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的就公的——余纳茜
余纳茜  发于:2011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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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万一要是有个什么状况耽误了,没赶上公交车的话,我们就骑自行……”

“洛海天!”方同听不下去了。

突然被打断,洛海天纳闷地看着一脸隐忍的方同。

“江肖,他是男的。”

16.天窗

洛海天愣愣地看着方同好一会,眨巴了两下眼睛,“……你今天脑子是不是锈掉了,江肖不是男的还是女的不成。”

顿时语塞,方同憋闷地想了半天,“你,会不会对江肖好过头了……”

洛海天好笑地看着他,“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好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洛海天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凡事都得有个度。”话终于说出口,方同的心里反倒感觉一阵无力,他多么希望洛海天

这时候过来拍他脑袋、揍他一拳,骂他神经……

可是,洛海天并没有。

他定定地看了方同好一会,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三十晚上,你不用来了”,接着便转身大步地往前走。

什么意思?!什么状况?!他这是默认了?!

方同心一紧,连忙追上前拦住他,“洛海天,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对江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让开!我要回家!”

左右探了几次,见方同一直拦着自己,洛海天一气之下,便拽起他的衣领,使劲往旁边一甩,方同一个没留神顺势跌倒在

地。

方同气恼,却也知道现在的洛海天是什么话都懒的说了,只能冲着疾步前行的他大声嚷着,“臭小子别犯浑!不要忘了你

还有个夏蕙!”

夏蕙……

听见“夏蕙”的名字,洛海天的脚步迟疑了一下,但也就是一秒的时间,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方同的视野。

……

屋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男子双腿架在书桌上,一只手无意识得反复按着开关键,另一只手缓缓抬起,从双唇间抽出刚吸了

一半的香烟,仰天吐雾,迷蒙中,洛海天的脸渐渐清晰,蓬乱的头发、呆滞的眼神、满脸的胡渣、随意敞开的衣襟……这

就是他保持了一个星期的形象。

那天和方同的谈话虽然不多,也不明了,却给了洛海天重重的一击。

他也因为方同的提醒而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江肖的不一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想看到他因为父母而难过的样子,

不想看到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样子,不想看到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理所当然地把他带在身边,理所当然地去在意他的想法,理所当然地,只想着他……

掐灭烟头,洛海天懊恼地用双手捂住脸,他的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日子,方同说的对,他是男人

,江肖是男人,江肖,是男人……

“臭小子别犯浑!不要忘了你还有个夏蕙!”

夏蕙……

洛海天猛地起身打开衣柜,从角落里翻出了一个毛娃娃,这就是方同一直挂在嘴边用来贫自己的证物,同时也是夏蕙给他

的“定情信物”……

“蕙蕙,你在干嘛呢?”稚气的男孩嘟着个小嘴看着正闷头捣鼓着什么的女孩。

女孩仰起头,微微一笑,“我在给毛毛打扮呢,她要出嫁了,我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男孩不解道,“出嫁?出嫁做什么?有好玩的吗?”

“出嫁就是要结婚了,那毛毛以后就有一个好疼她好爱她的老公,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女孩对着窗外憧憬的说道

“原来结婚后就幸福了啊,那蕙蕙也结婚吧,那你就可以幸福了。”男孩天真的笑着。

女孩闷闷地摇摇头,“不行,蕙蕙结不了婚,蕙蕙只有一个人,结婚需要俩个人。”

男孩嘟着嘴,半仰着头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对着女孩兴奋的说,“那我们结婚吧,我们是两个人,结婚后我们就都会

幸福啦!!!”女孩一听,也连连拍手叫好。

两个孩子兴奋地拉着手,在原地转着圈,咯咯地笑着……

思绪拉回,洛海天无聊地撇了撇嘴,年少的玩笑话,却被双方的家长印到了心坎里,一对娃娃亲,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定

下了,初中毕业后夏蕙随父母去了外地,他俩便也失去了联系,虽然身边的人偶尔还是会聊起这门婚事,但洛海天也只觉

得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把毛娃娃放回原处,洛海天有点茫然地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条,上面的数字他早已背的滚瓜

烂熟,每每忍不住拿起电话,理智都会另他抑制地放下,他不能,不能就这么去见江肖,他根本没办法保证自己还能像以

前一样大方的站在他面前,他想他,想他想的都快发疯了……

……

洛海天和方同回去后的一个星期,江肖的生活过得悠闲而充实,每天陪着奶奶买菜、做饭、唠嗑……一个人的时候便看看

书、写写日记……

话说这一天,江肖看书看的累了,趁着伸懒腰的功夫瞄了眼墙上的时钟,才八点。

百无聊赖地环顾着自己的房间,感觉甚是无聊,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江肖一惊,随即露出欣

喜的笑容,大步走到床头拿起电话,小心翼翼的出声……“喂?”

