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开口,可是尹航这个时候的眼中写满了疑惑和不理解。
叹了一口气,言煜缓缓的开口:“的确,现在我已经可以证实自己的死是人为造成的,这个药也可以成为证据助我一臂之
力。但是尹航,你知道我是从谁手中得到这个药的吗?”
看着好友那沉重的神色,尹航马上就明白了事情另有蹊跷。皱紧了眉头,他死死地看着他:“是谁。”
苦笑了一下,言煜缓缓沉下了眼帘:“是于莫。”
“怎么会……”这个答案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就连一向沉稳的尹航也张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我也没有想到。”言煜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冷凝,宛如一头发怒的狼王,“方如华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也更加
心狠,竟然这样利用一个五岁的孩子——而且那个孩子还是她的亲生儿子。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防范没有死角,可是没有想
到还是输在了没有他们心狠的这一点上了。”
“那于莫……”
“这个孩子并不知道这一点。”言煜咬紧了牙,“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这一点。”
沉默蔓延开来,尹航的目光复杂。
“不要那么看我。”有些不自在,言煜垂下了头,“身为一个父亲,我无疑是不负责的。尹航,你知道吗?每当我看看
Tom再看一看于莫,总是会对那个孩子充满愧疚。可是即使我那么的不负责,这个孩子依旧把我这个不负责的父亲当做天
神一样去崇拜。你说,要是有那么一天,我让这个孩子知道其实他的父亲是被他自己亲手害死的时候,他的身上又会发生
怎样的变化?这也是我不想让lucy知道这件事的原因,lucy的性格太过率直,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的话就绝对会闹大,到
时候一旦事情超出我们的控制,那么也就不能保证不会伤害到那个孩子。”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尹航开口,同时也换了一个称呼,“跃思,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会放过那些谋害你的人,这不是你
的行事风格。”
“当然。”言煜轻轻的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中却满是阴郁,“虽然因为想要保护于莫而不能把这件事情公开,所以我不
能够光明正大的还击他们。不过尹航,在律师界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你也应该知道,有的时候法律反而是最无力的反击。比
起那个,失去一直在追寻,并且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
“而且因为自从重生之后就一直避免和于家接触,我和自己那个亲爱的标的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啊!”
低低的说着这样的话,男子微笑,眼睛完成银月一般温暖的弧度,可是却如毒罂粟一般惑人而危险。
当狼王被触怒,那么所谓的猎人就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付出应有的代价。
……
……
……
“小煜,你怎么有时间来见我呢?”秘书打开门,走进来的男子脸上是温和的笑意,似乎可以让所有的人在看到他的一瞬
间放下戒心。
“怎么?”言煜同样也淡淡的笑着,可是那笑容中却别有深意,“如果我没有事情的话就不能够来拜访于先生了吗?”
没有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于辰封愣了一下,随即又无比自然的在言煜的对面坐下:“怎么会?只要小煜你愿意来
的话,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果然没有错啊!言煜暗地在心中叹息着:于辰封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实在是像足了吧那个曾经的自己。可是这样只知道模仿
而陷入歧途的他真的能够如愿以偿的超越自己吗?
和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怎样存在于眼前的这个堂弟的梦魇中,成为他发誓无论怎样都要超越的存在。
可是对于于跃思来说,那些不值得他转移视线的人是永远也无法让他看上一眼的。
浅浅一笑,言煜抬起眼帘:“不过我今天来找于先生你,倒真的还是有事情要商量一下。”
因为那似曾相识的笑容于辰封的胸口一震,整个人也微微的瑟缩了一下。
可是很快的,他就又恢复了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哦,是这样。那么小煜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有是有什么事呢?”
并不直接开口,言煜却只是环顾了一周于辰封的办公室:“于先生的这间办公室布置的十分大方典雅,而且楼层又好,从
这里望下去的话,几乎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览入眼中呢。”
“哪里哪里。”虽然不知道言煜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着什么样的药,可是于辰封还是不温不火的迎合着他。
“这是我的心里话。”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言煜的眼中似乎流动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
,而我并不想永远龟缩在角落里,独享黑暗。”
听出了他的话中有话,于辰封眼神一动,可是还是含笑询问:“哦,不知道小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于先生你不该是最清楚的吗?”言煜似笑非笑,但是身体周围却莫名的散发出一股魄力,“于先生当年也
是从我的位置上走过来的,又怎么可能不了解我的意思。”
听了他的话之后于辰封神色一整,这才变得严肃起来:“小煜,你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言煜神情不变,“就像于先生你,只会叫我小煜,而不会称呼我为‘言先生’。因为在你们的心中只有
一个人担当得起言这个姓氏。可是谁又知道,我言煜其实也并不是一个庸碌之人?”
