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虎头枕之类的东西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想像吕律买这些东西的时候神气的表情,觉得好笑,就摆在房中当装饰了。不
过皇浦静涛和皇浦俊成来的时候看到,倒是结结实实把他取笑了一番。——那次“刺客”事件之后,他们二人经常来看他
。皇浦卓然对此不置可否,清妃倒是很高兴——皇浦俊成继承了他母妃在音律方面的天赋,时常会弹弹琴什么的,清竹宫
中从此常常有音乐响起,淡雅了不少;皇浦静涛温润中带着些许霸气和老成,他在的时候以皇兄的身份把林清身边的事情
安排的妥妥当当,她这个母妃基本就是一摆设。林清倒是很郁闷,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刺客事件后,这二人一直当自己是“
危险品”,事事以皇兄自居,“照顾”起他来,甚至要教他武功,搞的他有时不得不调整自己的作息。
自从那天跟皇浦卓然解释了师兄的事情之后,而皇浦卓然居然没有怪罪,应该说还默许了这种行为,这倒是让林清很意外
。不过让林清意外的是,皇浦林清居然问他,“林儿想做皇帝吗?”
林清从来没有想过皇浦卓然会这么直接的问他这么……敏感的话题。
他吃不住皇浦卓然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如果他答“不”,那么皇浦卓然可能认为他胸无大志,不想做元帅的兵不是好兵,
他这个不想做皇帝的皇子也不是好皇子了;也有可能皇浦卓然主观认为他想做皇帝,从而认为他小小年纪城府过深而产生
猜忌;如果他答“是”,那么皇浦卓然也有可能会对他猜忌。他虽说是皇浦卓然最疼爱的皇子,但是从上辈子历史小说中
得出的经验——皇权在皇族中是高于一切的。他不知道他的回答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短短的一瞬间,他的脑中在翻腾着—
—依然得不出最优答案。最后他心一横,说“我才不想做皇帝!”
皇浦卓然看林清那表情到不似作假,似乎有些若有若无得意外,问他“为什么?”
“一旦坐上那个位子,确实有无上的权利,”林清缓缓得说,尽量不让自己得童音减轻他说话得分量,“看似辉煌,却同
时必须遵守规则,做很多自己不想做不愿做的事情,况且……”林清看到皇浦卓然得瞳孔缩了缩,脸上完美的表情似乎出
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痕,知道他听了进去,低头不敢看皇浦卓然,“况且……高出不胜寒,这个位子注定是要享那无边的孤
独的,我……我不愿……”
房中一片寂静,林清依然没有抬起头来,最后一眼皇浦卓然的表情与眼神却停在他的眼前,他不知道现在皇浦卓然的表情
如何,是否充满了苦楚?失落?还是愤怒?林清不敢看,怕自己承受不了这个在自己心中高大的父皇破碎的表情,也怕自
己从此失去了这份父爱……毕竟,不管怎样,皇帝首先是皇帝,他再仁慈,再温情,他还是个皇帝,他有他的骄傲,也有
要守护一个国家的使命!
林清忽然落进皇浦卓然温暖的怀抱,抚着皇浦卓然有些颤抖的背,林清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对皇浦卓然的猜测亵渎了他,对
他不公。他轻轻的从皇浦卓然的颈窝处太起头来,看着皇浦卓然,想要给他安慰。
皇浦卓然也看着林清,感觉自己似乎彻底的暴露在林清清澈黝黑的眼睛中。也许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想透这层,但是敢当着
他面直说,并与他有着至亲血缘的,终其一生也许就这一个了。皇浦卓然见林清张张嘴,但是没说什么,似乎言词有些匮
乏了,最终只是用那双小小的胳膊紧紧的搂着自己,又把小脑袋放到了自己的颈窝处,似乎想要温暖他。
皇浦卓然顿了顿,过了一会又问,“那林儿以后就只做王爷?”
“不,”小脑袋还是没有离开,转了转,“我才不愿沾染那尔虞我诈,而且没有真正的闲散王爷,在其位,就要谋其事的
道理我还是懂的!”
“将军呢,和你舅舅一样?军中自由一套系统,尔虞我诈少些”皇浦卓然被林清的头发挠的痒痒的想笑。
“不,生杀予夺,太过沉重。”声音有些郁闷了。
“那你想作什么?”皇浦卓然疑惑了。
“我要行遍江湖,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结交天下朋友,助天下可助之人。”林清抬起头来,兴奋的说,似乎这
种日子就在眼前。
皇浦卓然看着林清大放光彩的眼睛,忽然觉得林清离自己的那么近,近到可以看到彼此的内心;却又那么远,中间似乎隔
着整个江湖。
皇浦卓然紧紧的将林清搂住,所有的霸气都消失了,月光下一片静寂。
没过多久,大皇子皇浦英昭被立为太子,满朝文武争相祝贺,皇后一族松了口气,却又疑惑着对林清疼爱不变的皇浦卓然
为何立皇浦英昭为太子?难道真的是皇浦英昭英明神武?
