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这么反击——

“‘那样的话就再转世啊！我们决不允许‘抹杀’的情况发生！’

“你们应该看出来了，提出这两种思想的都是异血域能力者。他们无止境的争论着，一开始，这争论是良性的——‘我们都是在为人界魔法界着想，只是意见不同，只要好好探讨总能达成一致的’，两方的人都这么觉得，但是后来……”

时间飞速流过，现在他们位于奥斯安府邸的内部，地点是个十二三岁孩子的房间。

“彻斯想看我们看暗杀的场景对不对？”莉卡咪用的是肯定语气。

“没错。”

窗户打开了，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翻了进来。根本没有犹豫，他举剑向床上刺去。千钧一发之际，那孩子翻身躲开，同时挥手洒出了一把飞针——黑衣人吭都没吭就躺倒在地。

“是毒针。”

伊路小声说。他认得那个东西，自己的储物镯里有好几盒子同类物品。

“完美的反暗杀。”

似乎被这影像的气氛影响了，看着那孩子拿出抽屉里的药包，动作利落的躲到门后，彻斯拉弗莫也放低了声音。

“看到了吧，这就是奥斯安家的实力。”

“真是冷酷，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而已，下手就这么狠。”四翼感叹，“那边那个奥斯安家的，你怎么想？”

“真浪费，这种情况一根毒针就够了。”伊路看都没看她，“彻斯，接下来怎么了？”

“在说‘接下来’之前，我先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吧。”彻斯拉弗莫把画面移到了屋外，“建议异界人的帮忙要适可而止，不要过多干涉人界魔法界事物的‘守护派’和建议抹杀所有人界魔法师，让异血域血统拥有者掌管人界魔法界的‘抹杀派’一直没有达成一致。到了后来，两派都产生了把对方赶回异界这种想法。他们对对方喊着‘回去’，但是谁也不打算退缩。你们知道，‘回去’是指身为人类的初代们回到异界，如果他们本身没有这个意愿，强制执行的方法就是将对方杀死——没有了肉体，灵魂自然会回到它的家乡。双方都选择了这个方法。首先开始的是暗杀，不过目标不只是初代们，跟他们派系相同的家人们也在‘强制遣回’的范围内——如果异界人愿意，可以收容这些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灵魂。暗杀大概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后，战争升级了，双方的对战终于摆到了明面上。我们来看一个月后的画面。”

他们升到了空中，下面的世界……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有些地方已经被夷平了。这地方现在看起来，总算有了几分“平”原的样子。

“你们看到了，这是各种大小战役，还有禁咒对拼的结果。普通居民已经全被迁出去了，只有对立两派的人还留在这片地域里。在无数场战役后，两派都有了巨大的伤亡，其中守护派尤甚，因为抹杀派的其中两大家族，制造出了一样无比恐怖的东西……”

“家魔。”劳瑞恩接口，“我们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啊……那就好说了。”彻斯拉弗莫为难的挠了挠头，“我本来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没错，西蒙家族和奥斯安家族联手创造出了家魔这个物种，它们身上的尸毒让治疗师们束手无策，甚至，就连制造方也没有解毒的方法。结果家魔就成了战场上的终极兵器，那个时候……守护派几乎必输无疑了。但是没想到，就在这时，抹杀派的一部分家族却临阵倒戈。其中，异血域为符封，连禁咒都可以强行阻止的优格家族；异血域为五感魅惑术，且拥有极其特殊的变化术的希尔耶令家族；还有造出家魔的两大毒医家族——西蒙家族和奥斯安家族都包括在内。他们的倒戈直接影响了战争的走向。”

画面又变了。下面的世界更荒凉了，两队人马在空地上静静的对峙着。

“你们看守护派的阵营，现在的八大魔法世家都在里面。”

彻斯拉弗莫指了指右侧的队伍。

真的，虽然不能全部认出来，不过冰蓝发色的奥斯安家族，樱红发色的希尔耶令家族，两手缠绕着符咒的优格家族都在其中。斯科特家族从长相上认不太出来，但是蒂凡认出了家徽。程拉尤米家族也不好认，但莱夏硬是靠使用幻术的手法找到了他们。

“在最后一场战役中，家魔们对付的目标变成了抹杀派。一旦沾上非死既残的尸毒再加上其他威力强大的攻击，抹杀派就这样就消灭了。”

“事情不是这样就完了吧。”

莉兹看了劳瑞恩一眼。她记得守护者说西蒙家族为了赎罪淡化了血统。

“没错，事情不是这样就完了。”彻斯拉弗莫赞同的点了下头，“即使消灭了所有抹杀派，守护派还是不放心，他们不放心最后倒戈过来的那些‘原’抹杀派的人。”

