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块！冰块因为太突然的惊吓，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冬凌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怕柏忆寒看出了，又立刻恢复正常。

“咳咳……恩，是挺巧的。”冬凌礼貌的笑了笑，想与柏忆寒保持距离，但是沙发是在是两个男人坐下太窄，只能保持挤在一起的姿势。

“冬医师，我发现还是没有我可以吻下去的人，怎么办。”柏忆寒苦恼道，仿佛没注意自己的胳膊正搭在冬凌肩上。

“……那我们来分析一下。”冬凌犹豫了一下。

总不能直接说，“那你也别找我”这种话吧……这让他有一种违背职业道德的感觉。

“哦？那么冬医师觉得，我还是有一些什么问题么，除了心理上的。”柏忆寒问。

“其实情况真的很复杂……那么你觉得这里的环境对你有影响么？你有没有试图换一个幻境，比如……呃，带到酒店或者……之类的。”冬凌极力寻找比较合适的措辞。

柏忆寒轻轻笑起来，胸腔的震动影响着冬凌：“冬医师的意思是说可以让我在跟他们上床之前试一试？不，已经成为了过夜对象之后，我与他们就只是单纯的短暂床伴关系了，我不会有吻一个过夜对象的冲动。”

柏忆寒换了一个姿势，靠过来：“我想解决的，只是调情的时候不能接吻这一问题……至于这里的环境么……”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环境就很好。

“医师，这都是假的，放松。”怕冬凌躲开，柏忆寒故意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

落下来的吻，却是小心翼翼，略带尝试性的。

和柏忆寒本人给冬凌的印象并不相同。

冬凌虽然很想狠狠的还嘴“谁会当真啊”，结果还是顺从的先闭上了眼。

其实还是害怕，如果说出来了，是不是就打破了现在的气氛，柏忆寒会突然放弃，然后治疗就白费了呢……

而且，柏忆寒的吻真的很温柔，他托着冬凌的脸，缓缓舔舐他的嘴唇，再一点一点的，仿佛万分犹豫的伸出柔软的舌头。

轻柔的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害怕的躲开一般，却又温暖的仿佛冬凌在被他真心对待。

第7章

冬凌觉得，他应该以更加认真的态度来研究柏忆寒的问题。

因为柏忆寒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接吻障碍症的问题了。

结束治疗后，在冬凌低着头很认真的装作努力帮柏忆寒解开皮带的时候，他笑着说：“哎，冬医师，我现在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并发症啊？”

“并发症，什么并发症？”冬凌听到他的话，很认真的抬起头问。

“嗯……就是这样……”

柏忆寒顺势倾过身子，吻了冬凌一下。

虽然只不过是蜻蜓点水，并没有像幻境里一样深入，却让冬凌红了脸，一把推开柏忆寒。

“喂！”

这样哪叫什么并发症？！这应该算耍流氓综合征了吧！

冬凌无声的把头埋在高高的学术资料里，觉得自己的工作突然变得可怕起来。

柏忆寒的接吻障碍症到底多久能治好？

在这之前是不是都需要用他来当做接吻适应对象？

冬凌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里面全是一个个的问号泡泡，戳破了这个，那个又飘过来了……

柏忆寒觉得，这几天的治疗真是非常愉悦。

心情放松，还可以随时调戏那个别别扭扭的假正经小医师。看冬凌一脸想要发作又努力压抑的表情最开心了。

连夏尔白偶尔也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由于面瘫，脸上依旧没表情）：“小心自己栽了都没发现。”

柏忆寒丝毫不在意：“喂，你不是羡慕我吧，死面瘫。”

栽？往哪儿栽？

托冬凌治疗的福，他现在心情愉悦，根本不大需要找少年过夜来排解压力。

欺负欺负冬凌，逼得他脸红自己还不知道，已经变成了柏忆寒治疗之外的福利。

偶尔他也会玩笑般的想，如果冬凌不是治疗接吻障碍症的医师，那么他很想让治疗一直持续下去。

只是接吻障碍症真的要解决。

柏忆寒不是那种喜欢找固定情人的，他最习惯的就是在气氛暧昧的酒吧挑一个顺眼温和的少年，两人一拍即合，调调情走走过场，然后直奔主题，没有多余纠缠，完事就散。

他一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偶尔也会有很合胃口的少年，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一起过夜。

可是一旦少年流露出想要长期交往或者更深入了解的时候，柏忆寒就会觉得自己很困扰。少年虽则长相顺眼，身体柔软，可也就到此为止，想要继续交往下去这种想法……就算了吧。

一样新鲜美好的少年千千万万，何苦将自己缚于一人身上？

然而在与少年的短暂交往过程里，接吻就是一项非常重要，不可忽略的事情了。

毕竟，在气氛正好的时候，因为柏忆寒吻不下去突然两个人都尴尬起来，实在是令人大失兴趣。

柏忆寒在酒吧陆离的灯光下再一次猛然推开凑过来的少年时，心里就觉得无比惨淡。

怎么还是不行呢……他谢绝了少年包容似的继续请求，一个人静静点了杯酒，用了几分钟短暂回想了一下，看时间还差几分钟到冬凌下班，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您好。”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那个人态度温和而有礼的声音。

