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翔翔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就看见房内浴室门口两名保镖正站在那把守着。周儒翔淡淡的一笑便叫保镖离开了。
走到浴室门口侧耳听了听,没想到浴室内的男人心情大好,还在哼歌。水花声“哗啦啦”的,感觉特别清脆。周儒翔笑着摇了摇头,对于余凯文的好心态羡慕不已。但就是不知道当余凯文知道了以后将会发生的事情会否也有此时的好心态呢?
周儒翔悠闲的从酒柜里取出一瓶87年的葡萄酒,这酒年份不是太长,他自然也不是什么藏酒家,所以自是不稀罕那些酒水。只是想喝的时候就取出一瓶尝尝味道。
周儒翔不吸烟,他看重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深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至于酒,点到为止。毕竟他已经知道酒醉后的后果。
静静一人拿着高脚玻璃杯,给自己斟小半杯暗红的葡萄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觉得厌了,起身打开音响。那音响是他爱的女人婚后要求摆进来的,说是这样才有情调。周儒翔反正对这些没什么感觉,也就听了夫人的话。此时音响里的音乐在安静的房内肆意弥漫,是首老歌。周儒翔知道,他曾经听过几次,叫《不了情》。不过现在是新版本的了,却依旧好听。于是他便倚在床头,将酒杯与酒瓶搁置在床头柜上,闭了眼,偶尔拿起酒杯似乎很享受的喝一小口里面的酒汁。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
当余凯文很自在的拉开锁住满室水气的浴室门时,那时而悠扬时而凄怆时而婉转的音乐声便毫无预料的闯入他耳内。他有些迷茫,但发现保镖已经不在他身边就可以料到一定是周儒翔本人已到。这音乐自然是他周总裁放的,莫不是周儒翔突然想在对自己动刑时来点情调?余凯文自嘲的笑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他也不再胡思乱想什么,干脆做出一脸悠闲的样子拿了放在一旁架子上的很可能是周儒翔老婆用过的浴巾擦拭起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音乐依旧是那首,仿佛是被周儒翔按了重复键,一直一直的那首悲伤情节的歌曲循环。余凯文开始细心的聆听那首歌,突然觉得自己对周儒翔那份没有表达的爱很迎合这首歌曲。虽然没有什么与他的“曾经拥有,天荒地老”,但毕竟有一段时间的与他“暮暮与朝朝”。心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擦拭头发的手也止住了动作。很自然的抬头去看音乐倾泻而来的地方却意外地将那个此时放松身心,完全沉醉在歌声中的男人眶入眼中。
余凯文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周儒翔,对外界毫无戒备的他,闭眼小憩的神情那么令余凯文想要用一生去守候那份少有的沉静;随意敞开的衬衣,隐约间透露在外的锁骨,随着他平稳的呼吸上下轻缓的起伏。伴着那与余凯文情绪相融合的音乐意境,他几乎要止不住眼中的泪花。
但可惜的是那种美好仅仅只持续了一分钟,便被周儒翔因为姿势倚靠的不对而从脖颈间传来的酸痛所打扰。
余凯文看见周儒翔很痛苦的皱了皱眉,然后很不情愿的睁开眼,拿左手很小心的托着脖颈处,然后上下左右的晃了晃,紧接着似乎是脖子那好受些了他便看见周儒翔用那种防贼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并且同时的关掉了音响。
瞬间的房间归于一片宁静,却在余凯文的心中留下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怖印象。然而事实上只是周儒翔很不开心的盯着余凯文脖子上因为没有擦拭头发后顺手搭在上面的大浴巾条状物。
“……你看不出来那是浴巾?!”