这天太傅临时被皇帝叫去,还没有来太学,皇子和伴读们都在打瞌睡。林清研了磨给吕律写回信,报告了自己入了太学,
开始学骑马了;告诉他自己的身体又长高了些,不是小孩子了,下次不要送波浪鼓、老虎枕之类的东西了,不过可以多捎
些奶酪回来,可以长的更高;问他私自跑去边关有没有被舅舅罚,和将士们打了几架。想着他那永远精力过剩的样子,末
了又止不住的笑起来,在信的末尾画了个Q版的掏鸟窝的吕律肖像图。
“六弟!”冷不丁的从背后冒出来一个声音,吓了林清一大跳,回头一看是皇浦静涛。
“四皇兄?”
“听说你有信从边关来,吕将军还好吗?”皇浦静涛瞄了瞄林清手中的信。
“挺好的”——不过估计被吕律那捣蛋的能力气的不轻,“我表哥也去了边关,是他给我写的信。”
“这是什么,拿来我看看”林清正和皇浦静涛正说着话,冷不防皇浦弘炎上来抢了他的信。林清顿时觉得恼怒,正想抢回
来,眼角却扫到大家似乎对这封信很关切,转念一思量,又没动。哼,一群小屁孩,要是真有什么,怎么能在这里写?
皇浦弘炎扫了两行,忽然大声念起来。念到林清写自己的身体又长高了些,不是小孩子了,下次不要送波浪鼓、老虎枕这
样的东西时,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皇浦弘炎更加得意的念下去,末了,把信仍给林清“幼稚!”
林清真是无语了,到底是谁幼稚?
皇浦静涛拍了拍林清低声说,“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林清没吭声,默默的把信装了起来,他到不是怕事,也不是听了皇浦静涛的话保持沉默,而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小
孩”一般见识。回头看到皇浦俊成万年高傲的脸上挂着几分笑容。林清想,自己娱乐大众的能力还是挺强的!自我安慰了
一把。
太傅还没有来,皇浦弘炎带着几个人出去院子里玩了,完全无视太子皇浦英昭的劝阻,这令皇浦英昭感到很没有面子。林
清在心中深表同情,皇浦英昭还是挺有作皇兄的风范的,事事以身作则,就是死板了点。
林清善意的对皇浦英昭笑了笑,拿出吕律捎给他的奶酪分给大家,忽然院子里传来他的小侍卫小春叫声“啊!三皇子饶命
,不要,三皇子!”
接着是皇浦弘炎的声音,“小太监,穿的还人模狗样的,居然不穿例制的衣裳,本皇子让你脱,你敢不脱……哼,给我上
,把他裤子扒下来!”
接着一阵哄笑夹杂着小喜的哭声传来。随后是皇浦弘炎大吃一惊的声音,“啊?你不是太监!”
林清连忙冲了出去,就见小春背对着自己光着下身,小喜在旁边正帮他往上拉裤子。
情况一目了然,林清一急,也顾不得许多,喝道,“怎么回事?!”林清一向乖巧可爱的形象,灵秀淡然的做派,这个时
候忽然大声喝起来,倒是把皇浦弘炎以及随后而来的几个皇子、伴读吓了一跳。
小喜连忙禀报,“三皇子以为我们是……要看……看……”
“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的下身长的什么样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皇浦弘炎回过神来,“他又没穿例制的衣裳,长的又
白净,我听说前不久新进了一批小太监,以为他们是太监呢,让大家伙看看太监那里长的是什么样!”
林清一听,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三皇兄,你平白无故就是想看太监那里长的什么样因此在大庭广众一下侮辱小春?”这
两个小侍卫确实是刚进宫,例制的侍卫服还没有做出来,天气渐渐冷了,林清就拿了些的自己的看起来不是很打眼的旧衣
服给他们穿了。
“那又如何?我是主子,他是奴才,我让他怎样他就得怎样!”皇浦弘炎听林清口气不善,头一抬和林清杠上了。眼睛一
瞟,几个大臣家送来作伴读平时和皇浦弘炎交好的子嗣慢慢向他靠拢。
林清一看这阵势,更是气愤,却见旁边人影一闪,皇浦俊成站在了自己身边。林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三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是六弟的奴才,你这样做就是不看自家兄弟的面子了?”太子皇浦
英昭喝道。
林清听了他的话无力感更加沉重,难道跟他们说,人人平等,只是社会分工不同?他们不会理解的。
皇浦静涛上来劝到,“算了,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皇浦弘炎可是宫中的小霸王,得谁惹谁。
“太傅回来了!”门口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大家立即奔向房中。
林清看了看还在地上跪着的小春正哭的伤心,负气道,“还不快起来!哭什么?下次他要看,你就让他看,撒他一身尿!
”
“噗哧”林清回头一看,皇浦静涛和皇浦俊成还站在后面,正笑呢。林清脸一红,也觉得刚才说的太孩子气了。
回头对因听了他的话还呆着的小喜说,“还不赶快扶他回去?!日头那么高,待会他哭晕了,你还要背他回去!”