柏忆寒有点气结的想，该不是这个医师根本就没存自己的电话吧？！

他播的是冬凌的私人手机，正常来讲冬凌确实没有存他电话的必要。

果然，电话那端慢慢听出了自己是谁之后，原本非常温和正常的声音，柏忆寒怎么听怎么觉得忽然就变得带了一点发泄不出的，别扭的怒意。

好像他随时要从电话里跳出来咬自己一口似的。

柏忆寒被自己的这个想象逗笑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立刻戒备起来，柏忆寒似乎能看到他炸毛的样子：“柏先生心情这么好……？”

“嗯。”看他的反应，柏忆寒突然很想再逗逗他，“突然想起了冬医师你，心情就变好了许多。”

“……”电话那边没回音。

就在柏忆寒想着，他会不会哪一秒突然爆炸一样说“我有什么好笑的”时，传来的却是冬凌意外冷静的声音：“柏先生，既然你现在这么有时间，那么我们可以继续分析一下你的接吻障碍症。”

冬凌捏着电话，感觉自己掌心里都是汗。

沉着，再沉着。

淡定，再淡定。

不要听他说什么，他说的都是开玩笑，都是假的……

声音不要打颤，语速再缓慢一些，思路一定要清晰……

冬凌的另一只手握着事先写好的大纲小纸条，一个个钢笔字都被他抖啊抖的，看在眼里像是一只只扭曲了的墨蓝色蝌蚪。

他们尽情的游啊游，冬凌看得眼花缭乱。

幸好柏忆寒那边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很快的应了一声：“好吧。”

柏忆寒挂了电话，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怎么就这么淡定这么事不关己？

柏忆寒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失落的情绪。

不过，在他打开车门，准备前往和冬凌约好的咖啡馆时，这种情绪又立刻被另一种打了鸡血一般的愉快情绪取代，烟消云散了。

第8章

柏忆寒一进门就看到那个小医师坐在靠窗的位置。

大约已经过了工作时间，他没再穿西服。今天晚上落了微雨，他就穿了一件套头线衫，颜色依旧是暖融融的米黄色。

冬凌正低着头，翻阅着手边的一沓笔记。他整个人显得很放松，没有戴眼镜，抬着头对着送上咖啡的女招待笑了一下。

怎么对别人就都这么自然？柏忆寒只是很简单的气愤着，完全没想到自己对冬凌实施的无数次的流氓行为。

“一杯蓝山。”柏忆寒做到冬凌对面，抬头同样对着招待小姐微微一笑。

招待小姐的脸红了。

柏忆寒得意的看着冬凌。

冬凌只是视若无睹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表情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柏先生，我这几天通过不间断的治疗，发现了很多问题。”

如果你能更认真一些（别骚扰我），我估计能研究出更多结果。

“你对那些少年的接吻障碍症，我怀疑很大因素都是心理原因。”

那你对我是怎么回事？变态么，选择性变态流氓发作么？

“当然，如果你想选择化学药剂治疗，这也是方法之一。可能见效会比较快。”

给你打几针，你就到处亲别人去吧，看别人会不会打你，哼。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善良容忍的……

柏忆寒终于逮到他歇气的间隙：“见效比较快？冬医师之前怎么没提起过这个方法。”

冬凌吁了口气，十分得意的想幸好本医师十分负责且有医德，不然早就直接给你打针了：“没提的原因就是，药物辅助治疗会产生一定的副作用……而且按照我看你这么久都没有一点起色的病症，副作用就很可怕了。”

自己内心脑补了一下，柏忆寒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样子真是令他十分愉悦。

“……”柏忆寒看着冬凌轻微翘起的嘴角，突然明白了一定不是什么可以轻易适应的副作用。

“化学药剂可以阻断你身体内负责传导拒绝信息的神经，让你产生不了拒绝的反应。而且也会注入荷尔蒙，如果柏先生不介意看到人都有亲吻的欲望的话，后天我就可以为你安排接受化学药剂治疗。”

柏忆寒没有答话，默默想象了一下自己和每一个少年接吻的样子，艰涩的喝了口咖啡，感觉自己能被一口咖啡噎死：“怎么办，冬医师……我觉得我的障碍更严重了……”

坚定态度，一定要坚定态度！不要听他说无所谓的胡话……

冬凌习惯性的去托眼镜，才发觉自己没带来：“经过这一阶段的治疗，我觉得营造幻觉让你缓慢适应接吻这种疗法可以结束了，因为明显的，你我都看出其实成效甚微。”

