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多舛的肉眼凡胎却不认得……”
“邪空爷爷！”方才还游手好闲的聂凰一见到说话者的长相，便不管不顾地朝对方奔过去，一头栽到对方佛法无边的袈裟
怀中……“没有爷爷在身边的日子，小凰过得好辛苦阿！爷爷是啥时候从我家附近搬走的？为啥不告而别阿，您知道失去
联络后的俺有多难过么！您这阵子都上哪里云游去了，果真皈依佛门了阿！”满脸幸福的聂凰仍记得起当初是如何聆听这
位慈祥的邻家老人解读人生开导心声，又如何在其感召下学会一心向善宽以待人的……而包括亲王殿下在内的其余四人则
被那小子现在的过激举动及其同邪空大师的特殊关系给震摄住行为，好半天才第一个回过神来的罗星皇总算冒出句“原来
大师跟吾颜当真早就熟识的阿！”
“恕老衲事先未曾言明，只是天命难违阿……有幸见证聂凰这孩子一天天长大成人，有感于戚両亲王颜逐渐苏醒过来的种
种征兆……实在可喜可贺！”邪空和尚欣慰地对聂凰浑身上下一番打量后，转而对罗星皇道。
“大师有所不知，吾颜至今都还……”猜得不错的话，顷珑君叔父大人意欲表达的意思恐怕是，那个年轻男人至今还不能
记得先前所发生过的哀怨动人……闲时曾听顷珑君提起过有关亲右曾经离奇的爱情经历及遭遇的不幸际遇，故而对当前发
生的幕幕场景多少不至于懵懂。偷偷观望近身珧兆及腾曦君的表现，只见房东脸上始终摆出一副见怪不怪静观其变之表情
，不免教人怀疑对方能否亦凭借直感获得事件的某些真知灼见；而腾曦君则显得轻松很多，估计是多年异族官员的身份使
然，令其对眼前情形背后缘故的梗概有所领悟罢。
“亲王大人勿需焦虑，依老衲看来，圣攻传人在洞外的那番话颇合佛缘意旨，不错，任何机缘皆特定条件之集合，有如今
日。若非圣攻传人慧眼识金，老衲此刻恐怕亦无缘会晤到亲王殿下、亲王颜大人、圣受传人与亓冧将军了罢……”
“大师您说什么，莫非您的意思是，王子颜旁边这位年轻人竟然是圣攻传人！”十马亲王的质询中几乎带着五分扼腕哀叹
，“但他已然是小侄昊玄十年前就认定倾心的王子御，倘若现在告诉那孩子，对方是圣攻的后代，那岂不是……唉！”
“大师，您说我是圣攻传人？那圣攻又是什么？听您的旨意，这奇怪身份将为昊玄与我之间的关系造成某种不可逆转的影
响，是这样罢！不过……不过……那个……”综合邪空和尚及罗星皇交流的口吻及实质内容，珧兆仿佛听出了其中的弦外
之音，先前从容不迫的态度瞬间被摧毁掉，改换成不知所措的神态……
难不成，难不成钢墙般房东与异族昊玄王子的结合，注定跳脱不出虚妄……
第五十七话：震撼！雌雄同体的进化宿命
“众生进化提升的宿命如此，是你我无力延缓或阻却的！”邪空大师嗟叹道，“天地轮回而生圣攻圣受，然攻受并不随血
缘遗传，故圣人无常，觅而难求也就在所难免。夫神命不可测，神意不可违，世道降生圣攻圣受，旨在绵延并净化人性并
锻造新人……”
“大师的意思是，从今往后的人类，最终都免不了进化成我族这样半神的命运……”见邪空和尚微频称道，知悉内情的十
马伩面色凝重道，“不过在进化道路的选择上，讽刺的是，主宰世界的神圣混沌内部却不能达到完全统一……纵然神命难
违，神意难测，争议双方却皆以为其所坚持的方向才是使人类获得重生的正确选择……遵行其中一派神谕的我族，采取的
是渐行方案，亦即倚靠人类自我纯净能力，等待进化在世间自然而然地发生并蔓延，在经历一个相当长的过渡期，或者百
年，或者数千万年之后人类最终悉数演变为半神……因之我族跟我族所信奉的神邸一样，始终坚信人类自己选择自己，自
己完善自己，自己拯救自己的毅力……；然而神之另一股势力一开始便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的信徒热衷实施其主人的旨
意反其道行事，满心希望通过诉诸外力，诉诸灭绝之力量强行促使人类整理的进化历程……那将是血与泪的道路阿……待
到反玄塔长成，噬兽肆虐之际，全人类又将不可避免地经历一场旷世浩劫……那些被另一股势力断定为无法实现进化的绝
大多数人群，其肉体将立即从这世上被消灭，以某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故若这条道路得以实现，世间将立即沦为血池地狱
，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之后，最终幸存下来人类的数量也超不过百万分之一……”
“等一下……”我好歹听出些重点之处，例如顷珑君的种族所代表的人类进化渐进路线，与小小、黑笋、噬兽所代表的激
进路线之间的对立及抗争，以及前者试图阻止灭亡路线所作种种努力，不过，不过这种进化，这种从普通人到半神的进化