很明显,周儒翔确实不满于这个地方。因为他的第一句话只是为了证实余凯文是否认识浴巾。
余凯文迅速的取下脖子上的那条临时代替擦头巾的浴巾,将它放在周儒翔的床尾。
“依梦用的东西早知道我就收起来。”余凯文一边听周儒翔如同赌气地孩子般念叨着,一边看他将那浴巾拿在手中。更加明显,周儒翔口中的依梦一定是那个幸福的周太太了。
余凯文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却又无从找到一个理由去跟一对异性恋中的女性争风吃醋。
“怎么?你现在哑巴了?不想再大吼我一声吗?”
周儒翔攥着手里的浴巾,看似在瞧着浴巾言语,其实他的眼光早就在余凯文神情变换的脸上停留了一会了。他知道余凯文是同性恋是一个月前自己的订婚宴,他了解余凯文是同性恋是余凯文离开后的那么几天。此时看见余凯文心事重重的表情后他更加确定JIM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被他当作玩笑话的话语“周总,余凯文或许是喜欢您很久了。对您的冒犯很可能是他无法忍受您有爱人的这个事实”。
JIM是那件事情的唯一知晓者和处理者。不难看出JIM是周儒翔的心腹。
竟然私密部位的救治处理都交给了JIM,那更自然的就要找个时间好好的与JIM聊聊那个令周儒翔在有段时间里谈及就会愤怒且无奈的男人。于是那句话便是JIM对余凯文“行凶”的分析。
余凯文此时低着头,早已没有先前在工地上大叫“姓周的”那般魄力了。
周儒翔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很无助的低头静默,那还未擦干的发,发间的水珠正沿着发丝滴落。庆幸于暖气的存在,这才不至于余凯文每根头发结冰的危机。当然那只是夸张,S城的寒冷没有那么严重。
“余凯文。”周儒翔不想再这么耗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件事情必须让余凯文回来,帮他完成。
听见周儒翔叫他,他则只是抬头与周儒翔对视一秒,便迅速的转移了视线。
“那件事情如果我说我放得下,你自己都不会相信的是吧?”周儒翔略微停顿想得到余凯文的复合,却失望于余凯文并不想说什么。“……你还是有实力的,我不想因为那种事情就埋没一位人才。”
在周儒翔越来越直白的表述中,余凯文再一次将视线投向那个令自己怎么都爱的男人身上。这一次的视线到是很坚决地锁定。
周儒翔被余凯文突如其来的兴奋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这次找他回来并不是跟余凯文的实力有关。谁叫和祥集团的王总裁执掌着他周儒翔要的一片地呢?合同本来谈得好好的,说是上个星期就签,结果派去签合同的人却无功而反,说是王总点名道姓的要余凯文这个人去签。周儒翔私底下调查过跟自己合作的各个老板的喜好,因为这样方便投其所好,促使合同更快的谈成。他深知这老板喜欢男人,所以在之前见面时就给了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小男生伺候他,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节骨眼上他会突然点名一个被自己已经开除的人物去。而且还非得是曾经在周氏财团名声大振过的余凯文。想来,王总裁也不是傻的,自然调查过他,但可惜的是调查得不是太详细罢了。
周儒翔假借咳嗽清嗓转换一下那抹尴尬,继而又说,“你也在工地上劳苦了那么久,算是惩罚。办公室跟原来一样,至于上班时间嘛,我希望对于身为周氏财团精英的你来说没有忘记。”
几句似真似假的话语,在被这突如其来的命运转变冲击得有丝犯晕的余凯文听来似乎句句都是发自那个他深爱的男人的肺腑之言。于是他相信那个男人,即使没有完全原谅他那一晚的所作所为,但就用在工地中的暗无天日的劳动化解那份隔阂,他余凯文觉得值了!是的……即使是让他再付出什么苦难来换回曾经在爱着的男人身旁的自由跟随,都是值得的!