“大张啊!快点过来!我们这三缺一呢!”

江肖满脸黑线,对着话筒无奈地说着,“你打错了。”

电话那头太过吵闹,打电话的人还在叫嚣着,“啊?你说什么?大声点!”

江肖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顺势倒在了床上。

都一个星期了,洛海天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方同也没了消息,这两个人像凭空消失般没了痕迹,想来江肖还真后悔没有

问他们的电话,这样只能干等着的日子着实难熬……

是啊,他在等电话,等那个人的电话……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站在他的身后,由着他带到任何地方……

17.不同

江肖知道,这种想法很不对、很危险,可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每每听到那个人口中说着“我们”、“我和江肖”、“我们肖”……的时候,他都会莫名的感觉到幸福;

那段时间洛海天屏蔽掉所有的朋友,单只和他窝在安静的宿舍里复习,他都会有一种全世界只有他们俩个人的满足感;

最初意识到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也曾不断地骂自己,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可以,可是,没用啊……

前一刻理智战胜情感,后一刻只要洛海天一出现,“理智”便会自动的退出决斗场!所以最终,他还是向自己的心妥协了

,开始了漫漫无尽头的暗恋长路……在这条路上,江肖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退路,四周全是未知的黑暗,会走向哪里,会

遇到什么,他通通不知道,唯有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看着洛海天,只要能看着他,他的脚下便会有路、有方向……

那次洛海天要迁电话机的位置,他本该拒绝的,因为他天生对电话铃声敏感,放的太近,如果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会产

生心悸,疼起来的感觉无法言语,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幻想着这是洛海天为了让他接他的电话方便,而特意做的安排…

想到这,江肖自嘲的笑了笑,对着空气嘟囔着,“活该总是被铃声吓到,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思想不正常啊!”

虽嘴上说着,但江肖的表情还是不受控制的暗淡了下来,“怎么就一个电话都不打呢,都一个星期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

想着想着,江肖的眼皮渐渐沉重,就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

铃……铃……

江肖猛地弹了起来,暗骂自己居然忘记拨电话线了。

拿起话筒,江肖有气无力地“喂”了声。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江肖纳闷地看了看听筒,确定自己没拿反,又重新放回到耳朵上,再次“喂”了一声。

依旧没有声音,江肖郁闷地嘟着嘴,刚想把听筒脱离耳朵,却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他时时期盼的声音,是洛海天……

江肖睁开眼,调整了呼吸,佯装平静地对着话筒说,“喂,打电话不说话做什么啊。”

这头的洛海天,极度郁闷地耸拉着脑袋,忍了一星期的电话还是就这么打了,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他的心都跟着紧了紧

,轻咳了一声,“呃,你在干嘛?”

“我……”江肖想了想,不能说睡觉,万一他以为打扰到自己了怎么办,“看书呢。”

“哦……”

“……”

双方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两个人在线的两端都不约而同地挠了挠脑袋,想着该说些什么比较自然。

“咳,嗯,那个,奶奶今天问起你们了。”

“哦?!问什么呢?”

