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东篱菊蕊黄(出书版)+番外 BY 梨花
  发于:2011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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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揽月带着南宫远登门,慕容鸣涧没想到他忽然会来访,惊讶之下一问,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于是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包

在我身上,原来他和苗疆洞主十分熟悉,司空揽月只是要借冰蟾一用,不是来索要冰蟾服用,所以这点小忙他自认为不在

话下。

司空揽月大喜,带着南宫远和慕容鸣涧一起来到了苗疆洞主的天关宫,彼时苗疆洞主刚刚完成闭关,听见老友来访,连忙

亲自出迎。

待把事情一说明,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这冰蟾虽然可以吸取红丝热毒,但南宫远的身体实在已经

虚弱之极,不能将热毒一次吸出,必须要分几个阶段完成,而冰蟾吸取一次毒液,便要休息一个月,如此一来,最少也要

三个月的时间,南宫远才能够离开苗疆。

反正有慕容鸣涧照看着,司空揽月也就放心了,和表弟交待了几句话,本想等着他痊愈后接他走的,然而彼时已近年关,

揽月宫中也有许多大事要等他处理,所以不能耽搁。

司空揽月性子洒脱,既然决定回去,也不拖泥带水,何况南宫远当晚被冰蟾吸取了一部分毒液后,的确精神了一些,苗疆

洞主又拍胸脯保证说三个月后让南宫远亲自去给他请安,因此他很放心的离开了。

依照司空揽月的意思,是直接回去揽月宫的,不过拿来地图一看,正好陈小姐的家就在自己经过途中。既如此,不如就去

把这个女人先接了,怎么着回去也给老管家一个交代,不然不知又要被他念多久。至于成婚与否,就再说吧,他得在年后

好好想个理由,最好能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女人主动退婚,那就更妙了。

司空揽月是个不肯难为自己的人,婚姻啊,一辈子的大事情呢,怎么也得找一个真正合自己心意的人共度一生,否则几十

年的时间,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不闻不问吧,又有些良心难安。但他也不能假装着爱对方啊,所以找个两情相悦的

人这是必须的。

想到这里,司空揽月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那个看河灯的夜晚,蓦然回首之时,清丽的身影便那样突然的闯入视线中,就如

同他突然的闯进自己生命里,和自己有了这一个多月的交集一般。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心中生了一丝小小的期待。

似乎……似乎真有点儿喜欢上这个叫苏东篱的男人了。

司空揽月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还是蛮喜欢和苏东篱在一起的。

这男人沉静时就如同一湾静静的映着月光的潭水,能让你看半个时辰都移不开目光。灵动时又活泼的像只山猫,动不动就

会亮出自己的利爪,竖起全身的毛。

再逗的狠了,又如同刺猬一样缩成一团,摆出一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理你」的架势,和他在一起,为自己的生

活平添了无数乐趣。

但这种喜欢究竟是不是爱,司空揽月不知道。回去的路上,偶尔看着靠在车厢上沉睡的苏东篱,司空揽月就会坏心的想,

要不然别把他送到江东府了,直接拐回自己的揽月宫,如果真的对了眼,就把这书生直接吃掉。

反正自己是魔宫宫主,又是正南王爷,一辈子做一件强抢民男的事儿也不算罪恶滔天,顶多就是被人戳着嵴梁骨骂不是东

西,名声嘛,他还真不在乎。

第五章

在到陈府的前一天夜里,司空揽月终于打定了主意:他不想放弃苏东篱,一定要把这个男子给拐回宫中,因为他发现自己

只要一想到和对方分开,心里原本的欣喜就会被一股郁闷取代,堵得他喘气都困难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他不要和苏东篱分别。

然而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当初在苗疆的时候,苏东篱就提出自己要回江东府,他坐司空揽月的马车时,也常常说若是岔路,他可以自己雇车离开,

