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吟 下——吹不散眉弯
吹不散眉弯  发于:2013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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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引狼入室

林天翼和夏南在一起时都是直呼对方名字,可潘瑜比他小近二十岁,也难怪他叫不出口;林天翼微一沉吟,道:“那你叫我的英文名字吧,我叫Leonard,你可以叫我Lion。”潘瑜道:“Lion,你是狮子座?”

林天翼手臂一屈,露出臂上的腱子肉,问他:“百兽之王,像不像?”潘瑜低头一笑:“像,所有野兽都比不过你。”

林天翼回过味来,笑道:“你拐着弯儿骂我呢?”伸手便将他拉倒在床上,扑上去将他压住:“我就野兽一下给你看看。”潘瑜忙道:“小心点,你的伤!”林天翼道:“受伤的野兽更野蛮。”直接上去把他的嘴堵住,便深深亲吻起来。

潘瑜挣扎两下,可他的手臂像两道铁圈,箍着他根本挣不开——这其实是潘瑜第一次跟人接吻,以前无论是和林奕还是女友都没有开始,慌乱之下很快被林天翼中军之入;不过林天翼技巧高超,潘瑜很快就软了下来,晕陶陶地任由他攻城略地。

林天翼大肆饕餮一番,直到潘瑜觉出身前一凉,上衣已被他解开,猛地一仰头道:“别,不要!”林天翼抬眼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和被自己亲得微肿的红唇,原本的文秀清新中因为慌乱和羞涩更添出几分娇艳,心底一阵冲动,简直恨不得立时把他揉进心口里去。

潘瑜看见他的神色更是害怕,连连摇头叫道:“别,不要这样,我求你!”林天翼听他声音带出哭腔,大白天的毕竟怕护士进来,潘瑜又是第一次,万一惊着他留下阴影就不好了。林天翼深吸一口气,强压欲望放开了他,哑着嗓子道:“你给我倒杯水来。”

潘瑜听他要水,趁机跑开来平复了半天情绪,这才端了水来给他。林天翼一饮而尽,镇定心神道:“听你的也行,那亲一下来补偿。”

潘瑜道:“你还没亲够?”林天翼道:“没有,要不我再来一次?”潘瑜吓了一跳,忙道:“不要。”林天翼便不言语,就抬着脸这么等着他;潘瑜本不是张扬任性之人,以前那股固执自尊的逆反之心没了之后,只要不太出格的自然都听他的,就算是不好意思,还是在林天翼脸上快速亲了一下。

林天翼给他亲了这一下心头大乐,他反正能下床行动了,当天就张罗出院,非说他这几处小伤口在哪里养都一样;潘瑜坚持拉了医生来看,又住了两天才允许他回家休养——医生给开了一大包消炎药,又给潘瑜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潘瑜开着车要送林天翼回酒店,林天翼则说买的这些锅碗瓢盆要给他送到公寓,让他以后练习做饭用,便拎着东西直接指挥他开到日常住的公寓——潘瑜这套独立小公寓本来也是他找人安排的,里面放的就是一张双人床;林天翼进来趁着潘瑜往厨房搬东西,就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放进卫生间,大马金刀地住了下来。

潘瑜又不傻,路上就反应过来他多半是要跟自己一起住——两个人刚刚开始交往,潘瑜总觉得离上床还远得很,可是看林天翼这两天每天都要拉着他亲两口,到了家就两个人了,万一他想要了可怎么办?

林天翼有财有貌,健壮潇洒,对他又真心爱重,潘瑜也不是不喜欢他;除了顾虑老爷子反对,确实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当初他在台北读书时在人家家里住了两年,如今人家伤病未好要在他这儿住一阵子,他总不好直接往外赶人。

好在林天翼也知道潘瑜单纯,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立即指挥他开着车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他是大老板深谙用人之道,对付焦虑症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动手干活。

到了超市潘瑜见他除了买菜买肉又开始挑衣服,犹豫一阵终于劝道:“林总,我住处窄小,又什么都没有,不如酒店方便,我还是送您去酒店吧。”林天翼道:“没关系,我是单身汉,自己什么都会做,有个地方住就行——住酒店得花多少钱?”

