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结束之后+番外——夜雨穿林箭
夜雨穿林箭  发于:2011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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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镇的八卦头版。

陈勤大哥指挥了两个伙计把菜从小三轮上搬下来,堆到后面厨房去,两个伙计来来往往,搬了好几趟。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人,是以前陈勤家的邻居:大头。

大头凑进陈勤大哥,神秘的问:“你们家最近出事了?”

陈勤大哥这几天被八卦烦的要命,没好气的回答:“你家才出事了呢!”

大头责怪的推了陈勤大哥一把,说:“你说啥呢,我刚听到的最新消息,陈老八家的老二,你知道吧?他说陈婶在传,你

家有几个兔儿爷的亲戚?”

陈勤大哥气的青筋爆跳,一把扯住大头的衣服,问:“他娘的!哪个陈婶说的?”

大头惊了一下,没骨气的赶紧撇清:“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陈勤大哥抓着他猛烈的摇了几下,问:“哪个陈婶说的?”

大头反应过来,说:“陈老八家的陈婶啊,就是他二弟的媳妇儿,叫什么来着?头几年从隔壁集里坝嫁过来的那个女人啊

。”

陈勤大哥想了会,记起人脸来,那女人长了个马脸,嘴唇很薄,最爱翻人闲话篓子。

不过这次也翻的离谱了,什么叫他家的兔儿爷亲戚?草!他家能出什么兔儿爷亲戚?!

陈勤大哥回想了一下,明白了,因为镇上的店面都不大,大多的店雇佣的人,都是自家的亲戚什么的,所以人家也误会那

三个光头领队培训的人是他老陈家的亲戚。

陈勤大哥觉得这八卦也太无聊了,不想搭理,放开了大头,不耐烦的叫他赶紧滚。

大头委屈的整了整衣服,心想好心报信没落个好,碎碎念的走了。

陈勤大哥坐在柜台里,有点心浮气澡的看着外面的街道。

陈勤大嫂从外面走进来,一脸郁气的对陈勤大哥说:“陈老八家那碎嘴子,到处跟人说我家的事,外面都传遍了,我真忍

不下这口气。”

陈勤大哥安抚了媳妇儿一下,头痛的吩咐她看好柜台,准备去陈老八家看看。

媳妇儿看他准备出门的样子,又犹豫了,问:“你不会去闹吧?这事现在已经够大了,镇上的人都知道了,再闹的话,还

怎么收场?”

陈勤大哥其实没想怎么的,被媳妇儿一说也泄了气,点点头,说:“我出去走走。”说着走出门来。

事情自然是越闹越大,更何况陈老八家的碎嘴子很是厉害,陈勤家都是规矩本分的人,多少年来没有跟人吵架红过脸,现

在摊上这挡子头痛的事,真叫人不好办。

陈勤大哥走出店门,正想点烟,一摸,烟盒空了,走到旁边瘸腿二拐子的烟摊上拿烟。

二拐子凑近了,刚想说话,陈勤大哥摆摆手,说:“别听那瞎娘们乱嚼舌根,没的事!”

二拐子一楞,说:“哪个娘们?”

陈勤大哥以为自己误会了,说:“没什么,你要说什么?”

二拐子一脸的皱纹都舒张开来,说不出的怪异,压低了声音问:“我刚才从东头的公厕过来,听人说你家老二是兔儿爷?

陈勤大哥正在撕烟盒口子,刚抽了半支烟出来,两手直接一扔,一把抓着瘸二拐子就是一拳。

二拐子哎呀一声大叫,往后一倒,半天没动弹。

陈勤大哥走过去,一把抓起二拐子的衣领问:“你他娘的再乱嚼舌头根子,我打得你找不着北!”

