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腐世界之炮灰很坚强(第一、二卷)+番外——斎子焉
斎子焉  发于:201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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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脱了!这衣服可就一件!弄脏了看你怎么办!”

向怀风还笑:“那我偏不脱。”

金刀派掌门人想起江湖上曾说过,向怀风十五岁的时候杀了快刀手齐豁,当时他与兄弟们说:要是老子早出道几年,齐豁什么东西,只能靠边站。向怀风个毛娃娃,老子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兄弟们便嘎嘎大笑,说向怀风只有一个,只够一刀,下一刀就没去处了。

眼下,兄弟们都躺在礼台上,向怀风一脸兴致盎然,右手的乘风剑饮着鲜血,美艳刺目。

金刀派掌门人还未出手,便已经败了。

向怀风不出老爷子所料弄脏了外袍,好一顿臭骂。

各大掌门出了向家大门,面面相觑。

向家上下就这么看着向怀风戏弄玩物般杀了四人,向家长辈竟然只关心他衣服脏了没脏。四个人固然都是穷凶极恶,然当向怀风杀完人笑眯眯道“四只首级在此”时,各大掌门却没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少林方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道:“恶有恶报,只是未免……”

未免什么?众人都默然无语。

金刀派就此销声匿迹,江湖上再没有人提起,便如从来也不曾存在过。

金刀派只有四个人,掌门人、副掌门人、左右护法,江湖众所周知。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金刀派的掌门人和副掌门都是有家室的,也很少有人会去想,他们也是有兄弟姐妹的。

鲁伊人是十八岁的时候嫁给金刀派掌门的。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金刀派掌门,而她,是定峰寨当家唯一的千金。

“千金”这个词是老爹从一个读书人那儿学来的。当时她刚刚出生,当家的每有外出干活都挑读书人劫。其实读书人可寒酸了,没一个身上超过十两银子的,所以那时起,就坚定了她爹不让她嫁给读书人的决心……言归正传,当家的每劫一个读书人,便叫他们给自己刚出生的闺女起个名儿,起得好就放了他们,起得不好便杀了他们。

乡下的读书人都是半桶水,什么“兰芝”、“仙玉”、“柔若”……听着都像窑姐儿的花名。不过当家的也没杀他们,那本来就是吓唬人的。

后来有一天,又有个书生样子的人经过,鲁当家跳到他面前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之前的那些读书人见到自己就吓得屁滚尿流,这个居然还冲他笑了笑!鲁当家就觉得,这人一定能给闺女取个好名字。

那人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令千金不如就叫伊人罢。”

鲁当家是不识字的,诗词更是一通不通,可那日,他却鬼使神差地相信那人没有戏弄自己,不光得了闺女的名儿,还知道闺女就是“千金”。他诚心诚意朝那人道了谢,欢欢喜喜地回家。

鲁伊人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到十四岁时寨上捉来个账房先生,她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鲁当家当时一心要给闺女找个好姑爷,可山上的汉子没一个看得满意,山下的人家又不敢娶她,一拖拖到十八岁。

那个人是自己投奔来的,鲁当家带他出去一次就喜欢了,对自己闺女说:“那汉子行,杀起人来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鲁伊人便点头,说:“好,就他。”

定峰寨一直是只劫财,鲜少动人性命。可是那人来了之后,寨子就被官府盯上了。

月月十几条人命,动静太大,民怨太深,三十几年平安无事的定峰寨,一夜之间就全毁了,鲁当家也死在那一夜。

鲁当家曾说:刀口上混的,哪有不见血的道理。所以鲁伊人不恨那个人,依旧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到那个人成为金刀派的掌门人,鲁伊人也只是说:“不愧是我的男人。”

女娘就该在自己汉子身后管好家里的事,鲁伊人便渐渐成了鲁大嫂,生儿育女,操持生计。

大儿子来得不容易,前头坏了三个娃娃才得了他,鲁伊人宝贝得很,不许自家男人把外面那些打啊杀啊的带回家里说。又过了几年,得了个女儿,更不许男人在家里舞刀弄棍。

鲁伊人怕女儿学那些男人的玩意儿,以后嫁不出去。

私心里,她一点儿也不喜欢江湖,一点儿也不喜欢浪迹江湖的日子。她想让儿子上私塾,让女儿学女红,那些,才是正经人家娃娃该做的事情。可是这些不能让男人知道,他就只想称霸武林,想当天下第一。

