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看到我都是这种表情。”
朋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该这么说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我刚才从窗户看到你跟别人说话。”
楢崎挑起眉毛微瞪了朋巳一眼。
“你真的很喜欢偷窥。”
“我没有偷窥，只是刚好看到而已……看到你跟他聊得那么高兴，跟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同。”
“你最近老是死气沉沉的，要叫我怎么高兴？”
被说得这么直接的朋巳无言以对。
之前也被野濑吐槽过，看来最近的自己真的太灰暗。
朋巳自嘲地想着。
“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好了。”
朋巳话才说完，楢崎的态度就忽然丕变。
他粗暴地把朋巳抓起来，扳过他的脸狠狠地吻他。
朋巳在楢崎怀中奋力挣扎，但愈是挣扎就被他抓得愈紧。
明明这么难过、这么痛苦，却还得持续这种关系吗？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看朋巳不抵抗了，楢崎松开手。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楢崎一脸嫌麻烦地叹气。
“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这还用问？你要我回答什么？”
“既然是青梅竹马，那我们为什么要做爱？”
“当然是因为身体契合啊……”
听到楢崎满不在乎的回答，朋巳真是觉得还抱着期待的自己真是有够愚蠢。
原来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然后因为身体的契合而做爱……
朋巳沮丧到连泪都掉不出来。
“你不是也喜欢跟我做吗？”
朋巳半自暴自弃地点头。
话虽如此，但他不喜欢这种问法。
不过朋巳的回答明显让楢崎松了一口气。
“对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有感觉？”
朋巳觉得心脏好象被人狠狠地给刺了一刀。
不是，是因为我喜欢你，才喜欢跟你做爱！
他好想这么大喊，但喊出来又能怎样？
楢崎跟自己的想法感觉完全背道而驰。
楢崎忽然像要讨朋巳欢心似地，轻轻抱住他并吻着他的耳朵。
“别生气了嘛～我会做很多你喜欢的事。”
他一点也不在乎什么喜欢的事。
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话。
“那你吻我，要一直吻我。”
“没问题，要吻多久都奉陪。”
楢崎抬起朋巳的下颚吻他。
要是平常的朋巳光是被亲吻就足以全身发软，但今天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的脑袋莫名清醒，完全无法进入状况。
楢崎边吻他边摸他的腿间，知道他没反应之后焦躁地扯下他的长裤侵入。
被直接触摸的感觉的确不同，就算不想反应也会硬起来，然后渐渐因快感而麻痹。
到底是谁在吻我？
为什么明明不想，却还是会随着对方的心意把腿打开？
朋巳无法欺骗自己没感觉，起码那里已经硬得让楢崎满意。
楢崎让朋巳跪在桌上，然后把脸埋进他腿间舔吻。
“啊……啊啊啊……”感觉楢崎的手指在自己内部蠢动，朋巳却只能挺出下半身跪在冰冷的桌子上。
楢崎拔出手指，将硬挺的分身顶在朋巳入口。
平常的他早就已经进入，今天却好象吊人胃口似地在入口处徘徊。
看到朋巳难耐地扭着腰身，楢崎在他身后笑了。
“你想要吗？”
朋巳点点头。
“那就说出来。”
楢崎戏谑地说着。
在等待朋巳回答的同时，楢崎将自己的分身在朋巳大腿之间摩擦，就像小时候玩医生游戏的感觉一样……
“对不起……”
朋巳想起第一次做爱的时候，楢崎好象也是在最后跟他道歉，就好象后悔了一样。
“对不起……”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后悔为何又要继续这种关系？
朋巳真的不明白。
楢崎从背后拥住朋巳。
“说你想要……快说啊……”
是的，朋巳非说不可。
不说的话，楢崎的游戏就无法成立。
“我想要……阿哲的……”
听到他喘息地说完后，楢崎才安心地从背后将他贯穿。
“啊啊……”
不管有多少次经验，第一次进入的冲击还是会大到让他无法呼吸，他强忍着那种蛮横进入的感觉。
“别扣得这么紧，放松一点。”
“啊……”
朋巳那因为背后的刺激而有反应的前身被楢崎握住。
“对……就是这样，这样我们才能一起享乐。”
当楢崎挺送着腰身的时候，埋在里面的肉块也摩擦着内壁。
早已熟悉这种快乐的朋巳，甚至觉得他若是没有楢崎一定会活不下去。
“阿哲……”
