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东方千江
东方千江  发于:2011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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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吗?」
「没有啊。」拉住他要去找人的手,皇子冷静的道。「别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来的。」
「你……?」他重新审视著皇子,看到他稚嫩面孔底下的认真。当下抱起他,把他放在床上,自迳取了水回来,帮他处理

伤口。
皇子看著他进进出出,为了他奔忙,受宠若惊。「你不是……不喜欢我?」
「你喜欢我对你凶?」怪异的看著皇子,用湿布放在他头上敷著。
「当然不喜欢……只是你这样,好像我的哥哥喔。」乖乖的躺在床上,他想起曾经看过的景象。两个人大手牵小手,和乐

融融。
「你说什麽呢,这玩笑可开不起。」
「才不是玩笑话,你叫我苏苏好不好?皇子什麽的,一点都不亲近……」
「拿你没办法……」真是任性呵。
* * *
云绝攸在药炉面前守著,不时添加柴火,一边把采买回来的药材做分类。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放下手边的事,走到柜子前

拿出一本陈旧的医书,就沉浸在无边的医海里,废寝忘食。桌上的餐点搁了再搁,从早上堆积到晚上,三餐加宵夜,却搏

不到他一分注意。
突然,他阖起书,快步走到药柜拿了一瓶药,把药炉打开洒入半瓶粉沫,瞬间让火焰冻结,他赤手拿出精练好的丹药,不

管上头还冒著冷烟。
直直走入室内,挥开竹帘,塌上躺著的男子安祥的睡著,尽管步入中年神色依然稚嫩,白皙透明的肌肤像玉瓷,一头长发

柔顺的披在身後,尽管长度快垂到地上,依然被人细心梳理的柔亮光华。
云绝攸走向前,提起他的下颚,把丹药放入他嘴里,虽然方才丹药把他的手冻了伤,却在接触到舌面时,轻易的融入唾液

里。
睡著的男子开始痛苦的皱起眉,浑身发冷。云绝攸轻轻在他耳边唤著:「云晴师叔……云晴师叔……快醒来吧,爹要见你

呢。」
「时……咳咳!……因?……?」惊恐的睁开眼,从漫长的梦境中挣脱,云晴一开口就觉得喉咙异常乾涩,难以发出声音


「没什麽的……你昏睡了十年,这只是点代价。」看来云晴师叔并没有因为这十年而忘了本业,稍微提示便知道自己的病

况,只见他低头沉思不语,费力的起了身。
「这几年,爹可是不离不弃啊。」
听到他所言,红霞飞上了云晴师叔白皙的脸庞,难以忘怀的愧疚感再度爬上心,令他胸口一窒,正想要开口却被拦了下来


「不用解释了,我并没有恨你啊,我恨的是这座束缚住我的东林宫。」他这身医术,可是一半由他而来。
闻言,云晴师叔不禁苦笑,像是看到当初的云时因。
「云晴师叔为什麽要死呢?我不明白。」他到处行医,就是为了救回他的师傅。他还记得,在尔虞我诈的东林宫,只有他

会教导他,怎麽活命,怎麽不依靠别人生活下去。
「攸……」最终还是你解开了我下的毒啊!感慨的留下泪,他恨自己的无力。
「你果然……不愿意醒来吗?」
「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见他。」为了完成师祖遗愿,他无所不用其极,骗了所有人,包括疼爱他的云时因。

「你……该恨我,时因……也该恨我……」他一边说,喉咙里冒出的血,从嘴角边溢出。
「别说那麽多话了,我不恨你……师父……你是我师父啊!」他恨的是父亲,为什麽就是看不清,这样一个人……这样一

个人,怎麽可能只为了一己之私。
「别拦我……我就快完成了。」他不断咳出鲜血,整个人开始苍白透明。
「师父……你想要做什麽?」
云觉攸还来不及反应,云晴大咳一声,像用尽力气般不断呕出鲜血,等到他将头抬起,凄艳的笑开,手里捧著一颗血色玉

石。
「噬血丹……你是为了炼噬血丹?」
以人身作为药炉,七情六欲作为药引,是医者的禁忌,触犯者,格杀勿论。
「云晴,你要我再杀你一次?」一直都站在屏风後,看著执迷不悟的师弟痛心疾首。
「时……时因。」震惊的转过头,云晴看著云时因手上握著剑,散发著杀气。
「这是害人的药,你快交给我!」
「不行!」云晴紧紧的把血玉护在胸前,站在窗口就要往下跳。
「师父!」还没拦住云晴,云觉攸就觉得眼前一暗,强行支撑了几秒,看到父亲在眼前先倒下,而後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是了……是迷香……
□□□自□□由□□自□□在□□□
我是谁?该在哪里?
下雨了,梦中的我还在找寻……哪里还有有母妃喜欢的红花?
大殿上,一向是的后座的地方,廉子意外的卷了起来,少年清楚的看到了母后愤恨的、极尽嗜杀的脸。不意外的,往大殿