儿子七岁生日还没到,男人就死在了向家。

金刀派耀武扬威时,男人从未说起过这个家。他人死了,就更不能让外头人知道有过这个家。

鲁伊人连眼泪都没流,抱着一双儿女,远远走开。

后来,她果然送了儿子去私塾,让女儿随邻居大娘学女红,男人留下不少银钱,总算让这个家得了些实惠。

鲁伊人便许久许久不碰刀剑,久得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就是个死了丈夫的乡下寡妇,守着儿子女儿,慢慢变老,等死。

忽然,当年的那些人就找上了门。

二弟的媳妇和兄弟,三弟的嫡亲弟弟和四弟的嫡亲哥哥。

这么多年来,鲁伊人头一次真正害怕了。这些人,会把儿女现在的,和将来的好日子统统毁掉,若让他们恼羞成怒,全天下人都会知道金刀派掌门还有个儿子在世上,到那时,就真的完了。

所以当二弟媳妇艳郎问她:“大嫂,报仇的机会到了,同我们一起去吧!”

她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就道:“好。”

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隔壁也是寡妇的大娘,这么多年了,她知道这是个老实可靠的人。

鲁伊人说:“我要改嫁了。”

邻居大娘想不通,守寡也守了这么多年,年轻的时候都没有动这个念头,怎么这会儿眼看着就能享儿女福了,却反倒要去嫁人?

一双儿女更是哭得跟泪人一样。

她心里也疼,也哭。

可是不行。

她说,儿女都大了,也该给自己打算打算。江南有个富商早就看中了她,一片痴心等了她许多年,如今,便了了他的心愿。

儿子跪下求她,说他一定好好读书,一定考取功名,让娘当诰命夫人,不用她改嫁也能安心养老。女儿更是哭得话也说不出,气都噎住了。

可是不行。

鲁伊人决然地推开两个孩子。

这事一定要有个了断,艳郎他们找她找了那么久,没有一个了断,他们定然不会罢休。而她,也要做一个了断。

金刀派掌门人的儿女……她连想都不敢想。

哭到后来,儿子擦掉眼泪,漠然地看着她说:你走罢,我不留你。

鲁伊人放心了。

有这个眼神便能活下去,就算苦一些,累一些,心里有恨,就能好好地活下去。

鲁伊人什么也没带,她把唯一的一件首饰换了一头毛驴,骑着它,与艳郎他们碰面。

向怀风行踪飘忽不定,而要杀他,绝非临时找几个帮手就能杀得掉的。

艳郎他们追了这么久的消息,终于等到了机会。

向怀风与许家少主打了个赌,如果赌输了,就要上断剑山庄找西门征。艳郎极有把握地说,向怀风必输。

鲁伊人没问为什么,反正只要他们说,她照做便是。

他们在断剑山庄出来的必经之路上建了个客栈。几个人都算好了,向怀风必定是早起赶路,他那匹连云跑一天能跑到哪儿,在哪儿建客栈正能引他住进来。到了客栈,他必是要住上房,这上房中的机关要怎样设计,只有地板不能装铁刺,以他的警觉,踩上去便能发觉不对,但也要厚木板多加几层,好叫他打不穿逃不出。

若是他好运逃出来,谁拦他身前,谁打他后背,谁用迷药迷他,谁那绳索捆他……这几个人论武功全都不及向怀风十分之一,但要杀他,未必要真刀真枪硬碰硬。

鲁伊人一言不发。

除了艳郎,另外的几人都已不是为了报仇。他们只是想要杀掉向怀风,杀了这个响当当的人物,然后自己成为新的名人。至于什么报仇雪恨,不过是借口而已。

现在……

鲁伊人手里舀着丈夫当年用过的一把连环刀,盯着眼前的人。

艳郎已经死了,为了给二弟报仇,他是做了必死的准备的。

但是,她要活着,活到最后一个死。

杀不杀得了向怀风不要紧,但是其他人,一个都不能留下。

第十七章:虎落平阳

赵定春惊魂未定地站在客栈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办,怎么办?向怀风还在里面!

