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昭怨念的看了看那中时不时飘起的大伤害，心说这帮地痞流氓啊，要是搁早几十年活脱脱的就一群战争贩子！

[当前]澈：玩得挺带劲儿。

小弟还想着毕加索的和平鸽呢，眨巴眨巴眼，确定这句话是当前频道传出来的时候，早就一仰脖子坐起来趁着百万大军到来之际，把牙耳开进了安全区。

澈是胜世的长老，人家这边都来人了，那边一定也会来吧？

果不其然，就在他这么念叨着的时候，当前频道就又跳出了一句话，而这句话更加让楚司昭从脚底板兴奋到了头皮。

[当前]锦瑟无端：停了吧，有话好说。

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五六十位玩家分为两半球的站着，楚小弟眼珠子冒光的死盯着为首两人猛看。会长级别的人物都来了，这团战要是不开都对不起人家那被糟蹋了的青青碧草。

[当前]澈：打完再说吧。

他刚发完话，胜世带过来的几位重量级选手提着武器就杀了上来。皇朝呢？也不是好惹的，锦瑟会长之所以会说那话完全是考虑到这么打下去没意义，要说她不敢玩团战？笑话，不敢玩的话早让位了。

于是，胜世的拔刀了，皇朝的也跟着亮了剑，原本由四个人的战争瞬间演变成五六十号人的群架，那场面真看爽了楚司昭。

刀光剑影，尸横遍野，虽然系统没有设计出电影里类似于恐怖电影的效果，但这打斗场景却也有些气派。

[队伍]老孙来也：兄弟，给我报仇。

楚司昭瞪眼在一众人马中寻找这老孙同志，看他面入黄土背朝天的壮烈了，心下一片了然。果然集体的力量是伟大的，两个人杀不了，几十人轮也轮死你了。

可是……还一个呢？小小子想起了绝杀，看看组队里面绝杀的血量不减反增，更有逼近圆满的状态，脑门上的黑线就更加密集了。

不远处安全区内，牙耳的背后，绝杀大人坐在地上享受的吃着他的火腿肠，补给着比任别人都充盈的生命。

他什么时候潜过来的？楚小弟为锦瑟喊冤，为整个皇朝抱屈。

其实实际上，绝杀也不是真这么利己，眼见生命就没了自然抽个空补充一下，补充好了自然还是要上战场的。

于是，火腿吃了，生命憋得都漏血丝了，CK大人这才一个暗杀偷偷的跑了出去。

打吧打吧，这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把那堆通行证给通行了？

唉声叹气也无济于事，只好把事业变成一个个相框框，尽力将这些勇于奉献牺牲的大神们一个个记录下来。

[当前]老孙来也：别总缠着爷，行不？

[当前]凤：你可以偷袭别人，我当然也可以偷袭你。

楚小弟看到这两句就清楚了，怪不得他觉得这个大师兄熟悉呢！原来就是他们跳窗户的时候遇到的那个CK！

小凤同志杀他原来也是积怨呐积怨。楚小弟就差下巴上没长胡子了，轻轻摸摸正闹补着凤和猴子两人之间的恩怨时，人家老孙同志却直接把他那不成熟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

[当前]老孙来也：锦瑟大会长啊，您别缠着我了行吗？

这唱的那一出？小弟迷茫，赶忙给绝杀发信息，收到的却是一条系统的自动回复——想要见证一瞬的奇迹吗？请选择LSZ工作室。

广告都做到这来了！楚童鞋一鸡冻，险些把电脑掀翻在楚冰的脸上。

[当前]锦瑟无端：你回来，我就不缠你。

[当前]老孙来也：小姑娘家家的追一大老爷们，好看啊？！

原来是真人现场版的女追男言情大杯具。楚二少活络活络筋骨，正等着老孙做个什么表态时，那个CK却是保持着死亡状态淡去了身影。

好家伙，下线了。他郁闷，就好像说故事到了最后，偏要来个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队伍]牙耳：我下线了，饿。

