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长走了，房间里也就剩下他们，没必要在藏着，没必要隐藏那些给外人看得到貌盎然。

“凭什么我要照顾你啊。老子还要赚钱呢。”

“因为我救你一次啊。你不能没良心。要不是因为你，我不至于住院吧。”

“我靠，老子落到这个地步，还没找你负责呢。”

“我可以负责啊，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滚你妈的蛋啊，老子不陪你玩。我出钱给你请保姆吧，我不可能留在这照顾你。”

王毅伸展着身体，大咧咧地把衣服掀开，指着伤口质问他。

“把我流的血补回来，我就不用你。”

吃准了他，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把他留在这，就趁这段时间培养感情呢，放他走，门儿都没有。

萧姚斜着眼睛看他，非常不满意。谁要对谁负责？算起来，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这段时间，全市行动加大，你也看见了，一直都不会警察临检的黑罂粟也在查超范围之列，足以说明了这一次绝对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就算是你整天出去，也不会赚到什么钱。万一你做坏事被抓，我在医院里，也保释不了你，你就只能蹲在里边。触犯刑法，你也许会被判几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段时间，还是夹起尾巴比较好。”

萧姚审时度势，知道这次行动真的规模很大，要是迎风而上，他就是傻透顶了。还是明哲保身吧。最重要的，保持自由比较好。

献媚的一笑，靠近了王毅。

“你在外边请个保姆也要花钱的对吧，算了，看在我们交情一常的份上，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就照顾你几天。我照顾你，你怎么也要感谢我的，我呢，什么都不缺，就缺钱，我照顾你一个月，你给我一万。亲兄弟明算账。”

“行，我包你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你要做的情人，外加保姆。”

萧姚给了他一下。

“包老子一个月才一万？老子卖一次就是一千，照顾你不算，还外带暖床啊。我们绝对不会成为情人。你要认清这一点。”

王毅叹息着，没机会了吗？他们何必要陷在这个问题上，不管他做什么，萧姚还是不会相信他。

“我终于有假期了，你别乱跑就陪在我身边，我们尝试一下，在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萧姚不再开口，话题永远围着转，不管他做什么，都是用这个前提，可他们早就失去资格了。真的太晚了。

可真的是欠他一个人情，看他虚弱的躺在这，他真的不能狠心一走了之。

第三十六章：一切朝钱看

王毅似乎伤得挺严重的，说着话的时候，他就会睡着了，萧姚上去就是一拳，揍醒了他，有些生气的质问，他来就是看他睡觉的啊。

王毅拉着他躺下，稀里糊涂的搂着他。

“小祖宗，别闹腾了，我这不是病着呢吗？陪我睡一会儿。”

萧姚拼死了挣扎，他来只不过是看看死没死，不负责陪睡。可他一挣扎，王毅就会下了手劲搂着他，而他的伤口会因为他突然用力，再一次出血。

看着他纱布上的鲜血，他皱紧眉头忍着疼痛，萧姚也于心不忍再次折腾。

“喂，你搂着就搂着啊，老子陪睡一晚是一千，你要把这钱给我。”

王毅亲了一下他的脸。

“钱串子。”

“亲一下一百。”

萧姚一点也不挣扎，随他了，他是明码标价，只要记得付钱就行。

王毅笑了，伸手摸着他的肚子，慢慢往上，揉了一下他的前胸红果。

“摸一下多少钱？”

“五百。”

王毅咬住了他的耳朵，手指往下探去，萧姚穿裤子，一直都是低腰，就算是有皮带，也是装饰性大过实用。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他的手很容易的就能进去。

萧姚呻吟一声，王毅的手摸到两根带子，在他耳边笑。

“这么小的东西，能包裹住你的蛋吗？”

萧姚抓着他的手，不在他身体上放肆。在他怀里转身的时候，故意用自己的身体碰了一下他的大腿，果然，他是一个大色狼。

“我帮你弄一次，让你爽一回，你付我一千，如何。”

