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小弟弟捧着腮帮子嚼那满嘴的萝卜：“我？龙神活得时间很长，所以是没有姻缘线的。”
张缄伸手，在他仍旧飘散着洗发水和樟脑球味道的头发上揉了揉：“慢慢吃，吃完了饭去洗碗。还有，记得把油锅刷了，
把灶台擦了，把地扫了，既然住在我家，就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正在啃排骨的龙十三耷拉下脑袋来：“……好。”
等碗洗好了，锅刷完了，灶台地板都打扫完毕，龙十三小弟弟终于喘着大气瘫在沙发上了。他拿起来遥控器，特别不把自
己当外人地按开按钮，专找八卦娱乐节目看。
电视里欢声笑语要多大声有多大声，张缄的图打不下去稿了，转过头来，冷冰冰地说：“你还真喜欢李湘啊。”
龙十三转过头来，拈着兰花指娇滴滴地说：“其实人家比较爱九孔叔啦。”
“再不给我小点声你就滚回你的龙宫去。”
“切……”龙十三扁着嘴巴不情愿地把声音按小，边按还边嘀咕，“连全民最大党都收不到，你还好意思说你家的这个是
电视。”
张缄握着碳条，淡定地下决心明天把湖南卫视台从电视机里删掉。
好不容易安静了，期待中的灵感却再也无法光顾。张缄蹲在原地蹲了半天，想着这次的要求，出钱的老大说要显得风雅一
点。风雅？怎么个风雅？学刘廷桂那个二百五找块石头刻上“虫二”两个字么？越想越是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于是拿起碳条在纸上画了一只顶着青筋的虫子。又觉得不太像，添了两笔眼泪，画了四只脚爪，仍旧不忘把虫身涂成黑色
，最后在虫子脑袋上标注了一个大大的“二”字。
这回，像了。
龙十三蹲在他身后掉眼泪：“恩人，我一早就说过，我不是乌龙，我是青龙！”
额头贴在张缄后背上，张缄放下手里的碳条，有一双手就替他拉开了牛仔裤拉链。
仍旧带着些樟脑味道的头发顺着腰椎滑落，然后一转，转到前面来，隔着内 裤含住了下 体。带着碳粉的手指插进龙十三
的头发里，缓缓抓定，龙十三用牙齿咬开张缄的内 裤：“恩人，我知道你喜欢赵寒宇……可你要是一个人寂寞了，你就
插我吧。”
“……嗯，我知道。”
嘴唇顺着发根一路向下，含住了卵 蛋，龙十三的喉头有些紧。
“含的时候用舌头舔一舔。”张缄低声说着，把当年另一个男人教他的原封不动地教了出去。
龙十三听话地伸出舌头，绕着卵 蛋轻轻吻着舔着。
张缄拉开了他新换上的T恤衫，一条微微凹陷的脊梁显露在眼前。伸出那根无数次捏着画笔的手指，沿着沟线慢慢滑了上
去，可以感觉到含着自己的嘴唇微微一僵。张缄没有说什么，手指一转，落到龙十三胸前的乳 尖扯了一把。
“疼么？”他问。
“有……有点。”
张缄就更用力地撕扯起来。
龙十三刚刚有些情动的下 半身重新软了下去。
“含着阴 茎。”他说。
“……嗯。”
笔挺的下 体直捣龙十三的咽喉，张缄抓着他的头发，腰肢用力，一下又一下缓慢用力地撞着，只要低下头，就可以看到
龙十三的喉结因为痛苦正难耐地上下滑动着。
那个男人过去也是这样看着自己么？
他有些奇怪的想着。
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又有点莫名的放松。他揉了揉龙十三的下体才放手，安静地命令着：“背向我趴着吧。”
“好。”
龙十三脱下裤子和T恤，年轻的身体暴露在张缄的面前。后背上还有点点青紫色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暴 行。
张缄把手指滑进龙十三的后 庭，听到低声抽气的声音，手指就拿出来了。
果然，带了些血腥。
他把血珠擦到龙十三的肚脐上，然后再也没有润滑，弓起身，把自己的下 半身塞了进去。
龙十三的手指按在地板上，指节微微发白，可是他没有叫疼。
张缄插着龙十三的后 庭，湿热的感觉包覆着他的下 半身，迫使他速度一点点加快，一点点把最后的那一分怜惜都消磨光
。可是张缄知道，自始至终，自己都清醒的。龙十三越疼，他就越清醒，也越兴奋。就好像喝醉了酒的人，虽然看起来是
醉了，却无比清醒。所以那些借酒撒泼借酒乱 性的行为，终究也不过一种借口。
终于满足时，龙十三再也站不住，就趴在地板上了，白色的精 液里带着星星血丝顺着屁股落在大腿上。张缄系好裤子，
又洗过了手，这才扶着龙十三走进卧室，躺到床上。
“恩人……”龙十三抓住他手。
“干什么？”张缄抽了抽，没抽出来，也就任他拉着了。
“恩人，”龙十三攥着他的手，垂下睫毛，“恩人，你要是哪天插我插腻歪了，我就把你连着赵寒宇手指的姻缘线切断了
，再找个更好的男人给你栓上好不好？”
“再说吧。”
他说着，终于还是把手抽回来，拿过一床被子给龙十三盖上：“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画画。一会儿要是缓过气了，就自己
去洗洗，那东西留肚子里不太好。”
龙十三甜甜蜜蜜地抓着被子，又用脸颊蹭了蹭：“好。”