那边绝杀还没反应，队伍解散提示就已经发了出来。

留着干什么呢？本以为的江湖恩怨变成了追男寻夫记，抱歉，楚小少爷对这东西还真不感兴趣。要刨根问底往深处说，一个公会被拿来追男人用？他可还觉得锦瑟无端小家子气呢！

游戏一退，电脑一关。楚小弟抱着肚子期期艾艾的蹭了蹭楚冰的衣袖，“哥，我饿了。”

楚冰一愣，摘下耳机，皱眉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饿啊。”

“……你……游戏刚下的？”

楚司昭点点头，还没心想个什么呢，就见自家哥哥的眉头越皱越紧，拿起电话就跑出了房间。

39、突如其来

风很大，嗖嗖的像一把把小刀子刮着人的耳朵。

此时，楚冰站在外面正承受着。感觉耳朵冷了冻了，才不得不拉拉毛衣领子。

“你真不知道？……对……有点儿太巧了……恩……”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阳台上传过来，配合了情绪忽高忽低，终于讲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渐渐的化作丝状，托着尾音消散在了唇边。

“我不认得？嘿。”楚冰挂了电话，倒不急着回房，身体往后仰看了一下房门后又把视线定格在了公寓外面那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一个游戏里一个现实里，同时下了游戏要吃饭，难道真是巧合？楚大少爷想着摇摇头，在给那人打电话的同时他也在思考。

牙耳，60级的小刺客，虽然在四服里不是特别出名，但好像在PK榜上也是个数得上号的人物。楚冰摸摸下巴，无奈自己不是很关心这种排行榜等级之类的东西，所以最多了也只有个印象。

顾尘以前在工作室说过，自己因为断电而和死一片闹PK未遂的那天，这个牙耳家里也停电了。而牙耳不参加集体活动被大法师踢出队伍，司昭当时确实也没有玩游戏。然后再往后想，自己被牙耳偷袭死亡的那天正巧司昭出车祸，他问程诺前因后果时倒也知道那个咖啡厅不远处有个网吧……

楚冰想着眉毛皱得更紧，再把平日里零零碎碎的小细节一拼凑，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这不是太凑巧了吗？那个偷袭他，跟着一起刷怪做任务的孩子竟然会是自己的弟弟？而两个人刚才竟然面对面的玩着游戏却浑然不知？！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来不是司昭笨，连他自己都迟钝得无药可救——楚冰叹口气。

其实，事情反过来想，倒也不是谁笨谁聪明的问题。游戏玩家虽然比不过全国人口但也是一支庞大的PLAYER军，像何晴川、程诺、夏易风这些人，都是因为现实里认识了拉近游戏，不然就是游戏里认识了又跑到现实里去认人。谁会想到玩了这么久的队友会是自己本来认识更加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概率小，难度大，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了，估计有些人还会抓着脑袋大喊——我不信！我不信！当然了，楚冰明显是不看言情剧的，闭着眼睛想了会儿就理出了一个七七八八。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种事还是问一下本人得到确切肯定比较好。想着，他转身回房。

脚刚踏进去，就看了楚司昭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大大的眼睛晕着层水气，像极了没人要的某犬科动物。

“饿了？”楚冰走过去宠溺的摸摸他的脑袋，直把一头黑发柔得乱七八糟才罢手。

楚二少“恩”了一声，突然狗腿的扑过来，抓着他家哥哥就往门口拽。这一拽整得楚冰莫名其妙，赶忙反拉住他的胳膊停下脚步，原本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变成了，“干嘛？”

“何晴川来电话说请客！”

楚大少爷抽搐，亿万分无奈的看看楚司昭，那充斥的光彩明显就是被自家弟弟这种没心没肺给逼出来的。

“我先问你个事。”