的路上踏过两具宫女的尸体。
「母后,日安。」
「你想要……除掉我?」大军出兵多日,音讯全无,自是凶多吉少。
「母后说笑呢,是孩儿待你不好,还是这两个宫女不够呢?」
「我能立你为王,也能废了你。」
「看母后的样子,还是乖乖待在深宫里吧。」少年转过身,没有了再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眼看皇帝就要离开这里,太后怒极就要伸手抓住他,却被人拦阻,砍下她正要身出去的手。
「你敢这样对我?」太后看著落在地上的前臂,杀意横生。
「母后还是别做会伤害自己的事了。」皇帝毫无表情的说:「走吧,煌幽。」
「站住!」太后大喊,一瞬间殿里出现了许多穿著残破军服的人,身上都是污泥和血渍,臭气薰天。
秦煌幽察觉不对,赶紧叫来其他禁卫军。一片厮杀中,禁卫军纷纷伤重倒下,敌人却丝毫未减,剩下秦煌幽护著皇上,退

到无路可退。眼看太后杀过来,直指著皇帝要他的命。「你的侍卫不错啊,人类之身居然可以支撑这麽久!」
「苏苏,小心!」虽然避过太后,却来不及防备身後的敌人,少年的腿被刺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看到此刻,煌幽的心盪了盪,像受到猛烈剧击。
瞬间,他又听到那个声音。
你……在乎谁?为了谁……而来?
「我……我……」秦煌幽握著手上越发森冷的剑,从剑端开始聚集寒气,直流回握著剑的手心。虽然杀了那个伤害皇帝的

人,却怎麽也停不下手了。
源源不绝的力量,从身体涌现。
如果,把心卖给你……能救得了……
我……在乎谁……一点也不重要……
少年握著腿伤,震惊的看著秦煌幽飘散的银发。「煌幽!煌幽!」
少年不断喊著,秦煌幽却好似听不到任何声响,挥舞著剑,快意的看著敌人一个个横躺下来。
「哈哈哈,区区一个心魔大乱的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太后近身与秦煌幽连连过招,却难分高下,可她身後的活尸军

队却越来越少。「不错嘛。」突然收回攻击的手势,往旁边的少年挥去。秦煌幽动作迅速的推开皇帝,惊险的闪过太后的

刀,利刃划破了胸前的衣服,掉出了七彩光珠。
「啊───!」皇后看著那道炫光,眼睛痛的像在燃烧。
「煌幽……那是……」皇帝惊魂甫定的看了看,拿起在地上发著光的珠子,不敢置信。把它放在刚刚母后砍伤他的刀口上

,珠子接触了皇帝的血,没有被染红,反而发出更炫目夺丽的光芒。
「龙涎珠……朝廷失传已久的龙涎珠。」迷失在炫丽的光芒里,突然身边的声音都离了好远,母后的嘶吼声、刀剑碰撞的

声音、妖物的临死哀鸣……先帝成就大业,就是背负著这等血腥。
一室光亮,妖物无所遁形,痛苦的挣扎,不甘归於尘土。太后看到顺变的情势,愤恨的从窗外逃离。来不及往前追,他回

过身,却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秦煌幽,无论他怎麽摇都摇不醒。
手一抛,珠子飞出了窗外。

船夫24完结

「傻子,为什麽要为了我死?」苏苏看著秦煌幽闭紧的双眼,微笑著,似乎没什麽遗憾了。「你明明可以避开的!」当所

有妖物都畏惧著龙涎珠的光闪避,只有他还站著,直直的站著。
「为什麽……偏偏要死在我手里。」
别哭了……
意识渺茫,无力再开口说话,他仅剩的听觉吃力的支撑著……
「你要我难过一辈子吗?」
不会太久的,直到你找到下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我是妖……跟你怨恨的东西是同一种……
我不要看到你怨恨我……
「我喜欢你你懂不懂……当父王第一次引荐你……我就下定决心要讨你欢心……不管你要求什麽……」但你什麽都不要,

只要一个人自由。
我不知道喜欢是什麽,如果母妃的那算爱……那我们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迷恋吧。
「你是为了我回来的吗?是为了我回来的吧……!」苏苏大喊著,伏在他身上哭泣,眼泪流进他衣衫里,他却一点觉都没

有。
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快听不见他的声音,好像闯入了静止的时间里。
也好,你的眼泪令我痛心……
□□□自□□由□□自□□在□□□
夜里,王二等著未归的云觉攸,一边缝著桓儿的新衣。看久了针线,眼睛酸疼。他放下手边的事,倒了杯茶,回想这几个

月,改变了他人生的几个人。
原本,他只是个在小村落默默无名的船夫,一辈子死守著这条江,再也不会踏出去一步,娶一个跟娘一样的女子,日日看

著她老去。
没想到命运几经转折,他有了翱翔天地的机会,能去看各种不同的风景,去尝试他生命中没有过的渴望。
他相信天上的娘、爹和湘濂会保佑他,他会是最好的船夫,因为船上……载著他重要的人。
「煌幽,虽然上次没能见你……希望你也能过的跟我一样自在。」想当初从水里救起他,他疯疯癫癫狂笑的样子,如今又