朋巳啜泣地呼唤着楢崎的名字。
他好想让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只是这个。
他真正想要的是……
温暖的笑容和言语，还有……
楢崎这个人。
伴随着高潮的楢崎用力一挺。
每次到了最后，朋巳都会觉得自己就好象是供他发泄性欲的玩偶一样。
他对楢崎来说，只不过是个再方便不过的存在。
“你的肌肉真的好紧，让我想要一射再射。
楢崎边帮朋巳善后边说。
这算是称赞吗？
朋巳只能勉强提起嘴角笑笑。
楢崎皱起眉头。
“干嘛这种表情？你不是也做得很爽吗？那就高兴一点给我看。”
他现在连表情都要指定了，朋巳觉得无奈。
“你会不会太蛮横了？”
“什么意思？”
楢崎板起脸，就跟平常一样，他高兴和生气的时候会有非常明显的差异。
特别是朋巳要是反驳他的时候，眼神就会变得凶恶起来。
“就算你在瞪我我还是要说！你这样根本就是蛮横。我……我对你来说……根本就只是个泄欲的玩具而已啊！”
朋巳再也忍不住泪水。
他开始呜咽起来。
虽然知道楢崎很不善应付这样的自己，但他就是无法控制。
“你干嘛啦……”
楢崎忽然无措起来。
“真是的……”
他啼笑皆非地叹气。
“我实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什么叫泄欲的玩具，拜托你说清楚一点。
“这还用说清楚吗？你一点都不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是如何地伤到我……”
“嗄……”
楢崎这才变了脸。
“伤到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想啊！”
极度不甘心的朋巳冷冷地丢下一句。
楢崎沉默半晌后，用前所未有的不悦表情不屑说：“……随便你。”
那语气冰冷到足够给朋巳致命一击。
真的结束了……
朋巳从小就跟楢崎是儿时玩伴。
以前的他是个亲切的大哥哥，但曾几何时他离自己愈来愈远，到现在变成只有肉体关系的联系，无论有多想要拉近距离，最后还是落得像现在的下场。
说不后悔是骗人。
但谁叫楢崎喜欢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呢？
一想到最后终于还是得分手，朋巳的眼泪忽然止住并凝视着楢崎。
真的好奇怪。
曾经是那样侵蚀着自己体内的抑郁，现在却好象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曾经喜欢过你。”
他不是故意要用过去式，但也只能用过去式形容。
楢崎的眼神掠过一股怒意。
“朋巳！”
他粗鲁地拉过朋巳的手。
虽然他那锐利的视线就近在眼前，但朋巳没有移开目光。
已经没有转开的必要了。
曾经是那样惧怕过楢崎，但现在却觉得无所谓了。
他当然还是喜欢楢崎，只是不管再怎么想要修复，结果还是一样，两人的心意仍是无法相通。
就是这么简单。
“朋巳！”
楢崎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这次语气听起来相当急迫。
“对不起，应该还有人更适合你，就像那种能纯粹享受肉体快乐的人……我实在无法跟上你的脚步。”
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歉的朋巳，或许是因为听到楢崎那种郁闷的声音，才想说点安慰他的话吧？
想哭的人可是我呢……
楢崎捧住朋巳的脸颊。
“你讨厌我了吗？”
他其实不讨厌楢崎，但不说讨厌的话他大概不会放弃吧？
“嗯。”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看着楢崎的眼睛说谎。
楢崎凝视朋巳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还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
那也没办法，谁叫我们个性不合。
两人同时贴上对方的嘴唇，就好象最后告别的仪式一样。
“──你走吧。”
楢崎说完后背转过他。
“再见。”
朋巳告别后离开了房间。
虽然没有雨过天晴的感觉，起码心中不再那么郁卒了。
他想起刚才临别前的吻。
他真的能忘记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楢崎和朋巳分手的传闻，跟交往的时候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学校。
虽然是被传了出去，但基本上是事实，因此朋巳也觉得无所谓，不过自己的周围好象开始骚动起来却让他有点头痛。
好久不见的仓桥又跑到朋巳班上来混，就连在走廊上也会被其它学生或学长搭讪。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朋巳，心想大概是因为传闻的关系吧？