“有事路上说，再不去我怕他反悔！”楚小弟一脸的激情澎湃，错觉的让人以为不是何晴川请客，而是何晴川病危，再不去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楚冰见状也没什么反应，只好脾气的拉着他的手一路来到沙发跟前。用力一按，小小子坐进去的时候还很不愤的怒瞪了他好几眼。

“你游戏里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干嘛？楚司昭先茫然，本来是张口就要说的，可他心里却还酝酿了个小九九。当下脑瓜子一扬，“等合服之后，四服里面第二厉害的刺客就是本少爷！”

“第二厉害？”

楚童鞋挠头，没办法，他是真干不过绝杀。

“尘哥啊，他那绝杀号你没见吗？”

尘哥，叫得还真亲切。楚冰有点老大不高兴的了，尽管能理解楚司昭话里夸赞绝杀的意思，可他就是觉得自家的弟弟被人家给抢了。算了，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不如直接说自己是绝杀好了。楚冰心里想好，眨眼功夫一个念头却又像沙滩上的浪，猛然打过来。

于是，起身，到衣架前，顺手拿起楚司昭的外套丢到了他的脸上，“速度，别让他反悔了。”

楚小盆友心里给他比了个大大的中指，脑袋一偏乐呵呵的朝着卧室喊道：“妈，我们出去吃饭啦！”

然后，楚家兄弟穿戴完毕，楚妈伸出半个脑袋对大小子道：“回来的时候打包一份给我。”

冬天，因为路滑天黑的缘故，车辆是不可以开得太快的。等两个人开车到何晴川家时，距离晚餐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

楚司昭抖抖身上的衣服，很理所当然的脱下来交给了前来迎接的何先生。

何晴川一脸阴沉的接过来，看看旁边的楚冰，很不高兴的说：“管管他。”

“司昭，到了别人家应该说什么？”

楚司昭眼睛一弯，笑呵呵的来了句，“何叔叔晚上好，谢谢您请我们吃饭。”

楚大少爷满意的摸摸他的头，拍下肩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

这一下，何晴川脸更黑了，心说这都什么事啊，好容易请了程诺来家里吃饭，没想到他竟然给所有人打了电话，而这个“所有人”还都是一帮祖宗！

这个烦哦。

何晴川挠头皮，看得客厅里的几个人忍不住的捂着嘴笑。

“这都逼疯了，”尚小涵边吃着零食边拿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程诺，一脸春光荡漾，“哎，你到底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程诺想着看了看挂好衣服转头奔进厨房忙碌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认识何晴川的时候。

当时他是学校里的干事，赶上文艺汇演，大家忙得脚跟儿打屁股，连坐下来歇会儿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等忙了几天终于是排练完了，后勤的几个人才想起来跟上面报告说服装不够，部长、副部、干事全都一脸死透了的表情，恨不得把那几个负责人给撕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到外面租衣服，而这个天降的大任以抽签的科学方法落在了他的头上。自己本来就是从外市考进来的，呼啦一下子告诉他去租表演服，这让他去哪抓？问东问西，上网搜，结果终于有同学跟他说了一间服装店。

那间服装店貌似很有名，可问同学也说得含混不清。说来很搞，也是当时大一学生没经过事儿，自己都不知道这店叫什么，推门进去第一句话是——我要租衣服。

或许就是注定了的吧，为毛自己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那么多人他就偏偏看见了那个一身白色西装的家伙？而当时那个人给他的印象之深刻就似一颗石头投进湖水里。

“喂，回魂了啊，回魂了。”楚司昭张手在程诺面前晃了几晃，看他这表情明显就是沉浸到噩梦之中无法自拔。

尚小涵撇他一眼，就这么会儿工夫已解决掉一袋薯片，“我说你就从了吧，瞎子才看不出来你是什么意思。”说着，魔爪又伸向另一袋柚子糖。

程童鞋笑了一下，看向厨房的眼神让楚司昭震了。他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是什么事呢？楚二少把希望寄托在了楚大少的身上，结果没想到脑袋歪过去看到的情景竟然是楚冰大人正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斗地主……

