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炮邀到老相好(情人结)+番外——江贺
江贺  发于:201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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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未定/轻松

关键字:傲娇受 白目攻 破镜重圆

这是两个醉鬼在gay吧里搭上,一夜酒醒发现对方是初恋情人……

曾经的两小无猜、如今的白目与傲娇,小题大作分分合合,攻死皮赖脸追回受的故事。

第一章

充满动感的电音舞曲不断刺激着耳膜,舞池里无数躯体贴着摆动,带着挑逗的、勾引的动作,喧闹的音乐不停敲打寂寞心房,人们跳着叫着,想在扭腰甩头的动作中也一并甩掉抑郁,醉在酒和炫光霓虹的幻境里,只求一夜欢梦。

这是一间著名的男同志酒吧,周末人潮不意外地淹满整个舞池桌位,吧台边坐满等酒的人,和吐不完的郁郁心事。

余子谦左手夹着烟走出厕所隔间,好一段日子没喝了,酒量有变差的趋势,现在走起路都有不稳的感觉,也不知该不该自叹从良太久,几乎忘了夜生活要怎么过。

一低头,冷冷见着隔壁露出的两双鞋子,加上不时传出的喘息和碰撞声,想来是舞池上看对眼的人,等不及挤出人群离开舞池,便先在厕所来上一场。

「啧……有没有那么急呀?」太久没来夜店,都忘了年轻时自己偶尔也会这么玩上几次,当时根本不觉得怎样,现在听到别人办事,他反倒开始尴尬了起来。

不知是酒精的影响,还是适才无意听见的煽情声音,余子谦原本意兴瓓珊的心情指数倒是不争气地向上攀升,一走出厕所,感觉舞池的温度似乎又提高了几分。

「妈的,这冷气是坏了吗?」烦燥地熄了烟,他挤入舞池的人群中,藉着紧贴舞姿的摩擦碰触,试图稍减生理上的寂寞难耐。

「唔……」

身后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摸了上来,试探性地在腰上滑了一圈,他满足地发出呻吟。

手的主人于是更加大胆,直接伸进余子谦的裤头。

低腰牛仔裤的铜扣一松,便几乎要顺细瘦的曲线滑下,余子谦忙伸手扯住,喘了口气:「喂喂……」

他是想来夜店解解闷的没错,但这种事原不在计划中——察觉到本人意志不坚的阻止,那只手于是停住不动,另只手却故意将余子谦的T恤撩上来,随意轻刮了几下。

「啊——」微带隐忍的呻吟立刻没节操地轻飘出口。

于是那只手从善如流地自腹部一路往上爬,在胸口轻轻摩擦,身后的男人凑近余子谦耳垂轻啃,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叫道:「我们出去,嗯?」

余子谦犹豫了约莫两秒,点了点头。

就如同夜夜上演的常态,男人与男人相搂着挤向出口,原本试探着的手在裤管内又开始动了起来。

虽然没什么人会注意,余子谦还是一手拉紧了裤头,免得在舞池上演现脱现卖的戏码,不过另只手已经往后伸,勾住了陌生男人的颈子。

******

「啊啊……」身体被人自后方猛力攻占,余子谦一面忍着久未逢霖的刺痛,一面享受被填满的快感。

廉价宾馆的小房间只开了盏夜灯,他们在愰惚间忘情叫喊,即使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两具胴体仍激烈地交缠,彷佛相爱了几百年。

不知是谁先睡着的,只是当两双眼睛同时默契地睁开时,已经日正当中。

床垫上重量的转移告知两人对方都醒来的讯息。

「呃……不好意思,请问你有表吗?现在几点了?」即使一晚激情如火,天亮以后便是陌生人,何况都正午了。余子谦礼貌地加了敬语,询问趴在自己身上,同样刚睡醒的一夜情对象。

