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0,先来交钱,交了给你打条子。”组长斜拉了眼睛看着他说:“凭出纳的条子到我这里报道,没条子谁敢收你啊,赶
紧去吧,我这事多呢。”梁磊状如妖魔,狞笑着说:“离开我,你还能去哪里?”
不能停,不能停,要一直跑……噩梦就追不上了……
要把这些痛苦都甩掉,它们再不能纠缠我了……
我没有回忆,我没有过去,我都把他们仍掉了……
是谁在我耳边轻轻叹息……
眼前一黑,世界终于清净了,都丢掉了……都丢掉了……
04.希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勤才缓缓醒来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旁边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小孩本
来在旁边玩着积木,看他醒了,赶紧大叫:“爸爸!爸爸!那个人醒了!那个哥哥醒了!”
陈勤撑了胳膊准备起来,就见门外进来一个穿着衬衣和灰色毛背心的男人。那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长得很是清丽秀美,
眼睛很大,水汪汪的,看见陈勤露齿一笑说:“你可终于醒了,都睡了整整24个小时了。”
陈勤被他的微微一笑笑得有点摄去魂魄,哑着声音问:“我……”
那男人过来给他垫上一个靠枕,扶他坐好,说:“你昏倒在我们小区外面的小花园里,雨下得又大,我和豆豆花了不少力
气把你弄回来呢,结果你半夜又发高烧,都快吓死我了,我请了小区门诊的人给你看过了,还吊了针,现在应该退烧了吧
。”说着摸摸陈勤的额头。
陈勤哑着声音赶紧说:“谢谢,请问你贵姓?”
那男人放下手,笑着说:“我叫谢健,健康的健。你饿么?要吃点东西么?我给你熬了点荷叶粥。”
陈勤怔怔看着谢健,突然垂下眼去,流下两行清泪。谢健站了几秒钟,悄悄对豆豆招了招手,顺手把门关上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对人说的心事,谢健明白,除非当事人自己想说,否则还是不要去问。
谢健等了十几分钟,端了荷叶粥送进去,陈勤接过来,觉得清香扑鼻,顿时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两碗。
陈勤虽然有些头脑不清醒,但是很快就想清楚昏迷前的事,一想到工作和交不上的押金,他的心情简直压抑到极点,他有
些不知道该怎么,对着谢健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又躺了下去,不一会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又过了10个小时,醒来时已是半夜,陈勤躺在小床上,那天昏倒在雨里导致寒气入骨,全身骨头都散架似的痛,他
轻微动了一下,望着房顶。
醒来了,可是为什么记忆还是没有丢掉?
他清楚的记得有人在他的耳边叹息,低低的幽幽的一声,让人听着就觉得哀怨。
是妈妈么?
陈妈妈不爱说话,最常见的身影,就是忙碌。在农村,男人只管下地,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都不沾。
散煤要一挑一挑买来做成煤饼晾干,因为煤贵,家里一般烧的都是树枝和稻草,树枝得去山上捡,然后一挑一挑的担回来
堆在院子里。水缸里的水要上村东头的井里去挑,衣服得拿到两里外的小河边去洗。
家里养了两头猪,在陈勤印象中,那猪可能吃了,猪草天天都得要一大筐,可是怎么还是那么瘦?打猪草得走到半山上去
,草丛里经常会缠着一种叫猫爪刺的草藤,上面的倒勾常常会勾得手背出血,可是不养猪不行,而且这猪还不能掉膘,那
是他和哥哥两个人的学费,如果猪太瘦,卖不上钱,那他就不能读书了。
陈妈妈早衰的脸上没有表情,看着他叫道:路娃,路娃。
这名是陈妈妈取的,陈勤小的时候,最爱干的事,就是站在家门口,向着村东头望,那是村子进出山里的唯一一条路,这
条路很少有人走,不算宽的土路连着天边,陈勤在三岁以前,天天站在门槛上看着路尽头。
路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因为出山太远,山里人很少出去。
但是他那时就是天天望着路尽头。
也许,路,就是希望,就是未来。
关于未来,说实话,他真的茫然,没有一点想法,如果因为交不上这5000元而轻生,那他也太脆弱了,可是如果要活下来
,要该怎么办?继续找工作?全部存款只剩下200元,如何能够混下去?如果两个星期之内找不到工作,他真的铁定只能
饿死街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大学念完,一定可以摆脱掉过去的阴影,然后堂堂正正的当一回人,结果不料大学毕业,前途渺茫,现
在生生被这5000元逼死在这当口。
回家找父母?找到又怎样?除了能混口饭吃,也只能得到父亲的冷眼,父亲早年就不愿意他读书,现在如果这样落魄的回
家,更只会增加父亲的优越感,他宁死不愿。
他一会觉得没有希望,一会又鼓励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两个念头似一把天平一样在他的脑子里左上右下,左下右上。
一会想到恐怕梁磊还在四处找他,一会又想到两天没去上班,肯德基的工作铁定是没戏了,一会又想到如果真的没钱没去
处,到底是厚起脸皮回家,还是不顾羞耻的去找梁磊,甚至想到实在不行就去抢钱……各种纷繁复杂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
闪烁跳跃,简直头大。
翌日早晨,大概9点多,隔壁床上的人才动了几下,谢健起来穿好衣服,看了看他,转身出去了。
小男孩跳起来穿好衣服,跑过来看到陈勤已经睁开了眼睛,又急着叫起来:“爸爸!爸爸!哥哥醒了!”