究竟意味着怎样的根本性变革，乃至圣攻圣受又与之有何相干，仍旧含混不清阿，“可是，可是半神的条件，包括圣攻圣
受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呐？”
“成为半神，其实是为了更好地绵延人类种群，试想一下，自然界中越是低等的动物，其繁殖能力便越强；越是高等的动
物，其繁殖能力便越弱，对罢？易言之，繁殖能力相对较弱的生物，如果有朝一日无法自体繁殖纵使借助高科技手段仍无
法传播后代的话，便当然会走向灭绝，这也对罢？”十马伩继续解答道，“许多动物从这个世上全体消失，恐怕正由于这
种绵延无以为继了。因此，人类绝不能等到无法支撑自身之际再行变革，他们需要进化，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进化，至少将
毁灭的危险性降低一半，或者更多。那末，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就是……回复到雌雄同体的状态……这就是我族所谓的
半神……”
“什么？雌雄同体？”我跟珧兆、聂凰三人不禁同时叫出声来，而身旁的十马伩跟腾曦俩则保持不动，丝毫不觉惊诧，难
道他们已经……不会罢，不至于此罢，“可是，可是星皇叔叔，我曾亲密接触过顷珑君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仍旧是完完
整整的男儿身，并非您所说全族已然半神化了阿？”俺不顾周围人投来的稍觉意外的目光，坦白出自己跟顷珑君业已暗度
陈仓的事实。
“人类身体的最高级形式，并不是表面的雌雄同体，而是恢复到自己最初的状态……也就是说，男性必须将女性所具有的
生殖能力收归自身，使男性本身重新具有强大的生殖能力……当然戚両和冰颜必须明白，这里所说的‘能力’二字，绝非
与外表体征的变更严格对应，因为目前的人类断然无法接受，基督神话及佛教经典成佛的说法其实正是这个世界真实情况
的写照：男性系世之初的原始性别，女性不过是男性的衍生物，到了人类种群危急存亡的生死关头，二者必须实现绝对合
一，方能成圣成佛！”罗星皇的眼神掠过我等三人，“于是性别必须被取消，男性孕育生殖功能也必然被重新收回，这就
是所谓基于男性性征的雌雄同体回归的深意……当然，生育过程同样亦将大大简化，为此，新生命成长的过程之前还必须
增加一个前置程序……你知道蛞蝓这种低等软体类动物么，你清楚它们怎样地保留下雌雄同体的繁殖方式，且其彼此之间
又是如何完成交配的呐？两只蛞蝓将各自的阳器伸出纠缠，彼此交换对方精液与自身体内的卵子完成交配……最后卵生下
蛞蝓后代……就连常见的泥鳅青蛙亦如此，在其生存空间内雄性不足的场合，雌性便自然转变为雄性，于性别进化后肩负
起传宗接代的使命。可见，即便是雌雄同体的生存方式，也需要跟心爱的人共同努力才能使这个世间维持均衡不灭阿，这
就是所谓爱情的本能……至于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奇妙的过程，冰颜，既然你已然选择成为朱樆那孩子的王子颜，待生下圣
攻圣受的后代之后，你自然会渐渐体会到这一点的！”
“为顷珑君生下骨肉……外加圣攻圣受的后代……”说实在的，我凌冰并非是对十马伩的理论心存疑虑或者发生任何不情
愿及不接受——自己是真的爱着那个男人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拒绝为那个男人生下孩子，尽管仍多少觉得男人生子
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不过，在经历了这么多生与死的考验，神与魔的纠缠以后，自己也再不会幼稚到抵触人类宿命，
或者因畏惧而失去顷珑的地步，说起来我的潜意识中果然保留着某种顷珑族人的血统阿，真没想到俺居然是可以怀孕生子
的新人类！而且还能够为最爱的顷珑君绵延骨血，这不是做梦罢！
第五十八话：赞美！重生的羁绊
“冰颜，问题的关键在于，其实你原本也可以选择同属圣攻身份的珧兆君，”十马亲王饶有深意地望了望显然不得不承受
这份事实的钢墙般房东，“只是你最终确定的爱人是朱樆。事到如今，你当初选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也都没有关系……
毕竟你是我们目前所知的这世上唯一的圣受，主动权在你……是这样的罢，邪空大师？”
“亲王殿下说得没错，”老和尚再次微笑着冲我点点头，“凌施主与朱樆王子殿下的结合，开启的乃是其火之属性，所诞
生圣婴的血统里，便与生俱来地拥有克制神之另一股势力的绝对力量之一；只可惜同样身为圣攻的珧兆，便很难于世间复