后者抬起脸,两人惺忪的目光对上,同时眨了眨,然后一起带着不确定感地僵住。

「展克翔?」

「余子谦?」

「……」

不知道沉默了几世纪后,展克翔轻轻开了口:「呃,我的表在外套口袋里,压在你的枕头下面。」

「咳,真是抱歉,」余子谦动了动,抽出枕下的外套还给展克翔,后者掏出手表。

「快十二点了。」展克翔看着表道。

「嗯,谢谢。」酒醒后在不熟的地方醒来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但当发现身上趴着从前睡过的对象,而且还是分手多年的初恋男友,这倒是还没遇过……余子谦无言。太阳穴隐隐作痛,不过他还是礼貌性道了谢。

「干,我们真的醒了吗?或许该再睡一下?」道完谢后满满的不对劲感终究让他说出了真心话,余子谦半带逃避地自我消遣。

「我觉得认清事实比较有男人的担当……」展克翔语带心虚地接话,顺便坐起、离开余子谦身上。

眼看场面即将有再度陷入沉默的危机,展克翔当机立断,「有点饿了,要一起吃个饭吗?」

没办法,他造业在前,只得先出手的先开口。

「那就走吧!」

******

速食店里的光线明亮,四周摆设干净整齐,展克翔拿着零钱在柜台前排队,余子谦坐在桌边喝着饮料发呆。

总觉得此刻的静宁舒适都像在比照昨夜的纸醉金迷,窗明几净变成炫光霓虹、流泄的轻音乐转为刺耳电音,余子谦深感头又痛了起来。

可以牵托是宿醉的缘故吧?

他揉了揉两侧太阳穴,视线移向点完餐、正在选赠品的展克翔。

几年没见,他又长高了些,原本宽厚的肩看起来更加沉稳,长腿支起一身比例完美的骨架。以前并不是被他外表吸引的,如今拿掉单纯的爱恋来看,展克翔的外在条件委实算是好菜一盘。

意识到再想下去就要进入该死的回忆模式并触及他刻意遗忘的片段,余子谦硬是将思绪打住,狠狠吸了口饮料。

不一会儿,店员将餐盘同两只玩偶交给展克翔,展克翔转身,扬起手中的粉红色猫状物体朝余子谦笑了笑,这举动一时让余子谦愣了一下。

刚开始时,也是这般情景。

妈的,结果还是不争气想了起来。

刚开始时,也是这般情景。

第二章

谁没有年轻过?夜店里精虫上脑的雄性动物也曾经是纯情少年。曾经。

所以在黑板上用粗体黄字写着大考倒数○○天、老师们天天恐吓你懒惰一下子、后悔一辈子的青春岁月里,国中生展克翔与余子谦,还是两名身心建全、有理想有抱负的上进男孩(或者只有余子谦是),这是很合理的。

这两位身心建全的国中男孩基本上没什么生活消遣,天天就是上课发呆下课打球PK回家看电视,或偶尔约到速食店点一杯饮料,拿出彼此的作业开始抄来抄去(其实展克翔的作业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展同学于是藉着不错的球技赖上成绩优异又正好也爱打球的余同学,在篮球场和速食店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忘了是谁先开始喜欢上谁的,只记得国三的某一天,放学后的篮球场上异常安静,只有一颗篮球从某人手中滚下、砰砰砰的几声起落,卡进树下的水沟。

掉了球的人在发呆,双手还维持着拿球的动作,可双唇被另一个人吻着。太阳下他只觉得燥热、潮湿,适才篮球掉下的声响正好敲在他心跳的节奏上,就如同刚听见的话语一般,震着他的情绪。

「你会觉得同性恋很奇怪吗?」展同学一面运球、上篮,一面故作轻松地讨论健康教育课本里的禁忌章节,行铺梗之实。

「还好吧,反正又不犯法。」余同学专心防守、随口回应,手一探抄球成功。

「是吗,那么,我喜欢你。」展克翔毫不在意被抢走的那颗篮球,用着述说天气的口吻,看着刚抄到他球的余子谦。

「我喜欢你。」展克翔说,我喜欢你。

低头,将口覆上矮自己半个头的余子谦唇上,后者手一松,篮球滚得老远。

南部的气候一向炎热,每过了五月,再热血爱运动的人都忍不住要向阳光投降、埋怨气温剥夺了冲劲和力气。然而短短人生十五年来,两个蠢男孩第一次觉得,夏天是多么青春美好又幸福洋溢。