谢健手里还拿着毛巾,看他醒来,微微一笑,说:“睡那么久,头晕不?要起来吗?衣服在凳子上。”
坐了一会,陈勤起来参观了一下这套房子,并不大的一室一厅,布置得很是素丽雅致,外间的客厅不大,放了张饭桌,一
些小孩的玩具,一圈老式沙发,沙发前面有个21寸的电视,另一面放着一个冰箱。
陈勤踌躇了几分钟,鼓起勇气对谢健说:“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我实在没有地方去,可否暂时在你这里住几天?”
谢健温柔一笑,说:“千万不要客气,我和豆豆在这里都没有什么朋友,你要是愿意尽管住下来好了。”
陈勤挣扎了半天,开口:“可是我没有钱付给你……我找到了工作,可是没押金,所以不能去……可我会再去找工作……
很快的,一定会付钱给你。”
谢健一边收拾豆豆满地的玩具,一边说:“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如果我能帮忙的,请一定不要客气。”
陈勤觉得这个人要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就是过于单纯,客气的说:“那倒没有,只是最近没有工作,可能白吃白住一段时
间,可以吗?等我拿到工资了,一定马上补给你。”
谢健在沙发上坐下来,拍拍沙发说:“来,过来坐一下。”
陈勤走过去,坐在沙发另一头。
谢健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知道这样问不礼貌,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刚才你说找到了工作,是不是因为要交押金所以
你没去?”
陈勤过往的三年给自己做了一个很好的保护膜,一旦梁磊要想多了解他一点,他肯定会竖起坚硬的刺保护自己,却不知道
为何会对眼前这个男人敞开心扉,说:“恩……要交押金,没有关系,也有很多工作不要押金的,我明天再上网找找。”
谢健仔细看了看他,问:“你是不是才毕业?看你样子也不大。”
陈勤垂下头,说:“恩,刚毕业没多久,还在找工作。”
谢健抿着嘴笑起来:“刚毕业的孩子都是这样,觉得自己长大成人,想有一翻作为,一步一步来,不要急。押金嘛……如
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给你垫着,等你拿了工资,慢慢还给我。”
陈勤赶紧抬头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工作……机会很多的。”
谢健抱着扑过来的豆豆,笑说:“这样好了,要是你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吃饭后,碗归你洗了,我最不喜欢洗碗了。”
陈勤沉默了,接受了这个提议,潜意识里,这也许是最好的出路。
第二天,陈勤休息了一下,去交了押金,然后下班赶到肯德基结算工资,由于他无故的旷工,店长发火了,于是工作也没
了,还好有了电器商场的工作,陈勤也不算太紧张。
陈勤捏着手里几张薄薄的纸币,揣进怀里,对自己说了句郝思佳的经典台词:tomorrow is another day!
05.番外:真实的梁磊
梁磊今年22,三年前开始接父亲的班。
梁父沉着稳健,梁母温柔贤惠,梁磊哪个都不象,偏偏象隔房小舅,冲动易怒,单纯可爱。
这样的脾性其实是不适合当掌门人的,梁父想着自己少说还能再活20年,20年调教下来,梁磊怎么也该成点气候了。
梁父教的第一条: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所以梁磊很早就学会了面无表情。
梁父教的第二条:凡事有利有弊,权衡斟酌,得失自然。所以梁磊做事,金钱力气是不惜,只管结果满意,企业成本一增
在增。
梁父教的第三条:凡事三思而后行,至少得想出两个以上的方案,以免事情突变,自乱阵脚。所以梁磊无论做什么决定,
都不会马上执行,但是很少反复去论证自己的决定,幸好,到目前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对于此,梁父的评语精辟而简练:形似神散。
私底下,梁父大大叹口气,对着梁母说:“看看你的好儿子,真希望他突生一场大病,从此变个性子。”梁母柔声劝到:
“有机会历练历练就成了,他还年轻。”
梁磊14岁开始跟在父亲身边,场面见的不少,可惜很少用心琢磨,梁父手把手教了几年,便退到幕后,半退休状态,以便
好好的磨练他。
梁磊虽然读书时挑事打架一流,但是脑子好使,大部分的东西,他稍微琢磨琢磨,也能有个八九不离十,再有不懂,请教
请教父亲,也基本能过关。
可惜二世祖的懒毛病根深蒂固,但凡有点成绩,便不思进取,心里想的是只要不把家业败得太厉害就OK万事大吉。
他高中毕业后,再无心读书,梁母也笑吟吟的答应了,气得梁父指着大厅里的雕塑骂:“果然慈母多败儿。”梁母依然悠
哉哉的修剪自己的兰花。
可他虽然表面学了梁父七七八八的面子工夫,里子仍然是那个冲动易怒的梁磊,三年前在父亲别墅里参加的几个变象相亲
酒会,就差点让他火烧连营,殃及属下。
在梁磊看来,结婚生子不过是人生既定的规划,反正只要生下孩子就算完成任务,至于女人,他从未费心想过,也许是太
年轻,对父亲那种被管手管脚的幸福还体会不来,所以他一直想着法要逃出这相亲的圈套,不想太早成为父亲第二。
虽然父亲只是办了些寻常的聚会邀请朋友,给儿子的接班打基础,但是各家的大人不约而同的带上了自家的女眷,让他头
痛不已。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有何表示,其他的人自然当成了默许,这样的酒会因为关系到顺利的交接班梁磊自然
是非出席不可的,还需要这些老家伙们的鼎力支持,所以不能明摆着不耐烦,正在这个时候,陈勤自己送上门来,让他不
费一丝力气就给自己找了个伪装。
伪装了一年,结果弄假成真,梁磊不知不觉搅混了一潭水,不仅把陈勤拖了进去,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绝对是个赔本买卖!梁磊憋气。
更可恨的是陈勤根本没有占到便宜的自觉,把他当个麻烦,恨不得从此失忆,再不认识他。
难道他梁磊就这样掉价?
