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只进没出的，杀个人就够他们一组吃一个月了，某管事扁扁那张老嘴，小声嘀咕：“怎么不去总‘店’拿啊，我这里的钱也是刚刚好的啊。”
“嘿嘿，少骗人了。”朱一笑听到了，一字一句的反击道：“是总‘店’让我来这拿的。这就证明了～你！这个月赚了不少哦～”
“……”某管事扫了一圈当铺的房梁瓦顶，无语的摇头去拿钱，不再嘀咕而在心里碎碎念：“才刚收断一批古代官窑瓷器，总阁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用得着那么神机妙算吗，还想卖完后写个信要求修饰修饰呢。”
拿着数十张银票出来后，某管事看到朱一笑带着探究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右方的某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一个身材甚为高大的男子正在往货架上摆放货物。偶而转身拿东西时会看到男子脸上梭角分明，有着刀刻般的五官，最特别的是他的一头枣红色及肩短发，没有梳起，只把两边鬓角绕到耳后，第一眼看上去会觉得他长得有点怪异，不过多看几眼便会觉得那是一种充满神秘感的帅气。
“他叫司徒，伽勒由尔，是外族人，听说他出生在海的另一边。”某管事递上银票，解说道。
“听说？”朱一笑接过银票奇怪的问道。
“嗯。”某管事小声的说道：“他不是阁里的人。”
朱一笑也放轻的音量：“那为什么要留他在这，阁里那么缺人吗？”
某管事叹了口气，继续小声的说：“他是司徒掌柜的养子，司徒掌柜死后他便无依无靠了，虽说这么大个人也不至于饿死，不过就是因为他长得比较，‘怪’所以到处受到白眼，我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
“哦～！”是长得挺怪的：“你去忙吧。”朱一笑一拍某管事肩头后径直的走向那名男子。堆起一个甜死人的笑容：“你叫司徒加辣……尔？”忘了对方的名字朱一笑的笑容僵在那里。
男子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矫正道：“是伽勒由尔，叫我伽勒便好。”
“加辣，我叫一笑，十七岁。”因男子的从容，朱一笑瞬间抹去了那一丝尴尬，爽朗的自我介绍。
＊＊＊＊＊＊
“一笑，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那跟我在一起吧。”
“啊？”
“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
“你不愿意吗？是因为我长得跟这里的人……不一样？”
“不是啦，我从来没这么想过……虽然，虽然刚开始的确是因为这个而好奇的，但相处下来觉得你人很好，而且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这方面跟我主子有点像。”
“你主子也是西崎人？”
“当然不是，我主子是蒲国人，而且长得有够打击人的。”
“……打击。”
“嗯，你要是去过于棱你就会知道我主子是什么人了，简直就是个奇才啊。”
“你……喜欢他？”
“喜欢啊。”
“……”
“呃，不是那种喜欢，就是……”
“那我呢？是‘那’种吗？”
“……”
＊＊＊＊＊＊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他是我的主子。”
“主子？只有你有主子？难道我就没有吗？杨熙也是我的主子，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你要我以后怎么面对他们啊。”
“对不起，他知道了我跟你在一起，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么多事。为什么要把主子隐藏身份的事告诉你。要是早知道你是李鸿志的人，我肯定会一刀杀了你。”
“你知道我不想的，我必须拿回我族的族印。”
“……”
“一笑，我们走吧。”
“……走？走去那？你不是没有选择吗？你的族印不是在李鸿志那吗？怎么走啊？”
“他答应了我，只要我再帮他做一件事，他就把族印还给我。”
“一件又一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李鸿志说的话怎么能信。”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
“他要我杀杨熙。”
“……你，你什么意思？你要我帮你杀主子？”
“对。”
“做梦，我绝对不会帮你的。”
“那我只好自己想办法近他身，你别从中阻拦就好。”