“信乐，镇定。”他回头提醒，“我说过了，无论各位的家族在这个故事里处于什么位置都保持镇定。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这件事怎么收尾的。”

第三百八十章

“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件事是怎么收尾的。”

面对众人，彻斯拉弗莫继续讲了下去——

“最后一战后，抹杀派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守护派和在最后时刻倒戈到了守护派的原抹杀派们。守护派对他们并不信任，这种信任虽然没有摆到明面上，但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尤其其中某些家族在对立的时候犯下了极大的过错，他们就更不被信任了。”

“注意，我这里并不仅仅是指西蒙家和奥斯安家。”彻斯拉弗莫强调，“当时被认为情节极为恶劣的有很多家族。他们知道，在这种局势下自己以及自己的族人根本无法生存，于是很多家族选择了赎罪——有些联络在异界的族人，拖家带口的，将能异化的家人全部带回了自己原来的家，剩下那些血统淡薄的则留在人界慢慢淡化，直到异血域消失——有些家族到最后甚至连魔法都不能用了，恢复成了普通人。另外，还有一部分……极少一部分家族仅仅是剔除了让人痛恨的某些异血域，就那样生存到了现在——这便是奥斯安家族。”

“只有我的家族？”伊路问。

“只有你的家族。”彻斯拉弗莫点头，“当时，因为人界魔法界对异血域能力者产生了戒心的缘故，不止抹杀派，就连守护派们也采用‘回归异界－血统淡化’的方法抹掉了自己的家族——为了让人界魔法界安心。但是一个也不留是不行的——人界魔法界在复苏，但还远远未到能产生大魔导师的地步，所以他们决定留下一些，作为保护人界的最后一道屏障，那就是现在的八大魔法世家。”

“八大魔法世家是保护者？”信乐皱了皱眉——这件事他从未听说过。

“对，也可以说是紧急救护队。”彻斯拉弗莫肯定，“若是在期限到来之时人类自己培养不出大魔导师，他们就出面帮忙。”

“为什么决定让他们留下？”比诺维亚问，“这是由所有的异血域家族协商决定的吗？”

“不，这个是根据各个家族的情况决定的。”彻斯拉弗莫说，“所有想留在人界的家族都联络了他们的本族人，但就像我之前说的，肯隔一段时间就送族人转世维持相关家族异血域血统的异界种族很少，只有八个家族得到了异界同族的支持，这八个家族中，有三个是原抹杀派家族。优格家族和希尔耶令家族因为‘情节并不十分恶劣’，所以守护派们还能接受，但是对于奥斯安家族……他们就有些勉强了。可是奥斯安家族为了赎罪，已经从自己的异血域中剔除了与毒有关的全部体质和法术，而且他们已经加入了守护派。不想把两大派系的矛盾再一次摆到明面上的守护派，就这样留下了他们。”

“后来呢？”莉兹问。

“后来……先别说后来吧，在那场大战之后，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们，就是这片平原被封印的事情。”彻斯拉弗莫补充，“封印的原因我待会儿再告诉你们，先说结果——封印是在最后一场大战结束之后马上进行的，那个时候初代他们还没有回到异界。封印的方法是封印雾，在此地完全被黑雾覆盖后，萨思宾家制作了这个盖住了整个平原的庞大关卡，然后留下了九位关卡守护者。这九位守护者是九位守护派家族家主的部下，身份是……”

“魔法生物。”

红替他说了出来。彻斯拉弗莫感激的颔首致谢——这个词由他说出口不礼貌，幸好这女孩儿代劳了。

“守护者们守护关卡……”他继续讲：“……并且在封印松动的时候辨认被送来破关的九位孩子的派系——守护派留下，抹杀派抹杀。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会出现一个梅因组织，所以重新封印这个重担是落在魔法家族们的肩上的——当时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后只能留下几个家族的觉悟。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其他家族没有阻止奥斯安家族留在人界了吧，因为时间魔法——奥斯安们的存在对封印有好处。”

“我不明白，送九个孩子到底是何用意呢，彻斯？”莫里斯问，“既然知道守护者们要判断孩子的派系，那就不可能有抹杀派的孩子被送来，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只是想确认，确认守护派还存在。如果抹杀派的势力复苏，并且在两派的争斗中处于上风，被送来的就不可能是守护派的孩子了。”彻斯拉弗莫说，“倒不是说会送来抹杀派的孩子，恐怕不会有孩子来了——抹杀派不会在乎封印解开——封印地里的宝物——无论是魔法书籍，还是被留下的法器、武器，都能增强他们的实力。而且，‘掌管人界魔法界’，抱有这种思想的人，到底会不会在乎封印解开后的结果也是个未知数——这个我一会儿解释。总之，送来的孩子是守护派，或者大部分是守护派，这说明外面的世界还和平。当然，就算不和平了守护者们也做不了什么，但他们还是想确认，是这样吧？”