到了午休时间，他跟野濑以及其它同学一起吃便当的时候，忍不住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自从跟楢崎交往之后就变了很多。”
小原凝视着自己说。
“是吗？”
不知道自己变在哪里的朋巳歪头不解。
“之前的你是可爱加上有点脱线，但跟楢崎交往之后看起来诱惑多了……”
“诱、诱惑？”
其它人纷纷点头，除了野濑之外。
“你们别把朋巳说成像人妖一样啦！”
人妖这两个字让朋巳差点昏倒。
他也知道为什么野濑是在替自己说话，但也拜托慎选一下形容词好吗？
好歹也说个什么第三性公关之类的……
不过朋巳并没想变成女人，也没有扮女装的兴趣。
“你还小，乖乖听别插嘴。”
被小原当孩子看待的野濑不悦地嘟起嘴。
“我只是不希望朋巳被有色的眼光看待啊！”
“不是有色，只是觉得他比以前感觉成熟，而且有吸引力多了……反正他就是变了啦，所以大家才会听到他跟楢崎分手之后，就迫不及待想当候补。”
小原的解释的确简单易懂，只是朋巳并不觉得自己变得有多成熟。
“我只觉得很郁闷啊……”
“没错，朋巳像以前那样开朗白痴比较好。”
什么白瘕啊？
“对我们来说是既开朗又诱人比较好，看起来也赏心悦目啊……”
大家都同意小原的意见。
“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小原兴致勃勃地发问。
“不告诉你。”
省得又变成传遍学校的话题，他可不想破被当成八卦的题材。
“是朋巳把他甩掉的啦……谁叫那家伙是个没有理性的白痴？”
野濑在旁边插嘴。
“听说楢崎在跟你分手之后，又把从前的坏习惯拿出来了。”
小原笑着告诉朋巳另一个情报。
“从前的坏习惯……是那个吗？”
“对啊，就是专挑处女下手……而且还是找到就上。”
朋巳胸口隐约地痛了起来。
原来楢崎真的只是对自己的身体有兴趣而已……
“你会介意吗？”
小原一脸坏笑地盯着朋巳看。
“不会啊……”
朋巳虽然回敬他一个微笑，但不知道能发生多少效果。
满脸笑容的小原忽然握住他的手。
“换我如何？”
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讲真的？
当朋巳还在思考的时候，野濑已经从抽屉里拿出字典往小原头上狠狠打去。
嘴上说不在意，但朋巳还是无法欺骗自己。
谁能才分手，就立刻把对方忘得一干二净啊？
想到刚才小原说自己变得诱人了，觉得不可思议的朋巳吃完便当后，便偷偷跑到厕所去照镜子。
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啊……到底是哪里变得充满诱惑了？
搞不好小原只是在开玩笑，那也就是说楢崎的传闻也要打折扣啰？
没错，一定要他在胡说八道。
边胡思乱想边走回教室的朋巳，却莫名其妙走错路来到北校舍。
再走下去一定会经过地理教室。
楢崎不太可能每天都在地理教室做那种事吧？
就算是在跟自己交往的时候，也只不过在那里做过几次而已。
午休时间结束的钟声刚好响起。
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该回教室了。
正当朋巳加快脚步想快速通过地理教室的时候，门却凑巧地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朋巳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到率先出来的楢崎，和跟他在身后一个的确非常符合他标准的清秀学生……
忘了该移开目光的朋巳盯着楢崎看。
对方也惊讶地凝视着他。
“朋巳……”
直到听到楢崎的声音，他才恍然地回过神来转身就跑。
在这里遇到的话，就好象自己还余情未了一样难看……
而且楢崎还带了别人在教室里面……
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朋巳！”
嗄……？
为什么他要追上来？
不想跟他正面交锋的朋巳，心想只要逃到教室他就不会追来了吧……但却莫名其妙不小心跑到反方向去了。
那里只有特别教室，就没有任何出路。
无计可施的朋巳只好躲在通往楼顶的楼梯阴暗处，等楢崎走了之后再偷偷出来。
没想到楢崎不但没追过去，反而直接往楼梯上来。
为什么他要上来啦……？
楢崎微笑地看着他。
“为什么……”
楢崎抓住朋巳的手把他拉起来。
“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玩过多少次捉迷藏？你会躲到哪里我都一清二楚。”
唔……也就是说自己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长进啊……
真是丢脸。
“午休时间已经过了，我要赶快回教室。”
“我有话要跟你说，你翘第五堂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