“近主子身？你以为那么容易吗？不是主子自己挑的人或是阁里的人，主子根本不会相信。要是被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那你帮我。”
“我做不到，其它人也不会原谅我的。”
“那我呢？你不想跟我走吗，去海的另一边，我的家乡，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找到我们。”
“我不想背着个叛徒的名字，一辈子躲躲藏藏。”
“没人要你真的杀了他。”
“……？”
“这是李鸿志给我的毒药，只要沾上伤口便无药可治，涂抹在武器上，你找机会把他伤了就好。”
“既然无药可治那你还……”
“嘘——！我要你涂的不是这个，是这一瓶，中毒之后这两种毒药毒发时的现像很相似，所以不会有人怀疑。而这毒是有药可治的。除了我，李鸿志在饕餮阁内还有别的内应。所以在你动手的时候若是有别人在场，那你就自然一点，别让人看出破绽。”
“……”
“一笑，帮我吧，事成之后我们就坐船离开，你要是不舍得这里，那么两年之后我们再回来。你主子不会有事，所以其它人也不会怪你。”
＊＊＊＊＊＊
“族印呢？”
“拿到了。毒下了吗？”
“嗯，下了，用你给我的那瓶药伤了主子的手肩和腰腹。解药……”
“放心吧，解药我已经让人转手交到饕餮阁的人手上了。”
“那……我们走吧。”朱一笑望着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土地，犹豫着说。
“好。”
……
“渴吗？喝杯茶吧。”
“嗯。”
……
“你……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令人全身酸软的砒砂汁啊，从你那拿的。”
“你拿那东西给我喝想干什么？”
“因为你没力了我才能杀得了你啊。”
“……为什么？”
“你要不死，那我怎么回去见侯爷啊，难道你认为我真的会陪你远走高飞，过那种只有粗茶淡饭的生活？还是你认为我会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那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呢？都是假的吗？你喜欢过我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
“不，我不要听，不是这样的……。你不可以这样做，我可以为了你可以出卖主子，为了你我死都可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可以，我不可以。你不值！”
“你……骗我……”
“你不是给我骗得挺开心的吗？”
“……那主子……主子的药呢？”
“根本就没有解药，他死定了。所以你这个在他心目中的叛徒就下去跟他好好解释吧。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因为，你在床上的样子……真够骚的，哈哈哈～这么好玩的玩具可是很难找的啊。”
“我杀了你——”
＊＊＊＊＊＊
“侯爷。”
“解决了？”
“死了，随便把他扔下海了。”
“很好，以后好好为我办事，绝对亏不了你。”
“谢侯爷。”
第八十一章
耀华殿
“皇上，皇上！”
“嗯？……咳！什么事？”蒲敖轩懵然回过神。
“……淮东发了几次水，良田失收得比较严重，要不要免去一年田租，好让百姓的生活没那么艰难？”皇帝在神游，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段平之无奈之下简单化的重复了一遍刚刚别人上报的事情，顺便也帮他想好了办法。
“哦，好。就按爱卿说的办吧。”蒲敖轩没心思放在其它方面上，他的心早就飘到了那个十多天不见人影，明知道自己在生气也不来哄哄的人身上了。
皇帝的应付了事，令众臣再次暗自摇头叹息，都多少天了，先是连着三天不早朝，然后又冰火交溶了两天，说什么都不顺圣意，遭受陛下的冷眼寒意，更甚者提到某些字眼的时候，无论你说得对与错，皇帝都会找出弊端，鸡蛋里挑骨头得来一顿怒骂，再之后跟着下来的好几天呢？不骂人了，不冷视了，因为他开始神游太虚了，跟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而且看那趋势似乎越来越来严重，这真是，不得不让人忧心啊～
“那……科举的事，三甲以下合格的人选已经分发到各处任职了，那剩下的，还是如期由皇上亲自考核吗？”段平之趁着他回神之际赶紧提及另外一件事，不然指不定一会又不知游‘哪’去了。‘哪’还用说吗，肯定是那个人了。段平之在心里第N次诅咒杨熙。
“科举？……科举……”蒲敖轩皱起了眉，本来想跟杨熙一起考核的，如今……还要吗？：“这事容后再议。”
