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近似于挑衅的举动，气得清若语脸色发青，得不到空隙说话，只能直勾勾的瞪着放大的眼前的两只黑亮的眼眸。

“我其实不想和你做兄弟。”清若言从牙缝从挤出的几个字，听起来恶狠狠地。

脑袋像是被重磅炸弹一下子炸开了花似的良久都反应不过来，慢慢的咀嚼着话中的含义，一遍遍的重复这几个字，可是大脑麻木的就是读不出这其中的意思。

胸口中渐渐的泛出酸酸涩涩的感觉，也似乎不有着别的什么，“什么意思？”口齿僵硬着吐出几个字，在自己实在没有办法想明白的时候，还是应该向说出这话的人要求一个更准确的答案。

“我喜欢你，不是兄弟之间的感情。”

有分量的四个字，比之前的话还要强烈的投在了清若语的心湖中，泛起层层巨浪，久久难平，心口怦怦直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你呀……”清若言叹息着，像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似的，手指渐渐的从他的腰部向下滑去，弟弟那呆傻的表情，仿佛无法明白他的话，那么也许用最直接的方式，可以让他更快的进入状况。

感觉到哥哥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臀部上，手指由轻到中的陷进弹性的肌肤里。

不自觉的绷紧了双腿，曾经发生过的亲密举动在这一刻被开启了记忆的闸门。身后的某个部位抽搐了一下，之前的痛感和快感一同回归，让他心惊胆颤。

不知道自己内心惧怕的是什么，只想立即离开男人的束缚，“我是你弟弟。”

除了这句档箭牌之外，清若语还真的再也找不出可以保护自己的借口了。

嘴唇吻上清若语的颈项，男人喃喃低语，“这个不用你一再的提醒我，我比你更清楚，所以我才说，我并不想要做你的哥哥。”

“可是我就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清若语有点着恼，一再重申，被哥哥的亲得浑身发软，不要说挣扎，就是放开他让他走，恐怕他会摔倒在地上。

抬起头来，微眯起眼睛，下定了某种决心，“你觉得和我做这种事讨厌吗？恶心吗？”

嘴唇发斗，眼神闪烁，再笨的人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回答什么，没有弟弟该在这种时候给自己的哥哥希望，哪怕一点点都是天理难容的。

“有……有一点。”这该是最正确的回答，他甚至回答的还不够坚决彻底，可是清若语却看得真切，清若言猛地收缩了一下瞳孔，嘴角抽搐，脸上满满地都是受伤和失落。

像是霜打的茄子，立即没了精神，清若语几乎是在话一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罪恶感、伤心、难堪，种种感情五味杂阵的在胸中起伏不停。

“哥……”道歉的话还未出口，清若语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放开了，摇晃着扶住一旁楼梯的扶手，才稳住了身体没有摔倒。

清若言勉强微笑，表情比哭都难看，“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对不起，让你困扰了……”他叹息着，手指穿过自己的黑发，烦躁的揉了两下。

“那个……要不……”继续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清若语无措的吞咽着口水。

拍地一声拳头落在一旁的墙壁上，清若言的手利落的收回，脸上僵硬的表情似乎因为刚刚的一拳而舒展开来，淡笑着朝着弟弟，“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早点睡吧……”他说罢转身朝楼下走云，出了房子，而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清若语像块石头似的杵在原地，默默地念叨着，“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啊？”

为什么听到哥哥的那句‘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他竟然会觉得有点失望，也许并非是失望而是因为看到了哥哥那委屈受伤的表情，而心里为他难受着。

毕竟这个人是他了人类开始对自己最好的人，让他得到了从没有过的被关怀的亲情感，他只是不想要失去这样的感觉，才会对哥哥那么在意的。

那么之后呢，之后哥哥还会对自己像原来那样吗？他是否会永远的失去哥哥的关爱，如果只有和哥哥变成那种关系，才能留住哥哥对他的感情，那他究竟要不要妥协呢？

第三十九章：突然遭袭

这次自己是彻底的把哥哥给伤害了，不然哥哥不会对他显得疏远，甚至是陌生的。

回想着自己其实也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不过那句有一点的回答，却已经明确的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拒绝的态度。

这和一般的拒绝应该是有所不同的，不是普通的男人向自己示爱，而他没有答应这么简单。这个向自己示爱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的答应吧，哥哥不应该这么小气的就不理睬自己了。

更何况哥哥对自己的喜欢究竟是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种意思呢？他不是深爱着肯迪的吗？怎么会对自己……

清若语想不明白，自己在意的究竟是和清若言的身份，还是介意着他爱着肯迪，对自己并非真心，不知道，他真的搞不清楚。

日子就在这种恍恍惚惚中度过，日复一日，今天的心情与以往的有所不同，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茂名的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照常的到拍摄现场，照常的抛却一切只投入演戏，照常的被徐导挑三拣四，一切都显得极平常，没有担忧的不知名的意外发生。

