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艾文趁机起身想推开对方，却被齐原早一步抓住了他的双手。

齐原一下子拽掉他身上的衬衫，三两下就把他的手腕绑缚在一起，刘艾文激烈的挣扎，却因为身体处于下方的劣势使不上

力气，双手终被拴在床头上。

刘艾文满脸泪水的看着眼前一脸欲望的齐原，“求你了，我不要了，我要回家！你放开我！”

“你放开我吧，我保证以后都不骚扰你了，以后都不找你了，回去我就退学生会，你不喜欢我帮你，我就不帮你。你讨厌

我喜欢你，我以后就不喜欢你！好不好？”

齐原面色阴沉的听着他的话，好半晌没有反应，在刘艾文以为他答应了自己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他的脚腕，猛的拉开。

刘艾文被吓的大叫，“不要！我都答应不喜欢你了你还想怎样？”

他伸脚努力的想踢开齐原，却被齐原一下子将他的双腿压在他的身体两侧。

没等刘艾文反应过来，齐原身子一挺，刘艾文身后就传来剧烈的疼痛，齐原的那根东西像是打桩机一样的直挺挺的冲了进

来。

疼痛，无边无沿的疼痛！刘艾文牙齿狠狠咬着自己嘴唇，咬得流出了血。齐原低头舔去那丝血迹，狠狠的吻住那受伤的唇

。

没有润滑，两个人都不舒服，可是齐原还是狠狠的来回移动着，没几下，就有温热的液体润滑了那艰涩的通道，刘艾文知

道自己流血了。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儿陌生的人，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子说过的话。

那时候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对黎千行说，这个身体我很珍惜，它是留给我爱也爱我的人的！

22.大梦初醒（上）

如果时间可以逆转，还会是一样的选择吗？

刘艾文躺在肮脏的旅馆房间里，呆呆的看着附着一层灰尘的屋顶。

洗手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之后静了一会儿，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齐原从里面走出来，还是那样的干净整齐。刘艾文神色

呆滞的看着他，恍惚想着那衬衫还是昨天自己给他洗的。

齐原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他，没有说话。

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那双只要看着自己时就总是满含着崇拜与爱慕的眼睛变了。

他想说点儿什么，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罢了吧，这样也好，对自己对他都好，是吧。

看了最后一眼，他走向门口，打开门锁，不再有任何犹豫，开门走出去，关门。

喀拉一声，门被关上了，刘艾文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是绝对的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他就静静的躺着，身上到处都是疼痛，尤其是后面撕裂的一直在流

血的伤口，可他并不以为意，这与胸口深处的疼痛根本无法相比。

自己错了吗？

难道真的是这样？以前小学课本上学到的坚持不懈百折不挠原来也并不是真理，原来并不是什么事都是只要坚持就会成功

的。

就因为自己是同性恋，感情的道路就注定要比别人曲折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结果？

刘艾文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想不明白啊，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痛苦的紧缩起身体，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义务一定要为别人做什么，能够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

门口处传来轻响，一个人打开门，轻声的走了进来，他看着床上抱成一团的人，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的把门关上锁好。

刘艾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反应，直至一双有着微凉触感的手臂抱住了他。

“你还好吗？”清清冷冷的声音里隐含着颤抖。

刘艾文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他，“是你！”

黎千行把他环抱在怀里，手指轻抚上他的脸颊，刘艾文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等我一下，一会儿我帮你清洗一下。”说着黎千行就进了浴室，他仔细的把浴缸清洗了一遍，又把浴缸放满温水。

黎千行小心的把刘艾文抱进浴室，把他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褪下，他身上皮肤上的青紫让他皱紧了眉头。尤其是手

腕的伤，因为之前的挣扎，那上面是一圈儿紫痕，有些地方还微微渗血。

他把刘艾文放入温水中，“可能不够热，你忍一忍，这样对你的伤口好一些。”

刘艾文的身体进入水中时，身体颤抖了下，那些伤口一碰到水，就开始疼得厉害，他忍不住掐住了黎千行的胳膊，黎千行

没什么反应，不说疼，也不挣开他。

过了一会儿，刘艾文才渐渐放松下来，黎千行小心的为他清洗着身体。

他帮刘艾文在浴缸中翻了个身，手臂伸进他身下撑起他的腰，另一只手轻碰他的臀部，“我知道会很疼，可是不清理干净

以后会很麻烦！”

刘艾文没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黎千行缓缓将手指探入那惨不忍睹的地方，在里面尽量轻微的挠刮了几下，刘艾文没有喊痛，可是他知道他肯定很痛，因

