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上 风起——三七
三七  发于:2011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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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转么?”忍不住瞪他一眼,头疼的想起斩云暧昧性向。
凌斩云扮个鬼脸,糅合女孩的娇媚和男孩的清俊,再加上这年纪的孩子尚未真正成长,看起来别有种不辨性别的惊人之丽

。他拉住兄长的手理直气壮分辨,“那是因为大哥不在我身边啊……人家说长兄如父,没有父亲,我怎么知道男孩和女孩

有什么区别?”
这话也能说得出来?扣风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为他的童言稚语莞尔,“说得好像别人诱拐你一样。”不过——心头其实也

在嘀咕,斩云毕竟年幼无知,这些事想必懵懵懂懂仅是好奇,他的容颜精致无双,莫非当真有人从旁刻意引诱?扣风想到

这里不由心头一冷,双目顿时寒冷如冰。
“大哥,你在想什么?”有些担心,抬头仰望兄长罕见的无情神色,凌斩云此刻竟有烟花乍亮的惊艳。
不过凌扣风见多了小弟偶尔的艳丽,倒也不以为意,他微微一笑,拍拍他的头,“我在想啊,或许应该制定一个严厉的计

划好好纠正你的恶习!”
美丽的笑脸忽然皱成一团,凌斩云可怜兮兮的哀求,“大哥,我以后乖乖不惹事还不成吗?”
“我就是太纵容你,才会让你有这些闲工夫惹事生非……”哼了一声,凌扣风徐徐前行,“而且你贵为赤王,也应该学会

如何处理政事,治理国家。等你长大的时候,总有一天不再甘心呆在大哥庇护下……”
“才不会!”凌斩云微微一震,急忙抬头反驳。
轻轻一笑,凌扣风抚摸他的头怜惜道:“斩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应该虚度光阴……”
“可是我没有虚度啊……”嘟着嘴,斩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小声说。
终于冷下脸,凌扣风狠狠瞪着他,“但是我觉得你在浪费时间!好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将你的东西

收拾好搬入我宫内,听懂了吗?斩云!”
抿着嘴,斩云沉默好一阵子,目中闪过一丝古怪,忽然轻身道“大哥——我想,还需要几个服侍我的人吧。”
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凌扣风奇道,“自然我会调一批宫女……”忽然看见小弟白玉似的脸上浮现一丝嫣红,神情腼腆

又得意,立即明白所指何事。他顿时也不由自主脸红起来,所幸天色浓黑,看不清楚表情,“不——不准。”
“大哥——”斩云拉着他的衣袍撒娇,可怜兮兮的眨巴大眼,“只要几个就好,你不会希望我向新来的宫女下手吧?”
忽然想起《九转玄天》的神秘力量——凌扣风侧目瞧见小弟如新雪洁白的脸庞,以为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却已沾染情欲。不

知为何,他打了一个寒颤——或者,尚未根除小弟体内莫测邪劲之前,派几个人总比让他擅自闯祸好吧……想了想,凌扣

风终于同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想要跟在你身边的人必须前来见我并阐述理由。”
所料未及,斩云不由惊笑,“大哥……这算什么?又不是选状元呢。”
瞪他一眼,凌扣风其实是试图筛除贪图斩云富贵容貌的人,纵然选择几个微不足道的侍妾,他还是希望能找到对斩云有相

当忠心的人选。
聪明精乖的斩云仔细一想便已明白,重新端出一张无邪笑脸,“大哥……如果,如果有男子前来你会怎样?”
“叫他们统统滚蛋!”凌扣风难得如此粗鲁,“谁有那份胆量就叫他来见我!”出了挑选配得上小弟的人,他更想趁机摒

弃斩云接触男子的机会,毕竟他年纪幼小涉足未深,应该来得及纠正……
笑眯眯的在兄长身后蹦蹦跳跳的小子毫不领情,“嘻嘻,大哥吃醋了?”
“胡说。”
“大哥不用害羞啦,只要你一声令下,全天下的人还不赶紧给你送上美丽女子。”
“胡闹!”
“嘻,大哥脸红了。”
“闭……闭嘴!”
夜静如水,飘散在寂静空间的笑语欢声很快破碎零落。
时值隆冬,天降大雪,忙着处理几件大雪造成的灾祸,等凌扣风迈出御书房,已经是深夜。
长长伸了一个懒腰,扣风这才想起近日邻近小国呈上的贡品——用极寒之地罕见白狐皮毛做成的一件毛毡,极其保暖,他

虽然不太喜欢,但对怕冷的云弟来说,倒是一个好东西。
“陛下。”执灯的内侍在他身边恭恭敬敬的开口,“夜已深了,不如明日赤王上殿再赏赐给他可好?”
摇摇头,凌扣风凝望纷纷扬扬飘飞落地的大片雪花,心想这种天气他哪里爬得起来。他的勤劳一向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还有自己三催四请!“算了,还是给他拿过去,省得他老是抱怨夜里睡不暖和。”
“是,陛下。”内侍赶紧半侧身子前行,不过天寒路滑,他摇摇摆摆哪里快得起来。
“好了。”凌扣风皱皱眉头,“你们回去歇息,不用侍候朕了。”言语刚落,他取过毛毡,身形一动像头大鸟无声无息划

