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成碧之苏和——萨伊
萨伊  发于:2011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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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扮演鸡婆,语气里尽是不屑与鄙夷,大致意思便是苏和此人行为不端与社会上三流人士气质相当,怎么

随随便便就给安上博士生的头衔。(某苏姓同志内心还是很委屈的:这他妈是我考来的……)

不过委屈归委屈,苏和也没太当回事,下午还是监考去了,没闹情绪也没向军座抱怨,只是在途中默默抬头四十五度:感

谢国家,竟然肯招一个非直男念博士……

苏和进门的时候正好赵家义也在,埋着头在桌上做小抄,苏和了然一笑,往讲台上一站,宣布:“现在开始换座位,从1

号开始按T形波从最右边一排坐,以其他方式作弊的,一经发现绝不姑息,直接上报系办,开始吧。”

底下的哀嚎声此起彼伏,绕梁不绝。

苏和笑眯眯地开始发试卷:“不知道有没有说过,我最喜欢监考了。”

有个胆大的学生不甘心地喊道:“这只是在应试的过程中增添些技巧而已!”

苏和注视了他三十秒,而后正色道:“我不希望你们抱着技巧的态度去过人生,就像不要仅仅为了学以致用而学东西——

当然了,你们这种做小抄的档次更低一些——细枝末节太想精明,大方向上就容易糊涂,不止是你们这些学生,很多做学

问的人都容易犯这个毛病。想在大方向上不偏颇很难,需要沉得下心来。诸位不如沉下心来答题,这次考试就作为一个好

的开端,我相信,你们都可以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

赵家义似懂非懂地托着下巴看着苏和,然后听见美人笑着补充道:“就算不幸考了个位数,还有期末考试嘛!”

铃声一响,苏和捧着收完的卷子往系办走,正一路感受着教学楼里奇特的豆浆混油条的味道,赵家义火烧火燎地追上来,

手里攥着自己的诺基亚。

“去,别指望我把卷子还给你,我觉得你舅舅肯定很喜欢你在上面画的草泥马。”

赵家义摇着头扯他衣袖:“不是的!我刚开机,大宇出事了!”

31.律政先锋

严格说来,刘大宇年年无法通过论文答辩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作为一个历史系研究生竟然不承认普遍意义上的朝代划分

,在他的思维逻辑当中,长达二百六十八年历经十二个皇帝之手风雨摧残过的清王朝直接被脑补去了异次元,崇祯帝的下

课与辛亥革命的爆发完成了高难度的无缝接合,造就史学界最强命题。

这个命题一经提出,便震惊了全系,构想之超前,尺度之大胆,无一不成为校内论坛津津乐道的话题,胖子秉承他偶像诸

葛老先生舌战群儒的传统,义无反顾地投身于这场轰轰烈烈的历史思辨之中,并以一挡百地巍然屹立于众人皆醉我独醒的

制高点。

精神可嘉。

对于这种堪比保尔柯察金的钢铁意志,外系博士生苏和曾经如是评价道:着实闲得蛋疼。

然而最近这种蛋疼不断升级,大宇不再满足于同本校师生的低等级论战,转而将目标锁定了清史界某知名学者。

该学者也算是业内一朵奇葩,一方面宣称自己向来恪守原则,不会发表不利于民族团结的言论,另一方面又在演讲中解释

“扬州十日”为一场“文化的融合与冲突”,最终触怒了以民族大义为人生信条的刘大宇。

据称,当日该学者正在临近城市签名售书,搭动车前往并伪装成读者的刘大宇同志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队,最后当着学者

的面撕掉了刚买得的新书,并在肾上腺素的促使下掌掴了对方。

苏和在得知消息之后恨得牙痒,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傻X让他死在里面算了。

赵家义在边上拉他衣角:“大宇哥也不是成心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苏和咬着牙,“难道你要我相信他是喜欢对方想引起人家注意才演的这一出吗?”

“大宇哥的父母都在国外定居,电话里说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当场乘洲际导弹过来都有可能,您说到底怎么办啊?

苏和想了想:“你有钱吗?”

赵家义也想了想:“我出钱您出力吗?”

苏和摸着他脑袋:“为师的心思你别猜。”

传说中的梅雨季节带着春末特有的诚意扑面而来,当苏和跟赵家义从和谐号上下来的时候,头顶飘起了绵绵细雨。

“要不要买把伞?”

苏和问:“伞尖能不能捅死人?”

“啊?”

苏和快步朝出口走去:“大义灭亲的桥段盼了几百年,这回终于轮到鄙人一展才艺。”

赵家义冲上去扯住他:“冲动是脚镣是手铐是一副吃不完的后悔药啊老师……”

两人人生地不熟的挺不容易才摸到区公安分局,得到的答复是治安拘留十五天,外加罚金一千人民币。

苏和跟那接待民警商量:“保释行不行?”

