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上 风起——三七
三七  发于:2011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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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深究。”
急促整齐的脚步声快速传来,灯光闪烁中那些人的形容逐渐清晰:来者正是秦妃暮的人马。大多数人衣袍上血迹斑斑,显

然方才经过一场血战。
脚步声连绵不绝,似乎从四面八方涌出,一小队一小队的秦军自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涌现。士兵声息急促,衣饰狼狈,但整

队行进之间森然严明,不见半丝乱象,也没有分毫胜后的骄傲

凌扣风再次打量园中零零散散负隅顽抗与大半部分弃甲投降的人。孤傲的笑意在脸上浮现。仰望天空繁星点点,苍穹无尽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似是要将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所有情绪全数叹尽。
                                十九
“陛下!”又一阵迅速的足音逐渐响亮,但中间为首那人却未发出丝毫声息,轻飘飘的宛似一朵云飞了过来。
来人速度极快,只在眨眼间就到了凌扣风身前。
凝目打量满脸笑容颊带嫣红,但目中冰冷的秦妃暮,凌扣风微微皱眉,他朝士兵身后望去,已然明白什么。
秦妃暮弯身行礼,朗声道:“陛下——虽然昭朔王兵多将勇,但已俱被降伏。昭朔大军溃败,目前只剩残余穷寇逃出朝天

,这干叛党贼子都被我们擒获,天下苍生从此重获安宁。”
“哦!哦!天佑我朝,永保苍帝!天佑我朝,永保苍帝!”一时间,众兵士全部举起武器昂声大叫,震得那些顽固不化死

命抵挡的敌人心神茫然,不由纷纷丢掉手中兵器垂首待俘。
在众人鼓噪中,秦妃暮起身低声回报:“昭朔王实力实在出乎意料,属下被他率了残军逃出朝天——”
浅浅蹙起眉头,凌扣风淡淡问:“逃走多少?”
微微露出惭愧,秦妃暮低头回答:“大约有五队人冲出包围。”
凌扣风看着他从脸颊转移到耳际的粉红,平静的说:“这五队人想必是他的亲信和精锐之师,这一逃,昭朔沿途招揽他的

余部后果不容乐观,秦将军——你大意了。”
“是!”秦妃暮愈发低首,自他幼时习武读书以来无不判断精到决策正确,在他领兵征战这两年更是一帆风顺所向披靡。

今夜一场大战却出乎意料之外,所幸调度及时仍是击溃昭朔大将,但是……“终有一日,臣定将昭朔擒到陛下面前认罪俯

首。”
凌扣风摇摇头,放缓口气安慰他:“其实也是我们势单力薄,能有这样的成绩就算不错啦!当务之急是整顿内务,加强中

央集权——昭朔么,就暂且让他逃上一阵子吧!”
凌扣风叫过莫勋云与乐铭嘱咐几句,就下令回宫。
因有许多后事尚待处理,凌扣风在“紫金阁”急召朝中位处中立的人臣,同他们协商如何处理残军,处置陵王,预防昭朔

等一系列问题。
好不容易谈论完毕,天色已经泛白。凌扣风伸个懒腰,瞄见昨晚怎么也不肯回去的斩云缩在大椅中睡得正熟,心中生起一

阵怜惜,脱下外袍轻轻走近给他盖上,凝视小弟洁白无瑕的面庞好一会儿,将他抱入内室一张软榻,让他能睡得更舒服些


刚转出屏风——
“陛下!”
凌扣风抬头,见右相华扬还未离去,目光稍凝,微一扬眉:“还有事吗?”
“是!”华扬呈上一本黄绫册子,依旧含笑垂首,静候扣风阅览。
乍一见册中内容,凌扣风相当讶异不过随即明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只听令帝命的秘密四星——又是父王的