反正三千两诊金已经到手。

不过后来见是顺路,也就不再去想雇别的马车回家的主意,小便宜不占白不占嘛。苏东篱这个书生意外的会打小算盘,这

也是让司空揽月惊喜的特点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司空揽月做梦都没有想到苏东篱会逃跑。是的,就是逃跑。

当然了,对方显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很慷慨的留下了书信,声明自己只是因为着急回家,所以不辞而别。

但司空揽月明白,这个苏东篱,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他根本不是要回江东府,他在离开苗疆的时候,就打定主意

用江东府来迷惑自己,然后在自己不设防的时候,他便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司空揽月的愤怒是让近天和红玉意外的。

一大早上,站在客栈空荡荡的房间内,看着那一封字迹飘逸的书信,想起昨天晚上苏东篱以袖约的生日为由,要求和袖约

住在一起,自己因为想要拐他回宫中,并不想留给对方一个很霸道的印象,所以同意了他的要求,没想到,那个苏东篱,

他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司空揽月的脸从没有这样阴沉过,他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之后,终于恢复了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除

了面色依然铁青之外,他看起来还算是正常。吩咐红玉赔给客栈老板双倍的银钱作为损毁家俱的费用,他很冷静的上了马

车,命令马夫去陈府接人。

苏东篱,你想逃是吗?好啊,本宫就让你再逍遥两个月,等到过完年诸事安定,我就不信,有谁能从魔宫宫主的手心里逃

出去。

等着,你给我等着,这两个月分离的账,咱们过完年后慢慢的算。磨牙的声音响起,司空揽月脑海中出现了把那纤弱的身

子压在床上蹂躏的色情暴力画面。

远在几十里之外的苏东篱连打了几个喷嚏,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过他很快就压下去了,哼哼,反正从那个混蛋的手里逃出来了,自己还怕什么?过完年他就去京城,答应皇帝做御医院

的太医,先躲个一年半载,再求皇上开恩放自己出来也就是了,他就不信,司空混蛋的本事再大,他能进皇宫里找人吗?

苏东篱并不是傻子。司空揽月时不时的算计目光让他战栗。

天地良心,他没往歪处想,他只是知道自己是个难得的人才。因为这手医术,想要得到他的帮派多着呢,这司空混蛋虽然

不知道他的背景,但看他的交游和手腕,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儿,大概也是不想轻易的放过自己吧。他这人没什么道德感

,自己一直都是鱼在砧上,逃脱之策不得不早早想好以策万全啊。

苏东篱这时候有些恨自己了,早知如此,跟着师傅学什么医啊,当初只想着百无一用是书生,再混一门实际点的本领,将

来好有一技之长,别读书到最后,竟然饿死了,就丢人丢大了。哪想到自己这么聪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尤其是给太后

看完病,皇上还封了他杏林国手。

被封的时候是挺高兴,觉得可以上王公贵族家去讹诊金了,没想到盛名之下,麻烦事儿竟然越来越多,这一次差点儿连人

都被拐了,这说出去,还真不是普通的丢脸。

但是当坐在雇来的小马车往陈府行去的一路上,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惆怅。这马车不似司空揽月的那辆温暖,想起那混

蛋的强硬霸道,还有时而流露出的温柔体贴,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为什么会发堵呢?难道就这么两个月的时间,他就……他就喜欢上了那个混蛋?不,这不可能,太可笑了,不过是做了衣

服而已,不过是对自己施了些小恩小惠,自己怎么可能因此而爱上那家伙呢。

想到这里,苏东篱迫使自己弯起了嘴角,他想笑出来,笑出来就好了。

「公子,好好的干嘛要哭啊。」旁边袖约惊讶的声音冲进耳朵,让苏东篱一瞬间就垮了笑容,痴痴看着窗外,脑子中尽是

一些他不明所以的东西,似乎要懵懵懂懂的撞破那层禁锢释放出来。

苏东篱很快便到了陈府,这陈老爷是师傅的老友。说是老友,其实苏东篱也就是十几岁的时候师傅带着他来过一次而已。

只不过因为这家小姐不知也从哪里学了一身的医术,所以他印象特别深刻。离开师傅后也曾经到过陈府两趟,陈家人对他

都是很好的,因此这一次危难之际,才会来到这里避祸,这个主意,的确是他还在苗疆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

