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空(穿越)——仁茉莉
仁茉莉  发于:2011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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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情?

快天黑,我和朗空才出发,租了辆马车,向偏远的南方而去。不知道何处是归处,我想找个会遗忘痛苦和真情的地方,让

我和朗空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

就在马车上吃住,持续走了十几天,漫漫长路上偶尔听到江湖传言,任卿然血洗绝凌顶,逼迫各大门派掌门人吞服西域奇

毒,之后自任武林盟主,中原众门派皆归服。

江湖已远,但偶尔我会想起任卿然,想起那把誓言的七殇,偶尔我也会想,任卿然报了仇,成了霸业,这样的他会不会在

某个落寞的雨夜想起我呢?

当我和朗空见到了花团锦簇的边疆小县城时,同时决定再也不走了,就住在这里,天天看花,天天沐浴着温暖的春意。

我花了很少的钱买了一间小茅草屋,虽然简陋,却也算有了个家了。把屋子打扫干净,买了几件必不可少的家具,我和朗

空高高兴兴的住了进去。

用锅子烧了点开水,用仅有的劣质茶泡了一壶茶水,我端了一杯给朗空,笑着对他说,“粗茶淡饭,以后你我要自食其力

了,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他哈哈的大笑,揶揄我,“有若晴这么会算计的人在,我就不会冻饿而死”。

我低头浅笑。这一路来我精打细算,七殇换来的那二十两还有大半,将来营生也可以作为本钱。

我也端起茶碗,和朗空相视一笑。

这一生就如此,我也心甘了。

由一位住在附近的长者推荐,朗空到衙门做了个衙役,他为人谦和,做事得体,平素人缘很好,县太爷也很赏识他。我在

家里的小院子里养了几只鸡,还向邻居要了只小黄狗。朗空怕我寂寞,经常向衙门的师爷借书给我看。

一大早朗空出门了,我多睡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起床。朗空每天早起都会做好早饭,自己吃一份,给我留出一份。

我看了看温在锅里的早餐,一个玉米饼,还有半只煮鸡蛋。忍不住苦笑,家里生活清苦,鸡蛋特别珍贵,每天早上我都能

吃到半个鸡蛋,而院子里的鸡生了多少蛋,我比朗空清楚,他故意做出自己也吃过半个鸡蛋的假相,把一个煮鸡蛋分为两

半,分两天留给我做早餐。

简陋的桌上有个字条,朗空清秀的笔迹写着:今晚早归,带鲤鱼回来。再次忍不住笑了,师爷的远房亲戚给他两条鲤鱼,

他家人少吃不了,就说要给朗空。大概晚上有鱼做晚餐了,好丰盛。我想了想,决定狠心买壶酒回来,朗空爱喝酒,但家

里清苦,我很少买酒给他,不买他也不要。

昨天看了一半的史书还放在桌上,我继续看了几十页,然后给鸡散些谷子,给小狗丢了点吃食,就出门沽酒了。

天气晴朗,小县城里繁花似锦,美不胜收,我心里也高兴,提了酒壶慢悠悠的走回家,推开柴扉,我惊住了,手垂下来,

酒壶直接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缓过神来,我心疼的看了一眼洒了一地的清酒。

一声冷笑,“久别重逢,你不应该更热情一点么?”

白衣飘然而来,我退了几步,不敢去看任卿然的眼睛。

“你来做什么?求你放过我和朗空吧——”

“放过?!”任卿然狠狠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冷笑,“若晴,我问你,你对我的誓言呢?!七殇呢?!那把我视做生命的

器件,却被你卖给肮脏的当铺,只换了二十两的银子!你说,你倒是说说看,你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木头脑袋的施朗,难

道对我就一点愧疚之情也没有吗?”

“任卿然,你我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相逢,我无法回应你——”

任卿然一把抓住我,“闭嘴!你和施朗才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相逢,你要是再欺骗自己,我就让你看看你的真意。”

被抱的紧紧的,任卿然吻干我面上的泪水,然后轻轻的啄了啄我的唇。

我任由他抱着吻着,心里乱糟糟的。

“你们——”

一个很硬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吓得浑身发抖,任卿然却泰然自若的抱着我,看了看不远处的朗空。

“好久不见,施朗”,轻描淡写的一句问候,语气却森然。

我一直低着头,沉默,长久的沉默。

朗空叫我,“若晴,把鱼拿进屋去”。

我慌忙抬头,看了看朗空,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鲜活的大鲤鱼。

挣开任卿然,跑过去,从朗空手中接过鲤鱼。

“你做好饭”,朗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酒壶,“再沽一壶回来吧。我和任公子有话说,晚一点回来吃饭。”

我看了看朗空,又看了看任卿然,前者温和明朗,一如往常,后者面若桃花,眼里含笑却冰冷彻骨。

点点头,我从地上拾起酒壶。问了一句,“晚上,回来吃饭吗?”

“回来——”两人异口同声。

我转身离开,甚至不敢回头。朗空和任卿然之间的纠葛过于复杂,是爱又是恨,爱的部分痛苦,恨的部分同样心伤。这两

个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人,要怎样去解决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呢?

