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誓约+番外——天娜
天娜  发于:2012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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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逸呆呆站了很久,突然捂着胃蹲在地上,干呕着想要掏光胃里的东西,而随着这股冲动,是控制不住的,爬满脸颊的泪。

之后的几天,岑逸有意无意地躲着顾永梵,甚至夜不归宿,只是他衣服和日用品都依旧摆在原地,所以顾永梵也没放在心上。

何况,一边要赶繁忙的通告,一边还要陪着木晓晨,顾永梵即使偶尔想到自己许久未见岑逸,也是转瞬就在忙碌中遗忘。可就在这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绯闻,或者说是丑闻,在一夜间占据了各大杂志头条。

“当红偶像顾永梵与新剧男二号爆出男同志嫌疑”。

而配合耸动文字的,是几张明显在新剧拍摄场景处偷拍到的照片,无非不是两个男人勾肩搭腰亲密无间,甚至凑着脑袋咬耳朵、私密交谈的画面。

就在人们纷纷猜测消息的真实性时,又一家八卦杂志竟以此事出了个专题,并将木晓晨与顾永梵的恋情也搀和进来,随之顺藤摸瓜,又将木晓晨的合约纠纷和如今的复出拿出来大肆调侃奚落了一番。

这头顾永梵下了记者会,在经纪人和助理的遮挡下,好不容易躲开记者回了家,一进门,便看见岑逸在房间里忙活,身边还放着他搬来时带的那个行李箱。

“怎么?闯了祸就想跑路了?”顾永梵将手里的钥匙朝床上一扔,顺眼就看到摊了一地的杂志,冷哼一声后,猛然使劲拉过岑逸,“我上次说的话你当我放屁是不是?你倒变本加厉玩我了?”

“什么意思?”岑逸试图挣脱顾永梵的挟制。

“你倒有脸问我?你害我没关系,但为什么要把晓晨也拉进来?你上次说话我只当你是胡话,没想到你真龌龊到这个地步?”

岑逸这才恍然大悟,刚才还在心里徘徊的犹豫和不舍顿时消失个没影没踪,他只能轻颤着双唇张开嘴,可一口苦涩尚未倾吐,却又听顾永梵说:

“你知不知道本来有家广告公司都准备启用晓晨代言了?出了这事,对方立马就换人。这是晓晨复出的最好机会,就这么被毁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岑逸别过脸继续手上的动作,“她既然要藉你的名炒新闻,就该料到会有今天。”

“你别太过分。”顾永梵气得双眉都要打结了。

“过分的是你。”岑逸拎着包就往门外冲去。

“你要去哪!”顾永梵吼着上前想要抓住岑逸,却被对方敏捷的躲开。

“我去哪还轮不到你管,从今后你我互不相干。”岑逸冲到屋门口,又突然转过身,句句冷言道,“不管你信不信,那新闻不是我爆的。奉劝你一句,小心身边盯着你不放的狗仔,免得下次臭得你连开记者会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顾永梵看着公寓的大门被拉开,然后逐渐合上,这才突然惊醒般跳起身,奔上去追着大喊,“我没有和那个家伙……我没……”

声音一点点消弱,看着岑逸消失的背影,他忽然不晓得要用什么理由再将他留下,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最后的时候,只想对岑逸解释绯闻的真假。他先前不是还怒气冲冲的来指责岑逸的么?可为何一转眼,却觉得心里一阵阵疼得发慌。

在岑逸离开后的第七天,顾永梵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他几乎没有半点关于岑逸的音讯,打电话显示无此号码,去舞蹈教室发觉岑逸请了半个月的事假,而岑逸曾经住的地方也早已人去楼空。

那岑逸能去哪了呢?

顾永梵在片场干瞪着剧本发呆,一天浑浑噩噩,他又不死心地拨了几次岑逸的手机,照例还是无此号码,气得他将手机摔在地上,经纪人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却不敢吱声。

岑逸这一消失,便是整整半个月。顾永梵忙碌中总是不忘寻找岑逸的蛛丝马迹。他爱去的书店、他爱逛的家俱店、他总去的小酒馆,还有他喜欢的歌剧院。

当顾永梵戴着大墨镜和鸭舌帽在帝国剧院摸着黑,一张张椅子找过去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可找不到人,他更是不甘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让他焦躁不安。

在剧院的准备室里,面对前来探班的后辈,前辈曲瑞明翘着二郎腿顺口问了句,“顾永梵,你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顾永梵捏着矿泉水瓶子的手抖动了下。

“听你经纪人说你最近总是不断打电话,放了工又立刻没影,而且你的情绪非常焦躁不安。种种迹象表明,你在恋爱!”

“只是有个朋友突然不见了,我有点担心而已。”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担心成这样?”曲瑞明高深莫测地微笑,又一本正经地托着下巴自语道,“想当初我家小景不睬我时,我也是你这样。特别是他故意不接我电话的时候。”

顾永梵眨了眨眼,忽然想到曲瑞明和设计师林景的关系,心脏莫名漏跳一拍,张了嘴想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我喜欢的是晓晨!”