小喜领了令,赶快扶着刚把衣服穿上的小春跑了。
皇浦静涛笑道,“你这两个小侍卫刚来还没领到例制的衣服?他们穿的是你的常服吧……有点小,回头我让我的侍卫把他
以前的衣服整整拿几件给他们先将就着……他们哪里像太监了?估计是三皇兄看他们穿着你的衣服,把平时对你的不服气
全都撒到他们身上去了……”
林清一想,也是,那两个小侍卫身量和自己差不太多,就算是皇浦弘炎没察觉他们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可能看上去眼熟也
就把他们当成自己,就着迁怒了,倒是自己害了他们。“还真可能是我害了他们,这可真是……完了完了,但愿小春心里
别留下什么阴影,否则我罪过就大发了!”他忽然一抬头问道,“是不是小时候的记忆到长大后会忘记很多?恩,一定是
的,我都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但愿小春以后能忘掉这件事情!”
“哼,你不用自责,三弟他属狗的,得谁咬谁,关你什么事?”皇浦俊成不屑道,“我看他是最近没什么新奇得玩意儿,
憋的!”
晚上皇浦卓然叫人传林清去他那里用饭,“听说今天在太学你和老三起冲突了?”
林清心中暗骂,真是皇家无秘密,“是啊”
林清就这么着不掩饰的承认了,似乎还带着余怒,皇浦卓然倒挺意外,“什么事情?”
林清简要的说了。
皇浦卓然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看?”
“当然是三皇兄不对!”
“哦,怎么不对了?”
“人和人只是社会分工不同,在其位而谋其事,并不见得他比别人高贵多少,他也只是投了个好胎而已”最后一句声音很
小,几乎淹没在茶碗中。
皇浦卓然想了一会,“你当时这么跟他说的吗?”
“没有!”
“恩,以后这样的话,父皇希望你不要在外面说”皇浦卓然正色说道,“一是别人不会懂得,二是,这皇权需要维护,你
懂了吗?”
世上最难改变的就是观念,林清点了点头。
第14章:男子相恋
转眼间岁月在一呼一吸间流逝。
林清十二岁的时候,阔别多年的吕律终于要与其父英武大将军返朝。
林清下了太学来找皇浦卓然一起用晚膳,在御书房外看到常照其正对着一盘棋琢磨着,见林清过来,略略欠了欠身要站起
行礼,林清笑着走上前来,“得了,常总管,你坐着吧,难得你轻闲一会儿!怎么自己跟自己下上棋来了?”
“我哪里曾忙过?这宫里大小的事大都交给赵总管管着呢,我倒是挂着总管名的闲人一个,不过无事时陪皇上消遣消遣说
说话罢了。这不刚才皇上和我正下着棋,各位王爷大人们来了,这会子还没出来,劳烦你在这里等会,要不六皇子帮皇上
把这盘棋下了?”
皇浦卓然自从当了皇帝之后,改了祖制,在宫中立了两名总管,一个是常照其,是他当皇子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旧人,另
一个是赵印,是皇浦卓然父皇还在位时候的总管。本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皇浦卓然登上皇位时,按说常照其当上总管也是
当然的,他们二人年纪相当,常照其又深知皇浦卓然的喜好,没想到皇浦卓然把赵总管也留下来当总管,而且一切权利照
旧,只是到皇帝跟前侍侯的时候比原来减半而已。常照其见他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也不见背地里有什么动静,开始的时
候这让赵总管嘀咕了很久,总是摸不找头脑。后来日子长了,想不通也就算了,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谁整天闲着没事
总想跟别人斗不成?
常照其一直跟在皇浦卓然身边,知道他甚是疼爱六皇子,如果六皇子真的替他下了这盘棋,他只会心中欢喜,不会怪罪的
,不料却被六皇子给拒绝了。
“哈哈,常总管,下棋——我是真不爱好的,你还是等父皇有空的时候跟你在对决吧!”林清一听下棋就有些头痛。
“六皇子倒是奇怪,世人都认为琴棋书画是不分家的,六皇子书和画那是没说的,鼓打的也是新奇有趣,笛吹的也好,但
是琴、筝之类的却是一般,恩……曲子却写的好,棋确实……是……上次皇上还跟我抱怨来着,说和六皇子下棋,结果都
是毫无悬念,而且每次你都是在应付,人在棋盘边,脑子不知道云游到哪里去了,赢都赢的无趣!”常照其笑道。想起每
次皇浦卓然说起林清的时候脸上无奈却又化不开的笑意,只有那个时候,常照其觉得他是个父亲而不是皇帝。
林清无奈的笑道,“谁知道父皇是怎么了,明明和你下棋才是棋逢对手,却每次拉着我下棋,你说他这么年轻,不去后宫
着妃嫔们,闲暇时总是下棋做什么?朝堂上的那盘棋还不够他下的吗?”顿了一下又说,“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