我又去沽了一壶酒,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都不在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什么也别想,好好的做顿饭菜,等他们回来。

进了屋子之后才发现桌上放着一把短剑——七殇。

上有天空,不能翱翔;下有碧流,不能潜游;阡陌交通,不能行走;文武礼乐,不能领会;佳肴百味,不能食用;人声鼎

沸,不能言语;此剑双刃,只伤己身。

既然七殇布下了天罗地网,我就哪里也不去,只在这里等你——无论朗空,还是任卿然,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心里空空的,我烧水煮饭,手忙脚乱的做了红烧鲤鱼。以前也做过一次,朗空一边吃一边笑,我很生气,他就说,“很好

吃,光闻着就能闻到若晴的味道”。我问他是什么味道,他大笑着说“就是很傻的气味啊”。那是个雨夜,我们没舍得点

蜡烛,吃了饭就坐在桌前聊天,困了就相拥入眠。

我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想起了以前的事,和任卿然、和朗空的过往。

他们真的能回来和我吃晚饭么?又真的能回来么?我翻了翻储物柜,找出所有的蜡烛,无论他们多晚回来,这间小屋子都

会传出光亮,让他们知道,有人等他们回来。

饭菜整齐的摆在桌上,我把酒倒进碗里,看着琥珀色的酒晕。呆呆坐着,脑子里乱乱的,要想的事情太多了,又怕认真的

思考。拿起七殇剑,慢慢的抚摸剑鞘上的诡异花纹。漫漫长长,这些花纹纠结在一起,没有开口,是一个闭合的纹路。这

世上本没有情网,真正束缚住心的是另一颗被束缚的心。

打更声一次又一次的传来,菜早已经冷了。昏昏沉沉间天色渐亮,我站起身来,忍不住冷笑。若晴啊,你早该预料到,朗

空和任卿然此去就不能再归来了。拾起酒碗,我把它狠狠的丢到了木门上,一声清脆的响声,酒碗碎裂,酒气弥漫。我站

在原地,浑身发抖,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朗空、任卿然和我——我们三人之间的纠葛就是一场孽情,彼此折磨着,任何一个人都得不到幸福。他俩突然消失,大概

就打破了怪圈,我是不是也就得到了安心?不是,我哭着冷笑,不是,不是这样,心苦的厉害,痛的厉害,我有无数的悲

愤,却说不出,无法宣泄。

抽出七殇剑,认真的看着冰冷的剑刃,我和任卿然之间的承诺早已不在,他固执的坚持,我却屡次背叛,可是,我现在心

情复杂,莫名的想要七殇的束缚,莫名的想履行对任卿然的承诺。

多么可悲!我嘲笑自己。

举起了七殇,我犹疑不决,种了恶因得来了苦果,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忍不住冷笑——这几百年来,无论我挣扎多少次

,最后得到的只是绝望和悲伤。我累了,此一生回到了恶的原点,就该放下所有的纠葛,爽快的和天傲回魔界吧。再也不

想人间,再也不想朗空,还有任卿然。

我吸了吸气,高高举起七殇,猛的向胸口刺来,却突然被什么器件击中了手腕,手臂发麻,七殇就掉落在地了。

转头一望,门口站在一位翩翩公子,正是莫原。

“萧寒——”,他叫了一声,带着担忧。

“公子——”,我干涸的泪再次涌了出来。

“我得到任卿然的飞鸿传书,就迅速赶来,没想到——”莫原欲言又止。

“昨晚他和朗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朗空?”

“就是施朗了。”

看我悲悲戚戚的,莫原走过来,先是从地上捡起了七殇剑,他疑惑的问,“七殇?!我师父的武器怎么在你这里?”

“任卿然给我的”,我鼻子发酸,但还是努力忍住了泪水。

“不祥之器”,莫原若有所思的说。

莫原的出现让我已冷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这位公子为人谦和,对萧寒又温柔体贴百般照顾,也许我可以任性的恳求

他,于是就说,“公子,能带我去找任卿然和朗空么?”

“你若想去,我们便去,只要你想要的,没有什么不可”,莫原对我微笑,然后看了看七殇,默默的说,“七殇剑邪气很

重,有羁绊的人拿它做信物,只是,一旦情断,必伤有情人。我师父死后,七殇剑就不知去向,没想到时隔多年,又遇到

了它,却是在这样一个场景,又偏偏是你想用它了结性命”。

“公子——”我忍不住低头,我这一世最亏欠的人就是莫公子吧。

莫原把七殇丢在了桌上,转头认真的看着我,“憔悴的都不像样子了。你若要去寻任卿然和施朗他们,就要保持体力充沛

,红光满面,否则我可不答应”。

“你若带我去找他们,我什么都应你——”

莫原浅笑,却有着万种苦涩。

“好,一言为定。你先睡下,我飞鸿传书给丐帮的长老,让他帮忙寻寻这两人的踪迹,大概两三天就能有消息。”

“那么久?”我急切的问。

“唉——趁这几天你好生养养身子,一旦得到消息就火速赶过去,料定也不会错过什么的。”

“公子”,我疑惑的看他。

莫原又笑,“放心,萧寒,公子我何时骗过你了?”