“然后呢？你不会理我了？”

萧姚趴在他身上，一边解他的衣扣，一边亲他。

“就你这个破身体，和你做？我还怕你死我身上呢。我用嘴帮你一次，你付钱就行。对了，你摸了我一下，亲我一下，陪睡一次，一共是两千六百块，给现金吧。多谢你的惠顾啊。”

王毅苦笑了一下，他总是无时无刻的提醒他，他是个MB，就是用他的身体，来赚钱的。他们绝对不是恋人，只是上床不说爱的一夜情对象？恩客与男妓的关系吧。

把他拉到身边，就好像是摸着一只毛一样，顺着他的头发。

“我没开工资，没那笔钱。陪我睡一会，我还付得起。”

萧姚切了他一声，乖顺地躺好了，没钱都免谈，什么服务都不会有。

王毅睡了，他的手臂放在他的腰上，很紧致。

萧姚看着他，和他相拥而眠的记忆，似乎相隔的太远了，还是他们都年少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会激烈的疯狂的做，他累及了会沉沉睡去，脸上也是这种全然放松的模样，双方家长都不在家的时候，是他们最疯狂的时候。

他以为，他会那样看他一生一世，看着他沉睡，看着他清醒，和他交换着亲吻，那时候爱得刻骨铭心，就算他不会说爱，可他在身边，他以为就是永远。

那时候，他会为了王毅和家断绝关系，他就算是被赶出家门，也没有王毅给的伤害大。他就那么走了，他那么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一块长了蛆虫的烂肉，那种痛苦，他到现在也忘不了。

“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在我都习惯了现在这种生活，在我都忘了你，你还出现干什么？说得天花乱坠，不觉得，一切都太晚了吗？你还爱我什么？现在做再多，也是枉然了。”

回不到过去了，他不知道吗？时间改变了一切，感情，也在时间里消磨光了。叹息着，摸着他的脸。时光倒流，感觉，他们都还是年少。

移动了头，靠近他怀里。那时候他最迷恋的心跳，他最喜欢的拥抱，到现在还是让他迷恋。闭上了眼睛，让心也沉淀，不要去想这九年里的事事非非，就把自己想成他还年少，他们还在最甜蜜的时候，他还是最喜欢这个人。

最贪恋的，还是他给的温暖。

萧姚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陪护，他会把王毅所有好东西吃光，王毅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还会伸手要钱。

削一个苹果多少钱，帮他买饭多少钱，给他擦背要多少钱，也就是七八天的时间，萧姚的荷包赚满了。

王毅两个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王毅哭笑不得，算了，看他拍着荷包笑的模样，也很满足了。

医生说，他也就是硬伤，七八天的时候，已经拆线，剩下的就是静养，不要有过大的举动，也不要剧烈运动，一两个月的就能完全康复了。

萧姚再也呆不下去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他恶心。

“你要是想继续住院呢，我就去找豆子。他说看上了一处不错的地方，我要去看看房产。”

王毅小心的伸着懒腰，站起身的时候，小心一点，做伸展运动那是不行，可他可以下床，不用什么事情都麻烦萧姚。

“买房子干什么？我还那句话，你和我住吧，我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一下，就有你一半了。”

萧姚翻看着钱包，加上他以前的存款，他倒卖毒品的钱，他剩下二十几克毒品的损失，加加减减，希望可以一次性的买一处超小户型的房子。

有了房子，就有自己的家了。他也有了归处。

“我想要一个我自己的家。”

“再多的房产，在豪华的别墅，如果房子里没有那个人，没人给你温暖，那也只是房子，就算是再小，布置的在温馨，还是房子，不是家，你会越来越孤单的。”

萧姚停住了动作，他说的很对，就算是自己的房子，可没有那个人，没有陪伴他的那个人，没有让他温暖的人，他也不会幸福，也不是他的家。

他一直都认清不了这一点，他以为，就算是全世界都抛弃他，父母不要他，王毅伤害他，都无所谓，他受了再大的伤害，只要回到他的家里，他就会遗忘。可他忘记了，没有那个人包容他的痛苦，他孤单一人在房子里，只会让痛苦加倍，孤单加倍。

