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笑着，清若言把清若语的脸捏得扭曲变形，然后再一把将他抱入怀中，“都说没事了，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无论之后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的。”

“真的吗？真的不会离开我？”扬起头，碧绿的眸子满是期待，像是掀起了浪潮的湖水一般，看得清若言心颤颤。

叹息着，将清若语抱得更紧，心疼的道：“当然是真的，永远都不离开你。给你将一个笑话哦，刚刚其实我梦到你了。你担心我，我其实也很想你的，所以渐渐睡着了，就想到了你……”

两人相拥着，难得用这种比较友好的方式聊着，在这种被囚禁的情况下，倒也显得挺亲密的。

“真的吗？你真的也想我了……”清若语悲悲戚戚地，靠在哥哥的怀里，握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身体，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看了看环境，真好看到了一些吃剩下的面包屑，“我还以为哥哥在这里有的吃有的睡，倒也悠闲，就把我给忘了……”

“嗯，这样的说话方式，还有点像你了，虽然听着不入耳，但是符合你一贯的风格，我现在听着倒也舒服。”清若言把玩着清若语的手指，担忧的情绪渐渐消散了，被抓进来生死未卜的忧虑在弟弟的到来化作了无有，两人又开始像之前一样的轻松起来。

“你可真是犯贱，对你好点你不习惯，就要对你说话不客气，你才舒服，说说……梦到我什么了？青面獠牙来找你拼命吗？”清若语小心，张嘴伸出舌头对着男人，两只手也直朝着他身上抓去。

清若言握住弟弟的双手，迎向他张大的嘴巴，在他的嘴巴边亲了一口。

清若语一愣，呆在当场，男人趁机又在他的脸上和嘴上亲了好几口，笑着道：“你真是太可爱了……”

“你这个大色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这种心情。”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擦拭着，像是掀起哥哥留在自己脸上的痕迹一般，脸涨得红彤彤的。

清若言挑眉，看了看身处的环境，密闭的空间里想要逃出去是不容易的，只要能够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在哪都无所谓，“我真的梦到你青面獠牙的样子可，可比我设计的吸血鬼的形象恐怖多了，不过我不喜欢那个形象，女生会吓到的，还是帅一些，更能让少男少女们接受。”

“你……看到我……恐怖的样子了？”清若语坐正身子，眉宇微蹙，直盯着清若言的眼睛，那黑亮的眸子中只有隐隐的笑意，并没有他所担忧的事态败露的迹象。

清若言的手指在清若语的额角上摸了一下，放到眼前看了看，“你很热吗？你出汗啊？表情也这么不自然，怎么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清若语静默不语，眼睛依然直视着哥哥，原来的秘密已经败露了，他就知道刚刚那只吸血鬼是不会那么好心的让他来看哥哥的。

手指在弟弟的面前晃了晃，“小语，你没事吧……我不过是开个小玩笑，可能是我睡得太多了，头昏昏沉沉的，所以就在墙壁上看到了你的脸，而你最近有一直在演吸血鬼，所以幻想出了你吸血鬼的模样，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手指拨弄着清若语的头发，“像这样头发竖起来……”翻弄他的眼皮，“像这样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过不是绿色的，而是红色的眼珠……”扯开他的嘴角，催促道：“你的嘴巴张大一点，当时我看到的你，就是那样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里面还有两颗尖利……”

清若言的话立即停了下来，眼前果然出现了两颗他之前所想象出来的锋利的牙齿，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尖利的牙齿，锋利的简直像把刀，“你是刚拍完戏吗？怎么这个东西还没有拿下来？”

第十三章：我是吸血鬼

就那样任由哥哥摸着自己锋利的牙齿，良久后，清若语喃喃开口，“哥哥，我的这两颗牙齿是真的。”

“真的？什么意思？”清若言瞪着困惑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清若语，似乎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你什么时候开始也有幽默感了，竟然也会跟我开玩笑了。”

清若语缓缓闭上嘴，掩住那两颗锋利的牙齿，认真的看着哥哥，再次重申，“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我原本就是一只吸血鬼。”与其让哥哥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秘密，不如自己坦诚相告，说不定还更能得到哥哥的谅解。

清若言笑笑，身体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并非害怕，只是一个本能的动作，“别开玩笑了，这个不好笑啊，对了……你出来的时候吃饭了吗？胃还好吧？”

“哥哥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坠楼后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吗？没有人会真的从那么高的楼上掉下来还会不死的，哥哥不是也这样觉得吗？”清若语也向相反的方向退了一些，哥哥那明显的躲避自己的动作，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他还是自觉的更与哥哥保持一些距离，他不想看到哥哥受惊吓的表情，那样会让他更痛苦的。

