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们一起过日子吧——酷刹刹
酷刹刹  发于:2013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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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林放稳行李,完全不给面子,斜眼冷声讥讽道:“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东北人除了吹牛皮还有什么本事。”

韩彪随声附和:“就就是……东东北人吹……吹牛皮不不不不上税~~!”

那一天,程健康见到了传说中的情敌,他自动将绉烈归属小三一类,危机感倍增!!他却不知绉烈从孙林口中早已得知,程元的儿子曾在东三街哭闹向唐哲示爱。

绉烈完全没将程健康当情敌看——唐哲不至于对只未成年的小东西感兴趣,何况还是朋友的儿子,于道义上也讲不通。其实,现在的唐哲对谁都没兴趣,来性致时,找人419,闹心时喝口酒,无事时睡大觉,几十年如一日。

小庄园内外皆是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就程健康一个小年轻,绉烈闲来没事总喜欢逗他。

某日上午,绉烈刚游完泳,赤膊大大咧咧没形象仰在躺椅上。程健康花衬衫,花短裤手端一盘水果从屋内走出。绉烈向他挥挥手。程健康走了过去。

“绉叔叔有事吗?”程健康懒散问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眼红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绉烈抬手从托盘中拿起一瓣瓤红皮薄的西瓜,低头虎咬一大口,看他道:“你唐叔叔下午回来,你去不去接他。”

“不去,我要在家准备晚餐。”

“也行,喂,小子。”绉烈拍拍椅沿,示意程健康坐下,程健康在椅边择地坐下,饶是有遮阳伞,水泥地还是稍许烫屁股,但他不希望自己接受情敌的指导。

“绉叔叔有事吗?”

绉烈开门见山直来直去问他:“小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啊,唐叔叔的朋友我都很喜欢。”程健康特意将朋友两字加重。

“那就好。”绉烈咧开嘴,笑的像朵大王花:“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有难题就跟绉叔叔说,能帮得上的尽量帮。”绉烈豪爽心大继续说道:“沈煜那小子我见过,三十好几的爷们偏嫩得跟没经过人事的处男,你爸没少往他身上搭钱。”

程健康盘腿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心里怪不是滋味,不是因为绉烈的评说,而是因为爸爸,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打来电话。程健康犯倔的也没给他打电话。

绉烈继续说道:“你爸打小无父无母,靠国家救济几个小钱念书,一直混到今天的身价,他不容易。”他抽出支烟,放在嘴上,程健康长眼力的帮他点上。

绉烈吞云吐雾继续说道:“沈煜不是个好东西,可你爸偏好他那口,人最管不住的是心,你得理解他。”

程健康抬头看他,道:“我讨厌沈叔叔,他推我,还骂我是拖油瓶扫把星。我是爸爸的亲儿子,他都不管我。”程健康很少向人吐露心声,即使是唐哲,他也没说过。唐哲根本就不想了解这些。唐哲心大,太大了,谁都不当回事。又或者说唐哲心中有一面墙,将所有人都阻隔在外。真是憋的太久,有个听他说也好:“我希望爸爸找不到沈叔叔,找到也是白废,他依旧会逃,并将过错都推到我身上。绉叔叔你说的对,沈叔叔不是个好东西。我讨厌他。可背后说人坏话也是不好的。”

绉烈夹着烟哈哈大笑:“背后说人坏话确实不好,等你爸爸找回他,绉叔叔帮你揍他一顿。”

程健康没心没肺笑道:“还是算了吧,爸爸不和你玩命才怪呢,他可是我爸爸的心肝宝贝!”