他倍加渴望的一个家，其实，没有那个人的话，永远也不会出现。

他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他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脸色苍白起来，苦笑了一下。他就算是在拼争，也没用。世界太大了，大到没有一个他的容身之处。世上的人太多了，多到一个可以给他温暖的人都没有。以为封闭了心，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以为只要他玩世不恭，以为他只要玩一夜情，就不用负责任，相对的，那个包容他的人永远也不会出现，给他温暖的人，也只是一个夜晚，天亮了，裤子穿起来，互不认识。温暖消失了，他还是会被冻透。

王毅摸着他的头发。

“和我在一起吧，我给你一个家。我马上出院，我们回家吧。”

萧姚笑了，带着嘲讽。

“我从小养到大的小狗，他为了吃的咬了我一口，然后再过来舔我的手心，你说，我还会继续养这只忘恩负义的狗吗？他还会为了他的失误再一次咬我。我们错过了，再谈复合，再说这种动人的话，也只是讽刺。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抛弃我，你现在许下的承诺，晚了九年。这个教训也告诉我，在诚信待人，也要多加防备。你都忘记我了，再次见面还说，继续爱我的话，不觉得很可笑吗？你现在爱我什么？我那时候一心一意的对你，你都不要我，现在我这个样子，你爱我什么？一个家？你给我了，什么时候再收回去？我不还是孤单一人吗？不管房子里有没有那个人，我都要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就算是全世界在一次遗弃我，我还有地方住，不会再睡到隧道里，无家可归。”

王毅抓住了他的肩膀，这是他第一次说他那九年里受的苦，他想知道，那时候，萧姚到底经受了多少困难。

“那我把产权给你，都给你，那是你的家，你不用担心我赶你走，你有权利不让我进门。”

“就算是我卖身赚来的钱不干净，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施舍。”

第三十七章：鲜血淋淋的过去

王毅这个身体，现在是不可能追赶着萧姚，干脆把他关在家里。他住的可不是一二层，是那种跳下去可以摔断腿的楼层，打定主意了，萧姚不会跳下去，他就把门反锁，把他们两个人一起关在屋子里，就不相信了，大眼瞪小眼，瞪几天，相处几天，他还是对他没感觉。

萧姚特别想杀人，在他打不开房门，看着王毅一脸坏笑，得意洋洋的样子的时候，最想杀了他。

王毅丢了钥匙，当着萧姚的面，丢到楼下去。

“冰箱我已经塞满了，我们可以在家里相处七八天呢。这七八天里，我会让你再一次爱上我。”

萧姚也不管什么东西，抓过来就摔到地上。

“再一次爱你？爱你什么？爱你的自私啊？你他妈的就没想清楚吗？我们绝对不可能，你关着我有屁意义。”

王毅任由他撒泼，摔吧，都摔了也无所谓。只要他发过脾气就能老实，乖乖的和他同处一室，把这里都毁了也行。

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萧姚更来气，冲到厨房，也不管他这个举动像不像夫妻吵架的小媳妇，把他所有能摔的都摔了，盆子碗，盘子，筷子，把他的锅子丢到楼下，觉得还不解恨，客厅里的电视机，音响，也都摔得细碎，站在一片狼藉里，恶狠狠地看着王毅。

“我怎么觉得，你是个娘们儿啊，生气了就摔东西。我以前没觉得你有这个坏脾气啊。”

“赶紧放我出去，我要我自己的生活！告诉你几百遍了，老子不相信你还爱我，老子也不要你在出现，你说得再好听，我不相信！我不接受你！”

萧姚气得浑身颤抖，王毅是个流氓，彻头彻尾的大流氓，地痞无赖，他就不能做一点符合他身份的事情吗？他是特警队长，不是绑匪！

“没关系，我们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有多爱你了。慢慢的你就会爱上我。姚儿，我会给你一切，你就相信我吧。