再度回到他的家乡,必定是下了决心吧。还记得那时还不明了他家中情形的秦煌幽,生气的问他:「搞什麽鬼,这一屋子

神经病……干麻我经过你身边而已就咬牙切齿的。」
我呐呐不语,红了脸,就是不肯讲。
「什麽啊,告诉我啊,我以为你是这里最好沟通的人耶!」
我还是不答,任著他乱猜。
「就像苏苏一样,把我当他的东西,谁也不能碰。要是我是你啊,我一定很生气……放心,我绝不会对你那样的。」只不

过是好心帮他一次,没想到会牵连那麽多。
「也许……不是那样的……」我小小声反驳。
「什麽不是那样,这样的日子一点都不随心所欲……」这也是他离京的原因之一。
「但是……」
「没有但是,这些人真自私。」爹也一样。
「如果不这样……怎麽感觉的到……他在乎你呢?」
「我不懂……」
「他也许很在乎你,在乎的……不知道怎麽办。」
听到王二的话,秦煌幽一震,只是不停的笑,笑的很假,也很真。
□□□自□□由□□自□□在□□□
仓皇的在竹林里奔走,太后的发饰落了一地,带著重伤想远离皇城。突然从前方出现一名男子,苍白的脸上还有著血痕,

笑著向他招手。
「姊姊,我终於见到你了。」
「云晴……」停下脚步,太后看到眼前的男子不由自主的落了泪。「应该是你当王啊……都是我不好……」想起自己苟延

残喘的一生,她愧对眼前的人。
「你也爱上他了吧?」
「晴……我……」
「姊姊,我不会是王,爹不是,我也不是。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终於找到可以解脱的方法。」男子慢慢拿出手中的血

玉。
「弟弟……你要放弃百年的修行?」太后握住他捧著血玉的手,了然於心。
「姊姊,要跟我一起吗?」
「晴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相视一笑,两人相握住的地方开始流出血,两人的血透出一颗颗白色晶石,掉落在地上,两然的身影渐渐透明。
竹林里,只剩下两件一男一女的衣物和地上的白色水晶。远远的地方,两只白色狐狸相偕相伴,消失在山林里。
等到曙光出现,驱走夜里竹林的雾气,云时因重新站在两人消失的地方,捡起地上的衣冠,紧紧的抱在怀里。
□□□自□□由□□自□□在□□□
终於修建好船,王二原本的小船焕然一新,有模有样的停在江边,一点都不输给名贵的商船。
「真的要启航了。」魏傲殷站在船尾,迎面吹来的风吹散他遮住伤疤的留海。
「药材也齐全了。」云觉攸交代好琐事,带著大批药材回来。
「王二,要往哪里去呢?」桓儿往正在船头等待发船的王二问道,感到船身慢慢的离开了江边。
「我要……」王二操控著船桨,笑说。「我要去……小燕会在的地方。」
闭起眼睛,还能看到娘死的时候,爹眼中的恨意。看著被亲戚杖罚的我,一把护我在怀里。
怀里的金蛇吓的逃跑了,永远的消失在江中,带著我的小燕,我等了许久的小燕。它真的回来了,在那金蛇肚子里。
「终於,找到了。」王二远远的看到前方的水上,浮浮沉沉的身影,一个跃身,不顾船中其他人的反对,救起了水里的人


「妖……有妖……」彷佛做了一场痛苦恶梦,他率领了的武林军队在歼灭行动中,无一幸免,身首异处,终於杀了萧旗,

但残兵脱逃他无力再战。「皇上……」
「觉攸……他?」王二看到他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腿和脚都少了一半,居然还有意识。
「没事的,不用担心。」他令父亲到卢相府已发挥了功用,如不是他父亲平日的关照,他活不到现在。他在卢梦袭耳边说

:「恶梦……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卢梦袭茫然的看著云觉攸,自言自语的问著,紧忍著的泪水流了满面。
「真的,结束了。」前朝皇子的任务和上一代的恩怨,都到此为止。拿出怀里的白色晶石,一颗颗的喂入卢梦袭嘴里。「

如果太痛苦的话,就全部忘了吧。」
□□□自□□由□□自□□在□□□
「啊,是雀鸟……金色的雀鸟。」桓儿指著飞来停在船上的鸟说,航行了些天,第一次看到那麽美丽的鸟。
「可能是哪一个好心的人把它放生的。」云觉攸抬起头看了一眼,又继续钻研他的医书。「这种鸟,你不管他,最後就是

变成野兽的食物。」
「……他受伤了。」桓儿对於血腥味非常敏锐,看著雀鸟不断啄著自己的羽毛,一片片金色羽毛落到了江里,鸟儿却似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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