绉烈又是一阵雷似的哈哈大笑。

绉烈粗言鄙语,说过就忘,没啥心眼。程健康挫败的发现自己不仅不讨厌他还觉得他挺好的,程健康的危机感更浓了——绉叔叔可以明目张胆的喜欢叔,为什么我却不可以……

下午,唐哲准时到家。乔唯木到市中心鬼混。绉烈孙林几乎占用唐哲下午所有时间。

唐哲出乎意料的给程健康带回一件礼物。一只半人大黄色小熊布偶。在布里斯班机场外买的,见到这只玩偶时,唐哲眼前晃起程健康嫩黄色睡衣呛毛呛刺毛脑袋的形象,鬼使神差的就买了回来。

程健康收到礼物并没如唐哲预期中的兴高彩烈,臭小子抱着大布偶低眉顺目不太高兴的样子。唐哲没精力揣摩他。程健康心情糟糕的想,叔总是将我当成小孩子。

当天晚上,程健康怀抱枕头出现在空屋子,好几天没见,唐哲心中挺惦念的。唐哲向里挪了挪,程健康懒搭搭迈腿爬上去。

布里斯班四五月气温渐降,早晚温差大,空屋子今晚落地窗关上,照比往日还要静谧。过些日子,唐哲会回到二楼卧室休眠。

程健康向唐哲那边凑了凑,他头倚唐哲肩膀,轻声问道:“叔,你睡没睡。”

唐哲睁眼看他一眼:“有事?”

程健康抬头:“叔,我十八岁了。”

唐哲轻笑,道:“十七岁生日过完不到小半年,按南方人的算法,才十六岁,你想说什么?”

程健康无力嘟囔道:“过完年不就长一岁吗……”

唐哲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睡觉,叔明天还有事要办。”

“唉呀!叔~~!”程健康觉得自己与唐哲勾通无能,他上身使力坐起,盘腿居高临下看唐哲,今晚星疏月朗,正好可以看清唐哲英挺的五官。

臭小子反复无常,唐哲不耐烦问他:“又怎么了?”

程健康低头,耍脾气:“叔,绉叔叔是不是追求你啊。”

“胡说!”唐哲斥驳他:“睡不睡?不睡滚出去!”

“叔~~”程健康放赖一倒,头枕唐哲腹上,面向唐哲,咕哝道:“叔!!我是大人!!我不是小孩子!!!!一百年不送礼物,送个破玩偶给我!!你逗小孩呢!”

唐哲黑脸,低头瞪他:“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唐哲不耐烦:“不喜欢就扔了!屁大点事,闹什么闹,信不信我踹你!!”

“叔……”

程健康还想再说什么,唐哲抬脚将他踹地上:“滚!”

程健康咕咚一声栽倒地上,膝盖瞬间杵掉一块皮,有血丝渗出来,他麻林没有痛感般爬起,摸黑绕床半圈,从床头柜

抽出纸巾,捂上伤口,十几分钟过后,感觉没有新血渗出,他轻手轻脚爬回床上。

他仰面朝天空洞望着漆黑的屋顶,忽然说道……

“叔……我讨厌你”

“……”

“非常的讨厌……”他几近无声的说。

“……”

唐哲无话可说,死孩子!他不懂,唐哲不懂,大半夜不睡觉尽为些无关紧要的事瞎闹腾。一会嫌他送的礼物幼稚,一会又问绉烈追他的事。关你一个孩子屁事!闹什么别扭耍什么脾气!老子送礼物还送出罪来!真他妈闲出屁来了!

程健康一动不动不再磨叽,唐哲憋一肚子气,一宿没睡。整晚都在掀程元祖宗十八代祖坟。

真是应了无巧不成书的古话。几天后,程元突然来了。

程元刚下飞机,他面色疲惫,精神还算不错。甫一进门,便给程健康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真真切切感觉到儿子在怀,他欣慰的叹口气,诚心诚意对程健康说:“健康,爸爸不找你沈叔叔了,爸爸带你回家,咱们父子俩好好过日子。”

半年多周折寻找,他筋疲力尽,曾以为自己爱的足够深,深到可以不顾一切寻他一生一世。耐何,热情过后,冷静下来,才觉悟,他若真爱自己,又怎会无声无息不辞而别呢。心已不在我的身上,找来又有何用……情感是双方面的,饶是他一个人蹦的再欢,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纵是自己真的有毅力去寻一生一世,可儿子呢……孩子可怜……他欠孩子的太多了。时间一长,恐怕自己如何努力,也终是换不回儿子谅解,血浓于水,他尚未自私残忍到丢弃亲生骨肉的地步。