第3章
余凯文第二天便顺理成章的迈入了周氏财团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门口的女秘书还没有搞明白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就见那满面春光的清秀男人手提着饭盒消失在总裁办公室门内。
余凯文自从回到周儒翔身边,他的工作状态就完全与一个月前不同。此时的余凯文不再是为周氏财团努力,他为的除了周儒翔就无他人。
每天依旧的早饭便当很自然被周儒翔接受,周儒翔也不多问什么,毕竟自己确实空着胃,于是也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但周儒翔并不知道,余凯文每天不厌倦的为自己带来的那些从不相同的早饭除了对他的爱以外还满载了些担忧与嫉妒。担忧很简单,就是觉得周儒翔每次都不吃早饭这样的“恶习”实在伤身,特别是对于一个最高层领导来说。嫉妒则是余凯文从多方得知周儒翔不吃早饭完全是因为那个叫苗依梦的女人。苗依梦是模特行业的佼佼者,所有时尚杂志上你都能发现那个美丽女人的身影。也是出于那个女人的行业,所以她摄取的食物量特别的少,即使吃也是要营养齐全的少量饭菜。周儒翔确实是爱那个女人,一个堂堂周氏财团大总裁,而且还在自己睡眠不足的情况下每天起来想着法的为苗依梦亲手制做爱心早餐,然后还要每天不厌其烦的叫心爱的女人起床吃饭。女人嘛,有时候最喜欢拖延时间。苗依梦似乎是极品,基本上每天每天的耗着早上那点对于周儒翔来说少之又少的早餐时间。周儒翔又是个在周氏财团众员工眼中格外守时的好老板,于是他也不好破坏那种完美的形象,就只能每次都放弃早餐,驱车前往工作地。
余凯文总是想不通,一个模特行业的女人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那个男人。漂亮的女人又不是只在模特界存在,像周儒翔那种身份地位的人不愁找不着更好更合适的!而且据余凯文所知,在周儒翔开始追求那个苗依梦时,苗依梦还很决绝的拒绝过周儒翔这样的有钱公子!他余凯文就很纳闷了,苗依梦再装清高?莫非只是想用那种态度让周儒翔觉得那个女人不是那种贪财类型的人?可是余凯文总觉得苗依梦有问题,因为一个月前的订婚宴上,苗依梦反常的丢下了自己的未婚夫,而且是那种如释重负般的解脱表情!
当然,余凯文虽然对苗依梦有着很多猜疑,却无法在自己爱人面前表述出来。
周儒翔自余凯文回来后,对他那种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老牛劳作精神很是欣赏。他没想到余凯文会比从前更加用心的工作,他也没想到余凯文对自己的爱完全燃烧起来。
临春节到来还有最后3天,关于那份春节特派余凯文前往的工作在此之前周儒翔都闭口不谈,因为周儒翔想让那份工作的到来突然一点,让余凯文不会觉得那个工作是有阴谋的。
“周总,您找我?”
轻轻的扣响总裁室的大门后,又很自然的不等里面的人发话,便推开隔绝了那个美丽高贵的男人身姿的大门。
周儒翔坐在他的真皮转椅上,手枕在下颌处,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面前的文件。
“唔,对。”似乎是翻得有点厌了,便有丝恼怒的推开了面前的文件。“我想我有一份文件落家里了。JIM他走不开没办法回去帮我取,你走一趟吧。”说罢,周儒翔便把他那辆奔驰车的钥匙扔在桌上。表情是那种不满自己把重要文件忘记拿走的自责样。
余凯文觉得那样的周儒翔傻得有些可爱。“周总,我不会开车。”
周儒翔突然听余凯文这么一说,缓缓看向那个还站在眼前的男人。“是吗?你去停车场吧,我会叫保镖送你过去。”
余凯文对周儒翔淡淡一笑,说了声“谢谢周总”便转身离开了。
周儒翔被那抹清新淡雅的笑容定格住视线。那个消失在门后的男人拥有与那笑容相匹敌的魅力。可惜的是,为什么是个男人呢?即使是男人为什么非得是同性恋呢?即使是同性恋为什么非得伤害自己呢?周儒翔不禁为余凯文唏嘘起来。