看着身边的人,天天搂着情人笑嘻嘻,不是挺好吗?你高兴,我开心,为什么你陈勤就非要给我脸色看?
虽然开始是自己强迫陈勤,可后来陈勤不也就很自然的接受这个事实吗?至少在他求欢的时候,陈勤不也是没拒绝吗?
既然是没拒绝,那就证明陈勤他是自愿的。
既然都自愿了,现在还摆这副脸色给他看干嘛?
找你一次两次,够给面子了,还敢给我脸色看?梁磊本来就不好的脾气已经有爆发的趋势了,更可恨的是陈勤居然一脸嘲
笑的表情对他说:游戏结束了,拜拜,四少!
梁磊目送陈勤走远,心头怒火雄雄,一口气泄不出去,上车对司机也口气恶劣:“回公司!”
回公司里其实是没什么正事干的,他那万能秘书的高薪不是白拿的,一般的问题都给他处理了。
回到公司,开机,鼠标一点,对了,咳咳,就是玩游戏。
高清晰的大尺寸液晶显示屏,人体工学鼠标,最新的双核CPU,最稳定的主板,高达╳╳的显卡,完美的品牌木质音响,
真皮老板椅,豪华的办公桌……梁磊基本上呆在这里都在玩游戏。
号称永不收费的╳╳游戏,据说是经典中的经典。
上了号,一堆号围着他闹哄哄,原来副帮主收了个垃圾进来,借了钱不还,居然还敢退了帮跑路。
对于这样不上道的人,历来只有一条路,血腥镇压。看着马上要国运了,帮里几大号都不拉车,穿齐了装备去堵人,准备
看一次砍一次。
买了一大堆的传送符,梁磊适逢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穿好了装备就开始满世界找人。
不一会小号就传来消息,垃圾接了辆紫车往城门口在走,几个大号立刻排了一路,准备爆了他的紫车拣钱拣经验。
垃圾原地几次受不了了,躺在地上一个一个求饶,说马上还钱,别耽误他拉车领经验。
梁磊骑在四灵兽上冷笑:“钱不要了,不差那几个,今天就拿你开心了,给爷几个消消火。”
垃圾倒地不起,还一边骂:“天使之城是个烂帮会,砸自己帮里的紫车还杀人!”垃圾把骂人的话一遍一遍在国家频道播
放,引得国王也开小窗来M梁磊。
梁磊解释了一下,国王只说了句:慢慢忙,然后隐身。
垃圾不起来,躺在地上把三字经挨个骂一遍。梁磊等几个大号也不急,坐在垃圾身上开始聊天。
911说最近太忙都没怎么上线,骑月亮追星更是郁闷,前不久号才找回来,银子材料被洗劫了一空,幸好装备都锁定,不
然被人卖掉还得再花10万重新打。梁磊嗤笑他,才花10万,要早两年,这样一身装备至少要30万,骑月亮追星笑着说,还
要感谢经济危机啊,现实的物价贵了,网游的物价却便宜了,真是奇怪的经济现象。
说着又聊起了玫瑰小女人,这个全服都出名的人妖号,终于听说换了主,据说该号现在换成女主在玩,而且还参加了鲜花
选美大赛。911说上了官网看了照片,好象还不错。骑月亮追星打赌说一个星期就可以勾引过来。
聊天时,垃圾抗不住了,时间一到,紫车就会消失,经验和钱全部拜拜,苦苦哀求梁磊,说是马上回去就还钱,今天一定
放过他一马。
梁磊踩在他尸体上跑来跑去,一边跑,一边笑:“不要你还了,今天我们就想看看紫车如何消失。”
没过一会,紫车和垃圾的尸体全部消失,垃圾在国家频道划下道,说以后看了天之语,见一次杀一次。(天之语是梁磊的
号)
话还没打三遍,遭到一堆小号的讥讽和嘲笑,梁磊的号从开服到现在,花了少说几十万,装备武器和骑兽一直都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