“木晓晨?你们不是早玩完了么?”曲瑞明皱着眉有些疑惑,“又在一起了?”

“晓晨不肯。她更看重的是事业。”顾永梵摇头。

“你有多久没见晓晨了?”

“大概十来天吧。”

“那你有多久没见到你要找的人了?”

“都有半个多月了!”顾永梵的语气充满严重的不满和气愤。

“你想木晓晨么?”曲瑞明问。

“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那你想你要找的人么?”

“这个……”顾永梵挠了挠头,想了半天,磕磕巴巴回答,“我只是担心他去了哪里,他身体不太好,胃口也不好,睡觉老爱踢被子,还有……”

“这么说你有想他?”

“算是吧。”

“那不就结了?顾永梵,你这就是恋爱了!”

“怎么可能,他是男的!”顾永梵尖叫起来。

“难道我家小景景是女的?还是,你觉得我是女的?”曲瑞明冷哼一声,再也懒得理一边失魂落魄的家伙,抄起手机打给自己亲爱的伴侣,顺便查勤。

而这一头,顾永梵却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久久不能自拔。

岑逸喜欢他,他是很早就知道的。可是以前他都觉得两人只是很好的朋友,最多算个床伴,甚至于他可以偶尔的无赖和任性,岑逸也都会包容他,比如说同居这档子事。

可他没想过,自己居然也喜欢上了岑逸?

问题清楚后,顾永梵心头豁然开朗,全身心只剩下一个念头,便是快点找到岑逸接他回家。他可以跟他道歉,为以前的所做所为,他还可以任他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要岑逸愿意搬回来,陪着他一天天的过日子。

不再是同居,因为喜欢而真正地在一起。突然之间,顾永梵原本还放在心尖上的木晓晨变得不重要了,因为他清醒意识到,岑逸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

如果说,想起晓晨的时候还会有点痛和难过的话,那想起岑逸便是打心底冒着泡的快乐,而这种快乐是绵延不断不可抑制的。

这一日,从后辈口中得知岑逸终于在练舞室出现,顾永梵飞一样从片场赶了过去。

“小逸。”

他推开舞蹈室的房门,果不其然看见岑逸正蹲在角落处收拾衣物,这感觉就和以前自己还没红时一样,他练完舞一个人默默收拾东西,而自己就会算准时间推门而入,然后约他一起走。

岑逸抬头扫了顾永梵一眼,却没打算多加理会,不冷不热打了声招呼便又低头继续理自己的东西,完全将门口杵着的人当作空气。

顾永梵一腔热血顿时打消了一半,挠挠头又摸摸鼻子,局促间先转身关上门,然后轻步挪到岑逸身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与岑逸的视线保持平衡。

“你怎么请了半个月假?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其实我跟那个演员真的没什么,是周刊记者捏造的,他们已经申明道歉了,你有看杂志么?”

“有。”岑逸拉上包包的拉链,给了顾永梵一个回应。

“那你干嘛不回家?”顾永梵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放到岑逸眼前,“你的钥匙你自己拿好,不要再随手乱扔了。”

“顾永梵,你是不是误会了?”岑逸站起身俯视着一脸迷茫的顾永梵,“这是你家的钥匙,不是我家的。我只是把它还给你。还有,你的事以后不用跟我解释太多,我真的没有兴趣知道。”

“你在说什么?要是你还在为我冤枉你的事生气?那我道歉还不行么?”顾永梵的脑子里怎么也理不顺当前的形势,只觉得岑逸还在生气,可至于原因,他反而迟钝得无法发觉。

“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跟你说。”岑逸拎起包甩到背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顾永梵看着岑逸与自己擦肩而过,而两人肩膀轻微的碰撞让他满腹张口欲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小逸,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岑逸的身影已经干脆地消失在了门口,顾永梵呆呆看着空无一人的练舞房,又看了看落地镜中自己孤独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出了走廊,即使戴着大墨镜,顾永梵依旧引人注目。

好在这里本就是他们上舞蹈课的地方,普通学生看到明星也早就见怪不怪,但毕竟顾永梵算是当下最走红的男艺人,还是会有些新进学生躲在一边小声议论。

“真的是顾永梵!听说他没出名前也在这里上舞蹈课的。”

“可他现在怎么到这来?”

“谁知道,不过听说他和我们这的一个前辈关系很好。”

“这个我有听说,就是那个请了半个月假的前辈啊,我们之前还有见过的那个,你记得么?”

“记得记得,就是那个笑起来特别温柔的前辈,可是,我听说他已经办了休学手续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是要移民去美国。”

“好可惜,凯伦老师最喜欢他了。”

“可惜什么呀,去美国更好,你看上次来接他的那个朋友,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前辈到了那边有朋友做靠山,再加上舞蹈底子又好,还怕没机会进军百老汇么?!”

“你们说谁要去美国?”