他们一起渡过最幸福的炎夏,虽然考上了不同的高中,距离并未使感情疏远,经历南部的凉秋、暖冬,他们依然手牵着手。

展克翔比余子谦小两个月,当他满十六岁时,余子谦正好领到第一份打工的薪水。

十二点一过,他们约在最初告白篮球场上吹熄蜡烛、分享余子谦第一份薪水买来的蛋糕。

「我刚刚已经许好愿了。」舔掉盘子上最后一点奶油,展克翔说。

「所以?」余子谦没有探人隐私的习惯,他只是轻轻搭话,眼望夜空的月亮,享受着和情人并肩仰卧的感觉。

展克翔丢开装蛋糕的纸盘子,一个翻身压到余子谦腰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这个愿望,只有你才能实现……」

余子谦仰头看着展克翔的黑发和夜空融为一体,两颗眼珠闪得比耳边的星星还亮。

余子谦不笨,此时自然知道了展克翔刚许下的是什么愿望。

他也弯出腼腆的笑容,双手勾起、将双唇送上。

「好啊,大爷我就实现你的十六岁生日愿望。」

******

望着走回对面坐下的展克翔,余子谦没有说话,只随手拿起餐盘里的粉红猫娃娃,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

展克翔吃起薯条,无意识地沾着蕃茄酱在餐巾上乱涂。

良久,他轻轻问道:「一阵子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吧?」

余子谦笑笑:「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不就是上上课、打打工,有钱时泡一下夜店,没钱就泡几盒泡面罗。」

是啊,有没有人陪的日子,其实在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笑的时候真诚少了点、呆望着星空的夜晚多了些。

刚分手时,回家路上还会不自觉停在中学那个废弃的篮球场,久了,就连校门前那条路也不太经过了。

有阵子,朋友介绍认识了新的对象,交往过一段时日,相处得还算不错,分开时,两人脸上都还有笑容。

第一次去同志酒吧,是第二任情人的带领。这个人大了他五岁,是工作中的社会人士。余子谦在那里首度体会夜生活的糜烂荒淫,也多少感到新奇有趣。他享受着整间店里都是同类的包容感,没有人会对同性恋产生异样眼光,举目皆是了然的笑容与外放的情欲。

这段感情不可避免地改变了余子谦的个性,由原本的安静恬淡变得世故,开始懂得以油嘴滑舌的抬杠方式与人自在相处,却不觉把心藏得更深。

第二次谈恋爱,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一对一。也许是大了五岁的情人经验丰富、观念较前卫,他们在彼此知情并默许的情况下,各自和不同的对象来往。余子谦也曾和人在夜店的厕所里做爱、醉到在陌生人怀中醒来。当然,醒来时的衣着不可能完整,离开时也不会说再见。

直到他腻了没日没夜的狂欢和不太认真的恋爱。

「我知道和你有过关系的人不只我一个,当然我也一样。虽然有这点共识没什么不好,但我觉得,既然如此,我们在不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这是余子谦和第二任情人分手的理由。

对方同意,他们笑着祝福了彼此。

「子谦,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那也是我找了不少年,仍旧找不到的东西。」他懂,所以他接受这个告别。

「嗯。我们在彼此身上得不到最后的归处,那就结束吧。」曾经自以为找到过,不过也没能守住。余子谦默默地想。

那之后,他专心课业,考上了北部的大学,离开家里到外地生活,认识了新朋友、找到了新工作,只是不再泡夜店、也不再谈恋爱。

余子谦觉得他应该是被诅咒了,不知是谁说过的鬼话「最初也最美」,害得他几乎什么对象都试过了,却偏偏忘不了最初也最单纯的那一味。

第三章

生命总是充满未必美丽的意外,好比昨天。

余子谦正在打工的餐厅门外偷打呵欠,边想着还有多久才能下班,迎面走来一位衣着笔挺看似潇洒有为的男士,虽然号称心如止水,欣赏好菜的本能倒也还是有的。于是他目光顺着那剪裁合宜的西装往上移,越过整齐的领口与端正的下巴,看见一张挺入眼的五官,他打到一半的呵欠瞬间止住。

这可不是自己的第二任男友吗?