楚小盆友囧囧有神了一会，就这还没抽完呢，何晴川的声音响亮的传了过来。

那是饭的呼唤，那是菜的奉献！八卦的也不八卦了，抽风的也不抽风了，就连斗地主的也是设置了托管，手机一丢，直接扑向了饭桌。

猴急的样子放在楚、尚两位小童鞋身上倒也没什么，可楚冰一个平日里注重言行的人怎么也这德性？何晴川不明白，因为他习惯性的去往更深奥的地方想，而诸如楚冰是真的饿极了这样的理由，他是猜不到的。

吃着饭，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时不时来个干杯，楚司昭和尚小涵这两个傻子还真是把整整一杯都给灌进去了。

何晴川苦笑，“想吃穷我也不带这样的啊。”

楚冰看了一眼何晴川，发现他虽然笑着但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无奈的转头给自家弟弟加了筷菜，“慢点喝，吃点儿菜。”

二少爷高兴了，他哥说的是慢点喝不是不准喝，随即拿起杯子又要喝。

“我想说件事，大家先听一听吧？”何晴川说着，竟然站了起来，其余几人茫然的看着他，唯有程诺笑弯着眼睛专注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

“程诺去XX大学的OFFER已经下来了，机票是下个月的28号，”何晴川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在程诺的头顶上，专注的样子连他那有几个旋儿坐标是哪里都能读出来，“到时候谁也不准送，免得他看了你们就舍不得了懂吗？”

话罢，何晴川仰起头喝光了杯里的酒，程诺也是起身直视着他，就连喝酒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尚小涵呆呆的看了看站着的两个人，几乎就在最后一滴酒流过程诺咽喉的时候，小丫头眼一红，眼泪断了线的掉在手上砸出一串的疼。

开玩笑的吧……楚司昭也傻了，脑袋晕晕的，一歪头直接撂在楚冰肩上睡了过去。

40、关于爱

其实，这顿饯行饭吃得提前了。毕竟按正常的来讲，咱家哪位要出国，也就是先知会一声，走个亲戚访个友，把该办的都办了，等到日子将近把人叫齐好好吃顿饭话别不是？可程诺要到下个月28号才走人，掰着指头大致算下还有四十多天，何晴川现在这么安排，其中必是有含义的。

楚司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揉揉头发，视线就定在了楚冰的身上。

“哥啊，头疼。”

此时，楚冰正再聊QQ，听到他有气无力的声音，目无表情的抬头问道：“先刷牙，我去给你盛粥。”说罢起身，很干脆了去了厨房留下一个传说的背影。

楚二少爷暗抽一下，起身的时候，脑袋还有一种被一百只大象踩过去的痛感。

要说，昨晚上那顿饭虽然没起到送别的作用，倒是收到了很多意外的收获。第一，尚小涵很能哭，并且哭得很艺术，无声无息的能把自己哭成蛤蟆眼不可谓当今一代才女。第二，楚司昭酒量十分的烂，就他饭桌上那杰出表现，喝得最少倒得最快，尤其后来被何晴川拽着衣领塞进车子里又不小心撞到玻璃时，还能睡得酣甜，也算一位奇才。第三，就是何晴川真的是个男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何晴川可以放了程诺去追求他的人生实现他的价值，仅仅是这一点就是很多人所做不到的。楚冰静静的看着锅子里炜着的米粥，他不可否认自己就是这“很多人”中的一位。

人会爱上另一个人，但是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样子？

记得以前有个故事，讲得是一只小兔子总是在和大兔子说“好想你”，大兔子总是说“我就在你身边啊”，小兔子回答“可我还是想你”，终于等小兔子睡了之后，大兔子才对它说“我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楚冰觉得司昭就像那只小兔子，每天每天的都在说每时每刻的都在讲，而他是那只大兔子，确定着自己的感情比起这份爱更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