚，风吹过御花园。白天娇艳的地方到了晚上在不算多的晶石的照耀下，变得安静而神秘。如果是平时一定会让人觉得很是享受，但是，现在的在场的人却都神经紧绷。那些传言，在地位底下的人耳中穿得是最快的，也是经过最多的修饰的。现在这里的人即使是少有的精英，还是会觉得那吹拂着的微风让他们起了一身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霓云烟已经说过，如果真的有异常的现象只要先观察就好。等到真的危险将至了，才会动手——也就是说不会让那些人去做些什么，但是在场的人除了稍微觉得能保命了以外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安全感。

所以等到那些黑色的蝴蝶像是凭空出现时，有不少人轻呼了一声。不为别的，那些出现的蝴蝶都是黑色的，黑色中带了金属的冷光，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它们有一对极长的触角，那触角是血红血红的，像是刚从人体里拔出来一样。泛出绿光的眼睛更让这些蝴蝶看起来像是索命的冤魂。加上在皇宫的人哪个不知道皇宫里的命案是那么多，皇宫是多么阴暗而腐臭的地方。

那些平时应该让人觉得美而柔弱的东西，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都让人有点难以想象以及接受。然而更让他们觉得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侍女，竟然走向蝴蝶丛中——要知道这里都被侍卫给拦了起来。一个小侍女竟然能进来，而且还像是失去意识一般……

霓云烟突然惊觉，的确！这个侍女像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木然地走到那些蝴蝶中。霓云烟命令都不要有动作，他要知道这些蝴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在那个侍女刚接触到那些蝴蝶时，所有的蝴蝶都围绕了过来……竟然没入了她的身体——那些蝴蝶把她几乎包裹成了一个黑色的球！等到都没入那个侍女的身体后，侍女的白色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和那些蝴蝶的翅膀一样的黑色！印着她突然清醒过来，却无法发出声音的恐惧的眼神，以及那些在皮肤下细微的蠕动，让人觉得恶心而恐怖。

然而接下来的事让他们更觉得诡异，那些蝴蝶像是破茧而出，从那个身体里出来，黑色的翅膀上带上了血的颜色。然后当所有蝴蝶都出来了，那个侍女的皮肤也变得比较正常以后——那个侍女的身体突然碎裂开来，然后成了一只只灰色的蝴蝶……

“母妃……”霓云雾看着自己的母妃，这个美丽的女子已经哭了很久了。

“皇儿……对不起，是母妃的贪心……是我太贪心……”莲香妃停止哭泣，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你听母妃的话，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和莲香妃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是不安：“母妃，是不是那个……那个人又要做什么了？”红醴的唇褪去血色。

“不是……但是，他让我明天去那个学院的后山……我觉得……总之，你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好了。”莲香妃看着那个在明亮的晶石下，身姿修长的孩子，“我们以前想的都有什么用呢？皇儿，我喜欢，你能活下去……能活得快乐就好。”虽然现在他还不一定能了解，但是现在莲香妃只是希望作为一个母亲这样告诉自己的儿子。

“母妃……”霓云雾不明白，他的母妃从他开始记事开始教育他的就是要怎么变得更加优秀，要怎么样让那个高高在上如天神般的父皇注意到自己。她交会了他很多事，那些能力、知识，还有手段。她告诉过他，要成为上位者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要懂得心狠手辣……

他记得这个母妃做的事情，利落而干脆。那些事，在小的时候的他发现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害怕地发抖。这几年，更是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不会避着自己，而……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后，母妃就更加……

可是刚才，她却说，无论怎么样要活下去，要快乐的。

虽然和心里面的想法出入真的很大，霓云雾一直觉得生存着就是要得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没有想过那样是不是快乐，只是一个执念而已。而现在，却觉得心中温暖，像是小时候走路摔跤，有的时候不是侍女扶自己起来，而是自己的母妃扶自己起来，并且抱在怀中。

或者是小时候想象中，自己的父皇能对着自己笑时的温暖。

对，是温暖。小时候，小小的愿望和小小的亲近被满足时的温暖。

他想，或许他不是一个人，已经不是一个只能带来荣誉、权利的人，对于他的母妃来说。这样的认知让他阴暗的心里变得明朗起来，那张总是显得严肃甚至阴鸷的美丽脸庞上也变得有了柔和的弧度。

