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就见那个朋友正着急的在路边等他,见到毛小毛来了,当即过来,拉住毛小毛就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不是让你打车来吗?真是的,这么慢。”
毛小毛刚想说自己只不过是提前下了车,但是觉得就算这样说,对方也不会给报销了,于是就跟着他进去了。
屋子里的人很多,除了店员之外,另一些人感觉就是一起来的,气势汹汹的样子,为首的人坐在椅子里,看起来似乎周围的人都欠了他很多钱。
“我回来了,这个就是那天给我替班的人。”
拉着毛小毛进去的朋友,是毛小毛高中的一个同学,两个人关系一般,不过因为是同在一个城市里工作,所以也没有断了联系。或许是因为朋友很少的缘故,就算是并非很喜欢这样的人,毛小毛也没有拒绝他长此以来的一些拜托。
“哦?”为首的那人,是个眼睛上有疤的男人,他坐在椅子里,说坐还有些不恰当,他坐下的方式和坐沙发差不多,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你就是那天给他替班的小子?”
到这里,毛小毛虽然还不太清楚整件事的经过,但是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他点点头,“我经常给他替班,你说的是哪天?”
“哼哼,你承认了就好。”那刀疤男坐直了身体,手放到了桌子上,“坐。”
毛小毛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这个时候,整个店里,只有他们两个是坐着的。
“兄弟好胆量,既然我叫了你来,那什么事儿,你也应该清楚。”见毛小毛毫不犹豫就坐下来,刀疤男眼眉一挑,笑起来。
“然后呢。”毛小毛知道这个时候,那个把他拉进来的“朋友”已经退到后面去了。
“呵呵,好,既然兄弟这么痛快,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刀疤男说着一挥手,让身后的小弟把无关的人都清走了,才继续道,“只要兄弟把上次那批货还回来,这笔钱就是你的。”他说着,身后的人就拎上来一个密码箱,不大,但是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打一打捆成捆儿的RMB,很俗,但是毛小毛还是被震住了,看电视和看真钱,毕竟还是有差别的,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并且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他居然还联想了一下,自己那个亲妈会不会有这些的钱。
“怎么样,考虑一下。”刀疤男说着叼起根烟,嘴角咧着,似乎一点不愁毛小毛不答应。
毛小毛看了那钱一会儿,转头对刀疤男说,“如果我有,我一定给你。”
刀疤男笑了。毛小毛紧接着又说,“可是我没有。”
刀疤男一愣,噌的站起来,指着毛小毛的鼻子骂道,“你耍我!”
“我不敢。”毛小毛表现的出奇的冷静,就好像他小时候被一堆小孩子指着鼻子说“你没爹!你是小野种!”的时候那样,冷静的不像他会有的反应。
“哼哼,好!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把货吐出来!”刀疤男的耐性看起来不怎么样,毛小毛在心里这样想着。
“我经常给人替班,但是我从来不乱动其他人的东西。”毛小毛说着,抬手对男人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制止了男人的话,“真的想要解决问题,就不能听一面之词,是谁告诉你东西在我这里的。”
刀疤男闻声一愣,抬手让人把毛小毛的那个朋友抓了过来,那人被人一架住胳膊,就软乎了,极为难看的冲刀疤男咧开嘴巴,“嘿嘿,三哥,这个真不管我的事啊!呵呵,就是他!他给我替班儿的,我那天都不在,我怎么可能碰得着您的东西呢,呵呵呵呵。”那人的嘴脸,此时被毛小毛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他却不觉得有啥好难过的,心里莫名的有点点激动、紧张,不像是害怕,应该说是兴奋。
“张文,你可想清楚了,在我面前不说实话的后果。”刀疤男对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说话,可是眼睛看着的却是毛小毛,他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能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如此镇定。
第十三章
“三哥,我真的没……没拿。”毛小毛看着张文趴在地上给人磕头作揖,半托着下巴打断了他,“张文,我有件事想问你。”
估计是让刀疤男在一旁给吓的,就连毛小毛问话,张文的脸上都带着恭敬的表情,刀疤男听到毛小毛开口,挡住了一旁意图制止的小弟,让毛小毛把话说完。
“你把我当朋友吗。”毛小毛这样不相干的话,让众人都是一愣,“如果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那咱们的朋友做的很彻底,今天的事儿一过,咱们以后就不认识了。”
张文听着毛小毛的话,脸色难看起来,紧张地问道,“小毛!咱们是好兄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我是真没拿三哥的东西,你拿了就给他吧,啊,不然咱们今天就死定了。”