“健康……爸爸这回再也不走了。”程元紧握程健康冰凉的双手,紧张而生硬的说:“从今往后,爸爸要亲眼见证你的成长,爸爸供你念大学,看你成家立业。我很欣慰,到如今,并不是一无所有,爸爸还有你……”

“……”程健康全身冰冷,一言不发。面对感人至深的真心实语,他如坠冰窟,傻子般不知作何回应……

22、放弃

程元在儿子豪华大浴室内大泡特泡,洗涤一身风尘,他下定决心“去旧迎新”,洗的分外卖力,褪掉一层皮最好,否则他如何脱胎换骨。

程健康手托摆有毛巾、香皂等沐浴用品的方盘,由门口探出脑袋,问道:“爸爸,我帮你擦背吧。”

程元双臂随意搭在浴盆沿上,微笑着冲他点点头,程健康挠挠头,走了进去。

初次享受儿子服务,程元挺直腰板,严阵以待。他自觉欠儿子太多,即没资格也没底气,全身肌肉紧绷,仿若上刑,难以松懈。程健康也挺紧张的。

“爸爸,我还是先给你揉揉肩吧。”

没等程元许可,程健康自做主张在父亲双肩上专心推按。

本就是父子,拥有世上最亲的血缘关系,何必太过拘谨。程元头顶湿毛巾,闭眼放松下来。

推按良久,程健康复又拿起毛巾,为程元重新擦背,程元惬意地坐在浴盆中,任儿子擦拭。

完毕,程健康积出一额头汗,他自己大略冲洗一番,端起方盘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程元丢魂般在浴缸里纹丝不动,唯有眼中酸涩难忍,有液体夺眶而出。抬手在脸上胡抹一通,他想: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待他,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老子有儿子!!!

唐哲安排下面张罗一桌地地道道中式大餐招待程元以尽地主之宜,他自己有事需到市中心一趟,韩彪与他同去。绉烈、孙林、乔唯木则留下为程元接风洗尘。

除却乔唯木,几人皆是多年老友。绉烈慷唐哲之慨下地窖搬出珍藏佳酿,大吹牛B自己千杯不醉,孙林最见不得他出风头,使坏怂恿程元与绉烈斗酒,程元好说话,自称酒仙,撸胳膊挽袖摩拳擦掌。

酒过几巡,两人干脆光膀子牛饮豪斗。乔唯木风情万种为程元倒酒,假装不胜洒力歪斜程元怀中在对方裸胸摸上两把,程元一大爷们被吃上两口不痛不痒的豆腐倒也不堪在意。程元触感一级棒,乔唯木心花都开了。

乔唯木原先挺哈绉烈的,奈何绉烈的菜是表哥。这在他眼中看来实是不可思议,势均力敌的两人,光是谁上谁下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何必呢,人活一世图的就一乐呵,量力而为适可而止才是捷径。他想,要怎样才能将程元拐上床呢?乔唯木纵游花从间,从不留情,只对床弟之事分外热爱。

大人们不讲卫生,酒水泼洒的哪都是,程健康早早吃完下了桌,独自坐在门口太阳伞下发呆。汽车声由远至今,是唐哲的车,韩彪还在公司,他自己回来的。

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唐哲弯腰下车,他一百年不去一趟公司,今日难得正装打扮,肘上搭着西装上衣,长身而立。唐哲腿长,西装裤也可以穿出军装的笔挺。

程健康忙起身拍拍屁股迎上去,他没话找话唠:“叔,这么早就回来啦。爸爸他们还没喝完呢。”

唐哲冷漠的嗯了一声,他不喜欢在太阳底下站着,将西装交给闻声而至的查理,他看也不看程健康一眼,边解领带边大步流星朝别墅走去。领带被他扔在地上,程健康随后捡起,落漠的低头,耷拉个脑袋跟了上去。