命令吗?”
问得有些没头没脑,不过华扬却懂得他的意思,淡淡一笑:“是烈帝吩咐,只有灭掉朝中分裂势力的帝王才能知晓,和动

用龙腾密官。”
注视华扬飘然似仙,却淡漠无情的脸,凌扣风微微咬牙:“所以——就算如今位子上是陵王或昭朔王他也无妨?”
亮若寒星的眼眸眨了眨,华扬缓缓道:“四星成立之后从来只服侍龙腾唯一的帝王。”
“愚忠。”凌扣风忍不住喝斥:“如果当朝之帝是个昏庸无能之辈呢?”
华扬忽然笑了,他一笑就像太阳穿裂乌云,春风融了冰凌 ,整个人顿时有一种鲜亮流动的感觉,仿佛九天之外的神忽然

到了你眼前:“在龙腾,容不下无能之帝!”
凌扣风顿了顿,不禁轻轻喟叹:不错啊,龙腾是个崇尚权利的国家,如果不能有极强硬的手段,坐上皇位不到三天必然会

给人推下来——“你先下去吧!改日四星齐聚再来见朕——朕倒要好好瞧瞧你们拥有什么力量!”
华扬答应着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凌扣风瞧着他的身影,忽然变得十分疲惫——父王虽已死去,可是冥冥中似乎他还掌控

着龙腾的一切——什么时候,才能连根拔除他的阴影呢……
“大哥——”凌斩云揉着惺忪双目,抱着扣风的外袍从内室出来。
“醒了?”凌扣风朝他一笑,“要不要回摇松殿再睡一会儿?”
“嗯……”凌斩云含糊回应,眼睛似睁似闭,看来还在迷糊呢。
“走吧,我送你回去。”凌扣风不由莞尔,拉起他的小手慢慢走向摇松殿。
“大哥……”凌斩云像有话要说,他抬目望向兄长,漂亮的凤目闪过一丝迟疑,欲言又止。
略一思忖,凌扣风便明白他想要问什么:“想知道大哥什么时候退位吗?”
身子一震,凌斩云清亮的眼眸中神采流盼,似乎说出许多话。
低低轻笑,凌扣风看小弟那可爱逗趣又娇憨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出他登基为皇会是怎样:“眼下大碍虽除但留有后患,昭

朔是一个极善用兵的人,定会再次召集部众伺机而动。”凌扣风微微皱眉,继续说,“不过只要预防得当,昭朔对我朝不

会有太大影响……斩云,给大哥一段时间稳定内政再将大权交给你——不过你么,”凌扣风其实有点怀疑这个只会撒娇的

小弟的本事,“也要抓紧时间充实自己,否则小心坐上帝位也不安稳。”脑中急速盘旋华扬的言语,暗自警惕——但是,

只要临走时多找一批忠心耿耿的良臣勇将,那,应该保得住斩云吧!
“大哥。”斩云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充满渴望的色彩,眼波流转之间说不出的惊心动魄:“退位后,大哥想做什么?”
“做什么?”凌扣风目中慢慢出现神往与希冀,“天涯海角,世间各方我都想去走走转转……怎么了?”他关心的看向忽

然一震的斩云。
“大哥……想离开?”凌斩云露出漂亮的笑容,一字一字的问。小手紧紧抓住凌扣风,眼里闪过一丝古怪但扣风觉得熟悉

的神色,他没来得及深想,便笑道:“是啊——若不是你想留下来,大哥早就走了。再过两三年,等我把龙腾稍作整理,

你也长大一些后大哥就可以宣布退位啦……”但那之前,他必须给昭朔一个致命打击,让他翻身不得!否则,难保他不会

再次返回朝天——
“做皇上,好像很辛苦呢……”凌斩云懒懒打个呵欠,小脑袋一点一点赖在兄长身上,似乎又要睡着了。
五月的清晨,空气有些沁凉。
天色渐白,太阳未出,微风轻轻拂柳摇花,吹动着安静与祥和……
                                       二十
玄钧五年
春末夏初,百花正竞相争妍。
凌扣风在天香园设下宴席招待远道而来的锡兰国使者。
锡兰地处龙腾西北边境,是个小小的约有龙腾五分之一大的国家。它物产丰饶与龙腾常有商贸往来。国家殷富,人民康乐