当车驶入周儒翔的大豪宅时已经是2个小时后的事了。余凯文不知道周儒翔会不会等得太急,但那么久都没有接到周儒翔催促的电话,余凯文也稍微安心了些。
车刚在别墅前停稳,余凯文就如离弦的箭般射出了车门。可他大门都没碰触上就被不知从哪窜出的保镖拦下,幸运的是随同余凯文来的保镖成了余凯文的通行证。进入那幢房子后,余凯文算是犯起了难。那么大的地方,房间也多了去了,周儒翔也没说到底是落哪了。自己也不好打电话去问什么,于是他便拉了个保姆随他一起在那些周儒翔经常呆的地方搜搜看看。一楼找了一遍,余凯文算是没什么收获。他就让那个保姆好好的再找找可能是文件夹、文件袋之类的东西自己走上了二楼。
二楼就是有主卧的楼层了,会不会周儒翔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了?很有可能吧?这么想着,余凯文毫不犹豫的就将那间主卧的门打开。但还没来得及将脚踏进去就被突然传出的笑声定住了步伐。是个男人的笑声,但决不是周儒翔!突然的不安让余凯文全身微微的颤抖。
“忍住……余凯文忍住……”心中的警告语不停的响着。“余凯文,把房间门关上,快点关上……”但不论自己如何命令自己,他的双脚就像是被钉子钉在地板上一般怎么都挪动不得。于是,那些对话,那些如果被周儒翔听见后心碎到无法面对的对话清晰的涌入余凯文耳内。
“别乱摸!!”是苗依梦。“最近都不行。”
一阵沉默,接着是一个男人很浑厚但发音不是很标准的中国话。外国人?“为什么?你想为他守身如玉啊?”
一阵轻笑,余凯文能想象得出那个苗依梦对“守身如玉”这几个字的嗤笑模样。“屁!还不是我怀孕了啊。”
余凯文知道,里面的那个男人跟此时正站在外面的自己一样都是无比的怔惊。
“多久了?!是他的我的?!”
又是一阵轻笑,却含有妩媚感。“那还用问啊?我接触谁比较多啊?哈哈哈……”似乎是男人对苗依梦做了什么,苗依梦突然笑了起来。“……够了……够了……停!停!诶,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我打算今晚上给他说。让他帮你养孩子真是便宜你了呢。”
“他应该的嘛。我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他的地盘上跟你见面,就已经足够让他帮我养孩子了嘛。”
“切。还不是我知道他在感情上傻,不懂得防人。要不是这样我还不容易把你介绍给他说你是我的摄影师。你说他不傻你能这么容易基本上他一不在,就可以顺顺利利的进入这个满是他手下的地盘吗?我还告诉你啊,你每次来的事情我都有告诉他,你猜他怎么说?‘依梦,你怎么不留下郑先生吃饭呢’,我真的觉得他太可爱了。要不郑先生,你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呗?”
余凯文在那一对男女的笑声中渐渐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已经明显的因为握拳的力气过大而泛起了白色。
“先生您怎么在这啊?这是不是您要找的文件?我在阳台上找着的……”
余凯文一惊,被身后那个保姆的声音吓了一跳。都怪自己太愤怒了,竟然连身后响起的脚步声都没注意!这下惨了!卧房内明显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可想而知苗依梦也被吓得不行。余凯文猛然转身,抓过那份文件迅速的跑下楼去。
苗依梦就在那瞬间走出了卧房,看见一旁的保姆被刚才那个男人的速度吓坏了的表情,满脸厌恶。于是她抡起一掌扇向那个保姆。
“没给你说谁也不许上二楼来吗?!!”
“……夫人……他是周总派来取文件的。”
苗依梦横了保姆一眼走进卧房将卧房房门狠狠关上,这次她上了锁。
“怎么了?!”床上已经穿好衣服的韩国籍男人满脸惊恐的看着苗依梦一脸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