想必是近日来自己的神经太过紧张，与哥哥的关系，让他难以放松心情。

好不容易拍好了一组镜头，徐导同意休息十分钟，清若语穿过狭长的走廊，来到尽头的男士洗手间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有些陌生。

尽管用清若语的这张面孔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是每次清晨起床对着镜子梳洗的时候，还是会发一会儿楞，此刻也是一样。

而且最近的他显得有些憔悴，脸上莫名的显出不安，叹息先解决了一下，然后边洗手边对着镜子又发了一会儿呆。

没什么精神，索性低下头，手掌中接了一些水棒着拂在自己的脸上，冰冷的水激在脸上，像是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有种清新的感觉。

然而只一瞬间的舒爽，立即便被一种莫名的紧张所笼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带着某种恐怖但也熟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悄悄的向自己靠近，甚至是能够侵犯到他呼吸的恐怖。

机警地抬头，先是看向镜子里，安静的洗手间中没有的异样，只有自己那还没有来得及关掉的水龙头里还哗哗地流淌着水，发现些声音来，除此之外，都只是他的错觉，或者是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不过下一秒，一股巨大到让清若语难以抵抗的立即猛地向他袭来，空空的空间里莫名的冲过来了什么，脖子自身后被人紧紧的掐住按向洗漱池里。

哗哗的流水已经在水池中积了多半池的水，整张脸被用力的浸入水中，清若语的口中咕嘟嘟地吐着泡泡，双手用力的按在洗漱台上挣扎着，手指都泛白了，却没能挪动丝毫。

头部还在一点点的向水中沉去，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想要放开双手抵抗身后的力量，可是刚刚挪动了一下手指，胸口就抵在了洗洗漱台的边缘，重压下胸口被强大的力量顶向前，生疼生疼的。

双腿也在那一刻像被锁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这么强大的力量，这么让人恐怖的感觉，这么的匪夷所思，清若语感到熟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此刻的他并非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人类和吸血鬼的结合，而他竟然对身后的力量没有丝毫的办法，难道是……

那个名字还没有说出来，身后的力量便骤然消失了，清若语哗地从水中抬起头来，水流顺着他湿淋淋的头发和脸庞滑落下来，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洗漱池里。

用力的喘息着，清若语碧绿的眸子犀利的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就连空气都显得相当的清新。

像是在和某人对视着，而对方也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清若语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凌厉，如果有任何见过清若语的人一定不相信，这个是他所认识的清若语。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清若语像是被定在了当场，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一眨不眨。

“哎哟……你还真是悠闲，让人等着你的感觉很好吗？耍大牌的感觉不错吧？”楚智的出现，缓解了那紧张的，无人知晓的氛围。

一贯的习惯，讽刺这个自己曾经的好友，也是被自己无情的杀害过，却没能杀死的情敌仇人。

清若语依旧背对着他，像是没有听到楚智的话，化石一般僵硬着身体。

“你装什么装啊，别再我面前摆架子，我才不吃你这套呢！”冷哼着，向前几步，伸手正想要拍一下清若语的肩，手指却僵在了半空中。

镜子里清若语那三本碧绿的眸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赤红的鲜血色，冷厉的射向自己的方向，那眸子像是两把钢刀，直刺楚智的胸口，让他身体一阵发寒，冷汗直冒。

再说不出一句话，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惧怕的想要哭出来，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泪水不顺着脸颊流淌出来，而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楚智感觉身后似乎刮过一阵风，他不敢确定，在这样没有窗子的密闭空间里，居然会有风，他不敢想象那空间是什么。

似乎每一次见到这个死里逃生的清若语，他就会莫名的感到恐怖，眼前的人没有一次对他做过报复的行为，他却觉得被这个人折磨的寝食难安。

一直一动不动的人，在一阵风掠过后转过了身，眼睛恢复了原本的碧绿如翡翠剔透的颜色，让人感觉安心舒服。

“你不快点回去吗？让大家等的滋味也让你很享受吗？”微微一笑，清若语也学着刚刚楚智那讽刺的口吻说道。

只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楚智刚刚那么认真，逗弄的成分更多一些。

清若语说罢，转身离开，临走出门时还回头朝着里面的人呵呵笑着。

眼前的人一切的异样，都好像是楚智的幻觉，似乎清若语一直都是平常的模样，但这种变化反而更让人感到惊恐。

楚智只觉得恐怖异常，浑身的力气在那一刻被抽空了，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这才发觉自己那一直抬着的手早已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清若语默默的走在走廊上，眼睛微微眯起，碧绿的眸子渐渐的再度转成红色，不过不是之前楚智在镜子中看到的鲜红色，而是暗沉的深红色。