,战士骁勇,更重要的是西北边疆本是昭朔王领地,如今他逃向锡兰,在那里招兵买马伺机蠢蠢欲动。锡兰国王惶恐不安

,自忖没有能力一举铲除昭朔王,于是派遣使者出访龙腾,询商一个可行方法。
夜色逐渐降临,天香园中处处宫灯闪映,照得偌大的御苑如同白昼。晚风轻拂,园内千万株花的香味送到鼻间,薰得人人

皆醉。
坐在主位的凌扣风含笑敬了锡兰使者一杯酒,心中却微感不屑:那来使身子极胖,脚步虚浮,两只贪婪的小眼睛镶嵌在浮

肿的肥脸上,一见就知酒色过渡。而且那人眼睛只管盯着往来宫娥或是厅内奇珍异宝,迟迟不与他进行协商,似乎笃定要

除掉昭朔非得让自己求他不可!
凌扣风心中生气,但不便发作只能憋在心里发闷,他摆头示意让早在外等候的舞姬上前——还好他对锡兰来者的为人早有

打听,做好准备,既然谈不成正事,就陪着慢慢耗吧——他倒要看看是谁先低头。
丝竹袅袅而起,环佩叮咚声中各色妙龄女子在堂中载歌载舞,水袖翻飞,容颜乍现,无一不是人间绝色,无一不使人倾心

。那使者看得两眼发直,顿时酒不喝,菜不夹,任何询问都不做回答,只瞪大眼珠围着众女子绕来转去。
虽然形容可厌,不过看他那幅神魂颠倒的嘴脸实在好笑,凌扣风懒得理他,伸长腿不顾什么帝王仪容,斜斜倚在宽大的紫

檀椅上,慢慢自斟自饮。
歌舞将近过半,忽然又有一女子掀开珠帘自堂外进来,刚一进门,容颜被灯光一映,坐在下手靠门的臣子们无不目瞪口呆

,“咣当”酒杯摔地之声不绝于耳。
那女子一身娇嫩粉红的衣衫,看容貌体态不过十二三岁的稚龄,但她的容貌却足以堪称倾国,可夸明艳绝伦。柳眉纤细恰

如远山青黛,肌肤胜雪如凝脂温玉竟有一层光华流转,一张菱形小嘴不点而朱,尚显稚气的小脸愈显楚楚可怜。她缓缓进

来,看见众人失态的模样,忍不住以袖掩唇嘻嘻而笑。那双极为漂亮,黑山白水澄碧如练,足可摄人心魂的眼眸中波光流

转,盈盈未语便情意无限。
些微骚动引起正在浅谈的凌扣风、乐铭、秦妃暮、莫勋云等一干大臣的注意,一望之下无不惊愕,只在脑中想“天下竟有

这般绝色!”
凌扣风一抬头,恰巧见那少女如露珠般灵动剔透的双目,身子不由一震,“啪”的一声,握在手中的酒杯顿时被捏个粉碎


少女俏皮的抿唇而笑,说不出的天真娇憨,她展袖起舞,曼声而歌。此时大堂中乐音陡然一变,从华贵庄严的宫廷乐变成

江南温山软水,如妩媚少女细细哝哝的民间俚曲。女孩童音清亮悦耳,如清云荡漾如珠玉相击,一时间堂上所有人情不自

禁都摒住呼吸,侧耳倾听。
粉红衣衫飞舞像一只在花间嬉戏的粉蝶儿,绝世容姿在舞姬挥动的衣袖中若隐若现,愈发撩拨人心。
锡兰来使早在那少女走上前来时已不由自主起身,如今更是眼放异光,颤巍巍准备走下台阶。
哼了一声,乐铭看见苍帝以眼神示意,手腕微抖,酒杯“啪”的一声击中他左膝,让他一跤跌倒爬不起来。
几乎就要跳起来破口大骂,却瞧见苍帝一脸铁青目含不悦斜睨他,心中一寒,使者嘿嘿打着圆场:“陛下恕罪——那美女