“皇上的意思是压后吗？”蒲敖轩明显有发脾气的迹象，段平之不怕死的接着提问。
蒲敖轩语气不善的问道：“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是啊，但你现今的情况我总得提醒一下，问清楚一点吧。
“……如期。”段平之没说话，蒲敖轩却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发谁的脾气都好，总不能发他的，现在身边的人少，而且没心国事的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他。
“那老臣便准备事宜了。”
“嗯。”蒲敖轩扫了一眼殿内的群臣：“还有其它事吗？没就退朝吧。”
“皇上，臣有事启奏。”此文官非常有胆识的从右边站出。
蒲敖轩摆摆手，皱紧了眉头盯着他，明显不耐烦道：“跟丞相说吧。”微微转头示意圆德。
圆德随即会意：“退——朝——。”
一声朗声宣示，殿内的人接连恭身，殿外的纷纷下跪恭送皇上，强制性的把人赶走，蒲敖轩头也不回的先一步走人。
那文官怔怔的站在那看着皇上的背影，最后收回目光选择看向段平之。
段平之叹息的摇了摇头，对那人伸出手：“最近短时间内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奏了，把奏折给我吧。”
“……是。”那人恭敬的递上。
回到寝宫，蒲敖轩甚觉烦躁，先是在茶几前缓缓转了几个圈，然后又走到床边犹豫着要不要补个眠，但想想最近老是睡不好，现在也不可能睡得着，于是又想着要不要去批奏折来分散下一下集中在一人身上的思绪。
圆德鼓足了多次勇气，到最后还是颓废的不敢上前劝解，所以他只能……
“太——后——驾——到——”
蒲敖轩一愣，快步从床边走出清宁宫大厅，迎上端庄秀丽的赵巧儿，摆手免去其它人的礼节：“嫂嫂你怎么来了。”说着代替圆德接上赵巧儿虚扶的手。把他领到长椅前。
赵巧儿坐好后浅笑着，柔柔指责道：“来看看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啊，你都多少天没来给我请安了。”
蒲敖轩坐到另一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是我疏忽了。”想想的确有半个月没去见她了。至从蒲文玄不在后蒲敖轩就作了主，把后宫难缠的女人都清得差不多，换来一个既清静又安全的环境给她和两个还未成年的皇子。蒲敖轩最在乎的除了蒲文玄外就是这几个亲人了。
“你要是忙于国事而没空来呢，那我是不会怪你的，我只是怕你有什么其它的忧心事，所以专程过来看看。”顿了顿，赵巧儿直接问道：“跟他/她吵架了？”虽然之前的谣言很多，但赵巧儿还没从蒲敖轩嘴里亲耳确定他心目中的他还是她。
“……”一提起他蒲敖轩又开始闷闷的。
赵巧儿扬了扬那纤纤玉指，摈退在场所有宫女和太监，除了圆德还站在一旁。比起以往的赵巧儿，现在的她成熟和心眼都多了很多，因为蒲文玄的死对她影响很大。
“小轩，跟我说说他吧。”
蒲敖轩迎向赵巧儿柔和的目光，半晌，缓缓说道：“他是……单国人。”
“就因为这样？他骗你了吗？”
“……没有，他……之前应该也不知道自己是单国人。”
“如今呢？他要回单国？”
“不，他没说过。”
“那你是介意他的身份喽。”
“没有，我不介意，只要……只要他对我是真的。”
“难道他对你不是真的？”
“不……我相信他。”
“那你还有什么好心烦的？”赵巧儿一句句耐心的引导着他说出困扰的事，进而再慢慢劝解。
“……”蒲敖轩沉默着，最后想起另一个问题，不解的看着赵巧儿：“嫂嫂，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被他突然奇怪的问话弄了一头雾水，赵巧儿反问道：“奇怪什么？”
“他……他是个男的。”
赵巧儿了然一笑：“原来真的是个男的啊。”没等蒲敖轩发出更奇怪的疑问便接着说道：“既是男的那又如何呢，这是你自己选的，你都不介意了，我又怎么会觉得奇怪呢，再说，感情的事旁人根本没资格干涉，连这点小小风浪都经不起的话，那这段感情还值得继续下去吗。”顿了顿：“相信你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吧。”
赵巧儿的善解人意，让蒲敖轩扳了十多天的脸终于露出了浅浅笑容。
“小轩，跟我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令你那么困扰，要是国事，那就当我没问，要是感情的话，或许……我能给你一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