“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玩……”话一出口,江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不少。

“因为,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洛海天顿了顿,“可能这几天都没时间……”

另一头的江肖脸一垮,失望的神色一览无遗,但随即又有了生气,因为洛海天说了“不过”。

“不过三十晚上有空。”

江肖的脸又是一垮,“三十晚上怎么可能,你要陪家人啊。”

“没事,我会安排的,大概九点多的样子应该可以到你那。”这句流利地让洛海天自己都感觉到诧异,可能是已经在心里

默了好几十遍的缘故吧。

“真的吗?”江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在那样的日子里,他居然可以见到他。

“当然!”洛海天说的坚定,对着江肖,同时也是对着自己。

此刻的两人都不觉的抛开了先前别扭的紧张情绪,又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开始聊了起来,聊到很晚。

这天,天气很冷。

这天,心里很暖。

……

18.失约

初春的雨断断续续地下着,学校的周边人潮涌动,今天是归校报到的日子,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洋溢着新年的气息,同

学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同行,各自分享着寒假的有趣经历……

只有江肖,一个人默默地走着,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茫然地扯出一个微笑。

他在想心事,在想怎样管住自己失落的表情,怎样不让那个人看出他对那天失约的在意。

是的,那个人在那天失约了,洛海天在大年三十那天,失约了。

往年的三十晚上,江肖的父母还是不会出现在家里,所以江肖都是随奶奶去他儿子家过年,虽然没有和自己家人过春节来

的自在,但至少江肖的心里还是很暖的。

那次和洛海天约定好三十晚上见,他便早早地告知了奶奶这个消息。所以到了那天,江肖送走奶奶后,便兴奋的开始准备

着洛海天爱吃的小点心和零食。

时钟匀速地走着,江肖在做完所有准备工作之后便一直死盯着它,恨不得上前拨它两下,好让它快点走到九点。

终于,随着一声“叮”响,江肖兴奋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渡起了步子,双手不自觉地相互搓弄着。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肖的心情也由兴奋、迟疑、失落、紧张……演变成了满满的担心。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脑中突现的想法让他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时间已经默默得来到了零点,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江肖终于呆不住了,万一要是真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办好,于是上前欲先打个电话问问。

手刚要触碰到话筒,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江肖一喜,连忙提起电话,“喂?”

满心期待的神色在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后瞬间垮了下来,是方同。

方同告诉他,洛海天今天太兴奋喝高了,本来还打算零点的时候一起给他打电话送新年祝福,但现在他人睡的跟猪似的,

只有他代为送祝福了……

方同的语气轻快兴奋,但听在江肖的心里却是如被重锤般难受,太兴奋喝高了?打算零点打电话送祝福?难道,难道说他

都……忘记了吗?

窗外的鞭炮声还在延续,但江肖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思绪拉回,江肖已经站在了宿舍门口,虚掩的门预示着洛海天已经先到了,江肖不自觉地开始紧张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心

情平复,“没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心想着便伸手欲推开门,谁知门却自动打开了,很快江肖便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了整个寒假的脸。

良久,两个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江肖感觉洛海天的神色一直在细微的变化着,可就是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发觉说是要去把门关好的洛海天一直没有回来,方同纳闷地跟着走到门口,才发现原来是碰到江肖了,见两人一直杵在那

干瞪眼,方同的心一沉。

“哟,江肖来了啊。”边说边走到洛海天身边,装作无意识地撞了他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洛海天仿佛回过神一般,也跟着微笑地看着江肖,“怎么这么晚啊你,我们都准备去吃午饭了!走,一

起。”顺势便上前拽江肖的胳膊。

江肖也回过神,下意识地闪到一边,见洛海天有些尴尬,便挠挠头说,“我现在好累哦,吃不下,你们去吧。”说完便低

着头进了宿舍。

感觉门口的两人都走了,江肖长长地抒了一口气,心想着这算什么事啊,都怪自己,好好的朋友不当,偏偏暗恋人家,暗

恋就暗恋吧,还非得做什么春心大梦,看吧,难受了吧,郁闷了吧,想要的多了就必定得失去,活该!

接下来的日子,江肖感觉轻松又怪异,轻松的是,他所担心的尴尬并没有发生,而没有发生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怪异……

以前是他早出晚归,而现在倒换成洛海天早出晚归了,两个人住的宿舍本来就空旷,再少了一个人,江肖倒觉得更像是空

仓库了……

当初他是为了学习,这回洛海天难道也是为了学习??不可能!

没可能呀,难道自己哪露馅了,被发现自己喜欢他而保持距离了???

不行!这才大几啊,两个人这么别扭着,早晚得散伙!

他可不想散伙……

他得找洛海天好好谈谈……

这天江肖洗漱完毕后便上了床,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想着他也该差不多回来了,便随意地抽出一本书边看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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