他亿万身家,以前带潘瑜出去玩儿花多少钱眼都不眨,现在突然算计起过日子来,潘瑜一时惊得无话可说!人家大老板都不在乎条件差,你总不能关上门就是不招待吧?

潘瑜几番推拒不成,两人最后还是回到他的小公寓,林天翼兴致勃勃,到了家就开始下厨做饭——让潘瑜帮着择菜洗菜打下手,亲自动手炒了几个菜,然后让他打开电脑放音乐,自己便开冰箱拿出一瓶红酒。

潘瑜看见酒更害怕,所谓酒助色胆,这人不喝酒就为所欲为,再喝点酒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忙道:“你伤还没好呢,别喝酒了。”林天翼道:“喝红酒有利于健康。”自管自倒了两杯酒,招呼他道:“过来,尝尝我的手艺——这几天在医院老让你伺候我,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补偿你一下。”

潘瑜这几天在医院也不过是熬点粥、炖个汤、做个蛋炒饭之类最粗浅的饭食,炒菜这种事讲究火候,林天翼躺在床上不方便指导他——何况他自己其实也就会做这么几个家常菜,还要留着献宝,自然不能全教给他。

今天他做的都是潘瑜爱吃的家常小菜,潘瑜在国外轻易吃不到这家乡风味,何况忙活了半天也饿了,闻着香味就忍不住咽口水;林天翼看见心中得意,吩咐他盛汤盛饭,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跟他解说这个菜怎么做好吃,那个菜用什么食材会更鲜,听得潘瑜佩服不已。

两个人边吃边聊,潘瑜不知不觉也喝了一杯酒,倒也没觉出醉来,人却自然放松了下来;吃完饭他自觉去刷碗,林天翼就端着杯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潘瑜都收拾完了才回头看见他,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问道:“你要什么?”林天翼道:“你还不知道我要什么?”

潘瑜一愣,才知道他又在挑逗自己,脸一下子红了。林天翼看他这样更是情动,过来从背后揽住他的腰,叫道:“潘瑜。”

潘瑜给他这么紧紧一抱,两人身子贴在一起,也禁不住一阵燥热;再给他略带酒气的火热唇舌在颈后轻吻,只觉全身跟过电一样又酥又麻——林天翼本来力气就比他大,他似乎也不想真的抗拒,稀里糊涂就被他拐到了床上——等他清醒过来两个人已经衣衫半裸躺在一起了。

潘瑜看看自己,再想想方才释放时的快美,一时羞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林天翼揽他入怀,问道:“舒服么?”潘瑜满脸发烧,趴在床上不好意思抬头——林天翼道:“喂,你快活完了,就不管我了?”

(三三)闯祸

潘瑜道:“干吗?”林天翼拉着他的手捂到自己下头,潘瑜给烫得一缩手,想想还是伸手过来——他这几年学习压力大,自己都很少做,更别说服侍人了;林天翼看他真是不会,心中一叹一喜,只能手把手教他。

好在林天翼是老手,每次先使出浑身本事让他得了其中乐趣,然后才循序渐进——潘瑜虽含羞带怯,当不得林天翼花样繁多,再过数日等他的伤养好了,两个人才真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极尽缠绵。

林天翼爱极了他,抱着他道:“咱俩去结婚吧。”潘瑜毕竟有顾虑:“我爸和老爷子都不知道呢。”林天翼道:“你嫂子已经怀孕了,你们家以后后继有人,你爸那里我想办法劝劝;老爷子那儿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打我一顿倒不怕,赶出家门也没什么,就是老爷子一向器重你,我怕拐了你走把他老人家气坏了。”