找寻到足以开启其水之属性的圣受了，毕竟百年不遇阿……缺少水性圣婴血统的第二道绝对力量的配合，另一股势力便永
无消灭之日，人类注定的绝世浩劫亦无可避免，除非，无比崇高的我佛诸神明为希望渺茫的人类生灵们所面临的末世，再
度开启奇迹之门……”
我愕然并释然，终于明白此前为啥在没有真正接触到顷珑君或珧兆身体时反反复复梦见的亲热场面，原来其中竟然潜藏着
这个关于圣攻圣受的重大秘密：我是目前所知这世上唯一的圣受，而他俩则都是稀有且足以驾驭俺的圣攻！同爱人相交的
自私缘由，没料到竟成为关乎全人类能否顺利躲过毁灭命运的重大决策，为了地球大家的福祉，我必须选择同房东或者朱
樆王子当中任何一个人发生肉体关系并采取同性生殖的方式诞下对方的骨血，或者称为人类救星的后代，未免也太匪夷所
思了些！不过，俺目前却很难将自己个人的风花雪月之事，与全人类的旦夕祸福联系起来，反倒有了另一层的担心：顷珑
君，那个唯一碰过我身体的男人，会是因为对火属后代的渴望及对人类存亡的责任才情愿同我凌冰肌肤相亲么？若竟如斯
，俺此时是该钦佩对方的大仁大义，抑或嗟怨自身命运坎坷呐？
“神明显圣在我佛处，旋造成其分身是也。神性不灭，而神体却有具化躯壳，我佛尚有燃灯、如来、弥勒三佛祖分掌过去
、现在及未来，故圣攻圣受的诞生亦属神恩人缘……近日老衲参透良许，终得教悟到另一处圣受之所在……”邪空方丈脸
上浮现出一丝欣慰，诚如其前述“奇迹之门开启”学说。
不过，我自然瞭解佛祖也有过去现在未来之分，过去佛燃灯古佛的庇佑已成往昔，现在佛如来的恩泽正荫护苍生，未来佛
弥勒佛的盛世尚未到来，想必皆系佛家“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能修度成佛”之理念使然，不过倘若邪空大师果然在与神
明沟通中获得了关于另一位圣受的情报，那末是否意味着对方将注定成为珧兆的伴侣，待颈项缠绵后诞下房东的骨血，亦
即所谓水属圣婴……
在场者欣闻除俺之外的另一位圣受有了下落，皆带着满心欢喜的神色期望老和尚继续把话说下去，然而邪空方丈不语，只
慈祥地望着十马亲王同身前感慨不已的聂凰，“眼下棘手之事，在于亲王殿下与老衲不肖弟子间的未了情分……只因七百
世前殿下之前世于老衲玄铁寺中进香祈福时，为须尘那孩子的独特气质所迷，孰知一见如故两情相悦之间却犯下了滔天大
罪：须尘身为圣受身份却与殿下配成秦晋之好，圣受之身由此毁坏，从而令人世间洪水因无水火二圣婴之封印而泛滥成灾
，幸得我佛将地面升至十倍之上，方使得人类祖先的小部分得以幸存……然神明慈悲，不忍将相爱之人降罪处死，特惩罚
十马、须尘这对同性爱人二万一千年不得相见，直至二十载前戚両破茧与殿下于半神界重逢，又匆匆如幻象般成为人世间
的聂凰……老衲怜其二万九百八十年六道受尽苦痛，不忍殿下与须尘继续天河相望，特命天神搜罗天地精气及殿下鲜血制
脱胎红玉坠及戒各一枚，分别交由须尘及十马亲王保管，事到如今，也是机缘回归正位了……”
诚然，须尘僧人同罗顷珑前世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着实教人唏嘘不已，经历二万多年惩罚的感情至今忠贞不渝的程度
亦令人钦赞！七百世，整整二万一千年阿！如果世上有男人义无反顾地爱着对方，历经神话中末世洪水的洗劫，无数人类
的生生灭灭，沿着征战，杀戮，爱欲，野蛮，文明，理性之路不断绵延进化，则将是何等悲壮神圣的情感阿！即使同样作
为圣受的俺，倘所遇顷珑君乃一介凡夫俗子而非圣攻，一旦彼此承诺下海枯石烂的真爱，则我凌冰亦甘愿领受七百世之天
罚……可现在的问题在于，聂凰，那个无动于衷的男孩子，须尘跟戚両的转世之身，能否跟同样等待了自己数万年的十马
伩再续前缘么……
众人的目光继而随老和尚的细致解说落到十马伩胸前的红玉坠子并聂凰的手指上，那妖艳孩子手指背处那块红色胎记顿时
闪闪发光，随即化身成红玉戒指的形状，星皇叔父胸前的衣襟亦猛地被一阵强气流给拉扯分开，结实胸脯上挂着的红玉吊
坠散路出共鸣之光辉，交相辉映之景煞是炫丽壮观！
“孩子，如果你的心意至今未易，如今仍能以非圣受的身份接受那个男人刻骨铭心穿越万年的爱……做法很简单，只要彼
此交换信物……只是……尔等肉身将灭……”邪空方丈双手合十之间，聂凰已然目睹到十马伩胸前细微的针孔，表情凝重
却不失悲怆，并不为“肉身将灭”的折磨动容，或许他在刹那间重新记起了那个引诱他失身的施主，同时又恋了他二万年
的痴情男人；另一方面，十马伩纹丝不动地呆在原处，不带任何强迫的意愿，想来即便此刻依然无法获得对方的认同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