是这样吗?于辰封暗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希望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破绽,可是看到眼里的却只是满满的狂热:如果言家
两个兄弟争斗起来的话那么最后获得利益的当然只会是他,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欺骗自己的。
当然,他的动机很明确也很容易令人信服,可是如今这个世界,越是让人信服的东西就越是充满疑点。
“你的抱负很好。”于辰封有所保留地说,“可是言煜,言总在耀世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你真的有把握超越他吗?”
“我能。”言煜回答,黑色的眼瞳中写满了信心,“只要有人能够恰当得给予我帮助。”
帮助?看来这个人终于是说到正题了,于辰封在心底冷笑一声:什么兄友弟恭?一切都只不过是假象,在利益面前,所有
的一切都不堪一击。
不过脸上神情没有变化,他依旧含笑看向言煜:“是这样,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一定会支持你的。毕竟年轻人有野心一些并
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我要的并不是口头上的承诺。”眉梢微微的挑起,言煜那剔透美丽的脸孔上平添了一份邪意,“以于氏的力量,如
果真的想要帮助我的话,绝对能够做很多的事情的,不是吗?”
男人所说所做的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于是撕下了脸上的面具,于辰封干脆也沉下了脸孔:“的确,不过那是在于氏
愿意的前提下。可是我们于家人为什么又要掺和进你们言家的斗争呢?我可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当然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互惠互利的。”邪意更加浓厚的肆虐在脸上,言煜此时的视线已经一点也不加遮挡,“更
何况凭借着我手上的一些东西,相信于先生也会很乐意和我合作吧?”
第十六章
于家人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或者是所有强者都讨厌被威胁。
于是在言煜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于辰封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先前的风度全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他静静地看着言煜,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不过那道凶狠的利光很快就一闪而过,他看着他,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只不过那笑容却只能够令旁观者遍体生寒。
可是言煜却依旧在这笑容中保持故我,如果细看的话,甚至还能够从他的眼角找到一丝浅淡的嘲讽。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言煜?”于辰封缓缓的笑,“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一向不认为自己会被什么事情给威胁到。
”
“是吗?”言煜挑眉,邪气横生,“那么要是事关人命呢?就算是于先生你有权有钱,可以找到渠道摆平官司,可是社会
舆论也是会给于氏造成很大的影响的吧?”
“人命官司?”听到这里于辰封心中一跳,可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这个词倒的确是威胁人的好把柄,可是我并不知道
自己有这么个把柄可以去被人用来利用。”
“哦,是这样。”宛如叹息一般,言煜耸了耸肩膀,可是还是从善如流的在主人还没有下出逐客令的时候起身,“那么真
的是很可惜,不过我想要是能够把于氏现任总裁伙同其夫人谋害前任总裁的消息拿到报社的话一定能够得到不低的酬劳吧
?说不定公安机关还会感谢我。对了,要是于氏因此而深受打击的话,到时候获得利益最大的也一定会是我们耀世。”
可是如他所料,再说出这番话之后他几乎立刻就被于辰封叫住:“等一下。”
如果细细分辨的话甚至可以找到其中的一丝颤音。
浅笑了一下,言煜这才回过了头,脸上却是不耐烦的神情:“于先生,我们之间不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吗?既然这样就请你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虽然比不上于总裁,可是我也是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去忙的。”
并没有理会他,于辰封惨白着一张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再给我重复一遍。
奇怪,于辰封并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啊!言煜暗自的皱紧了眉头:对于这个堂弟他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从以前起,他似
乎就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这个人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视。而稳重则是每个于家男人最先要学会的东西之一。
“就算是再说一遍也改不了我的话的意思,更何况于先生不是应该最清楚这件事情不过的吗?”言煜开口,同时从自己的
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些白色粉末的小透明袋子,“当然,我也会拿出我的诚意。”
狠狠地盯着那个袋子,于辰封一副恨不得把它吞下肚子的模样:“你是说这些东西就是我用来毒害我的堂兄的证据?”