潘瑜道:“是啊,老爷子那儿,我暑假还要回去,你还是先别让老爷子知道了;还有我爸那里,你最好也等我哥的孩子真的生下来之后再去说!嗯,我爸知道了是一定会跟老爷子说的,所以,这种事急不得的,过两年吧。”林天翼抱了抱他道:“真不公平——异性恋就可以随便结婚,同性恋就不行!那就算不结婚,你总得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跟别人好。”

潘瑜知道他紧张自己,低头一笑道:“我自然答应——只要你不跟别人结婚,我就等着你。”林天翼大喜,亲了他一下道:“我信得过你,就是怕万一有人给你提亲——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及早告诉我,我好在老爷子面前替你拦着。”说着把老爷子因为林嘉未婚看上陈原,自己得到消息给移花接木的事说了。

潘瑜也是这阵子跟林奕聊天时听他经常炫耀跟原哥的甜蜜,对比自己一个人在国外的孤单凄冷,才禁不住对林天翼动心的;没想到他身为少爷,一样不一定保得住爱人——现在自己跟林奕还在上学,家里还不太注意,以后也难免不会被家里逼婚!由此可见林天翼坚持这么多年是多么的不容易。

林天翼出来一个来月,也不敢再多耽搁,这次直接到办事处拎了一台视频通话设备给他装在房间里,以便回去之后两个人每天都能面对面说几句话,聊慰相思之苦。

美国那边林天翼成功拿下潘瑜,台湾这边林奕却闹出事来了——话说陈原被派到外地出任务,林奕和林健一块儿玩时却邂逅一位小美女,把林健迷得神魂颠倒,每个周末都飞回来陪伴女朋友——反正陈原不在,林奕房子也大,他嫌住姑姑家里拘得慌,有时就住在林奕这儿,哥俩除了性向不同,到外面玩起来臭味相投,自然颇为交好。

玩着玩着却打起来了——原来小美女不止一个追求者,其中一个姓胡的青年也颇有势力,看意中人渐渐跟英俊潇洒的林健走在一处,便纠结了几个人来找他的茬——林健惯爱运动,林奕跟原哥练了两年也是攻击力大增,兄弟俩把对方几个打得落花流水,姓胡的直接被打进了医院。

可这胡某家里有人在警局,咽不下这口气便定下罪名带人来抓兄弟俩——俩人再能打看见人家掏出枪来也不敢再动,陈原又不在台中,林奕想来想去,只能给潘宝打电话求救。

好在警察队伍里看到了付楚杰——他大概是实习警员,虽然认得林奕,却只能听命行事;因此摇摇头示意他不必相认——林奕知道付楚杰文武全才,就他一个自己就不一定打得过,何况好几个警察?他估计是不能做主,装不相认他还能暗中帮忙;也就不动手,一边跟人斗嘴一边拖延时间。

这般对峙了半个小时,哥俩还是被人带上手铐,然后就有人过来向二人拳打脚踢——付楚杰向林奕使个眼色,林奕便不跑不动开始大呼小叫,而且说警察殴打虐待,坚决不肯上警车,引得不少人围观——警察也不好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嫌犯,终于拖到潘宝带了人过来,陪着一块儿到警局录了口供,接着便交保释金把人带了回来。

潘宝向林奕哥俩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听说付楚杰是武校的毕业生,便找他了解情况——武校的孤儿大都是当初林家军后裔,林家军死伤的军人家属都由林家拨专款供养,孩子负责教育至少到18岁,优秀的继续扶持,象付楚杰这种文武全才考到警官大学的自然更受重视,他能进台中市警局实习也是林家的安排——潘宝给一直负责他的导师打个电话,导师自然给他引介一番,付楚杰跟林奕交情也不错,就把所知情况都跟他说了。

因为他们把人打进了医院,这件事若按故意伤人罪名很重,两人都要判刑,林奕也非被大学开除不可;若能按寻常打架来处理,反正对方也没伤筋动骨,则只要赔偿医药费及时,仅仅训诫处罚一番即可——胡某的舅舅是警局的主任,要救林奕兄弟得先摆平这个人。