络腮胡子拿着柄大斧子,店小二拿了什么他没看见,但肯定是有兵器的。而向怀风……他只有一枚钢针!

赵定春心慌意乱地开始满世界找武器。

他想到厨房,那儿有菜刀,就算是菜刀也有杀伤力,总比一根细细的钢针要好。

麻痹的,聊胜于无!

骤然而至的勇气让他暂时忘了差点被砍死的恐惧,虽然在路过那堆尸体时跌跌撞撞,但总算顺利摸到了厨房。

赵定春只借着月光看了看,简直要高兴得手舞足蹈。络腮胡子的那把大砍刀就竖在案板上!一个时辰前,小赵还亲眼看他用这把刀将肋排粉身碎骨看得肝颤,这会儿,简直要高兴哭了。

他定了定神,想下一步要怎么办。

身边没有破坏性的工具,也没有可以吓唬人的东西,他骂自己是傻逼,韦小宝闯荡江湖还知道要带包石灰粉呢!

石灰粉……

赵定春奔到灶口,扯了桌上一块围裙摊开,满把满把地往上面放柴灰,捏捏又觉得太轻了挥不起来,立马又想到面粉和辣椒籽,翻箱倒柜地去找。

准备完“生石灰”也只花了一小会儿,赵定春却觉得这个过程如此漫长。他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听不清楚周遭的动静,又担心忽然有人进来,心神不宁地时时去看门口。

右手握着砍刀,左手拿着一包面粉加柴火灰加辣椒籽的小赵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没有耽搁地往大堂外跑。再一次跑到外面后,他想到:可以去马厩!

如果运气好,他可以骑着马冲过去,把向怀风拉上马一起逃跑!

此刻他也不及细想这个方法到底可不可行,抓着一点希望都要试一试。

但到了马厩他就泄气了。不见连云和枣红马,其他的马和驴子都口吐白沫。

赵定春咬牙,他聪明,贼也不笨,怎么会留着那么多马让人跑路?早药死了。他庆幸向怀风发现得早,让连云和枣红马逃了,否则还要多死两匹。

没有马,小赵只好独自去找向怀风,但他四下窥探时,却没有想到,所有人都在屋顶上。

向怀风与这些人一交手便明白,他们似乎是专门冲着自己而来的。

自他与许言卿打赌的事传了出去,他便料到沿路会有这些烦人的东西来打扰他。只不过这一次……似乎准备得很周全?