怎么回事?言煜疑惑:难道和他想的不一样,于辰封其实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有的事情都是方如华一个人谋
划的?
不过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他当然是再清楚不过,方如华的许多动作都是由于辰封示意的——而
自己也由于太过轻视这两个人所以才会照成了现在的状况。
言煜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于辰封似乎已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是他的眼睛中却写满了疲惫:“既然敢把这个东西拿到我的面前就
说明你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告诉你,如果是太过过分的条件的话我是绝对没有接受的可能的!”
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因为言煜其实就是那个最会掌握这个度的人:“放心,于先生,我要的并不多——毕竟这件
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也害怕因此会和您接下什么仇怨。”
别有用心的说完这些话,他恰到好处的在对面的男人即将发怒的瞬间转移了话题:“我们都是痛快人,于先生,我要的不
多,只是于氏百分之四的股权而已!”
百分之四!!!男人的狮子大张口让于辰封在一瞬间就变了脸色:也许别人不明白这百分之四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可是身
为于氏总裁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尤其是在自己的那个堂兄逝世的时候,为了打击自己更是做出了一番手段,现在他手里
的股权经过大费周折的回收也实在是没有多少。
看着于辰封为难的神情,言煜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可是心中已经在暗笑:“这很为难吗?不过于先生,两者孰轻孰重,
想必你也能够分得清楚,更何况我并没有要求多少,这个其实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当然,如果是在当初于跃思所统治下的于氏这百分之四的确是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于辰封真的是有点无法接受这个
条件:“言煜,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你要于氏的股权又有什么用处?你是言家人,总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参加我们的董
事会吧?这样吧,不如由我做主,给你换算成前怎么样?两个亿,这个价钱可是绝对再划算不过了。就算是于氏这百分之
四的股权,也不一定能够给你带来同样的利益不是吗?”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在这两个亿的诱惑下一定会低头吧?言煜想: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时侯于氏百分之四的股权到底
是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为了实施他的计划,这个股权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你的确是很有诚意。不过于先生,比起随时都有可能会贬值的钞票,我觉得还是于氏富有增值潜力的股份更加适合。”
看向于辰封,言煜的神色不动,没有一丝妥协的意味。
于辰封觉得自己似乎在这一瞬间老了许多,可是他依旧咬着不肯松口:“是吗?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很有眼光。可是为什么
你开口我就要同意呢?更何况你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不是和言晏飞共同策划了这样的一幕,想要拿到于氏的股权之后再
次打垮我不是吗?
听了他的话之后,言煜似乎是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就微笑了起来。
他就那么静默的微笑着,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却让于辰封所有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立起,似乎它的主人正在遭受着巨大的恐
惧。
是的,就是这样的笑容!这个笑容曾经无数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潜入他的梦中,一次次的让他在满身的虚汗中惊醒。可笑
啊可笑,没有想到那个一直让自己恐惧至今的男人竟然会是被一个女流之辈陷害致死?那么一直以来自己对他那无法摆脱
的恐惧又算得上是什么?难道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吗?
“于先生,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难道你就连怎么做对耀世更加有利也看不出来吗?如果真的想要快速的打垮于家的
话,我相信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公布出来才能够更快更有效地达到效果不是吗?而且相信你也了解最近耀世的一系列行动吧
?可以说,这百分之四的股份在我的手里绝对比在你的手里更加安全,言晏飞再怎么也想不到身为言家人的我手中会握有
于家的股份,说不定到最后我这些股份还能够成为于先生的助力不是吗?更何况既然我们开始合作的话,我当然会拿出足
够的诚意,那么到时候给于先生你一些耀世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是我的身份毕竟是
在这里放着不是吗?”
的确是这个道理!于辰封沉思:那么为什么他会选择来到这里呢?难道言煜真的是存在野心,想要得到言家?可是从前他
并没有发现这个言家小少爷的身上有着这样的野心啊!或者就是真人不露相,其实一直以来他们都被这个看似懦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