二拐子一摸,已经打出了鼻血了,心里有点怯,陈勤大哥高高大大的个子,自己一个小瘸腿,跟他打肯定吃亏。

陈勤大哥松了手,横着眼神环视了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人。旁边几个人也自觉了,各自散开了。

二拐子苦哈哈的扯了点草纸塞在鼻孔里,心里直叫倒霉,他真的是在公厕里听人家说的,结果多嘴还挨了一拳。

陈勤大哥很是护着弟弟,心想这也快过元旦了,一般情况下,陈勤过年过节什么的,一定会回家来,可现在这事闹成这样

,还是叫他元旦别回来算了,省的招人闲言碎语的。

想到这里,陈勤大哥摸了手机出来给陈勤拨了电话,说知道他现在工作了,怕他元旦放不了两天假,叫他就别回家了,自

己在城里好好呆着,等春节假多了,再回家好好呆几天。

陈勤答应了,想着做手术时把元旦的假一起休了,全勤奖应该能保住了。和大哥闲聊了几句,陈勤大哥只说家里一切都好

,馆子生意也好,父母什么的都很好。

陈勤听到他哥说馆子生意好,以为梁磊那个生态游计划还在继续,暗暗好笑,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现在还在上班,员工手则规定接私人电话不允许超过三分钟,虽然这个条款太苛刻,但陈勤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尊守的。

陈勤大哥挂了电话,心里稍微舒服了点,也不想去找陈老八家了,径自回了店。

店里今天一单生意也没有,陈勤大哥干脆全部放了,宣布休息一天。

几个伙计欢天喜地的走了,陈勤大哥收拾了一下,也和媳妇儿回家了。自从干起了这个饭馆,一家人聚的就不多,今天既

然早点回去,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个饭也不错。

陈勤大哥两口子从厨房收拾了一袋菜,晃悠着回了家。

陈妈妈在家带着小伟,看儿子媳妇儿那么早回来,有点诧异。

陈勤大哥解释了几句,说不如今天休息一下,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很是觉得疲倦。

陈妈妈赶紧答应着,接过菜进了厨房。

陈勤大哥接过儿子逗了一会,感觉身体和精神无比的放松,陈勤大嫂逗了会孩子,也跟着进了厨房,婆媳两人忙碌起来。

没过多久,还不到饭点的时候,陈爸爸回来了。

陈爸爸有个习惯,上午喜欢在街口的茶馆里喝茶听戏,到中午才回家吃饭,今天不但提前回家,而且一进门,脸色阴沉。

陈爸爸一关大门,劈头就问:“你怎么把人二拐子打了?”

陈勤大哥放开儿子,说:“他乱嚼舌头根,看不惯就打了。”

陈爸爸气坏了,指着陈勤大哥骂:“死坏崽子,你现在能耐啊?还敢动手打人了!”说着激动了,到处开始翻家法。

陈勤大哥没吭声,他并不想当着媳妇儿的面说二拐子那一番难听的话。

陈妈妈和陈勤大嫂听到外面不对,赶紧从厨房出来,一边一个,赶紧拉开人。

陈妈妈抓住老头子的手臂,问:“这又是怎么了?一回到家就不得清静?……”

陈勤大嫂也拉了丈夫到旁边,悄悄问:“爹怎么了?”

陈勤大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二拐子说的话难听,我一冲动就给了他一拳。”

陈爸爸听了跳起来,骂道:“你翅膀长硬了?敢打人了?你还嫌事情不够乱是吧?就你能耐,还敢动手……”

陈妈妈赶紧拉着老头进卧室,陈爸爸没动,瞪眼看着陈勤大哥。

陈勤大哥吩咐媳妇儿把儿子带出去玩,这边也当势不让的和陈爸爸对峙。

陈爸爸强忍了火气,说:“我叫那三个不三不四的人走,因为那不是正经生意,咱不做,你这又是为什么要打二拐子?二

拐子的老婆跳着脚的在街上骂,你知不知道?你嫌我老陈家的脸丢的还不够?”