屋子里那个大铁笼子一看就花了大心思,这会儿五人摆开的阵势,也像是细细琢磨过自己的招式的。

掌柜的,店小二,有两个是之前扮作客人的,还有个大块头,大概就是抓了小赵一把的那个。

向怀风看着天,这几个人的功夫都不强,可是他现在没有兵器,唯一一枚钢针已经在破坏地板的时候被震断了。空手杀人他不乐意,这可如何是好。

鲁伊人和店小二对视一眼,他们两人手中都有暗器,就等向怀风动手。可是姓向的站着不动,他们随便哪个人先靠过去都是送死。

五对一,便这样僵持着。

还是扮住店客人的那两人先沉不住气,呼呼喝喝地冲上去。

鲁伊人皱眉,在屋顶上打,没动手就已吃了亏。向家除了从商,是世代的武学大家,二弟的这两个兄弟,让她看着都觉得下盘不稳,基本功不扎实,如何能在屋顶上与向怀风过招。

好在那两个人不傻,打不过就退回来,其中一个索性跳下了屋顶。

向怀风又站了会儿,闻到一股焦味。

看样子是要用火攻把他从屋顶上逼下去。

竹子搭的楼,干草铺的顶,一遇着火就发了疯地烧。

赵定春躲在一匹死马的肚子后头,看到火光,急急探出头,只见一道人影爬高爬低,晃来晃去,总算让他注意到,原来人都在屋顶上。

客栈火势迅猛,赵定春挣扎着,还是一跺脚冲了进去。

向怀风功夫那么高,一定死不了,既然死不了,那晚上就要睡觉,白天就要吃饭,他打架帮不上忙,杂事再做不好一定又要被向大官人鄙视。

赵定春爬到楼上,用一根碎掉的竹子把行李从那个铁笼子里勾出来。

包袱被钉在笼子中央,小赵一勾只勾出几件衣服毯子来,碎银子什么的都从地板窟窿里滚到了楼下。小赵也管不了那么多,捞着一件是一件,一边捞一边还苦中作乐地想,能够在这种危机时刻想到身外之物,他的小农思想越来越严重了。

能拿的都拿了,他又想去楼下把银子捡回来。结果一下楼梯,浓烟滚滚,扑面而来。赵定春这回想到保命要紧,赶紧奔到户外。

或许是跑老跑去跑熟了,居然没有再踩到尸体,一猫腰,赶在客栈门口彻底被火包围前冲了出来。

赵定春救行李的当口,向怀风已经解决掉了装客人的那两个男人,战场也从屋顶移到了客栈前的空地上。

向怀风从来讨厌不自量力的人,死掉的那两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求胜心切,心浮气躁,还以为手里拿了两根铁链就能锁得住他手脚,是以向大官人下手时,便专盯着那两人下杀手,果然一一击破。

他握着从两人手中夺来的铁链,审视着剩下的三个人,找下一个目标。

原本五人围成的圈,迅速缩小为三人,慢慢地移动。

已经在熊熊燃烧的客栈楼里突然冲出个人,大声咳嗽着把怀里的东西扔在地上。

店小二见向怀风扭头去看,一个眼色,三人同时出手。

向怀风正在想,这愣小子居然没有逃走?轻轻一跳,躲过店小二的飞针和络腮胡子的霹雳弹,脚在大块头的肩膀上一踩,大个子便如无头苍蝇般往前撞,滑出老远才跌跌撞撞停下。

店小二怪叫:“大嫂?!”

鲁伊人被向怀风拍开,手里的迷药弹紧紧捏住。

店小二见她未照约定那样同时扔出暗器,气得七窍生烟,暗骂娘们儿就是靠不住。他见络腮胡子爬起来,心生一计,又叫:“胖子!杀了他!”

这络腮胡子看着有些傻气,对店小二的话领会得却快,人还没站稳,就抓起斧子直冲赵定春。

向怀风之前听到店小二的怪叫,心知掌柜的身上定然藏了机关,而且这女人神色间犹犹豫豫,十分古怪,一时也不去与她纠缠。但左手铁链刚动,掌柜的便逼近两步,店小二又照着他背后攻击,只得反手回挡。

向怀风只当已来不及解救小赵,却忽闻赵定春仰天大笑:“小贼!爷爷保命用的五步夺命散就送给你玩儿了!”说罢,朝络腮胡子扔出一个硕大的布包。

大个子将信将疑,脚步却真的慢了下来,一见布包过来,斧子一挥将布包劈开,漫天粉灰飘散,吓得他连忙屏住呼吸。赵定春见状,随手抄起正在燃烧竹筒木棍,乒乒乓乓地扔过去,虽未真的伤到大胡子,却将他头上手上烫了不少红痕。

向怀风得到这片刻喘息,右手铁链划出半个圆,将掌柜的和店小二扫开。鲁伊人离得近,挨了这一下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血从口中喷出,店小二也被扫中胸膛,好几下脆响,也不知断了几根肋骨。

就在他们飞出去那一刻,店小二憋着气道:“大嫂……”

鲁伊人口中仍在吐血,却赶在铁链收回去前,奋力将左手中一直握着的丸子往向怀风面前一扔。

向怀风本是托大不曾闪躲,却不想那颗丸子居然自己炸开。他左手铁链飞出,将络腮胡子刺了个前后对穿,自己也闭气不及,吸进了迷魂药。

店小二被击断肋骨,本痛得头晕眼花,可一见迷魂药得手,居然一边摔倒在地,一边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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