他满口答应着，可惜他这一躺，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天亮，稍一动弹，就浑身酸痛。扶着柜子走出卧室门时，看到张
缄正趴在地上睡着。
在原来画着虫二的画纸上，竟然又多出了一片铅笔线条的竹林，那是他和恩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心口一下子变得软趴趴的，好像一块草莓棉花糖。
龙十三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冲着墙角的大衣架招招手，大衣架立刻活动活动脚爪走了过来：“龙神殿下，有什么事情吩
咐？”
“嘘，小声点。”龙十三做了个轻声的动作，“跟我一起把恩人抬进屋。”
“遵命！”衣架立正行礼。
好不容易把张缄抬上床，又去厕所里洗了个澡。那些白色液体顺着后面流下来的感觉真不太好，不过为了后面的健康还是
忍着疼洗干净了，然后翻出前一天的痔疮膏，抹了一层上去。等湿漉漉地滚出来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翻箱倒柜地找食物，前一天新买的牛奶自然不能幸免。
乳白色的牛奶小人站在牛奶里啪嗒啪嗒掉牛奶眼泪：“龙神大人……能不能不要喝掉我啊？”
“那就把你和鸡蛋蒸成布丁。”
“……你还是喝掉我吧。”
等张缄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龙十三穿着个小裤衩，光着脊梁，正蹲在床头咬排骨，一回头看到张缄无声地望着他，第一反应就是急忙把满碗的肉骨头
塞到身后去。
“恩人……你醒啦？”
“嗯，醒了，”张缄揉了揉眼睛，“行了，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龙十三这才不好意思的把盛满骨头的碗拿出来，满满一碗碎骨头渣滓，他连骨髓都没放过。
“吃了多少？”
“……”龙十三不好意思回答。
“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龙十三弱弱地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碗？”
垂下头：“是……还剩两块肉。”
张缄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带着还没睡醒的困意说：“挺好，我下半年不用买肉了。”
“恩人！恩人！”
龙十三哭着跳上床，结果被张缄一巴掌拍下去。
“妈的我要再买肉填你那个无底洞，我就不姓张！”
懒得搭理蹲在角落画圈圈的某条龙，张缄爬起来洗脸刷牙，穿好衣服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忽然发现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停
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天的最高处有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贯世界两极。
在这座钢筋水泥的大城市，真的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彩虹了。
最后一次看到时，还记得是十年前。
龙十三两只爪子扒着窗台，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恩人，你喜欢彩虹么？”
“不喜欢。”
“呃……为什么？”龙十三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我三岁那年曾因为想找到彩虹尽头而追着彩虹一直走，结果走迷路了，差一点回不了家。”
噗……
龙十三没忍住笑出来声来。
张缄瞪了他一眼，转头要走，却被龙十三一把抓住了手：“恩人，我带你去看看彩虹的尽头是什么好么？”
“不好，我不想再丢一次。”
“去吧，去吧，我保证不会丢了你的。”龙十三干脆整个八爪鱼样的缠上来。
张缄推他：“滚一边去，我还有工作。”
于是龙十三在他耳朵边吹了口气，用撒娇的口吻说：“去吧，我介绍铜山娘娘给你认识哦，保证你回来就有灵感画画了。
”
“抱歉……我只想要钱。”
“钱也有的啦，去吧！”
龙十三抓着他的手，用力摇晃着。张缄非常非常讨厌这些童话故事，可正当他要甩开龙十三的手时，一低头，忽然看到他
脖子上青紫的吻痕。
蓦然之间，心便软了下来：“……好吧。”
简直是鬼上身的回答。
一下子烦躁欲死。
于是转过身，指着天边遥远的彩虹说：“怎么走？火车？轮船？飞机？哦，对了，你是龙神嘛！连哆啦A梦嘛的时空门都
拿得出来，之后是不是该竹蜻蜓了？”
龙十三就笑起来，忽然转过头，在张缄的嘴巴子上啪嗒亲了一口，然后疯疯癫癫地跑出卧室：“恩人，你等我一下。”
张缄捂着嘴巴子，有一瞬间想杀死自己。