几个学生正议论得起劲,完全没看到硬生生插进来的人影。

“啊……是……是岑逸前辈。”

顾永梵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难以置信,缓和过几秒后,他匆匆走出楼上了车,掏出手机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那个叫汪以翔的家伙到底住哪个饭店!”

第六章

当顾永梵拿到酒店房卡的时候,他不得不赞叹自己经纪人的办事效率。

上了电梯到了2510号房门口,一想到岑逸就在门的那一头,顾永梵便心潮澎湃,心里模拟过不下百次该怎样对岑逸告白,却还是止不住紧张。顾永梵不仅笑话着自己,明明站在舞台上都不曾慌张的,对着岑逸倒跟个初恋的傻小子一样手足无措。

嘀一声,门开了。顾永梵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越过走廊,来到卧室。

他看到一地凌乱的衣裤,而洁白的大床上,两个身影在彼此纠缠。他甚至听到某些碎碎的呻吟声,熟悉到让他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顾永梵停下脚步,呆呆站在原地,直到床上的两个人意识到有人闯入而停下。三个人就这么静悄悄僵持着。

顾永梵一手捏着房卡,另一手还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九十九朵,虽然他知道送男人玫瑰也许并不适宜,但他总觉得这样才能衬托自己的告白。

而现在,玫瑰的鲜红只不过成了刺目的存在。

“你怎么在这里?”先开口打破僵局的是岑逸,他的双眼落在那束玫瑰上,久久不能移开。

“我是来找你的。”顾永梵努力抑制自己胸口如火烧的愤怒,“我想来告诉你,我爱你。可是,现在似乎不用了。”

甩手扔下玫瑰,一地花瓣纷纷,星星点点布于地毯上。

“打扰到两位雅兴真是抱歉。”再也不愿多看岑逸一眼,而从头至尾,他更不愿去看汪以翔,就怕一个冲动扑上去揍他一拳。

可是,顾永梵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是他伤了岑逸在先,是他将岑逸拱手相让的,也是他说的,他们只是朋友。原本岑逸是那样爱他,他却从来不会珍惜。而现在,那个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现在却和别人滚在双人床上。

看着顾永梵仓皇离开的背影,一直沉默的汪以翔开了口,“不追?”

岑逸摇了摇头。

“不解释?”

“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岑逸颓废的斜靠在床头。

“他是来告白的。”汪以翔看着一地的玫瑰叹息。

“告白?”岑逸冷笑,“一个孩子若给人抢走了玩具会怎么做?于他,便是这个道理。”

“也许他是认真的。”

“他要真的是认真的,就会回来找我。如果他放弃,我何必还要留恋?我付出的还不够多,还是我被他伤的还不够多?”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汪以翔走下床穿好衣服,回头看了眼还躺在原处的岑逸,“你看到那束玫瑰的时候,明明就很开心。”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小逸,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自认很了解你。”

“那又如何?我已经决定去美国了。”

“如果你是开开心心地跟我去美国,我当然乐意。可是,我只担心逃避的做法对你的病有害无益。”

“是你说的,走远点散散心也许对我的病有好处,也是你说的,美国的治疗或许比X城要有效。现在怎么反过来说了?”

“我说那些的前提是顾永梵不爱你。如果他爱你,留在他身边对你更好些。”

“你倒是大方。”岑逸冷哼。

“我是为你好。”汪以翔坐在床边,一双眼像要把人看透般盯着岑逸,“曾经我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彼此隐忍不愿捅破那层纸,最终伤害了你。

“现在我决定排除一切阻挠也要把你接去美国,但事实呢?这几日你从不肯让我真正抱你,你自己该比我更明白其中的原因。岑逸,你已经不爱我了。”

其实,这几日和汪以翔在一起时,他们只是彼此用手解决,却从未真正让对方进入他的身体。正如同汪以翔说的,岑逸的心结里还死死扎着一个顾永梵,所以他根本无法接受其他人。

“到底要不要跟我去美国,你再好好想想。”汪以翔说,“不管怎样,我这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我也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谢谢你,翔。”

看着汪以翔潇洒地离开房间,岑逸挪下床,呆坐在地上,捧着一手零落的玫瑰怔怔发呆。

之前顾永梵的话还在心底缠绕翻转,他似乎听到他说他爱他,只是,这真的是爱么?岑逸知道,自己是不敢相信的,可却又忍不住一想再想,一念再念。这痛是连着幸福一起,牵扯着丝丝颤抖而又快乐着。

第二天,岑逸按行程计划回来舞蹈团取资料办手续。

一切都搞定后,他照习惯来到自己常用的舞蹈房,与顾永梵在一起的记忆不停重现于脑海,从相识开始的一点一滴,都紧紧与这个舞蹈房相连,要说能舍得那是骗人的。

最后叹息了声,他笑着拍了拍自己脸颊,开了门正准备走出去,却忽然撞上个人墙。迎面的人正是不知何时早已站在门口的顾永梵,只见他二话不说拽起岑逸的胳膊就往门里带,随手将门啪一声死紧地合拢上,然后迅速的按下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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