毛小毛对于张文的话,无动于衷,转头坐回到位子上,问刀疤男,“这样的情况,你也很为难吧,丢的那个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应该很贵重,我出个主意,你看看行不行。”
刀疤男不知道毛小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和毛小毛说话总比和张文要舒服些,他点点头,示意毛小毛讲细节。
“一般如果抓到了人,对方不肯说实话,你们都怎么对付他们?”毛小毛问道。
“哼,问这个是担心自己一会儿的处境吗?”刀疤男似乎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可是毛小毛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收起笑脸,道,“砍手砍脚,什么都行,别处或许有规矩,不过在我这里百无禁忌。”
“那好,你平时会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毛小毛伸出左手来放在桌子上,“不是有句俗话吗,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果是真的做了,那就一定会招,如果真的没做,手指送你,就当是白砍的。”
“毛小毛!你疯了!谁跟你一起啊!三哥,真不是我!我干不了这种事!不是我,真不是我,要砍,你就砍他的!”张文听到毛小毛的话,整个人都从地上挣起来了,声音尖的刺耳。
“如果你害怕,现在就说实话吧。”毛小毛说着把袖子拉了起来。接着像是对刀疤男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怕死,比死还要怕的就是疼,所以如果真的要剁,就一定要利索些,如果还是不信,就去我家搜搜,反正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还是不行,可以让人一直跟着我……”
“你倒是好玩,就不怕我是故意耍你吗?根本就没丢东西?”刀疤男皱了皱眉,半是好奇半是生气,他奇怪毛小毛的态度,对于在一旁咋咋呼呼,唯恐会被人砍去手脚的张文,不闻不问。
“就算是你耍我,我也没有办法。”毛小毛说着抬眼看向男人,“要砍就快点儿吧,一直煎熬着更害怕。”
“毛小毛!你个傻X!别连累我!我TM没欠你啥!你拿的就是你拿的!MB连累我!”张文嗷嗷叫唤着,好像一条脱离了水的鱼,用自己还能用上的一切力气扑腾着。
“砍他的右手!”刀疤男眉毛微皱,对着旁边的人喊了一句。
毛小毛愣了一下,把左手缩了回来,开始撸右边的袖子,张文立时就安静了,半张着嘴巴,看着毛小毛,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儿,还是在等待着什么。
旁边的人拿着刀子过来,毛小毛抬头对刀疤男问了一句,“等等,有毛巾吗?”
“拿毛巾来。”刀疤男笑着看向毛小毛,示意旁边的人等等。
毛巾拿来了,毛小毛接在手里,叠成条,刚要往嘴里塞,就让刀疤男给摁住了,“你干什么?”
“我怕自己一会儿叫得太难听。”毛小毛说着,心里扑通的更厉害了,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不过兴奋的感觉反而更强烈了。
“这个毛巾不是给你用的。”刀疤男把毛巾拿到手里,对旁边的小弟说,“给他嘴堵上剁右手。”
张文一愣,被人拖到桌子旁边才惊觉不好,“三哥!三哥!真不是我!不是,不是!我知道是谁了!我知道了,你别砍我的手!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刀疤男笑笑,对毛小毛道,“这个方法好,谁教你的。”
毛小毛的心里好似气球被放了气儿,一下子就瘪了,“没谁,如果没事儿,我就走了。”
“先别走,看完戏再走不好吗。”刀疤男对毛小毛感兴趣了,不打算就这么让他离开。
“我晕血。”毛小毛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毕竟原来还是我的朋友。”
“你还挺念旧,那怎么想出这么狠招儿。”
“我不是也让你砍我了吗。”毛小毛说着看了张文一眼,“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被堵住嘴巴的张文,瞪大了眼睛呜呜的叫唤,他怎么都想不到原来一直以为沉默好欺负的男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原本他是打算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毛小毛的身上,然后自己大捞一笔的,现在看来,似乎是选错了对象。
出了店,毛小毛想,看来报销路费的事情是泡汤了。
一路往回走,毛小毛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那个后巷,男人当天留下的痕迹早就被人收拾干净了。这里的光线依旧很暗,绕开不算干净的路面,毛小毛走进去,重新站到了那天的位置上,好像演员走位一样来到了墙边上,然后慢慢贴上去,用力。
身上渐渐灼热起来,毛小毛忍不住把手摁到了下面,隔着裤子用力揉搓起来,低哑压抑的喘息声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毛小毛紧紧皱着眉毛,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唔嗯……不……”