陈勤大哥看看媳妇儿领着儿子出了门,现在家里就剩了他们三个人了,自己的父母,没什么可避讳的,于是开口:“二拐

子说二弟是兔儿爷,我气不过,所以动手打了他。”

陈爸爸肝火上来,火大的瞪着眼:“他娘的,太欺负人了!是二拐子说的,还是别的谁说的?”

陈勤大哥摇头回答:“我当时一生气就把他打了,也没仔细问。”

陈爸爸慢慢平静下来,自言自语说:“陈勤也有23了吧?既然已经毕业了,也该是结婚的时候了,镇上其他的娃象他这个

岁数的,都抱上自己的娃了。等他结了婚了,这谣言自然就没处飞了。”

陈勤大哥忍不住劝道:“爸,你就别管了,他们这些读过书的人,哪里还会看的起乡下的姑娘,说不定二弟在读书的时候

有喜欢的姑娘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陈爸爸一想起城里的姑娘,眼前莫名晃过彭亮的身影,哼了一声,说:“城里的姑娘没乡下的好,等元旦陈勤回来,我跟

他好好说说,还是娶我们镇上的姑娘,一个个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实本分。”

陈勤大哥回答道:“我打了二拐子后,当时就给二弟打了电话,叫他元旦别回来了。这事再缓缓吧,等春节也不迟,不急

这一两个月。”

陈爸爸恩了一声,心里盘算着趁这两个月,好好物色物色,等春节陈勤回来过过目,就可以到女家下聘了。

陈爸爸乐滋滋的想着,可又愁着不知道小儿子喜欢哪家的闺女,拿过大儿子的手机给小儿子拨电话。

陈勤接了电话,听到是父亲的声音,赶紧问好。

陈爸爸严肃的声音在陈勤耳边响起来:“路娃子啊,爸想给你说门亲,你元旦还是回来一趟吧,咱家几个人先商量商量。

陈勤脸色刷一下惨白,支吾了两句,不敢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他跑到消防通道里给梁磊拨了个电话,急急忙忙把陈爸爸原话重复了一遍。

梁磊听了,立刻说:“元旦不要回去,你不是还有手术吗?这事你别急,我想想再说。不是还有十几天吗?”

陈勤恩了一声,但是茫然无措,只得挂了电话回到工作岗位上班。

梁磊更急,一时之间毫无头绪。他倒不怕陈爸爸,他是怕陈爸爸要真的上门来要人,陈勤肯定二话不说就叛变过去了。

这小叛徒一直没什么出嫁从夫的自觉性,老把自己看成未婚个体,抗压能力又小,简直是蒲志高的翻版。

梁磊明白自己再急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他家的小白痴会更慌。

到底该怎么办?梁磊实在没辙,晚上安抚了陈勤一翻,然后叫他找个借口元旦就别回去了,在没有解决办法之前,这事先

拖一拖。

陈勤躺在梁磊的臂弯里横了他一眼,说:“这事躲的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

梁磊开导他说:“你想一下啊,你回去了,你爸爸要怎么收拾你,你都没办法,如果你不回去,呆在这里,你爸就算是找

到这里来,那也是客场出战,天时地利人和他都不占。”

梁磊喜欢看足球,说出的话让人有点晕,陈勤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梁磊,没说话。

梁磊边说变冒出个主意,说:“这样吧,你别回去,你叫你爸上来,我们在这把话挑明了说,谈崩了,你就跟你家断绝关

系好了……”

陈勤蹭一下坐起来,斜了他一眼,说:“你疯了啊?”

梁磊被瞪了一眼,委屈的说:“你不跟你爸断绝关系,难道要跟我断绝关系啊?”

陈勤顿了一下,没说话,重新滚进梁磊的怀里,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梁磊紧了紧手臂,说:“你爸来了,你是不是准备投敌叛变?”

陈勤没吭声。

梁磊气结,这小白痴从来就没让他省过心,到这节骨眼上,沉默代表什么意思??