“对，你说的没错。”红点头，“万幸的是，一直到现在，这片大陆都还和平。”

“战斗结束后，胜利者们封印了噩梦平原，设下了关卡，留下了守护者，并且用九个孩子的派系来辨别外界是否和平。”莫里斯喃喃的总结，“这么说，送九个孩子这个规定是你们制定的了？”

他看着橙灰。

“没错。”橙灰点头，“我们在这里不能出去，所以至少想确认主人们的努力有价值。”

“你们知道‘梅因’，是后来的事？”

“是的。”橙灰肯定，“老实说刚知道的时候我们很惊讶，不过梅因做的很好。”

“谢谢你肯定我们的工作。”彻斯拉弗莫冲橙灰微微鞠了一躬。

“那么‘原抹杀派家族的赎罪’和‘守护派家族的返回’是在封印结束后进行的了？”莫里斯继续问。

“对，是这样没错。”

“莫里斯一总结事情就清楚多了。”信乐舒了口气，“因为这场战争，魔法界感到了异血域能力者对自身的威胁，于是大部分异血域家族都选择了让自己的血统自然淡化，是这样吧。”

“是的。”彻斯拉弗莫点头，“当时，魔法界已经对能力者忌惮到，想要将异血域从他们的血统中剔除的地步了。但是‘必然会成为大魔法师’这个诱惑实在太大，因为这块馅饼，他们才没有动手。说实在的，虽然初代以及前几代都离开了人界，但是人界的异血域能力者还是蛮多的，他们真想剔除也不容易。当时为了让魔法界安心，就连八大魔法世家也没有维持自己的血统，希尔耶令家的变化术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的。后来，在其他异血域血统都淡化得差不多的时候，八大魔法世家中才出现了初代，他们的血统又开始一点点的复苏。”

“我所知道的八大魔法世家起源跟这个完全不同。”莱夏喃喃，“莱特利那混蛋居然骗我吗？”

“莱特利怎么跟你说的？”彻斯拉弗莫很好奇。

“极少数拥有特殊体质的人成家立业之后，家族逐渐壮大，其中最大的八个家族最后形成了八大魔法世家。”莱夏复述，“不全对但又不全错的答案。”

“没办法，要解释八大魔法世家的起源实在太麻烦，莱特利能总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彻斯拉弗莫摊了摊手，“反正你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了嘛，莱夏。”

“啊，是啊……”

现在是知道了，但是这个解释……他还以很理所当然的态度告诉过伊路……啧，真是丢脸！（见第十七章）

“还有一个问题，彻斯。”莱夏看了红一眼，“这家伙说大魔导师的独创法术是不能像异血域一样直接遗传下去的，这种说法是正确的吧。”

“对啊，是这样。”

“原来如此……”

“唔？莱夏，莱特利又骗你什么了？”

“不，没事，这是我自己误会了。”

莱夏摆手。莱特利曾跟他说过大魔导师的独创法术会传给孩子，再加上本族的异血域，这样一代一代的累加，魔法世家才得以发展。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个“传给”跟异血域一样是直接遗传，现在想来，莱特利的意思应该跟红一样，是“学会法术的可能性”。

“再总结一次。封印结束后，胜利者们封印了噩梦平原，设下了关卡，留下了守护者，用九个孩子的派系来辨别外界是否和平，原抹杀派家族‘赎罪’，守护派家族回去异界，最后人界得以保存自身血统的只有八大魔法世家。魔法界感到威胁，所有异血域家族都让血统淡化，到了一定程度后，八大魔法世家复苏——是这样吧，彻斯。”

“没错，莫里斯，难得你一点儿也没混乱。”

“彻斯，既然魔法界很害怕，那后来为什么会出现新生异血域血统拥有者？”比诺维亚举手。

“‘新人’的出现是梅因的地位竖立起来以后的事了，比诺维亚。”彻斯拉弗莫解释，“这个时候，已经没人会害怕异血域能力者了，所以各个制度当然也就放开了。你也看到了，现在谁还会说什么‘守护派’、‘抹杀派’之类的事，就拿我来说，在莱特利跟我说这些事情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所以你才派了如此不好判断的队伍来？”红嘴角抽搐。

“啊哈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