见我不语,他又说,“把脸洗干净了,好好睡一觉。你若不好好养身子,也没有力气去寻那二人啊”。

我勉强的点了点头。

莫原出去了,说是去联络丐帮的长老了。我洗了洗脸,就躺倒在床上,头很晕,心力憔悴,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做了很多梦,都是恍恍惚惚的,记不住梦的内容。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莫原坐在简陋的桌子旁,望着烛火发

呆。

见我醒来,就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有消息么?”我口渴了,把水碗里的水一口气喝干。

“还没有,丐帮那边还没有传话过来”,莫原说,“起床吧,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趁热吃了吧”。

一提晚饭,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虽然心情不佳,还是起身坐到了桌前。

莫原到灶前拿了温着的饭菜,一看菜色就绝对不是这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动手做的。有钱人真幸福,我和朗空生活的清苦,

花销上总是精打细算,一个月能吃上一次晕菜就高兴的不得了了。莫公子端上来的都是精贵的要命的好菜式,我却吃的不

多,他也吃的不多。

“萧寒,寻到了任卿然和施朗后,我们回栖息谷吧”,施朗抬头,眼睛黑亮亮的问我。

我咬着筷子,没说话。

栖息谷很美,世外桃源,只是我心里念着的不是莫原,而是任卿然和朗空。

看我不说话,他也没追问,就说,“睡了一天恐怕晚上难入睡了,我吹笛子给你听吧”。

“嗯”,我点头。

在烛光的摇曳中,莫原公子一曲清朗的朝春曲,让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我忽然有了信心: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一定能找到任卿然和朗空,然后拿七殇剑的剑鞘敲他们的头,死活也要拖他俩回来,再到我们的小茅草屋,过平淡的生

活,了了我这几百年的念。

两天后,莫原得到了消息,据说任卿然和朗空往北方的雪山去了,一个丐帮弟子在雪山下见过他们,而任卿然醒目的红眼

睛让那人记忆犹新。

莫原带着我,两人租了辆马车,直奔雪山。临走前,我用莫原支助的钱请了个看屋的人,帮忙收拾屋子,照看那几只鸡和

那条狗。我下定决心要带朗空和任卿然回来,回到这个属于我们的家来。

马跑的飞快,我却仍旧心急,那二人到雪山能做什么?朗空被蛊惑之丹迷惑,他现在只能爱我,甚至转世之后也仍旧会爱

我。那么他和任卿然之间,没有了爱情,大概只有毁族灭派的仇恨吧。还有,朗空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当时是由于

蛊惑之丹的异变让他疯狂失去了理智,但异变药效一过,重拾理智的他恐怕已经恨自己恨到了顶点。朗空从没和我说过他

的痛处,但那并不表示他没有仇恨,面对任卿然,那积淀的仇恨就会发酵,然后在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吧。

越想我越害怕。

任卿然也是,我和朗空的纠葛让他痛苦不堪,这一次大概就是为了和朗空有个了结吧。

决斗,在雪山之巅么?

跑的太快,马很快就没力气了,到了村镇莫原就换两匹马,马再跑累了,就在下一个村镇再换两匹马。快到雪山脚下时,

已经没有路了,马车进不去,莫原就抱着我,用轻功飞上雪山。我穿的厚实,仍旧冷的不得了,风雪太大,连眼睛都睁不

开,耳朵里只有风声,其他什么都听不到。

雪山太大,我们转悠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别说人了,连只活动的动物都见不到。

莫原带我回到了山脚下,借住在采药人的小木屋里,屋子又小又冷,我躺在火炕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莫原坐在椅子上,

挨着火盆。

任卿然,朗空,这两人选了这样一个险恶之地。当然如果不是武林高手,也没有几人能攀到雪山之巅去决斗。但即使是武

林高手,为何就不能选个平凡的地段,譬如荒原啦,譬如皇宫啦,譬如屋顶啦。

用炉火上拿了个烤好的红薯,莫原递给我,“趁热吃了,雪山下食物匮乏,幸好我们自己带了一些备用的,但也坚持不了

多久”。

“嗯”,我点头,接过红薯,拨开烤的发黑的外皮,露出了金黄色的薯肉,填在嘴里,好甜,心里却好苦。

“公子,吃的够我们在这里呆多久?”

“如果省点吃,这些吃的够我们吃半个月了”,莫原说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之后还表情困惑的呆坐了一会

儿,才对我说,“萧寒,如果半个月还未见到施朗或者任卿然,我们就走吧,回栖息谷去。”

我抬头看他。

莫原顿了一下,继续说,“那时这二人还未出山,大概就已经死在了雪山的某个角落了。因为即使他们武功盖世,也没有

本领在雪山中活那么久。雪山食物匮乏,就是饿也把他们饿死了”。

我没说话,莫原说的有道理,只是我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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