身后脖子处还留有被紧扼住的冰冷感，身体打了一个颤，清若语攥紧了拳头，俱乐部线条紧绷。然而在进入拍摄现场的那一刻，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楚智不会说出心中的惶恐，不会告诉任何人清若语的改变，这个秘密被尘封起来，但清若语知道，一切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过去，因为那股力量已经出现了，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当晚若无其事的回到家，哥哥的态度没有改变，可是今日的清若语却太想依偎在哥哥的身边，寻找一些温暖。

吸血鬼的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依赖性，也许这就是人类特有的软弱，但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摆脱不了。

“哥哥，你回来的好晚啊。”清若语无聊的按着手中的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检查着，就是不能固定下来，就像他自己的心一样，安定不下来。

昏暗的客厅里，沙发上的人传来有些抱怨的声音，清若言谈谈道：“嗯，有点忙。”便朝着楼梯口走去，没有多逗留的意思。

“等一下，哥哥……”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握着遥控器就来到了哥哥的面前。

“有事？”生疏冷硬的态度，谈谈的带着一丝有点尴尬的笑容。

清若语呵呵傻笑着，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哥哥一起看看电视，哥哥已经好久都没有陪过我了。”

清若言先是一愣，有点诧异，似乎没有想到清若语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抿了下唇，男人深吸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后，断然拒绝道：“小语，我今天有点累了，我可以……”没有直接说出要上楼的话，手指却向楼上指了指。

“看电视又不会很累，你就陪我看一会儿嘛，就一会儿好不好？”清若语双手握住清若言的手臂，用力的摇晃着，想要托着他去沙发上。

清若言却很坚决的一下子甩掉了弟弟的手，看也不看他的表情，就像是要躲避鬼似的落荒而逃。

“哥哥……”清若语站在楼梯口，看着哥哥那仓皇离开的身影，心里一味杂陈。这模样让他预见到终有一天，哥哥在知道自己是吸血鬼的时候，惊恐逃避自己的样子。

这让他既心烦意乱，又心疼委屈。

僵硬在昏暗的客厅里良久，只有那没有关闭的电视荧屏里闪烁变幻出不同的光线，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笼罩着自己，还有一种孤军作战的无助。

白天被突袭的情况再度出现在脑海中，心中因为无法控制的恐惧而加快，自己的生命危急并不可怕，只是楼上的男人是否能承受自己的弟弟永远离开他的事实。

倏地，屋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清若语以难以相像的速度冲到窗口，然而搜寻了一周，什么发现也没有，似乎是他过于敏感了。

这样恐惧的日子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但是清若语清楚一点，那就是无论如何，无论遇到怎样的遭遇，他都要想办法保护楼上的男人，他现在的哥哥，他唯一的哥哥，他要守护他，尽自己的有的力量守护他。

第四十章：恐怖再现

“停！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第几次了，两个人的站位都不对？”徐导扔掉手里的烟头，在地上狠狠的用皮鞋踩熄，挺着肥壮的肚子，却动作灵活的一下子晃到两人的面前，“你们也能算是专业的演员吗？都是有一定演龄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故意找茬是不是？”

一手一个将清若语和楚智从镜头前拽了出来，指着两人的鼻子劈头盖脸的教训开了。

徐导那有些谢顶的脑门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油光锃亮地，目光很自然的就被吸引到了那个位置上，原本是在和楚智憋着一股气的清若语，忍不住竟然笑出了声。

“清……清若语，你是不想干了是不是？”所得嘴唇都打颤了，徐导用手中卷起的剧本敲打着清若语，咚咚地声音听在耳中挺响的，却没有一丁点的痛感。

被清若语这么肆无忌惮的一笑，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松懈了下来，显得徐导的怒气像是小孩子乱发脾气，气更不打一处来了。

楚智借机打压清若语，他早已经受不了总是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干脆和眼前的人硬碰硬一次性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未尝不是件好事，所以两人才在拍戏的时候杠上了，谁也不肯让谁。

“是他一直站位不对，仗着自己有清总这个后台给他撑腰，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我也是一忍再忍的，”楚智状似委曲求全，一把抱住徐导肥肥的手臂，整张脸都贴了上去。

徐导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臂上挂着的人，虽然被清若语笑得怒气上涨，但是也不是分不清是非的人，瞪了楚智一眼，甩开手臂，气得直跺脚，“你也别在这装好从，以为我好骗是不是？我的眼睛白长的吗？刚刚拍过的镜头都还在，你俩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再的挑衅憋着劲呢！”

清若语事不关已的咯咯笑着，拽着徐导的肥肥的身体到一旁，根本就没当他是一回事，反倒挑眉嗤笑对着那还没整理好表情，继续扮委屈的楚智，“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吗？咱俩的恩怨也不是一时半刻的，都关乎到性命了……”

他意有所指的说着，莹润如翡翠一般的眸子，在细数着之前的恩怨时，在提到性命攸关这几个字时，赤红如火焰般的色泽在精炯的眸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