云霄殿寝宫内

霓云霰看着床上眉紧皱的霓凌霄，不由心疼地起身想抚平那紧皱的眉。但是，霓凌霄原来正常的身上却突然出现黑色的雾，像是在保护霓凌霄一般防止别人近他的身。霓云霰终于确定，这个力量的确是臣服或者说是属于他的父皇的，但是——就像是一个气球一般，把力量比成空气的话，太多的能量只会撑坏他父皇的身体。况且，现在的情况明显是这些力量带来的。

可是……霓云霰咬着粉嫩的唇，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依赖着他的父皇……但是，他不会忘记自己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他一定能为他最爱的人，以及最爱他的人做些什么。不是如母妃那时，一切努力都来不及做就失去了机会。他一定要做些什么……

外面的天已经微微发亮，霓云霰给自己的父皇身边加了几个保护和感应的结界，消失在房间里。

第68章：遇到

霓云霰瞬移出现在他经常去的后山“入口处”的时候，心里感叹——还真是不巧。

或者说真是不应该那么冒冒失失就跑到平时来的地方。

虽然霓云霰要强而任性，但是也是做事有分寸的。特别是在只有他自己能做出决定了的时候，就一定会把能想到的都想到。虽然这几年的生活几乎快让他忘了这样处理事情的首要条件就是至少要让自己的胜算——或者是活下去的几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他想保护他的父皇，所以他要变得更加坚强，不能一直依赖他的父皇了在这个时候。说好的，他要保护他的父皇——那么这样的日子也可以结束了，不要再做那个什么都不管，什么都好像不知道的自己了。既然决定了和自己的父皇在一起，至少要变得能和父皇一样厉害，要能站在他身旁。

父皇……

看着眼前的两张极为相似的脸，霓云霰心里却是没有把握的。

华炎和暗炎，看着霓云霰脸上带着笑容。但是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那两个人的笑容没有融入温度。华炎的笑虽然温和，但是那隐藏的蠢蠢欲动的野心与欲望却把那温和给破坏殆尽。暗炎的笑一直保持着邪肆和残忍。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其中的一个，霓云霰可以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死了回去，虽然不太有可能弄清了原因让父皇恢复过来。现在却是两个人都站在霓云霰身边，他怎么样都是没有胜算的。

但是，骨子里带着的骄傲让霓云霰抬高了下巴看那两个站在他面前，明显是在等他的人。

“你们的要求。”即使是落了下风的，霓云霰却是直接用可以说是祈使句的口气来说了这句话。

暗炎挑了挑眉，他以为一个才那么大的孩子，被那个人类皇帝保护得那么好，最多不过是聪颖罢了。看到这个情况不是还不明白情况——至少在他面前的人他都是不认识的（暗炎的想法），就是有了危机意识而显得慌乱，虽然问题是差不多啦……

暗炎想，他不是应该用疑问口气说：“你们想要干什么？”么……

华炎却是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的，不只是力量——这么多年来的调查绝对不是白做的。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让他们成功……但是，试一试总比不试好。

“呵呵，小殿下……我们怎么会有要求呢？不过是希望——小殿下能帮个忙，只需要在我们身上加一个全系的结界就可以了。”暗炎说得十分轻巧，他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直黑色的蝴蝶，栖在他显得苍白的手指上，扑扇着翅膀。

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只蝴蝶，霓云霰可以隐约感受到这只蝴蝶中很多的灵魂碎片——还是最阴暗的那类灵魂碎片。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些灵魂的嘶吼声、尖叫声。他当然明白，这两个人的实力也许比他想象的更加厉害，这样的说法加上蝴蝶不过是威胁罢了。

霓云霰眯了眯黑色如水晶般的眼睛，一股强烈的气势放了出来：“神族？”虽然是带有疑问口气的，但是已经有接近九成的确定了。

对于这么小的孩子突然放出的气势，两个相似面孔的人还是有一瞬惊讶的。而且他们不得不承认，活了那么久他们绝对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却不女气的少年——不不，应该说，他们都没有办法想象会有这么美貌的少年。在有能力时他们是可以造一些人偶傀儡的，和真人几乎没有差别——甚至可以用来发泄欲望。即使尽量做得美貌，但是却绝对没有眼前的少年美——那种外貌、气质、灵魂……这一切都让霓云霰看起来美得让人窒息。

“嘿嘿，竟然被知道了。”还是暗炎说的话，眼里却多了一分占有欲——这个少年他从未正面与之交锋过。“小殿下放心，只要你帮我们加一个结界就好了。”

然后暗炎转过头，用精神力和华炎交流：“你不如别杀他了，我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