但今儿个却有些不一样,自己都在厅里坐半天了,那陈老爷还是没过来见他,这……这哪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苏东篱的性子本来高傲,若不是以前陈家人待他很好,早就拂袖而去了。即便如此,坐到这会儿还没见到人,只有一个小

丫鬟给他上了碗茶就匆匆离去,这种轻视简直就与驱逐无异,苏东篱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再赖在这儿不走了。

刚站起身子要离开时,忽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他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压的低低的道:「记住,找着了赶紧来告诉我

一声儿。」听起来倒像是陈老爷的,但那语气里却盛满担忧焦虑。

苏东篱虽然不会武功,但学医时有个医理大家的师傅,每天晚上泡的澡都是强身健骨的,不过不知为什么,到后来这方面

没看出有什么起色,他还是纤细瘦弱,但耳目却都越来越清明,所以他就强烈怀疑过是不是师傅用错药了。

正疑惑间,果然一个老人从门外大步跨进来,辨其眉目,就是陈老爷,只是面带忧色,连在嘴角勉强堆起的笑容都是苦的

他一进来就抱拳道:「让贤侄久等了,唉,老夫只在府上忙着,听见贤侄来了,我只说等会儿就来,谁知人年纪大了,记

性也不好,差点儿就忘了,还幸亏管家提醒这才想起来。」

老头这样说话,摆明是不拿苏东篱当外人了。苏东篱感激之余,心中却又有些惴惴,暗道不会吧?苏伯父一上来就毫不讳

言,该不会也打着我什么主意吧?

转念又一想,不可能,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刚得了三千两黄金的事儿别人还不知道呢。就算知道了,陈伯

父也绝不是见财起意的人。因想到这里,就放下心来,关切问道:「伯父,府上出了什么事吗?」

陈经叹了口气,摇头道:「唉,不瞒贤侄说,是出大事了。你是自己人,我就不瞒你了,小莲跟一个男人私奔了。」

小莲就是陈经的女儿。苏东篱知道她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陈伯父曾经骄傲的炫耀过,说小莲的夫婿可是将来的正南王

爷。就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落魄时也不肯去求正南王府施以援手,唯恐被他们看轻了。如今家业复原,小莲也大了,他想

着陈经也应该替小莲完婚了。

因此一听见这句话,就大吃了一惊道:「什么?和一个男人私奔了?小莲不是和正南王府订了娃娃亲吗?对方应该也已经

长大了吧?难道是他们恃强退婚,所以小莲气不过,就和别人走了吗?」

不能怪苏东篱这样想,在他印象中,陈家一家人都是好人,小莲更是一个安静沉稳的好女孩儿,只有这样的理由才能解释

小莲的举动。

陈老爷摇头叹道:「要是这样就好了。唉,都怪我啊,太宠那个丫头了,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贤侄你是知道那个丫头

的,平日里安安静静,我哪知她身处闺中,竟和一个浪子勾上了。丫鬟来和我说了这件事时,我还不肯相信。只以为她是

年龄大了,盼望出嫁,所以现修了一封书信到正南王府,没想到这年轻的正南王爷竟还认这门亲事,亲自来迎娶了。」

老头说到这里,拿袖子抹抹眼睛:「贤侄啊,我那个时候的欢喜,就别提了,女儿终身有靠,我就再也没有别的心思遗憾

了。谁知……谁知我把这话和小莲一说,那孩子却说什么也不同意,还嚷着什么生是曹家人死是曹家鬼这种话,我当时气

得要死了,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言语吗?我让人将她关在屋里,不给她吃饭喝水,想着饿她几天,她就会服软。」