为他已经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

他将手指缓缓抽出来时，白色的污浊连同红色的血液就顺着流了出来，黎千行的手微微颤抖，光洁的额头上青筋微露。

如此又反复了几次，终于将里面清洗干净，当他把刘艾文扶起来时，刘艾文的额头上已经疼出来一层薄汗。

“我帮你洗头发好不好？在家时我常给我爷爷洗，技术很好的，要不要试试？”黎千行微笑着问刘艾文。

刘艾文看着他的笑容，也微弯了弯嘴角回应他。

黎千行让他的背靠在浴缸壁上，试过了水的温度才把用花洒淋湿了他的头发，关闭花洒，倒一点儿洗发水，两只手揉出泡

沫后才抹在刘艾文的短发上。

他边揉搓他的头发，边用手指轻轻的按摩头皮，技术真的很好，刘艾文觉得全身似乎都跟着放松起来，连伤口都没那么痛

了。

洗好头发后，黎千行用清水冲干净，之后就从带过来的包里拿出一条大毛巾，把刘艾文的身体整个儿的包住，抱着他出了

浴室。

在看到床上一片狼藉沾着血迹的床单时，黎千行眼里闪过愤怒的光芒，他把刘艾文放在地上，“等我一下！”

一把掀去床单被子，卷成团扔在地上，从包里又拿出条大毛巾铺在还算干净的床上，这才把刘艾文抱上床，他自己也脱了

鞋子爬上床，小心的让刘艾文趴在他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他。

“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走好吗？”

刘艾文没开口，静静的趴在他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黎千行低头看怀里的人，“睡不着吗？”

刘艾文点点头。

“那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好不好？”

黎千行没等他回答，缓缓的接着往下说。

“我家是世代的中医世家，在当地很有名，爷爷继承了太爷爷的衣钵，爸爸又继承了爷爷的衣钵，一代传一代，直至我这

一代。我小时候对中医就很感兴趣，年纪不大就能把各种中药的药性背的滚瓜烂熟，长到十多岁时，就经常试着跟着爸爸

一起给病人号脉，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的齐原。”

黎千行发现他提到这个名字时，刘艾文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接着往下说。

“齐原那时候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据他家人说他当年是早产儿，体质一直很弱，希望我爸爸帮他开些调养的中药。那时候

他隔段时间就会来一趟，时间长了，我和他因为年纪一样大，也就慢慢熟悉起来，成了朋友，算一算，现在也认识了有十

年了！”

黎千行不无感叹的笑了笑，“那时候的他没有这么高，瘦瘦小小的，长得白白净净，大大的眼睛像个娃娃，我那时常想不

能让任何人欺负他，要保护好他。其实那时我不知道，他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虽然他的身体很弱，人却非常聪明，我就

亲眼看见过他和我们当地一个坏孩子的头头在一起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畏惧，也不见那孩子因为

他的瘦弱而有欺负他的意思。他有时会跟我说他将来要做什么，我当时嘴里虽然说相信他一定办到，其实心里并没有在意

，可现在看来，他的每一步确实都在他的计划中，你相信吗，这个学校和专业是他在那时候就已经定下来的？他就是这样

一个人，按部就班，不容许任何差错。”

“后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好，两三年工夫就和别的健康孩子没什么两样了，他不再经常来找我陪他一起玩，后来我发现他经

常去一个篮球场和别的孩子打篮球，于是我也开始学打篮球，偶尔过去陪他一起打，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总算没有就这么

断了。”

“高考时我知道他报了这所学校，他成绩不错，考进来没问题，所以我不顾家里要我报考中医学院的愿望，也报考了这所

学校，学的是工商管理，这个学校里很好的专业，却不是我喜欢的。而我父亲也为了我做了妥协，我们举家搬迁到这个城

市，就是为了让我在平时放假时可以回家跟他继续学习中医。刘艾文，听到这里，你可能认为我是喜欢着他的吧！”

说到这里，黎千行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那时候我只知道自己喜欢跟他在一起，听到他要离开我们那个城市，我就

想跟他一起走，他进了学生会，我就也申请加入学生会，他当学生会长，我就当他的副会长。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如此

，也不过如此。对他，我从没有要进一步的打算，而他也一直为了自己的目标在努力，在感情上一直空白，他很优秀，我

见过很多人追求他，他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其实，在内心里，我还是松了口气的。”

“后来你就出现了，不知怎么，我一见到你，就意识到这次没有那么简单了。我一直觉得，在感情上，他是没心的，我看

着他对你发怒，心里却非常不安，这很不正常，你知道吗，别人无论怎样纠缠他，他都不会发火，他的脸上一直挂着温和

的面具，从来没见那面具出现过裂痕，所以，这次我很不安。我开始观察你，看着你一次次被拒绝，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