空而过,留下一堆猝不及防的侍卫伫立原地怔怔发呆……
很快来到已做斩云寝宫的偏殿,示意守卫不许出声,凌扣风慢慢走进去——殿宇内黑沉沉不见灯火,他早就睡下了吧?心

里想着,小心翼翼推开大门——
忽听一声喘息,一声怒喝,“谁?”话音未落,扣风只觉一道极强的掌风逼来,分明要置他于死地。
心中急速转念,这人显然不是斩云,也没有听到斩云的声音,难道他……一念及此,凌扣风咬牙冷笑,侧身避开厉劲,手

中毛毡闪电般吞吐而出,直袭那人胸腹几处要穴,同时燃亮火折,“斩云,你没……”话音陡然哽在喉头,与他对敌之人

竟然是堂堂金骑将军,定国侯秦妃暮!更让他吃惊的是,秦妃暮脸色潮红,呼吸紊乱,全身上下除了一件显然匆忙间披上

的外袍竟然再无寸缕,像是从一场欢爱中起身。
身子一震,手中火折掉落在地,室内顿时陷入黑暗。脑中混沌一片,凌扣风几乎立刻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闭上眼,好

一会儿才冷冷的缓缓道,“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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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床榻方向传来小弟清亮但略带沙哑的声音,“我……我在这里……”
闭了闭眼,凌扣风说不清心底的是伤心还是失望,他陡然暴怒,“斩云,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是陛下啊……”殿宇里阴沉黯淡的光线朦朦胧胧拉出一道长影,秦妃暮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不知陛下夤夜来此

,臣有失远迎,望请恕罪,此事全是微臣过错,与赤王殿下毫无关系。”
长长吐出一口气,凌扣风冷笑不断:“好大胆子——燃灯!”
“是。”秦妃暮低声回答,点亮室内灯火。
晕黄灯光跳跃几下,渐渐变得明亮,此时凌扣风也看清室内情形:床上纱幔重重,隐约看得清一个人影用重重棉被包裹着

,他不由暗骂斩云几句,再将视线转移地上,脸颊顿时如同火烧般灼热起来。
外袍,腰带,长衫,中衣,一件件衣衫四处凌乱甚至不及收捡,暧昧的重叠紊乱,不难想象当事人的急切。凌扣风瞧着不

堪入目的一切愈加恼怒,他调开目光,深吸一口气,冷冷斜睨慢吞吞跪到地上衣衫不整的秦妃暮,每个字都自牙缝中逼出

来,冷得似冰雪扑面,“秦将军!擅自留在皇城,惑乱宫廷,引诱亲王,随便一个罪名也能判你凌迟!”
秦妃暮垂首低眸,注视自己修长白皙的食指,漫不经心道,“普天之下还有陛下不能惩罚的人吗?”他自顾自的轻笑起来

,“微臣知罪,只求陛下放过赤王,是臣欺瞒殿下年幼无知,所以……”
凌扣风冷淡打断他的话,“够了!”看他口口声声只为斩云辩护,心里越加不舒服,“穿好衣物立即给我出宫!”
“是,”秦妃暮悄然起身,毫不畏惧凌扣风似要喷出怒火的眼光,笑了一笑,径自着衣,然而衣裳遮掩的时候,他瞟往角

落里的人影时,眼中一掠而过无法掩饰的痛苦——拉紧腰带,他几乎挑衅的与凌扣风擦肩而过,嘴角微微带笑,“臣——

告退!”
也不理他,凌扣风一步步走向床沿,愤怒的拉开纱幔,瞪着眼前惊慌失措却清俊秀美的脸庞,“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

什么!”
眨了眨眼,凌斩云神情惶恐,目中却闪过一缕倔强,“知……知道。”
“知道?”凌扣风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他是朝廷重臣,你是龙腾皇储,你又明不明白你们这种关系会遭天下人耻笑,

你清不清楚一旦朝野得知此事,会掀起多大风波……”越说越气,兼之想到秦妃暮向来野心勃勃,小弟懵懂不明事理,也

不知哪天会遭遇不测——凌扣风心里又急又怒一把抓过斩云,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但——忽然间他呆呆怔住,斩云白皙

的身体上,床单上留下分明欢爱后的点点痕迹……
拼命蜷缩身体,凌斩云似乎认为这样就可以湮灭一切,“……大哥……”
气得头晕目眩,凌扣风抓住斩云一个翻身,狠狠扬手就打了下去,“你越大越不象话,把大哥再三叮嘱的事情抛在脑后,

我没有你这样淫乱无耻不知羞的弟弟!”凌扣风力道极重,两巴掌下去已见红肿,但凌斩云罕见的只紧紧抓住床单,咬住

嘴唇不发一语。
直到扣风打得累了,他才放手退坐旁边,有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为什么?斩云,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亲眼所