民警斜了他一眼:“行政拘留没有取保候审这一说!你是当事人的亲属么?”

苏和摇头:“不是。”

民警又问:“那是他朋友?”

苏和还是摇头:“也不是。”

民警不耐烦了:“那是记者?”

苏和转身拉着赵家义就往外走:“对不起了警察同志我根本不认识这人他纯是死有余辜我就是来普及法律知识的您忙您的

吧每天这么多大案要案我们就不凑热闹了这就跪安……”

民警手里笔一撂:“吃饱撑的!”

出了公安局大门,赵家义跟在后面问:“去哪啊?”

苏和答:“取钱。”正说着,沈锐电话来了。

“哪儿呢?”

“您敬爱的战友刘大宇同志正陷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呢,我捞他来了。”

“捞出来没?”

苏和哼了一声:“还得淹个十来天,我现在给他取钱交罚金去。”

“多少?”

“治安拘留十五天外加一千块大洋,你说这是不是典型的闲得蛋疼?”

那边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双项封顶处罚……我看没那么简单,你先通知大宇,让他什么都不要说,等我来了再想办法。

苏和一转身:“走!”

赵家义仰着头问:“又去哪?”

苏和严肃地低着头注视赵家义:“军座交待我们悄悄混进去把死胖子给做了,千万不能留活口,不能让他把咱们在所罗门

群岛注册的那座兵工厂给招了。”

“……”

“还有,回头要是问起来,就说你是大宇他表弟。”

赵家义点头:“那您呢?”

苏和哼哼哼地笑:“我是他爹。”

民警同志刚送走了一拨记者,正琢磨着坐下来喝口茶,茶杯端起来还没来得及碰上嘴唇就看见苏和幽灵似飘到门口:“警

察同志您渴不渴,想不想喝杯茶?”

民警同志赏他一个冷眼,放下茶杯:“你们到底来做什么哦?”

“那个刘大宇……”

民警似笑非笑:“终于肯承认了呀?交钱来了?”

苏和摇头:“我是他们村的村支部书记,跟他签遗赠抚养协议来了。”

民警同志开始微笑着从腰间拔警棍。

赵家义往前面一拦:“警察同志,我们是大宇的亲友,想跟他见上一面,您别往心里去,我表叔这人就是没正经的。”一

边说着一边偷偷扯苏和的衣摆。

“表叔?你们还差辈?”民警同志收起武器仔细打量苏和。

苏和赧然一笑:“是啊,我上过山,下过乡,插过队,反过右,纠过左,支援过大西北,建设过新农村,跳过忠字舞,唱

过沙家浜,五九年挨过饿,六七年造过反,七八年参加过十一届三中全会……”

两分钟后,区公安分局门口又蹲着两个小青年,其中一个长相更秀气的对另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说:“为什么赶我们出来

?”

那个年纪大一些的男青年抬头望着阴霭的天空叹气:“大概是为师阅历太过丰富,他羡慕嫉妒了吧。”

沈锐到的时候,苏和跟赵家义靠在一块差不多睡着了,军座无奈地摇着头心说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长成这样也不知道自我

保护万一被坏人拐去做媳妇怎么办,最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将他们敲醒扔上车。

“钱……钱……”赵家义流着口水醒过来,“诶?沈先生您也来了?”

“来了。”沈锐把墨镜一摘,转头趴在椅背上,“说说战况。”

“我们根本没见到胖子,第一道卡都没过。”苏和答。

“哦?”

“现如今公务员队伍不纯洁,接待民警丧失服务意识,前景着实堪忧……”

沈锐伸出手照着苏和的脸捏了一把:“你胆子不小,警察面前都敢扯淡,有没有抬头看看人办公室墙上写了什么?”

苏和挺委屈地说我看了,不就是替民解忧,情真意切么,我怎么一点儿没感觉出来啊。

赵家义在旁边扯他袖子:“老师,我怎么看到的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苏和咳了两声,转脸问军座:“怎么办啊现在,要不你出面把他领回来?跟警察同志好好说,咱们领回去用私刑,不浪费

国家资源了。”

沈锐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现金:“还是你去,把罚金交了,再给胖子点钱,让他在里面先待两天,叮嘱他千万不能跟人打架

。”

苏和缩在后排座上摇头:“我都被撵出来了,怎么进去啊?”

沈锐想了一会儿,冷静地说我有办法。

赵家义探头问:“什么办法?”