厨房里传出来稀里哗啦的声音，不一会儿，龙十三提着张缄昨天买的那口袋四季豆走了过来。
“简直天助我也！恩人你太棒了！”他说。
张缄皱眉：“那只是四季豆而已。”
“虽然是四季豆，”他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四季豆，啪的劈开，然后把豆荚上的薄膜轻轻揭下来，“却也是翅膀。”
两张透明的薄膜放在床上，如同一双春天蜻蜓的翅膀，展翅欲飞。
张缄看着豆荚，愣了愣。
龙十三却已经撕下来另一只豆荚上的两张薄膜。四张薄膜拼在一起，龙十三捧在掌心吹了口气，忽然抬起手，猛地向张缄
背上拍去。
张缄猝不及防，被他拍得一疼，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睁开时，熟悉的房屋已经不见了，脚下是白茫茫的云顿，而头顶则是那道绚烂的彩虹。微微的风从面颊刮过，身后
一双巨大的精灵翅膀正在震动着。
这，这是……？
他张开手，正要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忽然之间，一团猛烈的气流从脚下涌起，他下意识捂住眼。等气流平静下来，一条
巨龙正在穿过云端注视着他。
青色的鳞片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龙角上挂着一串儿银铃，而龙的眼睛却是黑色的。
“恩人！走吧！我们去彩虹的尽头！”
这是龙十三的声音。
第四章.那么就请跟我一起飞翔
飞行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人类发明了飞机，发明了火箭，发明了宇宙飞船，却仍旧没有办法如同鸟儿一样自由的翱翔。碧蓝的天空早被划分出无数
透明的航路，就好像张缄看不到的那条姻缘红线，把各自的命运轨迹栓得死死的，不得更改半分。
身后的翅膀一刻不停地震动着，张缄看到自己飞过了自家小区，然后飞过了上学的学校，又飞出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龙十三在云彩中打着滚儿，将云气搅得上下涌动不停。他伸出脚爪，指着一个方向说：“那个方向飞过去就是山东半岛！
”
“哦。”张缄兴致缺缺。
又指着另一个方向：“那里，那里，那里是海南。”
张缄随手指着一个地方：“那里呢？”
一道白色的身影穿过云层，巨大的轰鸣吵得张缄堵住了耳朵。
“……呃……那是空客A320。”
“……”
“……”
“……噗……”
龙十三惊讶得长大嘴巴，龙须子胡乱舞动：“天！恩人……你笑了！你这张面瘫脸居然也会笑！”
巨大的嘴巴里如同一个黑洞。
张缄想，如果用来处理生活垃圾一定很好用。
龙十三在云端打了个滚儿，龙角上的银铃叮当作响，他将巨大的龙头指向彩虹遥远的尽头：“而那里，那里就是我们的终
点，它的名字叫作虚无之地！”
那就跟我一起到梦升起的地方，
时间无法计划。
就想想那些美好的事吧，
这样，你的心就会马上长出翅膀，
永远，
就在这永无之乡。
留声机转动，Cathy Rigby为百老汇歌剧neverland演唱的主题曲正在缓缓播放，一千一百一十一岁的蜗牛爷爷听着音乐，
忽然一抬头，看到天边有一道青色的身影划过云端，在彩虹上盘旋而来，立刻大惊失色地叫起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龙十三那个混蛋又回来了！”
乒乒乓乓。
虚无之地的居民听到蜗牛爷爷的喊声，全部停下手里的活儿，冲到屋里关门锁窗户，再把一切弄堵的东西统统堵到门口。
核桃武士站在城楼上拔出牙签做的长剑，指挥着大家：“誓死保卫家园！”
虚无之地的居民跟着喊：“誓死保卫家园！”
齿轮卡卡地响着：“预备！火箭炮——发射！”
堪比核武器爆炸一样大的一个火球向着天空发射而去，龙十三在云端转了个身，一口吞掉那颗炮弹，然后带着张缄，施施
然降落在地。
脚尖点地的那一瞬间，四季豆翅膀收回身后，而龙十三也重新变成了那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他双手拢成一个喇叭，冲着村子里大喊：“蜗牛爷爷，核桃叔叔，铜山娘娘，我十三殿下又回来啦！”
不过……很可惜，没有人回答。
“奇怪，村里的人都死绝了么？”龙十三扁扁嘴，冲张缄说，“平时不是这么安静的啊。”
张缄没有说话，身边几间小房子上架的枪管他看得很清楚。
Mk23 Mod 0型号，HK公司1996年设计的，专门给特种兵使用，还装有消音器。这样的欢迎，怎么想也都觉得和龙十三之前
吹嘘的截然不同吧？
砰！
有人开枪了。
张缄连躲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枪就正打在他衬衫上，好大一坨白奶油。他对自己此时此刻居然还能冷静地考虑“衣服不洗
不行了”，而由衷感到佩服。
砰！
接着第二枪，又是一坨千岛酱落在龙十三的T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