……”眼珠子忍不住又往场中少女飘去,“陛下好艳福啊!竟能有如此绝色美人相伴……”心想这女子如此姿容,保管会

被苍帝据为己有——一时心如猫抓,满脑子盘算该如何开口向凌扣风索要这名少女。
恨不得将他两只凸得老大的眼珠挖出来,凌扣风怒气冲天,但眼下发作不得,只能冷冷看那少女翩然飞舞。
乐铭一面饮酒一面低笑:“呵呵,今天来陪那胖头猪可算是来对了。这少女真漂亮……”话语忽然噎在喉头——秦妃暮满

脸冰寒,猫儿眼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正狠狠瞪着他!
被他一瞪,乐铭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诚惶诚恐不言不动好好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什么。偷眼觑见秦妃暮转过头,双目紧紧

凝视众舞姬中飘忽如雪,清澄绝世的少女。脸色温柔如水,眼神中不仅有惊艳,更有心驰神荡的痴迷。
“噗”乐铭忽然被呛了一下,连忙大口饮酒掩饰,暗自偷乐,一直以来秦妃暮清心寡欲,谈笑间从未流露半分情绪,现在

被煞到了吧,嘿嘿,活该!基于好消息要大家分享,乐铭正想悄悄告诉苍帝,抬头望去不禁吓一大跳:苍帝一眼不眨狠狠

盯着那名少女,脸色不豫,活像被戴上绿帽的丈夫。
……不会吧!
转过有点僵硬的脑袋,乐铭瞧向那名美丽少女,但见她眸光流转,用眼神与每个大臣调笑,连胖头猪都瞄到了,独独不看

居于主位的陛下——他们——再偏首看看身旁的秦妃暮,他仍然怔怔凝视少女,脸上是谁都看得出的倾慕与爱恋——不,

不会吧!乐铭暗叫糟糕,如果那女孩当真是苍帝的人,秦妃暮——恐怕注定会以失败告终。
自她含笑踏入堂中起,秦妃暮的眼光就再也没有离开她,刚一接触盈盈如秋水无尘的眼神,触电般的感觉在瞬间袭遍全身

,浑身一震,一杯上好美酒就被撒泼在地。痴痴看着她一蹙一笑一举一动,怔怔听她脆如清玉的歌声,天然绝代的风华,

世间仅现的女子,莫不是天上神仙下凡?秦妃暮忽然有了这个傻乎乎的念头。
少女舞步飞旋,转眸又看到席位上那鲜衣胄甲像个风流公子的将军正呆呆的凝视她,一接触到自己的视线,他手一震,漂

亮的猫儿眼盛满羞涩与尴尬,慌得将头低下却舍不得不看她。
逮住他从眼角偷偷瞄来的眼神,看他慌乱缩回的视线,粉红的色泽迅速爬上那张阴柔美丽的脸庞,连白皙的脖子也不例外


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娇媚无邪如同春花绽放拨乱人心。少女纤腰一侧,闪出舞列大大方方走向秦妃暮。
此时舞曲未停,少女本是全场焦点,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众人的目光。
少女恍然未觉,嘴角含笑,像一朵粉色的云朵袅袅飘到秦妃暮身前,她拔下斜插云鬓的一朵半开粉红牡丹,纤纤素手微递

:“送给你。”
艳福不浅哪!满堂人眼珠子全部欣羡的盯着脸红过耳的秦妃暮。
觉得全身都在发抖,秦妃暮慌慌张张耸然起身,差点将他眼前的桌案掀翻,连忙伸掌一按,他窘得头也抬不起来:“姑…

…姑……姑娘……”
“你不喜欢吗?”少女微微蹙眉,明眸婉转仿佛一道清水流过,她抿抿红唇,敛了笑容,缓缓收回那朵娇怯可怜的牡丹。
“笨哪!”瞪大眼珠等候的众人不由自主在心中痛骂。
“不……不是。”秦妃暮赶紧伸手拉住她,刚碰触那白瓷般的肌肤又像被火灼似的迅速收回手,“我……我我……”
“唉!”所有人齐在心中叹息,那美女怎么会看上结巴将军呢?
“咳咳!”凌扣风忽然被酒呛到,辛辣的味道直冲鼻端,双目水雾弥漫,却一边咳一边坚持努力的,恶狠狠的瞪向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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