潘宝回去跟林正一说,林正立刻找相熟的记者探访实情,拿到了那天对方人多先动手的证据,一边威胁要曝光,一边找警局高层疏通说情——是那胡某先带人挑衅的,也不是没有错处,最后林家作好作歹赔了一大笔钱,终于把事情摆平了。

林正知道这两个弟弟最近在外面风花雪月,如今果然闹出事来,心中自然生气——有心让他俩在警局好好受点教训,潘宝却怕林奕在人家手里吃亏,抢先一步将二人保释了出来——当即让二人回家长跪思过,自己过去之前不许起来。

林奕听潘宝传了二哥的话,想起二哥那张不露声色的脸就知道这事好过不了——好在只是让他俩回自己家,不是回山中老宅跪祠堂,二哥来责罚总比大伯动怒强。

林健跟着姑姑长大,没经历过林家家法;这事又是对方先找人来动手,自己兄弟被迫应战,道理上并不吃亏,也就没当多大事。看林奕垂头丧气进了门就开始收拾房间,便问他:“二哥的话听不听?”——林正不像大哥林敬总是带着笑,林健又自幼受西式教育,过年见面也就礼节性打招呼,跟林正并不熟。

林奕道:“你没背过家训?哪个哥哥说话你敢不听?”林家家训最重长幼之序,晚辈必须礼敬兄长——年纪小的若敢跟兄姐吵架顶嘴,就是有理也要受罚!林奕给大伯亲自教导过,因此不管是整日小心翼翼的大哥林敬,还是精明强干的嘉嘉姐,乃至于整日没精打采不知神游何处的嫡兄林诚,他是一律不敢得罪;何况是这位继承了大伯之风的二哥?

(三四)长跪思过

林健笑道:“我也是你哥,就没见你听过我的?”林奕心说你为长不尊,还好意思说我?看着他道:“我还不听你的?你要找玩的地方我就替你找,你追美女我给你保驾护航,你跟人结仇我就帮你打架——我这还叫不听你的?这回要不是你,我至于给人抓进局子里吗?又惹来二哥这顿责罚,我当你弟弟我容易吗?”

林健“嘿嘿”一笑,搂住他肩膀道:“我知道我知道,以后你追美女的时候要帮忙只管张口,我也帮你。”林奕心说我才没那时候,该追的我早追到手了,谁像你谈个恋爱还要这样高调?左一出右一出的?索性拍开他手,低头继续干活——好在林健来住时他就把家里收拾过一遍,倒也不怕二哥看出蛛丝马迹。

直到所有能抄起来打人的东西都藏好了,林奕这才在客厅中间的地毯上跪下——也不知二哥什么时候过来,这一跪只怕要几小时,所以找个有地毯的地方很重要。

林健除了过年过节跟着祭祖还真没跪过,不过这回毕竟闯了祸,就是姑姑也得唠叨他一顿,反正地毯厚实,跪着也不至于咯得慌,也就在林奕身侧跪下,问他:“你说二哥会怎么罚咱们?”

林奕摇摇头,看他跟自己跪得既不成行也不成列,斜对着好像要聊天一样,往自己身边指了指:“你跪正了,你当打牌呢在我下家?”

林健道:“这不是方便说话吗?反正二哥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听见门响我再跪正了也不迟啊。”林奕道:“二哥可是大伯的儿子!”林健道:“我知道,他不是没来呢吗?我就是坐着他也不知道啊。”

林奕看他歪歪扭扭地跪着,手里还拿着PSP在玩游戏,问他:“家训你背过没有?”林健奇道:“家训还要背?”林奕“靠”了一句:“你没背过?”林健摇摇头。林奕翻个白眼:“那你自求多福吧——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林健受西式教育长大,想起家训那长长一篇古文就头疼;加上游戏正在紧要关头,也就继续玩不理他。林奕叹了口气,自己这么跪着其实也无聊,不过想到二哥,玩游戏是真不敢,于是拿过书包来,就着茶几开始翻书写作业,到时候万一二哥查问也不至于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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