军座转过头,戴上墨镜,悠悠然飘来两个字:“袭警。”

没过一刻钟苏和又折回来了,他往车窗边上一趴:“不行啊军座,只有近亲属可以探视,交了钱就把我赶出来了。”

沈锐想了想:“你先上车。”

苏和往后座一爬,有点心急:“你看他平时那么嘴贱犯抽,会不会挨打啊?”

沈锐说:“挨打是必然的,我担心的是那位老先生会不会动什么心思,一个耳光就判了双项封顶处罚,明显是处罚过重,

且万一他坚持提起诉讼转为刑事案件,那势必会变得相当麻烦,吃官司不说,留案底都是可能的。”

“啊!”苏和跟赵家义同时喊道,“会不会这么惨啊?”

沈锐点头:“会。”

“但是。”他又笑着补充,“所以我这不是想办法来了么。”

32.谈条件

沈锐所谓的想办法,就是动用关系网,之后顺利地同大宇通上电话,苏和在边上急着要说两句,沈锐一只手把他挡开。

“大宇,你听我说,首先认错态度要好,我会托人送点钱进去给你先用着,剩下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一定不能和人起冲

突知道么?”

苏和在一边喊:“让我接,让我接!”

“没有没有……苏和不在我边上,你幻听了。”沈锐按了静音对赵家义说:“把他敲晕。”

赵家义张着嘴摇头:“我不敢……”

沈锐和蔼地笑:“没关系,我给你开一张特赦令,去吧。”

小孩儿刚点了点头,苏和便龇着牙朝他冷笑:“毕业?学位?期末考试?”

赵家义缩了,一脸委屈地看向军座:“……我还是不敢……”

沈锐理解地笑了笑,迅速拔了钥匙下车,接着反锁上车门。

苏和敲着窗户喊:“我抗议!”见抗议无效,忿忿地说:“死胖子,算你命大!”

小孩儿不明所以地问:“单纯接个电话您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苏和冷笑:“我用意念发声,这是一种超频声波,该声波可以通过无线电传播,然后与他的脑电波发生高强度共振,到那

个时候,哼哼。”

赵家义叹气:“念了这么多年的书,看来都念歪了。”

“胡说,为师的想法异于常人,那是因为太过超前。”苏和侧过身去摸小孩脑袋,挺齐整的发型就这么被弄乱了,他很满

意,“超级赛亚人!”

赵家义接着叹气:“我上次听同学说,您还有一项新发明正在酝酿当中?”

“对啊!”苏和骄傲地说,“用意念把个体打散成粒子,然后利用无线电作为载体传播,就能实现瞬间移动!”

赵家义很认真地与他对视:“那您为什么现在不用意念把自己打散,然后传到车门外面去重组呢?”

苏和想了想,有点失落地说:“为师还没有领悟第七感,小宇宙还不够强大……”

赵家义开始拼命扒车门:“沈先生,您带我走吧!”

苏和还在旁边臆想:“第七感很好用的,意念不但可以传送个体,还能将垃圾重组成可用资源,发射电磁炮,制造终极生

化武器,穿梭时空,改变历史,毁灭地球,殖民太阳系……”

沈锐一把拉开车门:“说什么呢?”

苏和警告赵家义:“不要告诉他,我的作品是受到专利法保护的。”

赵家义哭笑不得:“老师今天怎么了?”

沈锐习以为常地笑笑:“小孩子,没见过市面。”说完便点着火,朝路当中开:“我送你们去市中心,你们找个地方坐一

会儿,我办点事,回头来接你们,别乱跑,知道吗?”

苏和警惕地探了脑袋过去:“办什么事?我也要去。”

沈锐空出一只手把他脑袋按回去:“一件不能携带家眷的大事,你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了。”

苏和嘴上答应着,实际上一下车就拦了辆的士,拽着赵家义跟梢去了,然而司机同志是个新上岗的外地人,认路指数还赶

不上沈锐一半,七拐八绕地便成功跟丢了,挂着一脸职业微笑转头问苏和:“还跟不跟了?”

苏和叹气:“再跟下去您就得带我绕上国道了。”

司机不好意思的笑:“退你燃油费,退你燃油费。”

苏和心说您真舍得,燃油费才一块钱,最后还是给了钱拉赵家义下车,临走前他从车窗探头进去:“含泪劝您一句,别干

这一行了,山高路远好自为之啊。”

司机挺不在乎的说没事一回生两回熟么,我这就锻炼业务能力去。

赵家义在边上抱着一棵树望天:“老师,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有山有水就是没有人啊!”

苏和翘首四周,果然山清水秀好地方,再一抬眼,路边立着一块硕大的招牌,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太湖风景区。

苏和摸着下巴称赞道:“好地方,还是国家5A级。”

赵家义快哭了:“景区为什么没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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