梁磊想了想,说:“我爱你,肯定比你爱我深,我自从和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哪怕是我的父母,一打

二闹,最后也只能接受你,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你呢?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有时常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

了,肯定是你离开我。”

语气很淡,说的也很慢,从不忧郁的梁磊突然用这样的口气说话,陈勤心里莫名的一紧,很是难受。

陈勤没说话,突然伸出手紧紧的搂着梁磊的腰,紧的好象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梁磊知道刚才的话起作用了,继续给陈勤下猛药:“我们在一起也有三年多了吧,这三年来,我都不知道对你来说,我算

什么?我对你来说是重要吗?我问我自己,我以为我对你是重要的,可是刚才我突然明白了,其实我对你来说,一点也不

重要,我就是一根稻草,当你不需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丢掉。”

陈勤没动。

梁磊心想这话也够重了啊,这小白痴怎么还没反映呢?难道他真的要放手?娘的!你敢放!梁磊心里磨着牙,你这次真要

敢放,我可真的就执行那个先奸后╳,再╳再奸,奸了又奸,╳完再╳的计划了。

梁磊心里琢磨着,松开手想看看陈勤的表情,谁知道陈勤埋在他怀里,死紧死紧的搂着他的腰。

梁磊正想说话,突然觉得自己胸前热热的……啊啊啊……

额……这该怎么收场?

梁磊正在犹豫该怎么办,陈勤突然先他一步松开手,用手抹了抹眼泪,正经的看着梁磊说:“在我心里,你对我来说一直

是最重要的人,是唯一可以毫无保留去相信的人,是可以唯一可以毫无保留去依靠的人。”

“这三年来,我时刻感激你带给我的快乐记忆,我从来没那么快乐过,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快乐幸福的三年。我也从来都

没有后悔过我能遇见你,就算是生命再重来一百次,我也会选择再黑你的电脑,等待与你相遇。”

说到这里,陈勤突然扑哧一下笑出来,继而忧郁浮上眼睛,看着梁磊说:“可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不能弃他们于不

顾,要我断绝父子关系,我做不到。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正因为你对我最重要,最亲密,我别无选择,我

不能伤害他们,只能选择伤害你。”

“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理解我,明白我,对不对?只有你不会怪我,因为你知道,我别无选择。只有你知道并不是我不

爱你,而是因为我有比爱你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才会离开的,对不对?”

陈勤说着,伸出手去触摸梁磊的脸,微笑起来,眼泪却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往下掉,轻轻的喊着:“磊……”

梁磊眼睛有点酸,心里暗骂自己:没说服他,倒被这小妖精拉成了统一战线,再也不好意思逼他,他这辈子还没在陈勤身

上栽得那么狠过!

陈勤扑进他的怀里,轻轻的说:“原谅我……好吗?“

梁磊无奈的搂紧他,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狠狠的说:“你这是临走宣言吗?是不是说了这话,我们再无干系,各归路桥?

陈勤闷闷的说:“不是,我不会轻易的放开你,但是如果我爸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或者拿命威胁我,我就……”

梁磊叹口气,说:“不管最后怎么样,结局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不过,你最好是元旦叫你爸来一次,我们大家坐着把

话说通透,你觉得呢?”

陈勤恩了一声,轻轻的说:“梁磊,你对我真好……”

梁磊翻个白眼,心道这小白痴智商又下降了。

16.结局

陈勤大哥起了个大早,一溜小跑冲到二拐子的烟摊上,问:“你听谁说的我二弟是兔儿爷?”

二拐子怕再挨拳头,怯生生的说:“昨天在东头的公厕,是以前住东大挎院的陈老三说的,他媳妇儿胖胖的,爱穿红色衣

裳。”

陈勤大哥想了一会,记起来了。

这个陈老三好象最爱在后街的巷子里下象棋,陈勤大哥想着等中午吃完了饭去会会他。

下午两点过,陈勤大哥吩咐了媳妇儿一声,径直钻到后街去找陈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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