男人礼貌打了招呼,说声你变了不少。

「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那张成熟的脸孔这么关心地问着。

「没有,我也没有再找了。」余子谦还是笑笑。

「我倒是找到了。」他亮出皮夹里新婚妻子的照片。

同性恋结婚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屈服现实步入婚姻的例子社会上屡见不鲜,余子谦意外的是对方的态度,那看似别无所求的笑容真诚无比,差点没把他闪瞎。

「其实你离开之后,我也有好好检讨。不止对你,我连对自己都不够认真,凭什么能遇到认真于我的人?」不若余子谦的虚应而敷衍,男人的笑发自内心。「子谦,感情是互相的,当年我的无心多少有点起因于你的不够执着……这不是翻旧帐,只是想告诉你,这有可能会是幸福离开你的原因。」

男人离开了,走之前还拍拍他的背,要他好好找个人过日子。

余子谦想起展克翔离开时的表情。

「反正你根本不在乎我吧?」那是种令他费解的不舍、复杂与悲伤交错的视线。

心情瞬间低落起来,余子谦下班的路上点着烟,一根接一根燃烧肺脏的使用年限。积了几年用忙碌逃避去掩埋的寂寞破土而出,涌上胸口,他终于忍受不了,再度重返睽违许久的夜店,试图找个陌生的体温暂时填补那装不满的空洞。

只是这一次并非在陌生人怀里醒来,趴在他身上的,是他小小心灵曾经认定,最初最渴望的归处。

「你也到了台北?」回答了对方的问候,余子谦随口反问。

(下一句话最好别也是我结婚了……)余子谦在心里翻白眼,他默默怀疑,年少轻狂时的所有烂帐都集体约好杀上台北找他放闪光来了。

展克翔抓抓头发,表情有点近似害羞的尴尬。

「嗯,来几年了,本来是和小惠一起来的……」

余子谦点了点头,暗自惊悚。

他知道小惠是展克翔的女友,也是当初展克翔和自己分手的理由,虽然说高中生情侣上了大学还没分手的不多,不过都一起上台北了,倒不是全无结婚的可能性。

反正现在说什么都吓不倒我了。余子谦想。

余子谦没打算问展克翔为什么还上同志酒吧,这不是他有权利知道的事情,但展克翔已经自己开了口。

「其实到台北没多久我们就分手了。原本想回去,但我上班的地方刚好缺人手、加薪不少,干脆就留下来了。」

「这样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聊近况,说些国中时老师同学谁还在教书谁又考上了哪里,最近和哪个老朋友还有联络。彷佛是种默契,对于高中时期彼此的生活,都没有人提起。

直到余子谦吸光杯里的最后一滴饮料、展克翔也喀完手上的鸡腿堡。似乎能说的话都说完了,再下去也只是尴尬的延续,余子谦起身收拾桌面,暗示着是该离开了。

把餐巾和空纸杯全丢进垃圾桶,桌上只剩两只点套餐时赠送的粉红猫娃娃吊饰,余子谦有些尴尬地望着展克翔,两人似乎都早过了会收集赠品的年纪。

「你要吗?不然就送给隔壁桌的小孩好了。」

原以为展克翔不会发表意见,却见他伸手拿起其中一个吊饰,只拿了一个。

「你有在收集?那就一起带走吧!」

「我没收集这一季的款式,但这只还挺可爱的。」展克翔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和记忆中的,已有了些差距。

「啥?」余子谦对这没头没尾的回答挑起一边眉。

拿起另个无辜脸的吊饰塞进余子谦手里,展克翔说:「还是一人一只吧!」

余子谦愣了会,默默把吊饰收进口袋里。

他们在速食店门口道别,展克翔得回酒吧附近找他的机车,余子谦则散着步往捷运站方向走去,想摸摸口袋里还有没有零钱,却摸到了刚塞进去的粉红猫吊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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