别跟我提你能亲我的事，你最好别提！

别走神，千万别走神，让他看出来就惨了！

冬凌头都不抬：“所以白天的预约，柏先生尽可以去取消。我已经和财务处说过了，所有白天的预约费如数退还。”

柏忆寒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状况，冬凌要把他的钱退回来，他这是说明了治不好所以放弃了么？

“柏先生，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你为什么会抗拒每一个接吻对象？”冬凌问。

“……”柏忆寒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冬凌一鼓作气：“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过固定的伴侣？”

柏忆寒听到他提起“伴侣”这个词，勾起嘴唇笑了笑。神色似乎有一些冷淡乏味。

“为什么不试着，确定一个想要交往下去的对象？柏先生，你很可能本身对于没有感情的接吻才会产生抵触。因为你的意识里亲吻是一个代表着感情的动作，没有感情你自然就不会觉得可以亲吻。你的接吻障碍应该就是这种意识的表现了。”

别跟我提！

事与愿违。

“冬医师，那我们算怎么一回事呢？”柏忆寒的表情万分纯真无辜，专注的眼神望着他。

冬凌几乎气得想摔杯子。

你问我！你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让我问谁啊啊啊啊啊啊！！！！！！

只能艰难开口：“大约……因为是在治疗，这不牵扯感情的问题……我们双方都是在幻觉里，可能比较好接受……”

拜托你接受一个说法吧，你别再这么看着我了！

柏忆寒将信将疑的撇撇嘴角：“好吧……”

冬凌觉得突然轻松了：“那么下一阶段，也要先等你找到一个固定伴侣再说。”

柏忆寒还想争辩。

冬凌提前制止了他：“柏先生，你这样总是换床伴，彼此不牵扯感情的话，接吻障碍症是肯定不会治好的。”

又匆匆说了几句一定要让柏忆寒找一个伴侣之类的话，冬凌付了钱就匆匆起身离开了。

柏忆寒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拉住他，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说。

冬凌看着柏忆寒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仿佛在极力思考的背影，忽然明白要他找一个固定的伴侣，也许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总算是把柏忆寒这个大麻烦给暂时推出去了。

应该可以轻松很多天。

自己……也就不会总被他强拉着，要求进行接吻适应什么的了吧。

毕竟话都已经说清楚了。接吻适应只是觉得他可能会因此而痊愈，然而明明这么久了没效果，再坚持下去就没有理由了。

他这样的人，如果愿意，应该可以找到一个非常优秀的另一半。到时候……接吻障碍症，自然就会不存在了吧。

也挺好，没损坏他亲吻研究学家的名声。

第9章

然而柏忆寒似乎总会变成冬凌生命中，打破他所有的预计和习惯的存在。

自从那天晚上冬凌鼓起勇气和柏忆寒划清界限（冬凌自认为的）后，冬凌第二天就又让助手邮寄了一份详细的指导资料给柏忆寒，生怕他想起什么不知道的还要屈尊纡贵来问自己。

柏忆寒那边的反馈消息石沉大海。

冬凌一边看着许多很容易就治愈了的病人，一边无聊的偶尔想起，柏忆寒那个家伙，肯定是因为不肯放弃花心的权利，才一直没进展吧。

又想起他左拥右抱，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磨牙。

这样说起来，柏忆寒也是很不情愿成为这么一个存在的。

他实在是很认真的考虑了冬凌的建议“确定一个固定伴侣吧”。

并且他也尝试着实施了。

周一晚上，找少年A过夜。

周二晚上，找少年A过夜。

周三晚上，找少年A过夜。

周四晚上，找少年A过夜。

周五晚上，找少年A过夜。

如此这般，一复一日煎熬到了周末。柏忆寒终于以和酒友夏尔白聚餐的名义，阻止了自己再继续找A少年。

“哟，还真的照样执行了一周啊。”夏尔白看着他，明明是很欢快的语气，却连那个“哟”字语调都是平平的。

柏忆寒知道这家伙肯定内心嘲笑他到满地打滚的地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庸医，我不就是因为听了庸医的建议才这么做的么！”

言罢，犹不解气的狠狠将酒杯拍在桌上。杯子颤了颤，看在柏忆寒眼里仿佛是那个别扭的小医师。

“说什么固定伴侣啊，我TM都固定这么久了，现在看到A的脸我都快不行了啊……在这么下去我也不用找冬凌了，我干脆直接找治疗师算了！”

柏忆寒如此气愤的确情有可原。

明明遵照了冬凌的建议，真的固定了一个少年过夜。每天都是同一个人，听到的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做爱也是跟同一个人。

可是依然，吻不下去。冬凌悲哀的发现，这么下去似乎自己还会有阳痿的趋势……

一个接吻障碍症就算了，长期固定性伴侣怎么还会导致自己不行啊！他现在想想少年的脸，都会觉得压力巨大。

庸医，绝对是庸医！

夏尔白倒是很悠闲，充分显示他现在的生活滋润的很：“谁让你找一个长期床友了，长期床友这种谁都坚持不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