么滋味儿。一方面我在心里鄙夷你，另一方面我却在佩服你。你说的对，我是没有勇气像你这样做。而我越是观察你，就

越觉得你活得有多么真实。”

“刘艾文，我对你说过，我对你有欲望，这是真的！多年来的压抑让我很向往你的这种真实，我看到你开心的大笑或伤心

的哭泣时，我就愈发的觉得我们有多么虚伪，而你，还有一具如此美丽的身体……”

黎千行的手指轻轻滑过刘艾文裸露的手臂，“之前在QQ上问你想不想一夜情，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只要你答应

，就这么放纵一次的，我以为你会答应，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感情的肉体欢愉太多了，但你出乎我意料的拒绝了。”

“现在的我，迷惑了，我眼睛看着齐原时，脑袋里却在想着你，我想接近你时，又忘不了他。呵，齐原的心里有他的理想

，你的心里全都是他，而我呢？全都是混乱的挣扎。”

23.大梦初醒（下）

“刚刚他来找我，告诉我了一切，要我来照顾你，当时我很想打他一顿，可是我到底是没有这么做，”黎千行叹了口气，

“他已经跟我一样高一样健康，可在我心里，还总有那个苍白瘦弱的影子，我下不去手。”

“对不起，刘艾文，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所有事，你都忘记吧，包括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好好

重新开始，”他抬头看了看那扇透进微弱光芒的小窗子，“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黎千行把刘艾文送回寝室时，寝室里没有人。他小心的把刘艾文抱上床，又倒了杯水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喝。

刘艾文侧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空空的床铺，眼圈儿微红，自从那天起，多多一直没有回来，课也没有上。他很想问问苏毓，

却连他也不见踪影，民法课都是别的老师代的。

他活到二十多岁，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从未如此愧疚过，不论今天是不是这样的结果，他都欠多多太

多。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转，他想，他会选择那天中午不去食堂吃饭，没有相遇，就没有开始，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没有

结束就是最好的结局。

此时此刻，大梦初醒。

手机铃声响起时，那清脆的音波触动了沉寂的空气，安静的空间里，沉默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长呼出一口气。

黎千行从刘艾文的包里翻出手机递给他，他看着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话，脸色一变，突然就从床上翻身起来，顺着中间

的梯子就往下爬，因为太过着急踩空了一节，哐的一声就趴在了地上，黎千行连忙过去扶起他，却见他满脸的悲怆。

没等穿上鞋子，刘艾文就要往门外跑，被黎千行一把拽回来勉强套上，“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

“要镇定，我要镇定！”刘艾文没有回答，只是小声嘟囔着。他走回到自己桌子前，把钱包钥匙手机之类的东西一件件放

进包里，又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放进去，动作很稳，但黎千行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我回家一趟，黎千行，今天谢谢你！”

说完，刘艾文就蹒跚的往外走，黎千行跟在他后面，帮他锁好寝室门，一直送他到学校门口车站坐上车。

黎千行看着车内面无血色的刘艾文，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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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清晨的图书馆里人很少，齐原坐在习惯了的老位子上，有人拿着书动作轻缓的坐在他旁边，他习惯性的微笑着侧头看

了一眼，却在发现那是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时，微微一楞。

那一瞬间他忘记了，那个人已经被自己远远的推开了。

齐原翻书的手微微颤抖，这是这几天来偶尔就会出现的情况。从他自旅馆房间出来，关上门的那一刻起。

他承认自己那样做很冲动，可是他并不后悔。甚至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平静极了，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不是因为这双颤抖的手，他会以为自己真的无所谓，可惜，那无法抑制的颤抖出卖了他。

他一只手拄着额头，被手挡住的眼皮低垂眉毛紧皱。

两个人相处的情景在他脑中飞速滑过，那个人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对别人说喜欢，他怎么会做到那么坦然那么无畏。

齐原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也并不是一个有坚持的人，他乐于磨掉自己身上的所有棱角来适应环境，也愿意放

弃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实际价值的东西，比如说感情。

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性向与别人不同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没错，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同性恋，就是那个被一般人提到就会皱着眉头大骂恶心的群体中的一员。不过这对他并没有任

何影响，他绝不会允许自己走上那条路，感情与身体上的欲望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品。他的人生应该是完美的，

不会有任何瑕疵。

他善于了解人心，所以他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每一个人。微笑是他的面具，与他人保持适当距离，既亲近又疏远，这样

很好。

那人一出现就企图突破自己的防范距离，敌对是自然而然的反应。他知道这样做就像一只刺猬，浑身的尖刺保护了自己，

却也阻挡了别人的亲近。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哪怕这样会伤到想要亲近自己的人。