清若言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盯着清若语的嘴，脑子里一遍遍的重复着弟弟说过的话，可是那些话就像是漂浮在耳边的，怎么都无法进入耳中，也或者该说，他听进去了，可是对他来说却像是听到了外语，怎么都反应不过来这其中的意思。

“那之后的我，我是说那之后其实你的亲生弟弟，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如你所料，没有人会在那种时候还能够逃脱厄运的，所以……”

清若语接着道，即便看到了清若言的脸色变了再变，也仍继续说下去，“而我也是和你弟弟一样的命运，是一只就要魂飞魄散的吸血鬼。当时我见他与我的命运相似，又都是被好友背叛，才会想要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救他的，结果并没能将他救下，而是阴差阳错的在他的身体里活了下来。”

清若言渐渐的垂下头来，一言不发，这种反应已经是清若语料想中的最好的一种了，既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直接朝着自己扑上来，更没有悲悲戚戚的痛哭。

“所以现在我其实是一个半人类半吸血鬼的怪物，因为有了你弟弟的身体，我自然就变成了人类，可以吃人类的东西，不用再吸血，可是我也发现我的一些吸血鬼的特质都还在。”清若语直退到了墙角边，最后干脆渐渐地靠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

清若言始终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道后来清若语也不愿再说下去了，知道多说也没有用。

静静的屋子里静静的两个人，时间仿佛都停在了那一刻，有时甚至他们两人根本就是一动不动的。

怀特双手托着腮，坐在屏幕前看着那对别扭的清家兄弟，他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也不知道究竟想要什么结果，似乎他已经不再想要看到清若语被他哥哥抛弃的样子了。

吸血鬼也会有心吗？难道他会心软吗？

“来人，送点东西给那两个人吃……”怀特向属下命令着，立即有人去办事了。

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墙角，两人就像是根本不认识的人似的呆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头顶上的天花板再度打开，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清若语从地上跳起来，从地上向上跳着，大声喊着，“你们放我哥出去，快点放他出去。”

清若言只是抬起了头，向上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或许是被刚刚清若语的话吓到了，才会变得麻木了起来。

上面自然没有人回答清若语，任他怎么叫怎么跳，也只从上面丢下来一些面包和水，天花板再度合并在一起，像是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啊——”清若语恼羞成怒的大叫着，最后只是绝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掉在床上的面包和水，却没有去拿。

“M的，这两个人都想要饿死吗？难道人类饿的时候不难受吗？”匹特自言自语，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是知道需要人类的血时的饥渴，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把我逼急了，把你们两个都给吸干血，看你们还在这里别扭什么。”

“宝贝，你以为你在看戏啊？”匹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怀特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不安分的，走来走去的身体，“原来你喜欢看别人啊，那不如来看我吧……”

“滚开！你来干什么？想要把他们救出去吗？你休想！”挣扎着甩开身后的人，见到他就是一肚子的火，怀特没好气的朝他吼着。

匹特翻了一下眼睛，似乎对他很无奈，“我对他们没兴趣，我对你比较关心，看你为了他们在这里着急，我觉得不值得，想来找你去放松一下，不如何我去兜兜风吧。”他说着抱住怀特就将他向外拖去。

清若语又跳又叫的气喘不已，缓缓地喘过气后，才抓过床上的面包，“哥……不是，那个……你先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那些人是吸血鬼，我想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应该是来找我的，所以我会让他们放你走的。”

清若言没有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依旧坐着不动。

清若语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差，不再多言，将面包和水放到了哥哥的身旁，自己又重新退回到墙角边坐好。

半响后，清若语没有想到清若言竟然开口说话了。

“有一次你故意咬我，是真的想要咬我吗？”清若言的声音冰冷冷的，是清若语从来都不曾感受到的生疏。他的声音听在耳中，让清若语感到一阵冷意，身体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是，可是没有成功，我的吸血鬼特质不全……所以……”清若语自嘲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冰冷的声音中，似乎又多了一份怒气。

“因为……因为想要把你也变成了吸血鬼……”清若语说出事实，却没有多做解释。

清若言又是一阵沉默，也没有继续发问，两人又像刚刚那样傻呆呆地坐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清若语的肚子已经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不然他们真的放你出去的时候，你都没有力气走出去。”

清若言冷哼了一声，“肚子饿的好像是你吧。”