“哈……”摸着手里湿润的一块儿,毛小毛拉下上面的衣服,盖上了裤子上的痕迹,返回了原路。
他并非被男人碰了一次之后,就栽进同志之道的人,可是那个男人是第一个为他手出的人,那种独特和初次的感觉,让他印象深刻。
或者说男人对于能让自己得到高潮和舒服的东西,总是很难忘掉。
没有过女人的毛小毛在最初连日的噩梦过去之后,过程中的快乐感觉被慢慢放大,他渐渐觉得或许有这样的一次体验也不错,不过……
第十四章
“小毛!你就后悔去吧,不跟我去酒吧,不知道吧,我昨天把了个超正的M。”第二天一早,封硕就十分有精神的搂住了毛小毛的肩膀,一边炫耀自己的战绩,一边说毛小毛总耍单。
“是嘛?”毛小毛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了,他也想赶紧找个女人试试看,总不能一要打飞机,就想着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
“咋样,今天跟我去啊。别总宅家里不出来,老对着苍姐姐打飞机,屏幕多难擦啊。”
“我不看苍井空,我喜欢兰兰。”毛小毛在网上根本就没搜到过此二人的作品,不过为了愣充自己是好汉,自然要说点经典出来。
“嘿嘿,看不出来,你还挺念旧的。行,今天去酒吧,给你找个兰兰。”封硕嘿嘿笑着,摸了摸下巴,“今天是该你请了吧。”
“当然,发工资就我请,拖欠工资,就你请。”毛小毛说着,心里琢磨起来,兰兰长啥样啊。
“嘿嘿,放心吧,咱们老总就这点儿好,不拖欠工资。”封硕拍了拍毛小毛的肩膀,示意他跑不掉了。
平平静静一个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毛小毛接到了毛珍珍的电话,“小毛,妈找你有事儿,你快过来吧。”
“我上班呢,什么事啊?周日说行吗?”毛小毛下意识想要离得毛珍珍远点儿,他把毛珍珍和那个从来都没有养过自己的父亲归在同一类人里,他们利益至上,亲人儿女都是次要的。
“小毛,你下来吧,我就在你楼下呢,请个假,就当是妈求你了。”毛珍珍的说话的口气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毛小毛听着电话里挂断的声音,停了几秒,开始收拾手边的东西,将能移交的工作都移交出去,请过假之后,和封硕简单说了情况,才出来了。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的亲妈来找自己的,对于毛珍珍的存在,毛小毛不想让自己这个新交到的朋友知道。
“怎么这么晚呢?”毛小毛上了车,毛珍珍对他抱怨了一句之后,就马上让司机开车,一路上,毛珍珍都是眉头紧锁,“下次叫你的时候,你麻利一点儿,别和你爹似的,怎么叫都叫不听。”
毛小毛没回话,他不觉得没养过自己的那个人是爹,就连她这个妈,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理,除了下意识的无法拒绝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合理理由。
“和你说话呢,真是,从小不在亲妈身边就是不行。”毛珍珍这次似乎真的是遇上了急事,顾不上把自己慈母的面具罩在脸上,就开始抱怨起来。“要说年轻那阵儿,我也没少照顾毛英,信得过她,让她照顾我儿子,还能照顾成这样,真是……小毛,你没上大学吧?”说说着,毛珍珍又对着小毛说了一句,也不等小毛回答,就自顾自地说起来,“关耀智那个小瘪三,总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哼,他做梦都想不到,我还有你,哼哼,哎呀,他失策了,他真以为老关的财产是那么好争的?当年我能争得过他妈,现在,我照样能争得过他!”
毛小毛听着女人絮絮叨叨的抱怨,心里想着,虽然自己念的大学不怎么好,但是也是念过的,关耀智再怎么不好,也都是她的继子,说话不那么毒的话,是不是会给自己积点口德。
车停了,毛珍珍快速拉着毛小毛下了车,毛小毛跟着女人进去,还是同一个房子,这次来却有不同的意义。
这次关耀智也在,他看见毛小毛,还友善地点点头,毛小毛想回男人一个微笑,胳膊上却被人狠狠的一扭,忍不住一皱眉,转头,就是毛珍珍面无表情的脸。
“毛女士,你来了。”
“恩,江律师,你说说,这个财产是什么情况。”毛珍珍抬着下巴,坐到一旁,冲那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根据关老爷子留下的遗嘱,公司的股份全部由关少爷继承,钱的话,关老爷子并没有交代给我,这之前,相信老爷子应该是有了自己的安排。”江律师推了推眼镜,说道,“您看看还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他当年的一句话,就把我完全抛开在外了,我能有什么疑问?”毛珍珍冷哼了一声,随即勾着嘴角问到,“要说到关少爷,在场有两位呢,你说说看,这是怎么个分配法儿。”
“两位?”江律师显然还不清楚毛小毛的身份,不过坐在桌子旁边的就只有算他在内的四个人,怎么想也知道毛珍珍话中所指了。
“额,这位是……”江律师推了推眼镜,看向毛小毛。
“我叫毛小毛,你好。”毛小毛回答完毕,毛珍珍咳嗽了一声,补充道,“他是我和关的儿子,只不过当年由于感情的缘故,让他随了我的姓,如果你不信,可以找人做鉴定,看看他是不是老关家的血统。”
“哦,这个不敢,毛夫人的话,江某怎敢不信,”他说着推着眼镜往关耀智那边看了一眼,“这份遗嘱里并没有标明具体的名字,也就是说,如果是关老的儿子,那么都可以分到此遗产,这样的话,那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