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遇上了困难所以就退缩了，可我现在不一样了，没人再管我，我可以给你一切，给你一个家，给你温暖，我会在你孤单的时候拥抱你，我会在你伤心的时候安慰你，你不相信没关系，可你要给我们机会啊，至少让我表现给你看，你总是在逃避，怕我再次伤害你吗？我不会了，我改了，你要是不信，我也不逼你，给我们时间慢慢来。

你总是逃离我身边，我身体好的时候还可以追赶你，在你跳舞玩闹累的时候，可以抱你回家。可我现在只有这个下下策，我们在一起住七八天，和所有同志爱人那样，正常生活，你也就慢慢习惯，不会再迷恋五光十色，你会恋家，你就会在一次喜欢我。至少你给我一个机会，对曾经犯下的错做一个补偿。”

萧姚气急了，他扒着窗户。

“再不开门，我就跳下去！我不想和你在一个房间，看见你我就想起所有的痛苦，你以为你补偿了就行了吗？我那时候连一只狗都不如的时候，你他妈的在那？现在说的好听了，骗鬼去吧！”

王毅站在他一步之远的地方，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他离开。

“你跳下去，我也跟着。大不了我们一起进医院！”

论起狠绝，他们是不相上下。只要能留下萧姚，所有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萧瑶气得脸色苍白。

“行，你行，你狠！想知道我有多恨你吗？那我就让你知道一下我这九年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我那时候到底受了多少苦。”

萧姚离开窗户，异常的冷静，逼到无路可退的时候，那干脆把他以前所有的丑陋都摆在他面前，让他看看，因为他的离开，因为他的处理掉，他这九年里经受了什么。

“你他妈的赶紧开门，老子带你看看我是怎么活的。”

他也非常想知道，萧姚恨他，恨到这种地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父母的遗弃，他已经领教过了，难道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

王毅从鞋柜里拿出一把备用钥匙，打开门，萧姚就冲到楼下，站在计程车边等他。

既然他们从哪里结束的，那他们就从那里翻开陈旧的伤疤，再一次鲜血淋淋的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他们最后一次约会的地点，是学校附近。那时候他们同一所高中，学校后边，是一条狭长的巷子，附近种着郁郁葱葱的银杏树，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银杏树长满了叶子，巷子有些年纪了，阴凉处还可以看见青苔，青色的砖墙，透漏着年纪。路面洁净，来往车辆很少，行人也不多。

仿佛翻开了已经泛黄了的相片，久远到所有人都会遗忘的时候，再一次前来，再一次扒开伤疤。

所有痛苦的，伤心地，绝望的，都在这条巷子发生。

就好像是历史重演。

他们一起下了车，计程车走了，萧姚有瞬间的呆愣，以为他还是那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也是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计程车离开，带走他的爱，车上有他最爱的人。

有些可笑的是，九年前，他们分手的时候，他也是白衬衫牛仔裤。九年后的现在，他还是这一身打扮，白衬衣，牛仔裤，帆布鞋。

“我抱着欢欢喜喜的心情过来，我以为你找我是想我了，我们没有一点争吵，也没有一点要分手的迹象。你来了，一脸的严肃，带着鄙视的眼神，你告诉我，你要考警察学校，我必须消失。我是你的污点，会阻拦你的前途，所以你要把我处理掉。我就像是一个垃圾，你毫不留恋的把我丢了。我问你，你爱过我吗？我们在一起，那么缠绵，总会抵死纠缠，我们会相拥着睡在一起，你会给我出头打架，我们一起骑脚踏车去郊游，我们一起弹吉他唱歌，那么多的美好事情，你说，你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你把我对你所有最纯真的感情，扔到垃圾桶。你爱我？现在你说你爱我？九年前，我是一件必须要处理掉的垃圾，九年后，你还想废物利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