“饿，当然饿，肚子饿又怎么样……我不想吃……还是你多吃点吧……”清若语勉强一笑，眼睛无意识的看着天花板。

“你还是吃点吧，真的把你饿得受不了，到时你来吃我就麻烦了……”清若言的话不像是开玩笑，但是也没有惧怕的意思。

清若语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牙只是摆设，不会真的想要咬人吸血的。”

清若言没答话，却拿起身边的面包，分了一半给他仍了过去，自己则啃着另一半。他慢慢的咀嚼着，味同嚼蜡，每次吞咽的时候似乎都显得很艰难。

清若语看着哥哥，心里一阵酸涩，似乎也感受到了哥哥内心的痛苦，他知道他在为真正的清若语而心疼着。

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将真相这么早的告诉哥哥，只为了让自己轻松一些，为了不被被人揭穿身份，而自己吐露了出来。

清若语的确有轻松的感觉，但是看到哥哥那忍着痛苦不表现的样子，他却更心疼。

“他应该没什么痛苦，他若是知道你这个哥哥这么在意他，也该是死而无憾的吧，不像我，就算是当时真的魂飞魄散了，也没有吸血鬼惦记牵挂我，他们都是没有心的。”清若语啃着面包，小心翼翼的道，算是在安慰哥哥吧，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有没有说什么？”清若言的目光望着前方，眼神复杂。

第十四章：怎样接受

清若语轻轻摇了摇头，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当时的情况是一个意外，他也没有想到，所以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不然他一定是会有话留给哥……留给你的。”

已经把实情都说了出来，若是再叫“哥哥”似乎有点别扭，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所以清若语一再的想要改口，但是毕竟已经叫惯了，一时又改不过来。

清若言又是一阵沉默，一下下的啃着手里的面包，样子挺凄凉的。

清若语看得心有不忍，一点点的从角落里挪动到清若言的脚边，“那个……如果你真的很伤心的话，我借个肩膀给你吧。”

他坐在床下的地板上，戳了戳坐在床上把推荡在床边的男人的腿，知道哥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哭的，但是他真的希望他可以大哭一场，好过他放在心里暗自伤心。

良久后，一只手按在了清若语的肩膀上，重重的捏了捏，又放开了。心里很不舒服是必然的，但是清若言心里也是隐隐有一些感觉的。

从清若语突然的变化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什么，只是现在彻底的证实了自己的亲弟弟早已经不在了，而他连道别都来不及，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种伤心难过，似乎都比不上心中的愧疚与懊悔，他知道真正的清若语对他这个哥哥是有怨恨的吧，就是他自己一直感觉到的那种因为父母亲的死而对他的怨恨。

很想要化解弟弟对他的那种怨恨，想让对方好过一些，结果到头来，自己连机会都没有给他。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早的挑明，让弟弟把对自己的所有怨恨都发泄出来，也不会带着遗憾离开。

“我知道他一定又话要对我说，他一定是想要对我说的，想要说出他对我的恨！”清若言沉声说着，一字一顿，重重一拳击上了身旁光滑的墙壁，“可是他却一次都没有说过，他还没有机会说……”

清若语被他的动作吓到，盯着他那从墙壁上缓缓滑落下来的手，鲜红的血在墙壁上留下一条条的痕迹，由于墙壁的颜色比较深，显得并不十分触目。

但是看到哥哥手背上模糊一片的红，清若语感觉到自己的心还是为之颤动了，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不单单只有自己为男人而感动通心，还有真正的清若语，也在借助着这个身体，传达着他对自己哥哥的在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总觉得你的弟弟是恨你的，我见到的清若语，我感觉到的清若语，在提到他的哥哥的时候，有的应该是敬重和依赖吧。”

一个人在提到另一个人时的语气，应该可以让一个旁观者感受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清若语并不是想要安慰清若言，只是他感觉到的，当他临死前和楚智争辩的时候，提到自己哥哥时的语气，绝对没有怨恨。

“你！”清若言冷笑，垂眸睇了他一眼，“你只见过我弟弟一次，你凭什么感觉？”

刚刚还是柔情似水的眼眸，现在男人在看得到自己时只有厌恶与不屑了，这样的反差清若语早就料到了，他没有看到自己害怕的躲避就已经是奇迹了，自己不该有所期待，也不该要求太多，在意太多。

于是清若语已经态度和善，坚持的道：“我是只见过他一次，可是我在他的身体里待了很久，很多次我都被你对弟弟的关怀所感动，我相信那种感动是属于真正的清若语，是属于你弟弟的。”

清若言正色的看向清若语，眸中射出犀利的光，他的唇角边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嘲讽，语气平淡如水，却也冷凉如水，“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是没有心的吸血鬼，所以在你身体里所感受到的都是我弟弟的感受，而不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