见远远胜过耳闻的冲击,致使他几乎想粗暴的湮灭一切恢复他那天真幼弟——向来无邪可爱的斩云,何时有了如此可怕变

化,是《九转玄天》?他机伶伶打个寒颤——
每隔几天他都会用内力慢慢拔除缠绕小弟体内的力量,可是,还是不够吗?想了想,凌扣风站起来,故意不看斩云满是泪

痕的小脸,扳过他的身体目光径自落在光裸的小腹,黑色线条已经明显淡下去了——扣风皱皱眉,拉过被子盖在斩云身上

,深吸一口气“说吧,究竟为什么?”
凌斩云颤抖着望向兄长,看似在笑却也像在哭,“凡事……都要有原因吗?”
微微一怔,第一次看到云弟用这种不屑回答的神情与自己对视,心里恍惚有点失落,毕竟身为君王后跟小弟分开已过七年

,尽管再过七十年,凌扣风还是会将他看作自己爱哭爱闹,毫无自保能力的幼弟,然而,斩云呢……
凌扣风沉默着,自以为熟悉的兄弟之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陌生,那渐渐弥漫的压得心头有些沉重的感觉让他忽然间不知如

何开口,“我不会道歉!”他说得有些生硬,心里其实忐忑不安,以往无论做得对错总会在小弟哭闹下屈服,但是——
“我不会为这件事道歉!”凌扣风略微愤怒的重复,心中却有些慌乱了,其实巴不得他跟平常一样,大哭一场甚至大闹一

场也好,就是不要像现在,近乎惘然的看着自己,冰冷的凝视却不发言语——“你应该明白,这种事情一旦传开,于你,

于秦将军的名誉都是极大损害……”
凌斩云侧了侧身体,抱住被子忽然出现一种极其厌恶的神态,他无礼打断他的话,“大哥,是因为我不再是你手中听话的

娃娃生气吗?”
震了震,扣风甚至来不及发火就被尖锐的伤心堵住开不了口,他转开头,不想让斩云发现自己失态,暗地里深吸好几口气

,才勉强压抑喉头罕见的硬块,“我,我是为你好……”
凌斩云咬住唇角看来有点后悔,但一听这话,立刻冷笑一声,眨了眨眼,目中的水汽凝作泪珠缓缓流下脸庞,在烛火下竟

也惊艳,“是啊,大哥从来都说为了我好,我可不明白好在哪里呢?哼,不错我是赤王,享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自然在

别人眼里就是大哥的宠弟;事事依附你,需要你的同意,大哥啊大哥,我这么一个听话的弟弟可满足你不少虚荣呢……如

果,如果当初是我留在母亲身边……”他咬着牙冷笑,忽然瞥见兄长前所未有的悲伤和惶恐,他全身都在颤抖,仿佛被一

个最亲近的人狠狠背叛的孩子——
眼里尖锐和许多情绪陡然消失,斩云一震,似乎此刻方才醒悟,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无法言喻的自责涌上心头,他连忙起

身,“我……”
猛然后退,凌扣风有些失态的急速转过身,手指伸了又屈,最后狠狠握成拳头,力道之大以至于指节泛出一种青白色,他

呼吸变得急促,甚至夹杂微不可闻的哽咽,扣风背对着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多大变化,“你……你也大了…

…是我没有好好教导你……”浓重的喘息像要吐出心头压抑深深的流露出来,“从今后,我会派人好好管教你,绝不会让

你……成为虚荣之下附属品……不过,在你尚未成年,没有真正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之前……我绝不允许今次事件的发生

。”
凌扣风一边说一边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拾起掉落地面的毛毡,“对了,这块毛毡很适合御寒保暖,夜里你应该不再叫

冷了吧。“他也不回头,随手一抛,毛毡像长了眼睛一样落入斩云怀中,他不由一震,失声惊呼,“大哥……”
但凌扣风转眼已出房门,凌斩云大急,顾不得没穿衣裳,抱起毛毡冲到门口,只见雪地茫茫,一条白色身影极快逝去,仿

佛在逃避什么似的——
脚下一软,不由自主缓缓跪倒门旁,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他为什么要刺伤最疼他的大哥!一种可怕的无法

压抑的情绪翻滚胸口,凌斩云开始喘不过气来,感觉像有一把冰凉的刀慢慢划破他的心脏,承受着剧烈又极其折磨人的痛

楚;紧紧抓住裹在身前的毛毡,他似乎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来人!”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似的,只能颤抖着蜷缩大门角落。
“是……殿下?”随身侍卫赶来,见状大惊,急忙想将他扶起。
“殿下……”角落里缓缓转出一个人来,正是没有离去的秦妃暮。
他走到斩云身边,自然的将他揽入怀中微笑,“外面风寒,回去好吗?”
“你是故意的!”耳边只听到血液翻腾的声音轰隆鸣响,斩云捂住发热的眼眸,一字一顿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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