唐哲进入食厅,绉烈程元斗的正酣,白玉餐桌边边沿沿全是酒水,积成股股小流顺桌而下,地上酒瓶七零八落,狼藉一片。

程元越过乔唯木,向唐哲张开双臂左摇右晃,粗声粗气:“哦~~!亲爱的~~阿哲,你回来了~~!就等你了,嗝~~~!”一个超响亮的酒嗝阻断了他的抒情。

唐哲知他赖搭,没接话茬,他在首席坐下,让查理交待厨房重上一桌菜,再叫人下窖搬些酒来。

“叔,你少喝点。”

程健康站唐哲身后小声嘀咕,唐哲充耳不闻。

“叔,你真烦人。”

程健康厥个嘴揪唐哲衬衫,唐哲不动如山,跟尊雕像似的。

程健康只好收手,咕哝道:“小气!”

佣人重新布上餐具,酒菜稍后即至。绉烈爱逗程健康,歪歪斜斜上前一伸胳膊揽住程健康,哥俩好的样子。程健康鼻吸顿时充满酒气。

绉烈抬胳膊伸手去指趴在桌上双眼眯成半月型的程元,大嗓门道:“程元!!!你不是个东西!!为了一个兔子,丢下儿子不管,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嗝!~!他妈不是个东西!喜欢老妖精!”

程元晃个脑袋点头,起身边晃边指回去:“儿子!!好儿子!!”

“去你妈!指谁叫儿子!!”绉烈笑的像头狗熊,全身重量积压程健康身上,饶是程健康力气再大,细胳膊细腿也被他压弯了腰,绉烈粗心大意,继续大舌头道:“你他妈老有福了,程元!!半点责任不用负,平白捡了个大儿子,走狗屎运了!你货太有种了,一击即中!!我操他妈老子这辈子算是觉悟了,没儿没女,裤兜比脸还干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唐大爷,心情好的时候赏两口饭,心情不好呢,咱他妈也饿不死,吃百家饭睡百家炕盖百家被……”

唐哲皱眉,回望他一眼,绉烈舌头打结,把余下话吞咽了下去。

程元三摇四晃将儿子从绉烈手中抢回来,按进自己怀中,程健康被酒气呛的难受,却还是乖乖的一动不动任父亲搂

着,程元搂大宝贝似的:“儿子!!别学爸爸,你眼光比爸爸强,以后找个好女孩……最好再丑点……丑妻俊地家中宝。”

“爸爸……”程健康从他怀里仰头,认真道:“我不要找女孩子,我有喜欢的人了……他不丑!”

没人听他的小孩子话,程元再复将他揽进怀里,摇摇又晃晃,哄婴儿似的。

酒菜新上,孙林为唐哲斟酒,唐哲也不吃菜,灌完程元灌绉烈,灌完绉烈灌乔唯木,打扫垃圾似的,三下五除二,都给撂桌底下去了。

唐哲脸不红气不喘,放下酒杯,脚步沉稳往楼上走,程健康小跑跟上去。

“叔……”

唐哲楼梯上顿步,回身看他,一言不发。

程健康越过唐哲,多迈一阶楼梯,他欣喜的发现这样就可以平视唐哲的双眼,他软软的说:“叔,你还生我气啊~~!”他伸手抓住唐哲胳膊,又摇又晃,是个撒娇耍赖的讨好样:“叔,我不讨厌你,你大大大人不计小小小小小人过,别生我气呗。”

唐哲黑张脸,不和他一般见识,但也无话可说,他抽出胳膊继续上楼,程健康还想跟上去,却已被唐哲关在了门外。

程健康气鼓子似的咣咣对着门踹了两脚,里面没有回应,碰了一鼻子灰尘的他小丑般转身下楼,到厨房为程元取凉白开去。

程元喝的烂醉如泥,被佣人们抬回房间,程健康沾湿毛巾为程元擦拭汗水,又扶起他喂了口水。水顺嘴角淌下流至胸口,喂了半天,总算是喂下几口。

“沈……煜……别走……”

程元酒后吐真言,失落又悲伤,程健康即怒其不争又怜其心伤,甚至还有很多的恨。坐在父亲身旁,他手执扇子,轻叹口气,为不省心的父亲扇风趋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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