苏东篱眉尖轻蹙,心想小莲那个女孩儿是外柔内刚,只怕这招不能奏效呢。

果然,就听陈老爷又道:「谁知道那个浪子竟然是武林中人,颇有一点功夫。他之前没出现,是因为去别的地方了,昨天

回来,知道小莲被我关起来,就上府里闹了一通,被我赶出去了,没想到到了晚上,他竟然夜闯小楼,将小莲带走了,畜

生啊,一对畜生啊……」

陈老爷说到这里,拍着大腿跺着脚,脸上老泪纵横。

苏东篱知道他这件事肯定是憋在心里憋得不行了,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发泄。不过他也没主意,这种事情他还没遇到过呢

。有心和陈老爷说几句宽心话,但现在火都上房了,说那些废话有用吗?

「伯父,恕小侄直言,你现在便是将府里挖地三尺,只怕也找不到小莲小姐了,那浪子既会武功,岂肯带着她躲在这里坐

以待毙,我看,两人应该早就远走高飞,就算没有走远,他们也不会轻易让伯父找到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找到了,只怕

也是奈何不了他们,武林中人,不是区区几个护院便能制住的啊。」

陈老爷点头哽咽道:「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那浪子听说在武林中还颇有点儿名气。只是……只是明天正南王爷便要来接

人了,你可让我到哪里去寻人给他啊?若找不到人,正南王爷是谁?那是当朝的王爷,他能受得了这份气吗?届时一个『

侮辱朝廷』的大帽子扣下来,我们全家老小就都得送命。唉,养儿养女,到头养了一只白眼狼出来,那死丫头倒是一走了

之,竟连爹娘的性命都不管了。」

苏东篱无话可说,只好陪老头慢慢坐着。忽听屏风后一个动听的声音道:「你就会在这里唉声叹气,苏贤侄是天下第一才

子,聪明的很,你还不赶紧向他讨个法子,只在这里哭,能把女儿哭回来吗?能把这祸事给哭没了吗?王爷明天就要到府

里的。」

随着话音,后堂转出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别看她和陈经相差了十几岁,苏东篱却知道这妇人便是陈经的元配夫人,连忙

起身见礼。又听夫人千求万求他一定要想个法子,助陈家躲过这一场祸事。

苏东篱还真是犯了难,沉吟半晌方艰难开口道:「我倒是……倒是有个主意,就是……这主意太损阴德了,唉,说出来,

只怕要遭报应的。」

陈夫人喜道:「贤侄,你尽管说,即便是报应,也报应在我们身上,贤侄助我们全家逃得性命,只能是积福,求贤侄定要

说出来。」

说完,又再三恳求,更要下跪,吓得苏东篱忙将她扶起来,又看看陈老爷,见对方也是一脸的期待,只好期期艾艾道:「

事到如今,只好请人代嫁了。」

「代嫁?」陈夫人和陈老爷互相看了一眼,都抚掌称妙。

陈夫人笑道:「哎呀呀,这可真的是好主意,正南王爷并没有见过小莲,找一个女孩儿代嫁,正好蒙混过关,又有谁不肯

嫁给王爷享荣华富贵的?没错,这主意太好了。」

「不过夫人,这件事情,必须要请一个没有贪心的女孩子来做。」

苏东篱说完,见陈老爷陈夫人不明所以,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你们想啊,若是女孩儿贪图王府的富贵,就这么将错就错

嫁入王府,一开始她或许还会谨记着自己是小莲的身份,但时日长了,人必然放松下来,那时难免不出漏洞。更何况,日

子再久了,她岂能不向着自己家人而向着你们,这也难免露出马脚。」

他说到这里,见陈老爷和陈夫人微微变了面色,叹口气道:「最害怕的,就是选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久而久之,她即

便不出什么漏洞,但是怕身份暴露之下,再利用正南王府的王妃身份收买杀手,将伯父一家知情的人都杀了灭口,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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